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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冰冷如霜,是眼前的男子给她唯一的感觉。在这份冰冷中却有着千丝万缕的熟悉,不断冲击着她的脑子。
被黑雾笼罩的记忆,深不见底,真相明明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记忆总是这般和人开玩笑,越想记起的事情反而越容易遗忘。驻留脚步,回头望去,只剩那些不曾难以释怀的回忆,它叫做难忘。
子蝶愈想,头愈疼,从开始一点,到后面疯狂的镇痛。紫微担忧的呼唤,叫子蝶缓过来时,伸手抹去,她已满面泪痕。抬头望去,紫微明明踩在阵法阵法血线上,脚下早已血肉模糊,却没有一点感觉到疼。子蝶忙小心翼翼地错开身子,拉紫微一同来到安全的地方。
再转头,勾陈已经被制服貔貅的水法下,同时也不经心地瞥见貔貅那双眸子看她是沉重的。不过那种沉重,转瞬即逝。
“没事吧?”貔貅轻声问她,语调是淡淡的,略带着一抹熟悉的温柔,只不过非常微薄。但扫到扶在子蝶肩头的紫微一双手,那抹温情立刻被抹去,回复本色,一平漠然。
子蝶摇摇头,连忙致谢:“谢谢你。”为什么致谢,她也不清楚,这样的貔貅会让她肃然起敬。
“不用。”貔貅转过头,没有多一个字。
他真的是貔貅么?子蝶不禁在心底荡起怀疑。曾经的貔貅是那般温柔,甚至没对她过一句重话,更不会对她如此冷漠。而眼前的男子·一样的绝世容貌,一样的脱俗,却不一样的让人不寒而栗,彷佛的他的世界没有感情两字。
“貔貅,你竟然真的破除了自己身上的封印,你难道不怕那些败类追来么?”紫凝来到貔貅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貔貅没有回头去看一眼紫凝,只是轻微地摇下头,声色平静地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做了。”由始至终视线都锁在子蝶身上,不曾离去。
就在子蝶听得莫名其妙-之时,阵中风卷云滚,雪雨交加。
‘嗖,的一声,水盾再次出现在众人四周,金色温柔的光一时间又裹住了所有。在光明之下,雨雪不在刺骨,子蝶他身上都渐渐变暖。同时,在貔貅四周更有一股逼人窒息的杀气“慢着!”紫凝察觉出不妙-,快手阻止道:“你竟然要使出蛟龙出海·你是要灭了勾陈不成?”
“是的。”冷冽的声音,凌厉的回答,不带一丝感情。唯有子蝶能看出,在那份冰冷下有着决裂的痛处。
“不行!”子蝶和紫凝异口同声。
貔貅转身走近子蝶些,重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道,“与其让她如此痛苦的活着,不如给她个痛快。”
“那也不行!杀了她,最痛苦的是你!”在貔貅利比刀锋的注视下,子蝶声音是那样的没底气。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因为她能看出勾陈对貔貅一定很重要。
深呼吸口,子蝶默默给自己打气,抬起头·道:“再,我认识的貔貅,不是乱杀无辜的恶人。”
貔貅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你认识的?”
子蝶睁着迷惑的眼睛,看着他亦正亦邪的笑容,“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认识么?”
下刻,貔貅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只是淡淡瞅了子蝶一眼·并无作答。
子蝶明亮的蓝眸瞬间瞪大·心里不出的苦涩,双唇半启许久未吐出一句话。她大吼回答啊·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可是,又无数苦涩的粒子哽咽在喉咙·她发嚅任何声音。
貔貅径自走过去,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勾陈昏黄的茸毛,勾陈渐渐宁静下来。
忽然,子蝶看到白雪中熟悉的光芒再起,惊恐地大喊出声:“不要!”
但,为时已晚,闪着金光,耀着火星的水龙自貔貅左手腾起,直直击破勾陈脑门上的红色双眼。红色的血滴从剑尖流出,滴在地上,和地上的六角星型融合在一起。
喊完才发现,她误会他了。光从地面透了出来,下秒整个阵型消失了。
“你还是做出了这步,就如那时我给你卜得挂,你还是会亲手杀了她,为同意盘古的要求而内疚一生,呵。”天机没有特别高兴或者愤怒,淡淡地对貔貅道,微微一顿,又不解问道:“可是,当初正是因为你不知道勾陈的弱点在何处,所以盘古在委派她以嗜血之阵为我压着上古食欲。如今,你又是怎么知道那里是破点?”
“是她自己告诉我的。”貔貅的声音很低,不用心听根本听不到。
“不可能的!”天机无法置信地摇头苦笑,“没了心智的生命,怎么会!若是连没了心智的生命都会为了感情突破一切,怎么可能?”
“情永远无法用常理解释。”罢,貔貅接着伸出手,小心地包扎着恢复人形勾陈的双眼。勾陈在貔貅的灵力注射下,慢慢恢复人形,只是愈发透明到吓人。
“王。”勾陈无力对貔貅呼唤着,貔貅回以她一个暖心的微笑。
看着他彼此的神情,子蝶突然懂了。有一种感情不需要语言,而是心灵的安放。不管时间如何消逝,它都不曾改变。不需过多的华丽修饰,只有大于一切的熟悉和了解。
他虽身处不同战场,却心脉相连。
“果然天机还是不成气候,不如让我来补一下。”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接着子蝶听到一声冷笑。接下来一道细如丝的金光的一闪,利箭般势不可挡,直冲貔貅而去,却准确穿透突然挡在貔貅前方一片橘黄。
鲜血,猛地飞溅出来……
一滴滴血落在地上,凝结成片片血泪。是谁在暗地里出招?子蝶握紧双拳,目光追寻到的只有残落下的金色光点。
金色的箭,是白虎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明显天机为此也呆愣在一旁,脸上的吃惊神色不次于在场任何人。
“勾陈!”貔貅扶住欲倒地的女孩,失声大喊。
“王,我没事。”勾陈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下刻瘫入貔貅怀里。
“不要话了,我知道你没事。”貔貅声音嘶哑地吼道。
“不行,我一定要,否则就没机会了。我天资愚笨还胆小怕事,在小时候只有您肯教我,不嫌弃我。虽然你生气了会骂我没用,但只有你知道我从小就怕黑,所以给我这件橘色的衣服,是你历经千辛万苦找到天蚕羽衣,在夜里它会发光。我不恨你同意盘古爷爷,要我来守这里,我知道王是气我不反抗,所以一直不来看我。但是,我很想给大家证明,王的眼光是没错的,我不是没用的!每天晚上没有大家陪伴,我真的好怕。但当我看到身上的衣裳,就如王的温暖,那样勾陈就不怕了,不冷了。”孱弱的声音一断一续的勉强完,努力了许久,才将脸面朝向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