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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转暖,爱玩爱闹爱逛街的赵小臻又活跃起来惹~
冬天里被裹成毛团的赵小臻,终于摆脱了厚重的毛斗篷,换上今年制的薄棉衣。上好的白色缎面,精美的绣工,颈上一圈暖融融的兔毛圆领,捂了一冬的赵小臻白白嫩嫩,逢人便带三分笑,眉开眼笑的样子比三月春光还灿烂,正经讨人喜欢。
被展昭戏称为[镇国萌物]的赵小臻,最近在中老年人群中人气暴涨,朝中的老大臣可喜欢他了,老学究们白天忙得头晕眼花,下班回家顾不得忙里偷闲,第一时间提溜儿孙耳提面命:“赶紧生一个金孙/重孙出来,见过皇上没,就照那个样子生!”
儿子孙子儿媳妇孙媳妇同时表示——咱能不能别闹了?
其实赵小臻也没干啥坏事儿,就是最近往礼部跑得勤了点,又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每次去都不会空着手,都知道赵小臻嘴甜会哄人,上至礼部尚书、下至看门老刘都被哄得服服帖帖,还把顽固不化的老大臣们感动得热泪盈眶,一群老头拿出老黄牛的劲头,累得苦哈哈也要超额完成任务!
其实,赵小臻天天往礼部跑,主要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会试。
会试相当于古代的高考,难易程度却远超过高考,考题内容暂且不论,单论住宿环境就天差地别。赵小臻去贡院里参观一番,回宫之后居然愁眉紧锁,柔肠百转无语凝噎惟有泪千行……
“学子们苦啊,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把贡院的房子修一修,把今年的考题改一改,哎呀太麻烦了,干脆把会试规矩都换了吧~”
众大臣:“……”
皇上,请你向前两步,臣等绝对不打死你。
赵小臻虽然时而呆萌,时而疯癫,时而邪魅狂狷,大多数时候还是正常的![呵呵……]
改革会试制度事关国策,赵臻没胆子在这种大事上胡闹,更不是心血来潮或者临时起意,他是经过深思熟虑市场调查名师解惑并认真做过笔记哒!第一年改革难免动静大,但改革范围真心并不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本来就很挤,赵小臻也不想给这届学子太大压力。
本次改革主要围绕着两个中心思想,一是提高住宿环境,二是新添三道[人文题]。
虽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但全国学子都能参加的会试,不用玩这么大吧?忍饥挨饿这种事,还是留给[天降大任]的伟人吧,吾等凡人望其项背就好啦。
其实考生‘蹲号子’传统由来已久,具体要追溯到千百年前的先人,虽然传统就是这样,皇上想仁德一回并非不能通融一下。只是广大文官难免心里泛酸,凭什么俺们忍饥挨饿九死一生的考科举,轮到这班年轻人就可以高床软枕享清福?
不平衡!心里大大的不平衡!岂可修,丢人理由无法说出口!
至于所谓[人文题],主要是考验一个人的价值观和最基本的道德观,赵臻在文武百官、贫民百姓、贩夫走卒中进行问卷调查,礼部官员贪黑起早忙了半个月,最终整理出千道考题。
每个考生任意抽取一套题,一套题内共有三问,每问都是一个小故事,要求每个考生读完故事后阐述观点,综合考量学生的思想品德,待人接物,节操是否完好,三观有木有碎掉……
赵臻治国,不需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更不需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才子’,朝廷取士不仅要学问好,更重要的是人品好。第一次尝试这种题目,赵臻自己心里也没底,为了稳妥起见,决定不将这道题计入试卷总成绩,考生可以选择答或不答,没有人会强迫你。
只是你答或不答,三道题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皇上亲自出新题,自然不是为了陪你逗闷子,剩下的自己琢磨吧~
<(= ̄v ̄=)>有权!就是这样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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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忙活了半个月,总算搞定了会试的前期工作,赵小臻毅然决然抛弃了礼部和翰林院,一大早赶到开封府报道,兴高采烈拉着展昭去‘巡街’。眼看自家单纯的猫咪,被一肚子坏水的胖兔子拐跑了,白老鼠懒洋洋掀起眼皮,慢吞吞地跟上去……
白玉堂的脚步,很符合慢性子特征,永远都慢条斯理不疾不徐。自从天气转暖,白五爷反倒越来越懒,冰冷的眼神睡眼迷离,一双桃花眼不知迷晕了多少无知少女!
展昭吃飞醋吃的牙都倒了,赵臻给他出主意——“给白大哥买个纱帽吧!”
注:此处的纱帽只有女款,只有女眷才会带纱帽。
白玉堂还是那样懒洋洋,懒得生气,懒得斗嘴,懒得教训小包子,瞪了两眼不痛不痒,转个头就忘记要报复了。赵小臻深知[得了便宜莫卖乖,卖乖必定挨脚踹],避免了一顿‘毒打’……
街上很热闹,随处可见斗诗赋、对对子和高谈阔论的书生,远远看去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
天南海北的考生群聚汴京城,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尤其是一群年少气盛的书生。也幸好群聚的都是书生,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气急了只也会用文言骂人。近期最严重的一起斗殴,是两个书生用砚台和笔洗打起来了,两人隔着桌子彼此攻击,一个被淋了一身墨汁,一个被泼了满脸墨水……
三年一次的会试,关系到每个学子的前途和命运,只要不是脑子有大坑的,或者故意捣乱的,争辩两句就会各退一步。大家都想息事宁人,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因此展昭的工作没有继续增加。
汴京城西有老字号的酒楼名唤[太白居],以唐代诗人李太白为名,还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太白酒]。[太白居]临湖而建,四季景致各有不同,每届会试结束杏榜高挂,总有兵丁敲锣打鼓来[太白居]贺喜,楼里状元榜眼探花出了好几个,进士及第更是多不胜数。
因此,[太白楼]也叫[状元楼],闻名遐迩举国皆知。
[太白居]收藏了全国各地才子的诗词,就算不是会试的日子,也有无数学子慕名而来,只求欣赏前人佳作。一旦到了会试的日子,太白居更是人满为患,有些囊中羞涩的学子,宁愿和友人合租一间,也要在[太白居]挣得一席之地。
一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儿,二也是为了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
赵臻对太白楼闻名已久,机会难得,自然要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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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楼内人声鼎沸,似乎是在[斗诗]。
展昭见大厅人太多,一把抱起满地乱跑的赵小臻,防止他被人群挤到踩到,或者被拐子卖掉。
不要误会,展昭对赵臻很放心,怕只怕挤到踩到赵臻的人会被暗卫拖出去分尸,拐走的赵臻的拐子会被暗卫剁碎了喂狗。或许该给赵臻挂个牌子,上书——[咬手,勿动!]
白玉堂手上拎满了师徒俩的吃食,用巧劲分开人流,三人轻轻松松避开人潮走上二楼。
二楼雅间都排满了,三人只好坐在楼梯扶手边。听说有些官宦人家的适龄小姐,也会慕名来到[太白楼],一边看热闹,一边擦亮眼睛挑相公。若真有瞧上眼的,放榜那日派下人守在杏榜下,若那书生得了好名次,说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一条龙服务!当然也没少出过乌龙,比如两户人家同事看中一个少年,你争我夺大打出手误伤路人堵塞交通什么的……
赵臻爱热闹,踩着凳子往下看,“今天的题目是[雪],限韵一东,你俩要不要下场试试。”
展昭眨眨眼,咽下一口桂花糕,“你让我背诗还可以,作诗就免了吧。”
白玉堂靠着椅背开始昏昏欲睡,“你怎么不下场试试。”
这个[你]自然是指赵臻,赵小臻仰着脖子一脸骄傲,“我下场,那是欺负他们呢!”唐代的不能抄,宋代的可以剽窃一下,反正陆游、辛弃疾、李清照这些大大还没出生呢!谁怕谁!
白玉堂懒得理他,即使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中,白五爷依然迅速进入睡眠状态。展昭用各种美食引诱无果,表情十分忧郁:“回去找公孙给你看看,这几天睡太多了,冬眠也该出窝了吧?”
赵小臻唯恐天下不乱道:“每个月总有几天身子不适。”
白玉堂正想说话,忽然眼前光线一暗。“两位兄台打扰了,楼上实在没有空位,可否……”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站在桌边,神色有一点点窘迫,言行举止斯文有礼,看得出家教很好。
“兄台太客气了,快请坐吧。”
展昭向里挪了一个位置,把趴在栏杆上的赵小臻拎回来,塞进白玉堂怀里,又把铺了一桌的吃食归拢好,给青年让出半张桌子。读书人说话最喜欢引经据典,展昭不擅长应付这类人,对读书人的态度一项是敬而远之。当然,公孙绝对是读书人中的异类,说话天生不会拐弯,比承重墙还‘耿直’。
楼下似乎进入白热化了,争论声越来越大,赵臻又不会作诗,看一会儿就腻歪了。
或许是被白玉堂传染了,或许是一背诗就犯困的毛病,从上辈子起而不舍地遗传过来。赵小臻很快开始揉眼睛打哈欠,困歪歪的模样神似白玉堂。展昭坏笑一下,从油纸包摸出一块山楂糕,掰开两半分别塞进两人嘴里……赵小臻嚼了嚼,白玉堂呆呆的含着,片刻之后——“嘶!!!”
赵臻和白玉堂同时惊醒,白玉堂捂着腮帮子,赵小臻五官都皱起来了。
赵小臻灌了两杯茶,才把山楂糕咽下去,“山楂糕做这么酸,他家厨子要图财害命吗!”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青年书生,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正想开口道歉,就被人从身后搂住脖子。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不满道:“敬之你居然在这里躲清闲,快过来助阵,姓李的太阴损了!”叫‘敬之’的青年眉头一皱,挣开勒在脖子上的胳膊,似乎有些不情愿。
对展昭三人拱拱手,还没站稳就被浓眉大眼的自来熟拉下楼去。
赵臻抻懒腰,“回去吧,斗诗又不会死人,没啥好看的。”
话音刚落地,就听楼下一阵哗然——“死人啦!杀人啦!”
赵小臻眨眨眼,乖乖捂上自己的乌鸦嘴。
方才展昭和白玉堂脸色一变,同时伸手想捂住赵臻的嘴,可是鼠猫的同步率太高了,互相扯后腿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两只手打在一起,谁也没捂住赵臻,于是悲剧发生了……
乌鸦嘴是绝症,公孙表示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