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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或许悲剧更为靠近人生,靠近常态。现在才开始珍视老牛说的那句话:每个星期至少有那么一本书,一部电影,一篇文章,甚至于一句话,让你泪流满面。
“女人的友谊都是有条件的,在同一境况下,在经济条件,情感遭遇,工作业绩彼此差不多的情况下,如果气息比较吻合,女人之间是很亲密的,亲密得让彼此都一种知己的感觉。一旦哪一块开始发生变化,女人的心态也就跟着失衡了。
女人跟男人也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走得远一点,那就叫做交情不错;走得近一点,那就有了另外的想法。
这样说来,女人是没有朋友的。”
这是洁尘在小说《中毒》中的一段话,好悲凉的一个结论,也许是正确的吧。每个女人都是孤独的,都是自私的,都是自己的保卫者,为自己而战。
卓云就是个为自己而战的女人。
身世:作品中并没有明确交代出卓云的身家背景,她作为一个封建家族中的女人形象出现,反而有一种代表性的意味。卓云没什么特殊,像她这样的女人太多了,她只是其中一个。
形象:卓云是眉眼温柔的,是娴静典雅的,是清秀温婉的。作品中没有明确描绘出卓云的样子,但从颂莲的话中“卓云这样的女人容易讨男人喜欢,女人也不会太讨厌她。”我们可以推测出来。
于是卓云有了一项独具的战斗优势,她的慈眉善目是她阴险用心的掩护。她微笑连连,却不时给人以致命一击。
颂莲与毓如因为大少爷飞浦而结怨,卓云她明里关心劝谏,暗中却相互挑拨,唯恐天下不乱。
卓云的女儿忆云让人打了,她借此发威。话里有话,誓要追查,亲自找人指认梅珊,却又在梅珊发泼之后假作好人。息事宁人。
卓云剪发时被颂莲剪伤了耳朵,她当着颂莲的面不予追究,依然亲如姐妹,但对着老爷,她却大吐苦水。
口蜜腹剑,居心叵测,笑里藏刀。这都是卓云的面孔。
卓云在这个封建大宅院里活得精明,她深谙这其中的生存法则和种种规矩,她恪守着这些规矩,依仗着这些规矩。她依仗着这些规矩杀死了梅珊,逼疯了颂莲。在这个宅院里,卓云是一个隐藏在和善面孔之后的可怕的斗士,但隐藏在卓云之后的是更可怕的封建伦理纲常,它们为卓云撑腰。替卓云杀人。
态度:有本书叫《态度决定一切》,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卓云绝对是一个杰出的自我态度控制者,但她不仅不能决定一切。还被封建伦理纲常操纵着。
卓云对人对事的态度是相当有分寸的。
对颂莲,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卓云当面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招呼她为姐妹,赠她绸缎。背后却指使雁儿用巫术诅咒颂莲。这种笑里藏刀,卓云应付的灵活自如。
对梅珊,她明争暗斗,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梅珊比她漂亮,又会唱戏。亏了梅珊有一个得罪人的脾气,才使老爷不会完全倾向于梅珊。于是卓云越发的表现出贤良淑德。明里暗里说梅珊的坏话。梅珊泼辣,卓云就表现得大度;梅珊妖媚。卓云就表现得老实,卓云是封建伦理纲常的卫道士,封建伦理纲常是卓云的武器。梅珊都自言不是卓云的对手。
对老爷,她完全服从,不任性,没脾气。为的是好好服侍他。为了提前生出男孩儿,卓云huā钱买外国催产针把阴道都撑破了;为了讨好老爷,卓云不惜放弃自尊,在其他太太怀疑鄙视的目光中,也要伺候好老爷。这样毫不犹豫的放弃自我,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利益的权衡。老爷舒服了,她才能自在;老爷满意了,她才能直起腰。她活着是为了自己活着,她战斗是为了自己战斗,可却不得不整天围绕着一个她不爱的男人。悲哀却又不能放弃。
结局:在这一场女人之间的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卓云胜了,但她也并不能决定一切。卓云只是封建伦理纲常的一个棋子而已,一个顺从的棋子。
感悟:卓云是个恶人吗?她不过是认清了环境,认清了自我。她不会永远年轻貌美,独守空房的日子指日可待;她没有儿子做靠山,在这个冷血的封建大院里她只有依靠自己。她清醒,她明白。
她不学梅珊,说什么人生如戏,做人就是做戏。卓云活的实在,她现实,她谨记老祖宗传下来的每一条规矩,这是她的枷锁也是她的武器。她利用大院里的每一个有用的人为自己卖命,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毫不心慈手软。
她不学颂莲,这个喝过洋墨水的新媳妇还有一点新时代女性的影子,她不甘于庭院里的禁锢与枷锁,于是耍脾气,闹性子。她想要挣脱却又无力挣脱,她还不清楚这庸腐的规矩是怎么一回事,就已被这千年沿承规矩吞噬。可卓云清醒,在这个大宅院里,她知道如何守规矩。她知道老爷“永远不会让女人爬到男人的头上”她知道老爷最讨厌女人给他脸色看。于是卓云对老爷卑躬屈膝,忍辱负重,逆来顺受。丢掉女人一切的自尊,即便是对老爷提出的侮辱人格的要求,她也照单全收。颂莲不明白女人是个什么东西,卓云可是清楚得很。她深知自己是宅子里的一个女人,她要依附于男人,她要谄媚于男人,才能活得好,才能活得下去。老爷娶新媳妇,她装的大度,对待颂莲亲切自然,不像大太太毓如那样将佛珠洒了一地;不像梅珊那样在新媳妇新婚之夜便来抢男人;卓云忍下了一切的怨怒。她沉静,踏实。不轻举妄动,等候战机。
卓云一个忍耐力持久的斗士,在大宅院里沉闷苦痛空虚的长时间拉锯战中,大太太老了。三太太死了,四太太疯了,只有卓云走到了最后。但是她的悲哀也在继续,转眼迎来了五太太文竹。又一轮新的战争开始,卓云应付不过来的,她势单力薄,对抗不过整个男权的封建社会。她知道她的亲生女儿在背后叫她是爸爸的小老婆。她知道老爷嫌弃她已经松松垮垮的了。她知道她的命运就是这样,她只是在做着最后无力的抗争,清醒的人最悲哀。卓云压抑一生,压抑性欲,压抑性格,压抑自我,最后也只沦为一个封建社会里的符号,避免不了漫漫消逝。费尽心思的算计,将“敌人”一个一个除去,成为大宅院里唯一一个胜利者。悲哀的胜利者,完全丧失自我的女人,她的生活完全是围绕着男人,于是她也就赢得了最终唯一的胜利,却避免不了一个悲哀的结局。五太太文竹,也许将来还会有六太太,七太太......卓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女人不该是她的敌人。
《大红灯笼高高挂》是一部由张艺谋导演的影片。影片围绕封建礼教展开话题,为我们讲述了封建礼教下女人为了争风吃醋,闹出的一系列荒唐的故事。
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是根据中篇小说《妻妾成群》改编的。《妻妾成群》于1989年问世,它是苏童的成名作。小说的核心意念是由“一夫多妻制”生成的封建家庭内部互相倾轧的人生景象及相应的生存原则。小说突出主人公颂莲是个受过教育的女性,父亲去世后,她迫于无奈,自愿做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四姨太太,从此。她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她进入大院的开始,她便进入了一个阴森恐怖、勾心斗角的生存环境当中,为了争取一席之地,颂莲的个性在这种生存环境下有了惊人的体现,生活到处充满着无奈与顺从。
说到《大红灯笼高高挂》就不得不提到影片里反复出现的灯笼,作为始终穿插在影片中的物体,它始终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在那个封建社会大背景的前提下,灯笼更是起着象征与强烈的讽刺意味。大红色是中华民族的鲜明的象征,无论是在国旗上,还是享誉世界的唐装上,大红色都是不可缺少的主色。张艺谋则运用大量大红色来表现主题。挂灯与封灯,红的鲜艳与黑的彻底形成鲜明的对比,反差之下主题更加突出。
影片采取的仍旧是单纯的拍摄手法,影片中运用大量的长镜头,从一开始就表现得淋漓尽致。长达几分钟的自白,镜头给了颂莲一个特写,映照暗淡的窗子,显得那麽孤寂与无奈。独自一人走着去陈家大院,故意错过大huā轿,进家后执意自己拿包裹,她的倔强由此表现。影片更是采用拉镜头表现颂莲一路上的坚毅与执著。
进入大院后,先是一段与丫头雁儿的语言冲突,为影片后面的矛盾打下了基奠。
影片中的复杂人物关系是最值得发人深省的地方,当然影片戏剧冲突也是该部影片成功的地方。由起初的四姨太太与丫头雁儿的争执,再到与表面上强硬的三太太的斗劲,最后引出事情内幕转化到与二太太的矛盾交锋达到高潮。
影片中有两个长镜头仍然记忆犹新。一组是熄灯笼的镜头。首先是灯笼的特写,老人用长烟斗对准灯笼,长吹一口气,灯笼灭了;然后,老人转身,给了个近景;接着,又是一个灭了的灯笼;然后镜头给了灯笼一个特写,由亮转灭;然后拉远,给了平地一个全景。接连不到十个镜头,把熄灯描绘出来,同时将封建习俗表现得恰到好处。另外一组是颂莲寻找笛子的过程,首先是一个颂莲翻箱并呼唤丫环的近景;紧接雁儿入画,颂莲对她的盘问以及丫头的回答都是两组近景;进一步颂莲的盘问逼近主题,丫头的同样回答;两人之间又一次燃起愤怒的火,接连几个镜头的转换后,颂莲猛然起身,出门;两人纠缠着冲出画面;随之进入雁儿的房间,开始长镜头的拍摄:看到满屋的破灯笼的惊讶,以及颂莲翻箱找笛子意料之外却找到了诅咒人偶,镜头特意给了人偶一个大特写。上面赫然写着颂莲两个字,紧张的气氛随即渲染开来。两人纠打的过程中,还使用了摇镜头,刻意的摆弄镜头制造激动场景。这两组镜头正是全片的精髓所在。
影片以大部分的戏剧音乐作为背景音乐来衬托。一来照应影片剧情,二来衬托陈家诡秘的气氛。剧中会穿插一些和声乐,由此又拉开远景,如此显的格外悲凉。影片始终存在画外音,作为影片剧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老爷却始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或许作为这一场悲剧的罪魁祸首,他已无脸面面对;或许是导演的刻意安排。想用他以此来衬托封建礼教的黑暗。
影片有菩萨脸蛇蝎心的二太太,面对命运的不公,她仍然做着垂死的挣扎,耍尽手段;有不屈服于封建束缚的三太太,再家教森严的陈府仍然与高医生保持暧昧的情人关系;也有承认宿命,但竭力改变现状的雁儿;以及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颂莲的变化。可见封建礼教对人们的摧残如此之深。张艺谋运用如此朴素的镜头语言为我们讲述了这一段震撼人心的故事,同时也批判了旧社会的腐朽与衰败。
深入人心的影片,原有最朴实的表达才来得更加震撼。影片一开始便看见颂莲那泪眼婆娑的脸。那缓缓滑落的泪与那哀伤的神情似乎隐喻了她悲痛的命途,奠定了全片哀伤悲凉的基调。本片以颂莲为核心人物,讲叙颂莲这一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大学生。在陈府这样一个阴森清冷、处处勾心斗角的生存环境中,为了占一席之地,性格逐渐转变直至扭曲变形的故事。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女人的悲惨命运。对“一夫多妻制”的封建家庭内部互相倾轧的现象进行无声的控诉。
一,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人物刻画的分析)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当观众初知身着学生服的颂莲为四太太时,便应知晓这陈家大院怕是没什么安宁日子。
大太太怕是最淡然的。当颂莲初至陈府给她请早安时,她端坐堂前,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在颂莲转身离去时,轻轻念道:“罪过、罪过……”大太太似乎是这围城般的院落中最无硝烟的一个。早已年老色衰的她似乎看破了院中的点滴,永远是一副淡漠的神情。端守自己陈家正室的地位。是封建时期守旧女性的典型代表。
二太太卓云“菩萨面庞,蛇蝎心肠”。颂莲初来拜访时热情的迎出门来,满脸堆着温暖可亲的笑容,和蔼地与颂莲唠着家常。可为了自己的院中能挂起红灯笼,她怂恿雁儿扎玩偶诅咒颂莲,领着一大帮子人捉三太太的奸。甚至可以在给三太太的饭菜里下堕胎药,为了早生下孩子而不惜用催产药……她在封建制度的压迫下学会了生存之道,用虚伪的容颜来掩饰内心。如此聪明的一个女人,可恶却又如此可悲。
三太太梅珊是唱戏的名角。第一次出场便一袭红衣,将自己妖娆曼妙的风姿展露无疑。孤高气傲又不甘寂寞的她,会在清晨时分就肆无忌惮的唱戏;会于半夜将老爷从别的太太房里抢走;会请两个男人来屋内打麻将;会和高医生调情厮混;会将屋子布置得如舞台模样,挂满戏服脸谱……她表面看起来刁钻刻薄又不近人情,实则敢说敢做、不失率真。当她站在栏边愤愤地对颂莲说:“实话跟你说,我呆会儿就去找高医生,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她的勇敢让我折服。然而她终究逃不出封建礼教的魔爪,那楼顶的死人屋成了她命途的归宿。
四太太颂莲是核心人物。一出场便是学生装,麻huā辫,大大方方地踏过满地枯叶,与迎亲huā轿背道而驰。可原本不甘屈服的她在这陈腐的气息中扭曲了。逐渐的习惯了挂灯捶脚;逐渐习惯了人与人间的尔虞我诈;逐渐从讨厌条条框框的规矩到会对雁儿大喊;“府上规矩知不知道……”她已被这腐糜的空气同化,已然成了这个阴暗的大院中封建势力的代表。最终以精神崩溃而解脱,重新穿上了学生装,扎起了麻huā辫。让人不禁为封建社会女人的悲惨命运而叹惋。
这些姿态万千的女人在灰扑扑的大院里忍受煎熬,被束缚在条条框框中无法动弹。在没有春天的年华中慢慢褪去了容颜,任凭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封建社会中的悲惨命运。影片的主题就这样凸显出来。
二,华灯俏影。也掩饰不了一个人的寂寞(色彩运用的分析)
冷暖色调的强烈对比,在给人们的视觉带来刺激的同时也使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冷清的大院,那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似乎是唯一的光亮。伴随着热闹的锣鼓声,佣人们忙碌着。不一会儿院内灯火通明。橘色的光映着佳人俏美的身影,却仍旧让人心生寂寞。
三太太时常穿着一袭红色戏袍在屋顶空地上唱着戏。清晨时分,四周一片灰蒙蒙,没有绚丽的舞台,没有喝彩的观众,只能孤芳自赏。远景的运用更显寂寞。三太太身上的那抹红,是对封建、压抑的陈家大院的反叛。也是对封建礼教思想的抗争。
从长明灯到封灯,从喜庆而张扬的红到死灰般沉寂的黑。短短几分钟便发生了转变。几个空镜头中满是蒙上黑布的灯笼与窗户,徒增几分寒意。女人的悲惨命运在这色彩的转换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三太太狼狈地被佣人抓回来时,佣人手中打着许多红灯笼。这与灰墙青瓦间压抑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本为太太们幸福之所向的大红灯笼,此刻却成了照亮她悲惨的人生道路的工具。在那满载忧伤的旋律中,颂莲神情淡漠,写满了复杂的情绪。身后的黑灯笼、黑窗帘在寒风中乱晃,似封建礼教的魔爪。将这些女人抓牢再捏碎,玩弄于股掌之间。悲凉之感不言而喻。
色彩因人心间的痴怨和欲念而变冷,又因美好的期待和向往而变暖。再多的灯笼也无法照亮黑夜。因此不论梅珊、颂莲如何挣扎也挣不出封建礼教的牢笼。橘色的光亮重重点染开来。却无法温暖人心。寂寞之感,如影随形。
在这个没有春天的陈家大院,女人是什么?像狗像猫像耗子,唯独不像个人。悲剧仍在更迭,轮回式的结局将忧伤不断延伸。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捶脚声响彻这清冷的围城。不知何时,女人的悲惨命运才能最终完结。
一个女人,锁在一个深宅大院里,没有〖自〗由,没有爱情。没有安慰,靠什么活下去呢?
颂莲,在那个时代里,已经算作一个勇敢强悍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很硬的东西,这种茂盛的生命力在巩俐一开始倔强的眼神里就显露无疑。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如何能赢过残酷无稽的生活?
她也曾在书本里想象一个光明的不一样的未来吧,她也曾想过自己主宰生活吧,她也曾有过爱情吧,可这一切在命运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我说命运,是因为我不相信命运,因为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强大到可以承担起这份罪过。
她藏了一支笛子在箱底,拿起笛子的时候,颂莲的脸上满是忧伤的快乐。在大红灯笼也照不亮的黑暗里,总需要一点光亮来照见心里那仅剩的一点温情。可是,即使是这卑微的安慰,她也无法拥有。老爷一把火就把笛子烧了,颂莲无言,落泪……
颂莲是倔强的骄傲的不服输的,而很多时候,我都几乎把巩俐和颂莲重叠。电影没有对颂莲的过去做任何的交代,只是说“我上了半年大学……”但一切都写在颂莲那冰冷而倔强的脸上。我喜欢这样的女人,生活给了你沉重的一击,你狠狠的瞪回去,抬起头继续生活,不认命,就是不认命。
爱情,颂莲也曾寻找过吧,那一声“飞蒲”渴望写满脸上,那个时候如果飞蒲给她一个拥抱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那么她也不会一无所有了。20岁的生日,一个人酒醉。这是何等的凄凉。对于一个美丽的女人来说。其实,我一直在想,飞蒲的那个“谎言”并不是谎言吧。或许他本想给颂莲一些真的温暖?如果不是意义深重。如何又能那么轻易的送出呢?最后,颂莲在屋内闹酒,飞蒲在大口往里张望,然后转身离开。我们其实都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爱情故事都有一个勇敢的男主角的。
颂莲无意真正伤害谁,可是两个女人都因她而死。生活在这里显得多么黑色幽默。
电影始终没有给老爷一个正面的镜头,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造成了颂莲,雁儿还有三太太的悲剧,但其实仔细想想,这与他又何干呢?他不过是一个把女人当衣裳当玩物当工具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普通男人罢了,就像《莫高窟》里的王道士一样,他太卑微,如果硬是把这种时代的罪恶安放在他的身上,只会觉得可笑。
“老爷”只是一个背景。提供一个争抢的缘由。说到争抢,我问自己,如果我是颂莲的话。会怎么样?我想,我会和颂莲一样,争宠。这和被争的宠无关,和虚荣嫉妒无关,只和自尊相关。人,总需要一点生活的意义吧,总需要那么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吧。不甘心被冷落,不甘心被打败,所以,那些妻妻妾妾们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也就能够理解了。只是。这何尝又不是另一个悲剧呢?
再说说里面的人,二太太一开始笑的那么菩萨,连我都被她骗了,只是心里住着一群群的蛇蝎。女人啊女人,实在是一种可怕的动物。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这样的女人。菩萨保佑,千万不要让她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表面嚣张跋扈的三太太对颂莲说“我知道我不是她的对手,我想,或许你可以和她斗一斗?”而笑到最后的二太太,难道真的是最后的胜利者?三太太如愿以偿的死了,年轻貌美的四太太疯了。可是,她忘了,就算漂亮的三太太死了,年轻的四太太疯了,还会有更年轻的五太太更漂亮的六太太进门来,在命运面前,在生活面前,到底谁能赢呢?
而三太太呢,美丽的戏子,她在角楼上对颂莲说“谁不是在做戏呢?做的好的就骗别人,做的再差些就骗骗自己,再不好就只能骗鬼了。”她有美丽的嗓子和身段,曾经它或许还做过美丽的梦吧。但在日复一日的勾心斗角中也早已习惯“像猫像狗就是不像人的生活了”最后她因何高医生的奸情而被吊死在死人屋里……其实我是高兴她和高医生在一起的,高墙大院里,寂寞女人的温情总得找个出口吧。至少,这也能给死气沉沉的生活一点新鲜的色彩。
还有雁儿,固执的做着太太的梦。这并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角色,其实,她的那些心眼那些冷漠倒让我有些凄凉的同情。我不相信她是真的爱什么老爷,她只是试图改变自己的生活,试图和命运抗争一下?在这一点上,她和颂莲没有任何区别。跪在那堆红灯笼烧成的灰烬前面,雪地里的雁儿,让我感动。
雪,那么安静,院子里安静的有些阴森。那些黑瓦和翘起的屋角,曾经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和梦想啊,不过那个时代,又有几个知道青春梦想这回事呢。在最后悲凉的乐声里,我想起大太太初见颂莲时的两个字“罪过”。罪过,这两个字给全片下了注脚。这一切到底是谁的罪?谁的过?是那个“吃人的旧社会”吗?是男尊女卑的烂思想吗?
到如今,我们再也不用被逼着给别人去当姨太太了,我们可以念书,可以自己选择爱情,可以和男人平等相处,但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幸福呢?为什么悲剧依然时时发生呢?我不知道。
或许我们同样是被时代被自己被我们生而为人的这个基本事实绑架了。
我们嫁给的“老爷”就是是那些我们标榜的社会现实,物质需求,肩负的各种责任,还有那个叫做个人梦想的东西。在我们美好的年华里,我们被许给了这些东西从此,便与那些一样把自己卖给现实的“姨太太们”明争暗斗……
我们都是一群姨太太,在生活面前。能够〖自〗由地书写自己的人生,真好!
颂莲扎着麻huā辫,穿着学生服。手提着小箱子,独自走近了陈家大院。画外是唢呐吹起的迎亲曲,空旷的大宅院像一幅泛黄灰旧的老照片嵌在屏幕中,静得那么深不可测。
“洋学生”颂莲即将拥有新的身份——陈家四姨太。她不得不选择这样的人生,可是她又有权选择不坐轿子,冲突在影片的最初就这样开始了。而巩俐的演绎,是注入灵气,也是添彩。
想,颂莲的敌人是谁?丫鬟雁儿?三姨太?二姨太?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陈老爷?宅院里的恩怨情仇也不过是地球上活物间生存斗争的一个缩影。只是那个年代,赋予了悲剧更宽广的温床。女人。无论是封建思想的捍卫者,还是接受思想启蒙教育的洋学生,必须为之抗争的是一种无形的枷锁。赢的希望及其渺茫,而输掉自己的人生,做一个玩偶,就是她们的命运。
颂莲就这样鉴证了宅院里的一出出悲剧,并定制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墓碑。
她的一句酒后乱语,送了三姨太一程。让屋顶上的神秘的小屋成了三姨太最后的舞台。我常想,三姨太注定有此一劫,只是早晚的问题。她还是活在戏里是幸福〖自〗由的。
丫鬟雁儿是个彻头彻尾的牺牲品,她为自己做了一个姨太太的噩梦。她在自己的屋子里点上了缝补过的破旧灯笼,想象自己也像姨太太们一样。然而,这一切就像她那颗迂腐无知的心,随一把火,与灯笼一起湮灭了。
二姨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一个游刃有余地玩转游戏规则的人,一个永远只有敌人没有朋友的人,一个永不消失一直存在下去的某一类人。她是绝对危险的,遇见。请绕行。
至于大姨太,影片一定想告诉我们,墙上的老挂钟即使不走了,也随它挂着吧。不听响,瞧着有个念想也好,毕竟它与历史的脉搏一起跳动过。
来说说陈老爷。张艺谋讲故事,实在动听。这一百多分钟的画面,他给了陈老爷最与众不同的影像,却是最有权威,最不容忽略的情节与人物。他就是那个年代的天!
看管家掌灯、吹灯,屏幕外的我长了见识。还有那些穿插的恰到好处的京剧唱段,与红红的大灯笼,洁白的飘雪,相映成无法忘却的影片名片,寓意直达观众的心海。
大红灯笼点起来了,终究是要灭的。那些遭遇“封灯”的女人,像颂莲一样,最后差不多都会疯的。除非她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你只是疯了”。
影片的最后,盖了一个聪明漂亮的戳。与颂莲进陈家大院时,做了刺眼的对比。五姨太坐着体面的轿子入门了,欢闹的迎亲曲不仅不遥远,反而包裹了整个画面,盖头下一张漂亮的女人脸,谁都知道,未来的这张脸一定不再是这张脸。
颂莲真的疯了吗?可是她〖自〗由了。她又扎起了麻huā辫,穿着那身充满希望的学生装,只是在徘徊,徘徊!
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是导演张艺谋1991年的作品,影片是根据苏童的中篇小说《妻妾成群》改编的,在继承和发扬原著的主旨和风格上,又贯穿张艺谋独特的视觉效果和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反映了“一夫多妻制”的封建家庭内部互相算计,暗斗的人生景象及相应的生存原则,女主人公颂莲是作品的核心人物,本来受过教育的她,在陈府这样一个阴森恐怖、勾心斗角的生存环境当中,为了能有一席之地,个性逐渐扭曲和变形。而最终导致颂莲和其他太太,甚至丫鬟雁儿变化的罪魁祸首就是陈家的老规矩。这是一群被规矩束缚的女人,这也是一群牺牲在封建社会制度下的女人。整部影片拍摄的环境非常单一,就是陈家一个大宅院。但是拍摄环境的单一并没有埋没这部影片细腻的情感以及所想要表达的思想。
(一)色彩与构图在本片中红、黑、白、蓝四种颜色交替使用。大红,本来是大吉大利在〖中〗国被认为最喜庆的颜色,在这里却成了一种束缚,一种压迫。黑,最深沉安全的颜色,却笼罩上了一层黑暗的封建势力。白,那么纯洁透明的颜色,却上演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成了死亡的舞台,如此的凄凉。蓝色象征着封建社会的凶残和黑暗,大红灯笼总是被深蓝色的砖瓦墙所包围封闭,也揭示出作品的主题,所谓红色喜庆的背后,实质是被落后的封建思想所束缚,广大被压迫的女性最终不能逃脱悲惨的命运。构图方面,大俯拍机位形成的屋檐相连的封闭式构图,长镜头和固定场景的应用,主观镜头,近景、远景的交替使用和夸张的对比手法,都使得这部影片蒙上了一层快要窒息的感觉。
(二)音效与音乐影片中采用的是交响组曲,音乐的基本素材取自京剧西皮流水的引子加工而成的“循环圈”以五个乐章的女声合唱的无词歌、乐队、京剧打击乐的另类非常规组合,音乐在思想性和艺术性方面超出了影片,达到一种新的境界。开篇便以戏曲开场,营造一种浓厚的历史氛围,密集的鼓声,首先就把观众带入了本片的节奏。另外,作为本片其中的一条老规矩“锤脚”的声音,也间接的被导演当作了电影的配乐,锤脚的声音响彻陈家宅院内外,一方面是让没有被老爷点灯的太太们听,表达一种在这个院子久了如果不能被锤到脚欲望难忍,一方面是让观众听,在听锤脚声音的同时,去观察每个太太的内心活动以及想法,把观众带入导演所营造的意境当中去。一开始的迎亲的乐曲,萦绕在整个大院的锤脚的声音,梅珊的几个空灵的唱段,处处都透着悲哀与凄凉,预示着不可避免的悲剧。影片最后迎来了下一个夏天,三太太已经被逼死,四太太颂莲也已经疯了,五太太又将迎来这样的命运,灯笼又要被挂起,此情此景又将会上演,影片在女生哼唱,加上深沉的大提琴伴奏和锣鼓声的欢快声中结束,更加深刻的表现了人物的悲剧命运。红灯高挂,宿命已定,她们不过都是他人眼中的一场戏,曲终人散。
(三)拍摄手法上整部影片运用最多的就是象征手法,整部影片中一直没有出现春天这个季节。导演或许想要告诉我们,这些女人没有春天,她们永远活在萧煞的季节里。没有阳光,只盼望着红色的灯光,永无出头之日,从开头就预示着,这是一个会以悲剧作为结束的故事。所有的场景都是在那一座大宅院里拍摄完成的,它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牢笼,每个太太还有雁儿的喜怒哀乐,都只能在此地抒发宣泄,而导演的用意是这些女人永远都无法逃脱这个牢笼,永远都不能摆脱这封建社会残酷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