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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抬手指着小生,喉咙里先是发出了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粗莽的像是野兽威胁的咆哮声,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为何杀我族类。”
这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小生已经听懂了,倏然惊觉,才知道这些来人是谁,这身上的浓烈的气味,这沙哑不流利的声音,好像是刚学会说话一样的生涩。
“原来你们都是山鬼。”小生内心很是惊诧,搏杀那个山鬼是在荒山野岭之中,当时并没有其他山鬼在场。
而且从那山鬼陈尸之地到这荒邑城邦,估计有千里地,这些山鬼竟然能够准确的追踪而来,实在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凝视着四人,宽大的长袍遮蔽了形体,完全看不见已经异化到什么样子了,唯有依稀瞧见的面部,虽然丑陋,但是都很像人的面孔。
“那个被我杀死的山鬼,一直在残酷的杀害人类,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它剥皮享用了,如果不灭了它,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惨死。”小生义正言辞的说着。
那只山鬼低声的一下吼叫,沙哑的声音发出,“弱肉强食,我们山鬼对人和动物都是一样。”
小生莞尔,这些山鬼都有自己的丛林生存法则,和人类的同类不相食的人道主义,完全是背道而驰的,看样子是谈不好了。
“是想报仇是吧,那就来吧。”小生不是一个能够谆谆教诲别人的圣贤,也知道这些山鬼千里追踪而来,不是听自己讲道理的,山野凶鬼,即使异化成人,骨子里也依然是残暴的鬼血。
四只山鬼围拢了过来,剑拔弩张之势,同时亮出了乌黑尖长的手爪,八只手爪在空中一起指指点点,扭曲血色的符咒在虚空中生成,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上来就祭起最嗜血的鬼符,皆因山鬼们都知道了小生修能之力的强大,被残杀又遭割去首级的山鬼可谓异能出众,尚且不敌小生,其他山鬼知晓厉害,上来就是全力以赴。
月色如洗,四周景物如霜雪覆盖,几十个鬼符扭曲着,如红色灵蛇盘旋,映红了周围的空气,在虚空中狂舞弹缩,似要噬咬猎物,对着小生突袭而至。
“呜呜呜……”空气中一阵怨灵的悲鸣之声,来自泣血的符咒之内。
山鬼之符咒,其间桎梏枉死的生灵和人类冤魂,邪恶嗜血之深度,大大盖超人类法师之符,一经接触就会被怨灵噬咬,无法超生。
打破的沉寂中,小生的暗能量之涛脱手而出,一声奇响划破天宇,一道气流生成的波涛翻滚涌流,刹那间即在空中弯曲成圆,渐成波澜壮阔,澎湃汹涌中奔流向前。
几十道鬼符嵌入了海浪一样的气涛之中,在其中诡异的荡漾跳动着,在这气流的屏障中,却无法向小生靠近一步。
周遭无数道幻影刹那间生成,不计其数的乌光利爪从八方袭来,哧哧破空声响不绝于耳,窜进暗能量之涛,向着小生铺天盖地而来。
小小的身躯静立如松,一手驭动着暗能量之涛生生不息的澎湃,另一只手的短剑神器旋舞了起来,银光利刃闪闪,皎洁明月失色。
应对一只山鬼,小生无疑必胜,但如今是四只已具人形的山鬼,况且有备而来,再则,还有一只未现身的山鬼,似乎正在黑暗中默默窥视,伺机而动,令人不安。
但,小生也有依仗,短剑带着远古神威的气息,晶莹的寒光蓬勃舒展,各种鬼气、鬼爪、鬼魅伎俩都被震慑在其外,不敢逾越一步。
暗能量之涛已经膨胀如圆球,笼罩双方,其间磅礴的气流,如惊涛骇浪一样的击打着血色鬼符,仿佛与外隔绝的气浪空间内点点血红闪亮,相互攻击步步惊心,厮杀生死一线。
一时的僵持,双方各有忌惮。
突然,一阵女子的笑声传了过来,在这正在恶斗的现场突兀出现,显得有点诡异。
随着笑声,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之内,双手伸展,抵住了正在蓬勃拓展的暗能量之气涛,笑盈盈的看着小生,“大家都停手吧。”
无数的幻影消失了,四个山鬼收回了乌光利爪,那些跳动的鬼符,也从圆圆的气团中撤了出来。
小生双手回转,暗能量之涛逐渐的敛入手掌之中,这女子说的话,在山鬼门中间很有份量,这就是一直隐蔽在暗处的第五只山鬼,暗暗的警惕,他向着女子看了过去。
一身花花绿绿鲜艳的盛装,发鬏高挽着,身材窈窕,一截手臂露在外面,没有发现长毛,看上去皮肤并不粗糙,五官也是比较端正,只是身上依然有一股山野凶兽的气息。
小生心中暗暗惊叹,这是只已经异化成人的山鬼,外貌已如正常人类女子,虽然仔细看还是略有瑕疵,但这已经足够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女山鬼走了过来,款款而动,倒也有些婀娜多姿,仔细的打量着小生,清晰的声音说道,“如此小的年纪,就有这样好的身手,真是难能可贵。”
小生手握短剑,凝神注视女山鬼的一举一动,朗声说道,“不必夸奖,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山鬼能够异化成人,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沧桑的岁月,与人类越是相像,异能就越是高深,小生此时一点也不敢大意。
“小弟弟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是直说吧。”女山鬼轻轻一笑,“这样打下去,恐怕是都有损伤,不过最终小兄弟你的损失恐怕比我们更大。”
“你想要怎么样,说说吧。”小生思索着说道,已经听出来这女山鬼好像有一些其他的意思,不妨听下去。
山鬼们仗着人多势众,如果和自己消耗下去,的确有占据上风的可能,但自己有短剑神器在手,虽然不能取胜但自保有余,但周围有普通居民,鏖战下去,恐怕会伤及无辜,小生也想避免打斗。
“不如我们就此偃旗息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那你杀我一个族类的事情就此一笔勾销,我们永远也不会再找你寻仇。”女山鬼清晰的的说着。
“答应你事情?”小生脑袋里冒了一个问号,随即快速的问道,“先说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那是轻易就能办到的。”女山鬼满脸的笑容,“只要你把大悟寂灭修默写给我们就行了。”
“大悟寂灭修!”
小生深深的吸气,内心的惊愕表露在了面孔上,这是光明宫中的秘宝,是一个修能者修炼的至上典籍。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生目视女山鬼,双眸中透射出了凛然的寒光。
整个的使命星球上,只有自己和阿閦、牛无天、简嘉箐等三人获得此宝,这事情加上靖安洞天的洞主姜太乙,也不过只有五人知道,如今这女山鬼居然也知道,这让小生诸多疑问。
“我们族类居于山中,不周山各洞天也是我们经常光顾之地,只不过你们人类不知道罢了。”女山鬼得意的笑着,“你们四人不周山顶进入通幽洞内,早已有我们族类瞧见。”
先前以为是其他人把这惊天秘密透露了出去,现在听女山鬼解释明白,小生心头疑窦消逝,顿觉一阵轻松,“原来如此,你们的耳目还是挺灵敏的。”
“可是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小生平静的回答,早知道数亿年来,各种妖魔鬼怪都觊觎着光明宫中的这个秘宝,但都无法得逞。
山鬼之类妖魅非同与一般巨怪大魔,通过异化蜕化原形,混迹于人群之中,这本就让人类防不胜防,如果再习练《大悟寂灭修》之中异能,那危害人类的程度简直就会不可想象。
女山鬼似乎早有料到的微微一笑,突然的仰头向天,喉咙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与其他山鬼所不同的是,这种声音显得非常尖细,悠悠的向外传递了出去。
万籁俱寂,安静的大地上,一阵夜兽奔走的声响由远而近,刹那间就到了院墙之外。
“呼呼!”
两头如同猛虎一样庞大的山兽,从墙头外一跃而进院落,站在了女山鬼的旁边,把嘴里叼着的东西丢在了地上。
仔细地看清了那被山兽抛在地上的物体,小生满腔的怒火燃烧了起来,这些都是被小生从山鬼那里解救出来的孤儿。
地上的七八个孩子,全部都被绳子捆缚在了一起,嘴巴也被堵上了,个个都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看见了小生都蠕动着身体拼命的想过去,却被那山兽大爪摁住,无法移动。
“你们这些禽兽,竟然用这些无辜的孤儿来要挟我。”小生一手握紧了手中的短剑神器,眼里几乎就要喷出火来,另一个手掌中刹那间就储满了灿灿的神辉。
四只身披黑斗篷的山鬼,同时伸展出了乌黑闪亮的手爪,放在了那些孩子们的头顶上,那两头山兽也张开了大嘴,对着那些孩子,一副就要咬下去的样子。
“不要轻举妄动,你知道后果的。”女山鬼的眼中血红的微光一闪即逝,已经在人群中生活了很多年头,对于人类甚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