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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愕然间,等三个族老查看完房遗则的神情,再迟疑的交换了眼神后,想要开口阻止说不用换器具的时候,丫鬟们已经领了房遗爱的吩咐,利落的分成了两拨。
一拨人,自然是出了花厅,去取房遗爱口里“从太子殿下那里讨来的陶器”,另一拨人,自然是动作利落的撤掉了三个族老正在使用的白瓷茶盏。
心里存了疑惑,坐在中间的七叔公,便趁着丫鬟们收拾白瓷器具的时候,假借着咳嗽之机,微微弓腰,垂首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下丫鬟的神情。
能在宴客之际,立在花厅外随时伺候进来伺候主子和客人的延丫鬟,自然是房夫人调教妥当的。再加上这些丫鬟在房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各个主子的脾性心里也都有底,又一岂会轻易坏了主子的行事。
聪明的七叔公,自然是无功而返,重新直起身子之后,朝左右两边的两个族老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表示丫鬟的神情没什么不对,可是心下的疑惑更重。
即便族老们从丫鬟的神情中觉察出不对,房遗爱也不惧,以他和太子的交情,房遗爱相信,只要他咬定了给三人用的陶器是太子赏的,李承乾也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不给他面子。
即便陶器是太子赏赐之物,三位族老想到自家下人们才使用陶器,心里少不了膈应,推说宫里赏赐的东西,他们三个老东西还是不要用了,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的,便是对太子殿下的不敬。
房遗爱一句,“三位族老是族里德高望重之人,行事自然是有分寸的,又怎会轻易的让太子所赐之物出现损伤。”轻飘飘的将族老们的话给顶了回去。
花厅里便出现了一幕,三个族老膈应的看着手边的粗陶茶杯,杯子里的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而房遗爱兄弟两人,自然仍旧是用自己两人用惯的白瓷茶盏,来烘托对三位族老的“尊重”。
引着三位族老入席,族老们所使用的酒盅。在房遗爱的“重视下”,用的依旧是粗陶做的。
而房遗爱是在热孝期,不能用酒,房遗则年龄小,说明天弘文馆还有测试,回头得去看书,不方便饮酒。
房遗爱两兄弟。仍旧用饮茶的白瓷茶盏,以茶代酒,一轮轮的敬着三位族老。**酒上的自然是好酒,飘香酒坊提纯更大些的西风烈。
就是因为明白这酒是西风烈,宫里指明年年要的御酒,倒使得三位族老因陶器的心生的不快去了些。
酒酣人易醉,人一醉了的话,这嘴上的门自然就把得松了。
二伯公酒量差。在七叔公和八叔公两人酒醉前就已经趴下了,而七叔公醉酒后,就是趴在那儿睡觉。酒品还算不错。所以,房遗爱套话的目标也就只剩下八叔公了。
房遗爱相信,李世民看不惯世家,对世家出手的事情,以房玄龄浓重的宗族观念来说,不可能不把消息隐晦的告诉族中,提醒他们别太过分行事,成为山东豪族中的出头鸟。
而这些个族老们,却偏偏以为,那些传承了二三百年之久的豪门世家被打压了。正好给了他们的出头之机,一心想要借着房玄龄在朝中的声望,再在当地巴结上最大的地主齐王,正好可以让房氏一族一跃成为山东豪族的领头羊!
成为山东豪族的领头羊,其中所牵扯的利益,自然是巨大的。除了远在京城被他们架空的族长房玄龄这一支外,各支各房的人都能名利双收,赚的盆满钵满。…。
听着八叔公讲述房氏宗族的人,在老家的“威风”事迹,比自己打听到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房遗爱面色愈发的阴沉。
听的房遗则也觉得房氏一族的人,在老家的行事过分的很。面色也沉了下来,脸上的怒意都隐藏不住。
“你们就不怕惹出事端来,到时候无法收拾么?”房遗爱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中带着诱惑,问道。
“无法收拾?呵呵,兄弟,我告诉你,”八叔公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拦着房遗爱的肩膀,打着酒咯,脑袋凑到房遗爱脸前,豪情万丈的说道,“你不知道,当朝宰相房玄龄,那可是我房家的子孙,在我面前,他房玄龄也得叫一声,呃,一声叔叔!”
“那,那可是从一品的堂倌,说出去,谁,谁,谁敢为难,呃,难我房氏一族的人!”八叔公一身王八气的拍着桌子,说道,“再者,齐地是齐王殿下的地盘,咱们跟着齐,呃,王,把齐王伺候好了,他还能,不,不罩着咱们。”
“朝中有宰相,跟前有王爷,哪个敢为难咱们,哪个,又,又有本事来为难咱们,齐地,除了齐王的人,还不,还不任由,咱们横着走!”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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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不怕有些事情传到皇上耳里,惹恼了皇上,皇上要问罪的话?”房遗爱问道,瞄了眼已经走到花厅外的房玄龄。
“嗤,你小子不,不只是年纪小,堂堂男子汉,就连胆子,也就这么一丁点儿。”八叔公比划着小拇指的指甲尖儿,举到房遗爱眼前,说道。
“你也不想想房玄龄房相爷是谁,他可是房氏的族长,房氏一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这个族长,就要被首先,呃问罪。”八叔公说道,“他可是有,有从龙之功,皇上,皇上怎么着也得,得给他几分薄面,这自然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还有哦,齐王,齐王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听说齐王的母妃,妃,阴妃娘娘貌若天仙,那可是极受皇上宠爱的,犯了错也不会,会重责。”八叔公趴在房遗爱耳朵边,声音如常的响亮,道,“只要拴住了房玄龄,抱住了齐王的大腿,嘿嘿,咱们行事,还怕什么。”
“快意恩仇,随心所欲,那叫一个爽啊!老哥哥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儿,就是,哥哥我是房家的种!嘿嘿。”八叔公满脸嚣张的得意笑着。
八叔公嘴里的话,房遗则听出来了,原来,于房氏一族来说,自己家就是蘀他们来挡灾的!
房遗则恶狠狠的看着酒醉的三位族老,握着茶盏的手指因为使劲儿已经变得发白了,若不是因为房遗爱在一旁,老爹又面无表情的停在花厅外头,房遗则手里的茶盏早就朝着大笑的八叔公的脑袋招呼过去了!
房遗爱沉着面容看向房玄龄,反手一掌,将酒醉却兀自精神高亢不肯趴下的八叔公,给敲晕了。
房玄龄这个时候过来,想必不只是听了下人们的传话,应该也是将自己给他的东西看完了,而且也问完房慎的话了。
自己说的话,他可以打折扣,可是亲耳听到族老直白的说出的话,相信对房玄龄的冲击会很大,也更能让他情形的明白房氏一族现在的情况,还有他们巴巴的舍了族中长房嫡支的血脉,非得让自己继任宗子的真实目的。…。
敲晕八叔公,任由他软瘫在桌子底下,房遗爱和房遗则起身去迎了房玄龄进花厅,一左一右的扶着房玄龄落座,给房玄龄行了礼,让人重新上了茶。
房玄龄抿了口茶水,缓了缓气,这才张口,让人将三个到下的族老们扶回客房。
“爹,宗子之事,不止儿子不应,遗则也不能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房玄龄不知道该如何对两个儿子开口的时候,房遗爱张口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怕的自然就是已经被阴妃引大了心思的齐王李佑,怕他有一天真的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已经贵为王爷的皇子,若是真的想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事情绝对是大事情,会掉脑袋的,不小心不行。
房遗则不像房玄龄和房遗爱两个,知道齐王已经在京城养大了心思,以为房遗爱说的万一是怕房氏族人干出什么更加天怒人怨的坏事,到时候再舀他们一家当挡箭牌,所以,对于房遗爱说的宗子之事,也是赞同的一个劲儿点头。
“宗子不是应该从长房嫡支选吗?让他们去找长房嫡支去,长幼有序,这事儿子断不能越过二哥去。”房遗则理直气壮的那房遗爱挡在前头,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该。
哥哥是用来干嘛的,就是用来照顾弟弟妹妹的,这是二哥说的,所以自己用不着不好意思。
“当初,祖父也不过时因事儿暂代的族长一职,爹也是因为战乱,才在族老的提议,连宗子都未当,就直接接任了临时族长一职,现在国泰民安,也是时候将族长之位还给长房嫡支了,免得别人说咱们家不知礼数。”房遗爱看着房玄龄,说道。
房遗爱的话,房遗则表示坚决支持。
“就是,昨儿个夜里,我就听珏儿说过,在老家的时候,就有孩子说爹的族长之位是名不正言不顺,那咱们干脆就将族长之位还给名正言顺的人去。”房遗则如是说。
名不正言不顺,唉!房玄龄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心下翻腾的咂摸这今天知道的族里那些事情,还有刚刚八叔跟房遗爱称兄道弟说的那些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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