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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萧文这样说着,又拿出一个包袱来,递给明湘,“找个机会,让你的丫头将这东西毁了吧。”
又叮嘱道,“不要让其他人瞧见。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戚萧文这样说,明湘的眼神便忍不住一闪。她捏了捏包袱,心中动了动,也顾不得戚萧文也在了,一把将包袱打开。
戚萧文就侧过脸去。包袱中是明湘贴身的东西,到底非礼勿视。
“你看得见么?可要掌灯?”见明湘半晌都没有动静,戚萧文忍不住回过头来。他倒是忽略了,明湘不曾习过武,晚上没有灯,是瞧不清东西的。
然而,这一看之下,戚萧文却忍不住凝了眼。明湘满脸通红,似乎有些害羞,似乎有些恼怒。胸脯一起一伏的,倒是比平日沉静的时候,多了几分生气。
“怎么了?”瞧了半晌,看明湘快要将包袱揉成一团,戚萧文终于开了口,“可是不对?”
听说是贴身的,戚萧文也不想交代属下去找寻,只每日自己摸黑在林府中翻找。那林府的人也不蠢,竟然将东西藏得如此隐秘。也因此,费了他不少功夫,这才来得有些晚。
只是,他也不太清楚明湘贴身的东西到底是如何一番模样,只瞧见那东西的边角隐约绣了一个“湘”字,这才带了过来。
难道,找错了?
“不,没错。”明湘说得肯定。即便看不清,她也能认出自己的东西来。
实在是她之前的小衣太好认。那个时候,齐氏对她打压得厉害,拨过来的衣料中上好的绸缎。常常只够她做一身外面的行头的。其余的以次充好倒算了,还经常用棉布来充数。因此,那个时候,她的小衣通常都是外面是绸缎,内里却是棉布。
府里的姨娘,其他姑娘,甚至一些一等大丫头做衣的料子也比她的好得多去。直到前不久。老太太和顾二老爷对她的态度有些改变。她才终于拿回了属于嫡长女该得的份例。
因此,明湘在摸到光滑的绸缎表面之后,再摸到内里的棉布。心中便有些发凉。
她并没有想到,齐氏和林府竟然想出这么个奸计来!
这的确是她的小衣!摸着边角的绣花,明湘认出来,这是她被齐氏杖责时。染了血的小衣。也不知道到底被谁拿了去,成了这“证据”。
怪不得齐氏和林长卿都是一副胸有成竹。不怕她闹腾的模样。只要东西真的是她的,那么等明儿众人都瞧见了“证据”,她就算全身长满了嘴,都解释不清。
前后一串。将事情的经过都想了个明白,明湘气得胸口发疼。
她差点,差点就真的要被她们设计成功了。
见明湘脸色一变再变。又听得她肯定的声音,戚萧文心中就舒了一口气。他瞧了明湘一眼。看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脸色,心中好笑,不动声色地开始转移话题,“这样贴身的东西,之前怎么没有发觉?”
既然是小衣,怎么连丢了都不知道。
“该不会你那个丫头……”
明湘急忙摇头,“锦绣是个好的。”
锦绣绝对不会背叛她。前世的时候,即便她日子不好过,锦绣也没有生出二心来,甚至为了她失去了性命。这样一个人,断然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是之前……的衣裳。后来又做了几身,换过了不少,倒是没有想到,东西竟然被人拿了去。”明湘说着,越来越气愤,倒是将最后那一点羞怯给抛开了,“看来,那些人安插过来的丫头倒是个厉害的。”
将她的小衣别有用心地利用起来,抹黑她的名声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老太太和二老爷都挺看好她,只要一旦她的名声污了去,对他们来说便没有多少利用的价值了。没有了价值的东西,到时候他们必然不会再浪费一丝目光。那时,一切都会恢复原点。齐氏再想要拿捏她,便是容易地多了。
现在事情还未明,老太太和顾二老爷的态度便已经让人寒心了。若是没有戚萧文的相助,等明儿这“证据”一呈上,只怕老太太和顾二老爷,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吧?
若是戚萧文真的毫不知情,事情又被人做成了“真的”,等他知道的时候,就算想帮她,也已经无法挽回。
这样一番算计,她是注定要被嫁入林府的。
齐氏果真好狠的心思!
明湘眯了眯眼,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院子那个丫头既然有胆子陷害她,那便不要怪她心狠手辣。至于齐氏,她既然伸出了黑手,便不要想着也能全身而退!
她顾明湘也不是好欺负的!到时候,她必定会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知道是谁?”戚萧文勾了勾唇角,“若是需要帮忙,记得开口。”
明湘的话虽然闪闪烁烁,他却都明白。之前明湘在府中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他早就心中有数。只是,听明湘亲自说出来,到底感觉有些不同。没有多想,戚萧文忍不住主动开口。
只是,听到戚萧文的话,明湘却忍不住一抖,“不,不用了。多谢世子爷好意。”
帮忙一次,这个人情债她便不知何时才能还清。若是再来一次……
明湘不寒而栗。
看着明湘战战兢兢的模样,戚萧文就觉得有些没趣。他都说了他不是豺狼虎豹,这丫头怎么一瞧见他,就像如临大敌?明明胆子也不小,总怕他做什么?
相对无言一会儿,戚萧文就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十分紧张的明湘,心中到底有些柔软下来,“你歇着吧,我先走了。明儿个早上还有一场大戏,你养足精神,好好品味。”
这样说着,戚萧文就站起身来。几乎人影一闪,他便不在她的屋子中了。
却是将明湘未尽的话语留在身后,“世子爷,现在林府手中的,是谁的……”
要让她看好戏,总得告诉她,明儿个到底会是谁出场吧?
等了半晌,明湘都没有听到回应。她瞪着眼睛,在屋子中仔细寻了好一会儿,见屋子中一点儿异样都没有,这才确定,戚萧文是真的走了。
她呼出一口气来。
这一次齐氏是真的惹怒戚萧文了,按戚萧文睚眦必较的性子,代替的“证据”明儿摆在众人面前时,场面一定会很精彩。
至少,某些人的脸色会让人心情舒畅。
想象着明儿齐氏可能的反应,手中抓着戚萧文给她的包袱,明湘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