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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入夏了,天气逐渐开始炎热起来。
天也亮得早了些。
一大早,未央就站在房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小丫头们做事。
时辰尚早,姑娘还没有起,丫头们都轻手轻脚的,动作却都不慢。
未央瞧着,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自上次姑娘发了脾气,将院子中的丫头们大换血一次,现在留下的丫头们个个都小心谨慎的,生怕自己踏错一步,被遣了出去。
对于这些小丫头们来说,欹风苑无疑是整个顾府中最舒服的地方了。作为主子的五姑娘平日个也没有多少事吩咐,她们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好。姑娘也不打骂下人,偶尔见着了还会给个笑脸。听说,若是有谁家里出了事儿,姑娘还会拿出体己银子来。
这样好的主子,谁都不想离开。
而且,她们虽然都只是小丫头,却也知道,姑娘的亲娘已经去了,每个月的份例也不是很多。所以,单单只是姑娘的这份心,就已经够让她们感动的了。也因此,做起事儿来格外有劲。
未央看了半天,心中很是满意。
她是负责这批小丫头们礼仪规矩的,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这样想着,眼睛却是瞟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未央朝着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一个满脸堆笑的小丫头就冲着未央福了福,快步走了过来。“未央姐姐,您叫我?”
“姑娘前儿个问我,你叫啥名字?”未央又打量了她半天,笑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丫头心中一跳。不可遏制地欢喜起来,面上却仍然是恭敬地厉害,“回未央姐姐的话,奴婢唤作月季。”
正是之前拦住明兰的那个口齿伶俐的小丫头。现在细细看来,果然是不错。相貌也周正。
未央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之后会禀告给姑娘的。你继续好好干。”
这便是要继续观察的意思了。
月季心中也没有多大的失落。既然姑娘都已经这样说了,便是肯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抓住了,不怕没有出头的时候。
姑娘这样聪明。人又好,跟着她,自己绝对吃不了亏去。
月季想着,便又冲着未央福了福。退了下去。
进退之间的规矩都让人没有什么可说的。
未央十分满意,又看了看天色。瞅了了一眼旁边端着水候着的小丫头,撩了帘子,进了主屋。
“姑娘。”
明湘已经醒了过来,闻言。便拥被坐了起来。
“是叫月季?”明湘发了一会儿呆,张口问道。
未央便知姑娘已经将她们的话都听了进去,笑道。“是的,说是唤作月季。”
明湘便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若是好,便提了她。”
她正在有意训练未央的办事能力。不管今后她要去哪里,未央和锦绣,她是绝对要带过去的。现在也该是让她试试手了。
未央应了一声,熟门熟路地开始为明湘洗漱起来。
“昨儿个,怎么样了?”明湘把玩着一支银钗,眼睛半垂着。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然而未央却是明林明湘的意思。
是在问她昨儿去明兰那里的事情。
未央便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这才低声禀告道,“太太好像又加派了人手,三姑娘被看管地紧。奴婢不敢说得明显,只是说姑娘是过来找三姑娘借上一副字帖的,然后才隐晦地将姑娘的话说给了三姑娘听。”
明湘点了点头。
这事未央做的不错。
“她怎么说?”明湘将银钗放进盒子里,纤长的手指轻轻指了指一盒粉红色的水粉。
未央会意地将那水粉拿起,动作轻柔地抹了一些在明湘的脸上,然后才继续说道,“三姑娘点了点头。奴婢瞧着那些人实在是瞧着太紧了些,便拿着字帖退了出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难道太太察觉到她和明兰之间的事情了?
明湘皱了皱眉。瞧了一眼镜子中的人,又舒了眉头,抿嘴一笑。
未央就有些移不开眼,愣愣地瞧着镜子中的明湘,神色有些呆。
明湘见了,便笑出声来,“天天都见着,还能看呆了眼去,真是傻子。”
“姑娘越来越好看了。”未央只这样叹道,“也不知道谁那么有福气,能够娶到姑娘。”
明湘便又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站起身来。“行了,时辰也不早了,走吧。”
未央那话刚说完,便是有些后悔。她不过是个奴婢,虽然姑娘待她亲近了些,说出那样的话来,却也是越矩了。
好在姑娘没有斥责她。
一路无话,因着时辰还早,主仆两人便悠闲地走到了菡萏园。
仍然是每日不间断的请安。
待了一会儿,众人便逐渐散去。
明湘也带着未央跟着离开,然而,却在一个岔路口碰到了明兰。
“我将她们支开了。时间不多,你找我要说什么?”明兰神色十分慌张,眼睛一直都小心地注意着四周。
明湘见了,便拉着她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又让未央在外面望风。
“计划有变。太太这一次好像是铁了心,所以,你必须加快你那边的进度。”明湘的脸色难得地严肃。“不然,恐怕事情难成。”
她指的是,之前和明兰说好的,让明兰假装和林长卿逐渐“相知相爱”的桥段。
虽然有些不想承认,然而明湘却知道,她对林长卿的性子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林长卿表面上虽然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内心中却是极为腌臜。看着好像情深不寿,内心其实是来者不拒。
明兰的姿色上乘,只要主动去勾搭一下,不怕林长卿不中计。
到时候,她便带着旁人“不小心”撞破那一幕,再顺便加把火,让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摆脱掉林府。
就是太太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不管太太是用什么方法打动的老太太,只要这样一幕“抓奸”的戏码暴露在众人面前,老太太这个爱面子的,便绝对不会允顾她嫁过去!
明兰闻言,皱了皱眉,“你发现什么事了?”
“不是发现什么事了,而是必须要这样做。”明湘看了她一眼,懒得解释,却只问道,“你昨儿个可是见着了那位林公子?”
明兰本来还有些疑心,听到这话,却是再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连脖子都透出粉红色来。似乎是娇羞之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便是有戏了。
明湘松了一口气,又叮嘱道,“你只需听我的,加快进程就好。”
明兰还欲说什么,却见到明湘一副冷淡的模样,“若是你不听我的,那么到了最后,你可不要哭着来求我。”
明兰便又一次感觉到了蚀骨的寒意。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应了。
正好未央的声音传过来,“姑娘,三姑娘,她们找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