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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侯赞军在仆人的搀扶下,走到房遗爱身边,出声叫道。
“何事?”房遗爱说道,皱眉望着侯赞军慎重的脸,闪烁的眼。
侯赞军深吸口气,眼神定定的望着房遗爱,张了张嘴,这才说道,“我爹虽是武将,我侯家的家教也容不得你房遗爱质疑!”
“质不质疑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看你怎么做。不是吗?”房遗爱轻易的把话给侯赞军踢了回去。
“你!”侯赞军憋气的瞪着房遗爱,深吸口气,平复了自己起伏的胸口,再次开口说道,“各家子嗣打斗本就是默许的,谁胜的场子多,入军的官位也就高。你凭什么说我窝里斗!那他们那?”
“我只知道,军人是在军营里练出来的,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可没听说过几个小破孩过家家的打架,就他妈的可以打出一个合格的军人来的!”房遗爱不屑的说道,同时瞪了眼身旁未曾跟自己说这个什么“二少帮”的几个损友。
侯赞军见被房遗爱瞪的长孙涣、程怀亮和杜荷三人全都赫然的低下了头,明白互斗的事情,这三位显然未曾跟房遗爱提及。
细思了房遗爱的话,侯赞军也觉得有理,再回想之前房遗爱揍自己时说过的一些话。侯赞军开口说道,“你说的海盗倭寇的事情我知道,那个欺负大唐百姓的小鬼子是什么人?”
“也是扶桑人。”房遗爱答道,望着思索的侯赞军,房遗爱心念一转,轻蔑的说道,“怎么?想去水军,想打海盗?还是想收拾扶桑小鬼子?”
不待侯赞军说话,房遗爱继续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虽然你爹打过不少胜仗,也教过你一些他的打仗经验。可惜,陆战毕竟不同于水战!差别大了。”
“什么差别?”望着房遗爱轻蔑的眼神,侯赞军心气不服的问道,双手紧攥,偷袭的架我打不过你,可你小小的书香出身的人,又听过几场战事!凭什么轻蔑我堂堂武将之家出身的人不会打仗!本少爷还非得给你打出个名堂来!到时候,哼!我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船分几种?水手几许?何时出海?何时扬帆?何时归港?几时天晴?几时暴雨?几时又起龙卷?海水何时东流?何时向西?何时又会南北?几时又要打旋儿?出海日久,饮食茶水又当如何解决?航海易患何病?等等这些,你又知道多少?”房遗爱一口气的说道,然后轻蔑的朝侯赞军冷哼一声,继续道,“一无所知!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跟你爹去跨战马!水战?海战?痴心妄想!”
侯家的仆从,目瞪口呆的望着侃侃而谈大的房遗爱,心下感慨这水战和陆战真是差别巨大啊!同时希望侯大少爷千万别冲动的去参加唠什子的水军!那可是最烂最不受重视的军队啊!虽然也有些油水。
侯赞军面红耳赤的望着房遗爱,咬咬牙,恨恨的说道,“我承认,我不懂,可我还年轻!我可以从最底层学起!”
“从最底成学起?嗬!”房遗爱很是怀疑的说道,“你爹会同意?要知道每个八九十来年的时间,这些个东西,哼!压根学不到!热天光膀子晒日头,冷天卷裤管下冰水,你这娇惯的身子受得了?哥很是怀疑。”
“你!”侯赞军气愤的瞪着房遗爱,说道,“我能不能做到,你且看着。”
“别说大话了,这样的大话谁都会说。”房遗爱不耐烦的打断了侯赞军的话,掏了掏耳朵,摆明了有送客之意。
“房遗爱!我侯赞军没那么容易认输!我侯赞军在此立誓,若是有一日我真如你所说半途而退,我就自动堕入奴籍,任你差遣!”侯赞军气疾的举手发誓,自己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少爷!”侯家的仆从急了,慌忙的想要按下侯赞军的手,奈何动作没有侯赞军的话语快!当下均是满含杀气的怒视房遗爱!自家少爷不定型的性子,别人不了解,侯家的人又怎会不了解?若少爷真的半途而废,不应誓堕入奴籍的话,侯家就会被人戳脊梁骨!应誓入奴籍的话,纵然老爷一辈子的英明,又如何有脸在外出见人啊!。
“哎,你赶紧呸掉!你这样的奴仆我可用不起!没得到时候你爹拿枪把我戳成塞子,我冤不冤啊!”房遗爱赶忙说道,心下却有些窃喜。一旦侯赞军入了水军,侯君集就不会坐视不管,水军的整体待遇自会得到改善,而且有这位发了誓的宝贝在,腐烂的水军建制自然而然的会得到改善。二三十年之后,大唐的水军就算是不能远征东洋,也未必不能扼制,然后慢慢的蚕食之!
“若是我坚持了,而且清肃了沿海的海盗倭寇,甚至东克扶桑的话,哼,房遗爱,到那时,我要与你公平一战!把今天的话全都奉还与你!”侯赞军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也得活下来,并且到时候赢得了我才行!”房遗爱说道,“要知道,水军已经烂到根儿里去了,你带着雄心壮志去,哼!水军的人只怕会把你视成眼中钉,肉中刺!虽有你爹罩着,他们明面上捧着你,暗地里未必不会下黑手!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再去。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冲动,再把我自己的命搭上!”既然希望侯赞军能够入水军,改善大唐水军的实力,房遗爱可不希望他一不小心被那些个老油子给玩的没命了。
听了房遗爱的话,侯赞军一怔,心下也意思到了自己的冲动,可是誓约已立,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让他食言的话,被别人戳脊梁骨不说,回家只怕也会让父亲给打断双腿!一向自傲的父亲,可丢不起这人!
望了眼房遗爱,侯赞军心说,“自己更丢不起这人!被他当众殴打的没了颜面,难不成自己还能咽下气的去给他当仆从?妈的,就算是淹死在水里,也坚决不任他再羞辱自己!”当下,侯赞军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事儿就不劳房公子抄心了!你只等着应约就是。”全然不理会旁边几个家人的苦瓜脸。
“好,侯兄有魄力!小弟佩服。”房遗爱笑的满面春风,和气的朝侯赞军拱手说道,“若是侯兄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为了大唐百姓、为了侯兄的壮志得酬,小弟倒也不介意把自己书上得来的东西与侯兄分享。”
看着房遗爱的笑脸,侯赞军心下古怪的浮现出一种自己被骗的感觉,只是望着房遗爱诚挚的双眼,再想想房玄龄的为人,侯赞军觉得自己多心了,房遗爱应当是跟他爹一样为大唐着想,自己虽然比他大,看看自己之前都干了些什么,再看看人家房遗爱干了什么,心下有些汗颜。
“如此,多谢了。”侯赞军点了点头,说道,脸上的气愤之色也已经消失了。
“侯兄,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介意的话,由涣涣做东,咱们去醉冉楼把酒言欢如何?顺便让房崎回家里给侯兄取点好用的药膏。”房遗爱心情大好的说道。
长孙涣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程怀亮和杜荷倒是习惯了,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不了解详情的侯赞军和尉迟宝林两个有些怪异的望着房遗爱,不明白明明是他提议,为何会让别人请客?即便醉冉楼是长孙家的产业。不过看到苦主长孙涣都没什么意见,两人也不便多说什么。
“房兄弟的厚爱,在下心领了,只是今天有所不变,下次,若为兄有何不解之事求教于房兄弟的时候,那时节咱们在把酒言欢也不迟。”侯赞军拱手说道,对于房遗爱的称呼,也从善如流的跟着房遗爱一起变了。
“那小弟也不变强留,侯兄回去好生歇着,到时候我让下人把药膏给侯兄送府里去,如何?”房遗爱说道。
“如此,”侯赞军顿了一下,点头说道,“多谢房兄弟费心了。告辞。”
“请。”房遗爱也不强求,乐呵呵的把侯赞军给送走了,还不忘叮嘱他一番注意事项。
“你小子搞什么鬼?”待侯赞军一行人走远之后,程怀亮忍不住开口问道。
“亏得你小子能憋到现在才问。”房遗爱心情好的赞许道。
“说话!”程怀亮脸上一红,白了房遗爱一眼,不忿的说道。
“没搞鬼,所有的话都是我刚才说的,我能搞什么鬼啊。”房遗爱摊手说道。
“侯赞军都被你坑进了烂泥般的水军里去了,还没搞鬼?”长孙涣撇嘴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杜荷呲牙咧嘴的说道。
尉迟宝林则是好奇的打量着房遗爱。虽然大家也认识,却没怎么打过交道。
“别说那么难听!”房遗爱不在意的摆手,满脸无辜的说道,“是侯兄胸有热血,想要造福百姓,这才想要进入水军,以御外辱。我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给他找个下定决心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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