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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拍摄空余。
唐谦又来到BJ。
来到北京电影学院。
为学生们上课。
……
唐谦说道:“
不同于后两部《喜宴》和《饮食男女》,《推手》选取的角度是象征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太极拳。老头子是太极拳教授,一身的功夫力道,打得一手好拳,在生活里却似乎无力如同太极一般幻化自由。
“拳谱上说练精还气,练气还神,练神还虚。这练神还虚就难了。”老头子一句话的确意味深长。
文化栖身于人身,当这个载体来到另一个庞大的对立环境里,格格不入似乎成为必然。文化的矛盾与冲突在中西两个各具代表性格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突出。
西方崇尚个人主义,而中国人自古看重家庭和环境整体。既然侧重点不同,那么当一些客观条件要求两个对立面需要在同一个背景下共处时,矛盾自然突显出来。《推手》的入题极快,开头几分钟虽然几乎没有台词,但一中一西,一老一少,在同一个房间里,通过镜头的摇摆切换,或者干脆在一条线内,已然把全局的背景环境及表述方向交代清楚。
如同前面所说,老爷子是长年生活在大陆的太极拳教授,凭借这几个简单的信号,可以把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在片中的代表人物(二号代表人物是老太太王莱,人物的表达丝丝入扣)。玛莎是美国女人,作家,素食主义者,她是西方现代文化的代表。不过全片最有意思的角色是儿子晓生(Alex)。矛盾的交叉点以及激化的过程全部体现在这个人身上,他的心理矛盾可以看作为两种文化冲突的交点。那么暂且放一放,说说另外一个矛盾。
二、上辈与下辈,丈夫与妻子的交叉矛盾。
以前一个朋友告诉我说,理性的看待一个问题是分析事物的关键。当时我立即表示不敢苟同。对于人文上的理解,如果失去了感性的注入,那么必定显得空洞无聊没有任何的说服力。所以对于《推手》,这部令人十分有感触的电影。第二个矛盾用更多感性的理解较为合适。
说白了,我的感性理解第一就是:老子真想冲进去抽他那傻X儿子。从我个人的生活原则来看,无论现实如何,对于无依无靠的老人,绝对不会让他在异国孤独受辱。老头子在中国城洗盘子那段,看的人心酸难耐。当然,人的生存要领之一便是要学会自圆其说。如果更加客观的看待。基于矛盾的激化点,儿子可以说是全片最为可怜的人。矛盾双方的缓和,唯一一棵救命稻草就在于这个男人。一边是深爱的妻儿,一边是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父亲。李安的确够残酷。末了末了,还不忘加一段父子的床前谈话。告诉我们老头子在文革百般受辱,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妻子在当时被乱棍打死。老头子说:我对不起你妈,我对得起的只有你。
将一二两个角度的矛盾交合在一起。就是全片整个戏剧冲突的来源。李安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通过展现中国的传统文化及伦理道德在当今社会的生存现状(这其实是不用考虑地域性的),既而警示人们一些并不应该丢掉的东西;其二。提出了一个问题,即当这样的复杂且现实的矛盾出现时,我们究竟应该以何种方式和态度去面对,进而解决。
看后不禁会想,矛盾的双方(父亲及妻子)以及矛盾的交叉点(儿子)在这样的过程中,需要采取怎样的态度和方式才能尽量减少相关本质性的情感损失。而我所能想到的只是一点:理解。虽然出于个人情感,最后必定会将天平倾斜在老人这一边,从而藉由同情心的作用,对老人感到惋惜。但是客观的讲,作为妻子和媳妇的玛莎。今后与丈夫的婚姻生涯里,必定也会由此产生一个阴影。所以牺牲者也注定有这个人。既然需要产生戏剧冲突,那么很重要的一点便在于代表不同文化和家庭身份的两个人,必须要各执己见。如果用“顽固不化”来形容两个人,似乎太过言重,但也不无道理。他们会率先并且在潜意识里尽可能的从自己本身出发。以自我的价值获取作为评判一切事物的标准。这也是问题所在,我们身处于社会中的每个人的问题所在。
如若设想一下,矛盾的双方假使可以努力的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角度看待问题,那么许多的麻烦自然迎刃而解。话说到这里,作为儿子的晓生(Alex)这个角色,所代表的其实是最大的牺牲者。父亲和妻子其实所有情感缺失的对象只有一个,即身兼儿子和丈夫两个家庭属性的晓生。但是晓生所缺失的却在两个方向,即对于父亲的愧疚和对于妻子的无奈。一个家庭的两道裂痕既而产生。
有人会说。故事的结尾,老人在单身公寓里独自生活,在中国城的社区学校里找到一事可做,并且两个老人根据导演所给出的信号,日后可能会生活在一起。儿女定期前来探望。这不是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么?
而我看,这是对于无奈的悲哀的加分。两人率先对儿女妥协,以自我的逃离作为问题的最后出口,但是此时的出口却不能带故事的各位参与者走进光明。还记得春游爬山那段么?老太太王莱坐在石梯上突然哭泣,不断重复的说:“嫌我老了,没用了。”那段看的人心酸。与其说片尾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还不如说是各号人物“期待”以逃避的形式远离矛盾纷争,进而以和平的表象作为麻木的前提,让一切裂纹在平缓的伪装下维持现状。
如果双方可以多一些理解,少一些对于个人价值的固执,那么这个无奈的结尾必定不会出现。其实可以清晰了解到的是,对我们的心理及情感产生影响的并不是生活的表象和形式。结合本片传达的东西,也可以说,当各种我们认为重要的包括亲情友情爱情联系的社会关系,如果可以处理得当。那么找到一个平衡点并不困难,而这并不在于任何一方以妥协和逃避的姿态出现,而这三种情感,无疑是我们生存下去的绝大动力来源。
当你自怨自艾时。为什么不能让心胸变得更为宽广;当你愤恨于自己万般投入情感的人(也是你认为该对自己投入同等量情感的人)让自己失望之时,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的用更多的理解和包容来看待一切。这其实只在于个人,并且其实并不难。
老头子送与老太太的那副字,是当年王维赠给张九龄的诗——《酬张少府》:
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
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但凡爱读古诗的就会发现,往往能写出这样超脱意境的人,要么是当时已然处于超脱状态(即化神为虚),要么就是正处于矛盾的激化点上,对自己表示更多的期待,提出更好的希望。
事实是,王维是处于后者的,他一面厌倦当时的官场。但另一面又恋栈怀禄,无法做到坦然的弃官。于是随俗浮沉,长期过着官隐参半的生活。也甚至一度依靠佛教的信仰来逃避一切。
放在这部片子里,到底也算是另一种警示。当无法权衡和控制自己合理处理矛盾时,结局往往并不会好。
所以,何苦呢,糟践他人,糟践自己。
除了《饮食男女》,《推手》和《喜宴》都把大环境放在美国,《推手》探讨的是父子关系在一个他国文化背景下的重新定位和重新权衡;《喜宴》着力于中西方文化间,传统与现代观念冲突下的家庭关系。李安在这两部电影涉及的主题是中西方家庭伦理观的冲撞;或许对于李安这样学贯中西,生养于台湾。求学工作于美国的中国人,片中人物所遇到的问题也是李安自身所关注、思考、和想要解决的问题。而李安是温文尔雅和宽厚的,骨子里有道家的风范,因此,这两部片子(其实三部都是)中的父亲形象虽然深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但却饱含着更深的宽厚、谅解、平和。最终都以理解子女的选择,依顺子女的意愿为解决冲突的方法。
《推手》的入题很快,影片开始不到十分钟,矛盾立即凸现:美国媳妇和她的中国老公公如何相处?养儿防老、天伦之乐的中国传统观念与西方的敬老院文化如何协调?这一主题被慢慢扩展,抻长:年迈的父亲出于无奈离家出走,满是寒酸地到酒店洗盘子为生;与酒店老板发生冲突,使出太极拳功夫坚决不走,捍卫自己仅存的尊严;李安以此深深叩问每一个观影人的内心:如果你是儿子,是父亲,将如何选择?直到
重新被儿子接回家,朱父亲才说出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只要你们过得好,我这把年纪了,又在乎什么呢?——情节行到这里仍然没有结束,直到朱父亲与陈太太再次相遇,互相邀请对方到各自的老年公寓,影片才籍此终结,主题被进一步深化完整。
“拳谱上说练精还气,练气还神,练神还虚。这练神还虚就难了”,朱老师傅这番话的意味何其深长!
我觉得李安电影的一大特点在于“简单”,故事说得清楚明白,谁都能看懂,矛盾冲突简单明了,几句话就能掰清楚;但是情感充沛,富于人情味;矛盾本身来源于生活,所以表现和拓展的空间就很丰富,始终在探讨,很能打动人心。就像《喜宴》,故事情节清晰简单:老人上了岁数,盼孙子;偏偏自己唯一的儿子是同性恋,如何是好?于是儿子高伟同选择与急需绿卡的威威假结婚,却不成想假戏真做,让威威怀了孕,继而与同性恋恋人赛门产生冲突。
与《推手》的温和恬静相比、《喜宴》显得喜气洋洋,富有喜剧色彩,特别是结婚、闹洞房的情节拍得满是人间烟火气——李安本人还在戏中插科打诨了一把:当一个老外在婚礼上窃语“我以为中国人都是柔顺沉默和数学天才”的时候,我们的李大导演赶紧凑上去说了一句:你正见识到五千年性压抑的结果。——但影片的结尾是意味深长的。离别之际,高老父亲紧紧握住儿子的同性恋恋人赛门的手说:谢谢你,谢谢你照顾伟同;又紧紧握住威威的手说:高家会谢谢你。三个年轻人互相搂抱着看着两个老人远走,这是三个人的新家庭与一个传统家庭的冲突与理解:母亲没有把真相告诉父亲。父亲也没有把真相告诉母亲,都是因为“爱”,因为“家”。
李安是一位真正的中国的导演,是一位真正有文化的知识分子;我觉得大陆目前还没有这样深谙传统文化的中国导演,陈凯歌曾经是,而现在他更像一个汲汲于口舌之争的家庭妇女,早已不顾自己的修为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而这种悲哀又绝不仅限于中国导演圈,而是一种社会大众的悲哀,责任系于你我的悲哀。
对话的这两位,丧偶多年,性格都很要强。他们从北京和台湾来到美国纽约,和辛苦养育多年的儿女相聚,但两代人的距离,再加上同各自洋儿媳、洋女婿的语言、文化隔膜。使得矛盾在每天的生活中积聚,家庭危机随时爆发。两位儿女既想各自的父、母搬到老年公寓,又怕一开口让老人伤心。但更在各自的洋配偶那里为难。于是,他们合计“撮合”两位老人,好让一个新组建的“老家庭”,让二老可以顺理成章的搬出去。要强的陈老太太在知道这个合谋后,忍不住告诉了朱老先生。朱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自谋生路;陈也独自一人住进了老年公寓。经历种种之后,他们在“中国城”又见面了,或许两位寂寞的老人开始就有搭伴生活,共渡余生的想法。可是儿女的做法伤害了他们的自尊。在两位都住进公寓,两家都保持着一种有距离感的天伦后,自食其力的两位如果选择结合,完全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尽管这和当初各自儿女的“别有用心”的合谋一致,也符合观众的观看要求。只是那样,我就不愿意来记录这样的俗套场景了。李安导演所一直念念不忘的表达的方式,诠释中国人细腻、含蓄情感的镜头语言,通过两位老人的对话,给了电影一个很有意味的结局。这段文字放在这里也许就会让人有很大的联想空间,但是文字终究没有画面那种远近镜头的直观的感染力,两位老人的搭腔和沉默,在阳光下,镜头逐渐拉远,让我们长短唏嘘和反复回味。
李安导演的这部电影,和《喜宴》、《饮食男女》一样,对中国人的生活刻画的非常细致,站在全球化直接渲染的背景下,在家庭内冲撞的矛盾中,对于传统,对于代际间的生活矛盾,最终演绎成这样一个问题:我们应该如何去爱?李安的情感天平倾向于老人们,或许这是因为年龄的缘故,但更直接的应该来自为人父母后的生**验,难得的是,他从长辈的视角去看待世界的变化,儿女们所面对的变化,这些使得他们再爱起父母来,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些问题在李安那里,在李安所选择的老人们的角色那里,都得到了理解、宽容和体谅,从而最终形成了一种“有距离的天伦”格局。不过这些故事,让我们这些正在准备或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女,以及正在或将要赡养父母的,要静下来思考——对我们父母以及对我们儿女的爱,是不是不要太紧凑了?保持着点——有距离的天伦,这背后意味着多为自己活,那就会对别人少一些要求,这也许才是着想。
一个习惯了传统生活的中国老人,为了去看望儿子一家,来到了遥远陌生的美国。老人与用独立别墅把人们隔开的美利坚生活格格不入,美国儿媳也接受不了老人从中国带去的喧嚣习惯。摩擦日复一日地积累,终到一天变得不可调和。
故事的主角选得都是最具特色的个体。老人喜欢打太极,唱京剧,对儿子的爱内敛而隐忍。儿媳是最典型的美国人,拿青菜沙拉当饭吃,做自己的事情时不爱受人打扰。夹在中间的儿子则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在美国随处可见的中国新移民,通过留学的方式来到异乡。自己接受了美国先进的文化和生活,想让长辈也过上好日子,却无法调解两边根深蒂固、无处不在的各种差异。
1991年,还需要靠台湾电影辅导金支持工作的李安。尚不能做到如今的平静谦和,他的电影处女作需要用最尖锐的矛盾来产生最曲折的故事。于是,我们在《推手》里看到了中西文化的对立,父亲和儿媳的对立,老人和新生活的对立……故事主要从父亲的角度讲述,作为中国人的我们也很容易接受老人的传统观念,但实际上。稍作分析,便可发现任何矛盾的任何一方,都是情有可原,迫不得已的。于是这个故事里虽然有着很强的对立性,却没有俗套的“好人”、“坏人”之分别,也正因如此,我们便更加不能一味地指责哪个人,哪种制度。
既然谁都没错。那么继续生活下去的办法就是融合。大家各退一步,你理解我一点,我谦让你一点。矛盾仍然存在,但是我们把它搁置在一边,也就不用再理会它的尖锐。这一点,也正是导演李安讲述这个故事的目的所在。中西文化冲突是当时大批在外华人需要面临的问题,他用电影给大家提了一个醒,既然不能消除矛盾,那不如就选择融合和理解——就好像太极中的“推手”,彼此制约,掌握平衡,以柔克刚。——虽然本质上,还是一种对抗。
故事的最后,父亲选择离开儿子的花园洋房,自己去唐人街的华人学校教授推手的本事,唯一一点安慰是一位从台湾来的能说说话的陈老太太。我们不能说这是一个悲剧结局,毕竟没有那种父亲在警察局里心脏病发、客死异乡的狗血结尾。只是。这样的妥协其实只是一种逃避,麻木地远离战争,伪装着维持现状。
与家庭三部曲的其他两部一样,《推手》的故事简单直白,可是引出的矛盾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文化差异、年龄代沟、国家观念、人与人的隔阂……甚至十七年后的今天,我们仍旧不能轻松微笑着表示:这些早已不是问题。我们依然要追求更高的学历、更多的工资、更好的生活,于是,我们也依然要面对越来越多、无处不在的种种矛盾。《推手》中的父亲仍旧想隔些日子就看看儿孙,于是选择留在了那片不属于他,他也并不热爱的土地上。看电影的我们呢?在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也该学会退让,掌握几招像“推手”一样四两拨千斤的本事。
——一部电影看下来,才发现,提出了尖锐问题的李安,就是到了最后也没讲清楚到底该怎么解决问题,而是耍了个小聪明,告诉我们——“惹不起,躲得起”,至少,我们还能在冲撞中栖身。
电影从朱老先生由儿子晓生从北京接来美国定居开始,大部分时间都在描绘文化间的一条鸿沟,以及由这条鸿沟派生出的代沟。我们可以看到中西方文化在生活、教育方式中以至于方方面面的差异。问题是,文化间没有互相了解、互相尊重和融合,而是采取粗暴的方式,要么一方占领一方,要么一方避开,尤其是在这个以西方文化为强势的语境中。片中美国媳妇对公公的反感,晓生决定送老先生出去住就是如此,而玛莎对老先生的反感却是因为不愿了解对方以及对对方的误解而产生。片中的晓生则扮演了一个妥协的角色,尽管他愧疚,尽管他念念不忘要恪守孝道。
片尾朱老先生带的太极拳班中出现了美国学生,表达了一种文化间相互学习相融合的希望,但不可忽略的是,这种融合是朱老先生在餐厅里打伤警察成为新闻人物后才产生的,而老先生与陈太太的落寞,给人的感觉惟有......意难平。
片中朱老先生写给陈太太的字,王维的《酬张少府》:
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联想到梁家辉的《刮痧》。不过刮痧讲的是文化间欠缺沟通产生的误解,而《推手》说的是文化冲突与隔阂。李安的“父亲三部曲”,《喜宴》、《饮食男女》和《推手》,三部电影都饱含着中国传统的亲情和温情。又洋溢着家庭离散的伤感,尽管结局都以宽容来和解了所有的矛盾冲突,但影片所表现的亲情、社会、文化之间的隔阂与冲撞,还是给人的情感与生活留下了难以修复的暗伤。《推手》所表现的冲突和伤害是最直接也最明显的。
首先是家庭中的冲撞。北京到来的父亲、留学的儿子和美国媳妇。中国与美国,两种文化在一个家庭不可避免地产生磨擦。开放式的美国家庭、独立的两代关系、民主空间的自由与中国传统的责任感、感性的家庭关系以及情感深处的亲情融合,之间的不和协是这种组合式的家庭关系的病根。西式自由而理性的思维方式,与中国传统的象数思维更显得格格不入。一个美国的小说家。一个代表了中国意境最高层次的太极推手,在父亲与媳妇的彼此冷漠中,两种文化从一开始的疏离渐渐开始相互排斥。
其次是社会中的碰撞。父亲以一种卑微的姿态走进中国城的美食馆打工。这个身怀绝学的老人在对亲情失望的情况下离家出走,情愿低声下气地祈求别人给一份工作。打工途中,遭遇了老板的奚落、嘲笑、打击,美国快捷和商业性极浓的社会环境是否真的能容得下这个外表柔弱的老人?中国社会的互重道德在这里变成了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纯雇佣关系。这个打击比家庭的不和协更直接残酷,这是社会性的也是生存性的文化差异。
影片中,社会角色也被导演布局在人与人之间。老朱来自北京。王太太来自台湾,相似背景下的两人都在美国社会环境中格格不入,但王太太跟老朱仍是有冲突的。他们相遇的开始。王太太便以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审视老朱,而老朱也为此大显伸手了一翻,并撞翻了王太的桌子,这是他对自尊的一种维护,当然也是为了引起老太的关注。这是两岸文化的冲撞,但这种冲撞很快便在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中得到了和解。不知道是李安有意还是无意,王太一直是居高临下的姿态,而老朱则有些自卑的心理,两岸社会的人物状态便以这种形式呈现。到影片的结尾,王太在美国文化与家庭矛盾的打击下。终于放下姿态,两人达到了最后的和解。相同背景的两岸文化也终于在外来文化的打击下回归到一起,这种回归多少让人感觉有些伤感。
第一次看到李安的电影里有这么浓烈的政治元素。中国社会到底在台湾和西方世界里是怎样的印象?儿子对媳妇说:中国的老革命家现在都成了房地产商人,对于妻子曾狂迷**的朋友置之不理。父亲泪眼汪汪地回忆起当年文革的时候,被迫害的母亲。老朱对王太太说,他们一家几代都是书香门弟。可惜他那代却只能习武,而中国的社会环境终究毁了一代人。饭店老板厌恶地说,共产养了你们这群懒人。而老朱的愤怒也由此暴发,他用自已所学的中国功夫悍卫了自己的自尊。这些功夫曾经在动乱年代的中国保卫了自己,现在又悍卫了一种中国文化的尊严。而两岸关系的代表老朱和王太,在提到回乡看望的时候,王太所表现的淡漠也流露出一种台湾民众化的倾向。
无论是导演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流露,在文化社会冲突的复杂矛盾中,人只能用一种宽容来达到和解,如此,也消解了政治、文化、社会的背景,以温情的面目回归到人性的真诚。“父亲三部曲”都是用离散与宽容来结束矛盾与冲突的,有感动,也有无限伤感。李安的早期作品。半路看起,是异国千里,奔赴到儿子身边的苍老父亲,在餐桌上与儿媳一起,争抢儿子的注意力,顺带在谈话中用两国迥异的语言,教育对方。
最同情的。是左转中文,右转英文,疲于应付的男子。面对截然不同的文化,想照顾周全又分身乏术的无奈模样。总觉得他作为两人唯一可沟通的纽带。随时会崩溃。
情节转入中国老人与外国儿媳的矛盾加剧,电影的造势使两人对立的气氛更为明显。迫切需要安静的儿媳,咿呀哼唱京剧的老人,眉头日渐紧锁的小孙子,在在欲使看客紧张,却九曲回环出情节安排的“硬伤”。
李安的电影选题一向很好。后期从卧虎藏龙的简短介绍,就可以看到感情干净清爽。情节磊落快意。大义大悟,光明坦荡。
早期的家庭主题,经常会围绕文化的冲撞来展开。中西的碰撞、年龄的代沟。除了电影本身的创意与惊喜,主题的大众融合性,也是重要之处。频频获奖,不能说不与此有关。
但推手中的破绽仍是有。百善孝为先的儿子,视父亲为……并为父亲的失踪与妻子大动肝火。在父亲终于被警察送回。又累又饿的时候,反倒是愧疚的儿媳,从满目创痍的厨房送上一碗汤。在两个人收拾好厨房。初初和好之后的清晨,却出人意料的做出了……的惊人决定。
从生命的一部分,到……不得不去想,这是个冷漠无情的转变。为什么,就做出这个决定了?因为父亲无意走失了。因为父亲和妻子不和。没有强有力的原因,却有惊人的结果,使得情节的发展变成一种推动。无视作品本身,而做出的硬性发展。
未达到沟通桥梁作用的儿子,面对两个一样善良而只是不够理解对方文化的人来说,不加解释的任其发展。是造成两人误会扩大的原因之一。也许在争吵的时候,或者在不争吵的时候,将两个人的活动空间分开,或者作息时间分开,都会好上很多吧。那两个人,有着共同深爱的人。并不是完全不能沟通和理解的。后来儿媳的愧疚,与对中国文化的体味,询问老人是否会回来居住,就是可以接近的例证。
也许人在面对争吵和家庭是非的时候,都会失去平时的主张和水准,但是既然是电影,既然是在制造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更为合理的安全发展,并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吧。
除却情节的稍微生硬及人为化,电影的结构及镜头都运用的很巧妙。陈太太出场后在烹饪班教授,老爷子的目光逐个打量。经过数个人的面容及动作,镜头向左直直拉开,经过老人在意的人,又继续向左走。一排下来,未有任何剪切,将老人的观察目光及在意足足展现。
个人喜好上看来,我还是喜欢李安的。那张笑容后面的隐忍,那个足够中国情义的灵魂。饮食男女的盛宴,一道一道精心准备的菜肴,初初看了垂涎三尺,每次重复便觉得索然寡味,理解了为什么朱师傅突然丧失味觉,也理解他在推手里说他身子硬朗什么都不怕,只是怕寂寞,他长叹一声的“炼神还虚”难啊。
还有喜宴里的累,满座的宾客,一桌一桌的轮番敬酒,李安客串的一句不冷不热的“这是三千年性压抑的结果。”,一堆人抬着麻将台闯进新房,玩些无聊的游戏叫蒙着眼睛的新郎吃新娘身上敏感部位摆放着的红樱桃,以及最后小罗提议玩新郎新娘在床上脱光衣服的游戏时,赵文瑄狠狠的吐了两个字“真贱!”
李安虽然经常在戏里show中国文化,太极拳,厨艺,毛笔字,但他也会对一些习俗烦厌吧。
2.父亲
我不知道李安是否已经已为人父,或是他受他爸的影响太深,否则他怎能在他的家庭三部曲把父子、父女的关系刻画的如此微妙?
父亲老了,他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他也想找个伴了,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也需要血压器了,他知道儿女长大了有自己的世界他们过得幸福就好了。
戏里的父亲很伟大,很温馨,郎雄的笑容很憨厚,他低头说“是的是的”的老实巴交的样子谁也学不来。
这就是父亲啊!每天早上叫女儿们起床周日一直在忙着准备家庭聚餐、看着女儿们一个一个搬走的父亲;知道了儿子是同性恋但是想抱孙子且又知道家人用心良苦的父亲,在机场验票处的姿势在说“我投降”了;经历过红色文化革命浪潮,因为练内功护着儿子却顾不了老婆,对亡妻的后悔让他把那张泛白的已褪色的照片压在枕头底下,他不怕共苦,唯感到不能与儿子共甘的心酸,最后他妥协了,在中国城的一个活动中心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角,跟陈太太站着享受摩天大楼尚未遮盖的一束阳光。
父亲,不需多语,看郎雄演绎的便知道。
内敛,爱,隐忍。
3.小细节
电影里许多隐藏的内容,如你记性好,到片尾时会恍然大悟,否则只是当做一句平常的话而已。
饮食男女片头,老朱趁着做菜的空闲接了个电话,说鲤鱼的烧法,是给锦荣的;后来他对珊珊的好为其做午饭,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还有就是在喜宴里他们在中餐馆那个以前家里的司机现在成了餐厅的老板的旧识给他们点了“烧左公鸡”及饮食男女里面出现的“蟹粉小笼包”在推手里均有出现。
4.空间
儿女长大了,需要自己的生活空间,不再是以前的几代同堂共处一室了。怨不得世情薄人情恶,怨不得“养子好听,养女好命,好听好命终要离去”。
这是心理与生理的需求。
所以,就有了父亲孤寂的背影与离开。
5.征服
推手,喜宴,有关中西文化冲突的两出戏。
中国男性总是扮演着男方的角色,开始是男方的孝与隐瞒,
最终以妥协结尾。
男人对女人的妥协,对西方文化的妥协。
待我重温这三部片子再增加些词条,今天就此搁笔~~
与很多人一样,喜欢那个编剧时代的李安,以前的他,长相老实眼里有狡黠的笑。
也敬佩郎雄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片子里姓“朱”。一个太极拳大师,一个传统的不能再传统的老头子,到美国和自己的儿子以及美国媳妇住在一起。这就已经够受得了吧。
再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头?穿百衲底的布鞋,棉麻的唐装,没事在客厅里打太极拳,有的时候会坐在蒲团上面打坐,喝茶,用筷子吃自己做的中国饭,闲暇的时候写得一手很好的毛笔字,笔墨纸砚样样俱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