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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谎话说下来,许强见柳青城急得火燎眉毛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个好兆头,他这馊招准是生效了。
“你在家里等我,大伯我这就去叫天顺他们去,再喊上我媳妇抱上妞妞,青城你等着大伯啊,咱们这就坐牛车进县城。你老实等着啊。”许强以为他三两句话便把柳青城安抚好了,哪知柳青城是更急了,许强放心地折身憋着阴谋得逞的窃笑,猛往家奔。
许强刚跑出去不多时。
“行了,奶奶知道你是等不急你许大伯回来送你了,快去吧,你许大伯那有奶奶帮你瞒着呢,不用担心。你的脚程有多快,奶奶心里有数,不过,你可千万记得,你瞒这么多年是多么的不易,不可以让人知道,沿河走,明白吗?”柳老太就算看不见,想也能想到她的宝贝孙儿那一脸焦急的模样,她也不阻拦,反倒是很开明的跟孙儿叮咛了几声。
“嗯。明白!”柳青城边应边重重的点头。
“快去吧,记得早前奶奶教你的得话,别忘了,她只在乎你的心。”
“嗯。”柳青城再应一声。
脚步轻点,柳青城的几步便已经跃出普通人需要几十步才能走出的距离。以他的脚程,很快便可以到县城,比牛车要快不知多少呗。
等许强带着赵家和许婶坐上牛车往县城的方向撵追柳青城时,柳青城已经快要进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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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亚亚姑娘可曾来过贵铺?”洪君轩听闻洪五的提点,真就带着洪五寻到钱记药铺来了。可洪君轩将钱记药铺的大厅打量了个遍,也没寻到艾亚亚的芳踪。
“洪公子是来找亚亚的?”钱掌柜为此不禁感到十分吃惊。
“是。洪某听闻管家说亚亚姑娘是来县城采办的,洪某便惦念着我家那铺子里兴许有亚亚姑娘要的货物,或许能帮上她些忙也说不定!”洪君轩跟钱掌柜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钱掌柜点点头:“亚亚她确实是来县城采办的,刚刚她刚跟我询问了几样东西的卖家,我便说予了她。说来也巧,有三家都是洪公子您家的铺子呢。”
“哦?”洪君轩当即喜上眉梢:“敢问钱掌柜是哪三家?”
“亚亚说她想买布匹,首饰,还有几种作物的种子,还问了问我有关酒楼买卖的事。”
布匹,首饰,酒楼买卖,这些洪家皆有商铺在做。洪君轩更加欢喜了:“多谢钱掌柜。”洪君轩跟钱掌柜道了谢,墨身就往外走。
洪五跟在后面,赶紧跟洪君轩提醒道:“公子,公子,您不会忘了吧,刚刚出府时,您交代我爹说要把冯家的来信送钱记药铺来。”
“哦!”洪君轩狠狠地一拍脑袋,他怎么竟是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走到钱记门口,洪君轩又折了回来:“钱掌柜,可否帮洪某个忙?”
“好说,好说,洪公子但讲无妨。”钱掌柜一项好说话。
洪君轩就家里来信可能会送到钱记来的事,跟钱掌柜说了一遍。
“洪公子放心,若是洪家有口信捎来,那钱某到时一定要溜子去您铺上告予您知。”
“不用劳烦了,钱掌柜,过会儿洪某还会再回钱记来,就不要劳烦您铺里的伙计来回奔走了。”提到钱记铺子里的伙计,洪君轩突然想起柳青城来:“钱掌柜,柳相公今日没来坐诊吗?”
“嗯,柳相公这两日家里有事,就跟铺子里告了假,在忙家里的事呢。”钱掌柜的想了句搪塞的话,应付了上去。
“这样。听闻柳相公跟亚亚姑娘是同乡,不知,他们是住在哪县城外的村哪户啊?”洪君轩想到,他何必舍近求远的去跟艾亚亚那寻求答案呢,守着钱掌柜的问不就好了。
“洪公子怎么想起打听这个了?”钱掌柜的突然提起防备来。
“没什么,钱掌柜不知,我跟亚亚姑娘谈了笔买卖,现在她是我上家,她管出货,我管卖。”洪君轩温文一笑道。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钱掌柜频频点头:“那亚亚没跟洪公子提过吗?”
“这……”洪君轩长吟一声:“洪某当时忘记问了。也是一时好奇,突然想起来,便惦念着找钱掌柜的问问看。”
钱掌柜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不瞒洪公子说。钱某也不知道亚亚究竟是住在哪一村那一户。钱某同洪公子一样,也从未对亚亚她询问过此事。”
“这样啊。”洪君轩难免的一阵失落,他本以为钱记的钱掌柜的知道呢,结果钱掌柜竟是也没问过。
此时,来钱记抓药的客人越来越多了起来,钱掌柜实在无心再与洪君轩攀谈,折身回到柜里忙了起来。
而洪君轩则是带着洪五转出了钱记药铺,朝着洪家经营的几家店铺而去,布匹店,首饰店,还有酒楼。
只是,洪君轩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艾亚亚是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小女子,她卖东西全是捡便宜的买,所以根本就不会去那些高档的铺子,只会找路边摊,买廉价货。
“掌柜的,这个多少钱?”艾亚亚随手抽出一家路边摊上摆得素钗,便打听起价钱来。
“三十文。”掌柜的一伸手。
艾亚亚一撇嘴,其实这素钗的价格到是不贵,只是样式艾亚亚不太中意,所以她也就是看看罢了。这几天,她都是随便把头发盘一盘,用奶奶给她的旧木簪(磨得光秃秃的,上面的花纹都看不出样子来了)往头上一别,就算大功告成了。
早前,她第一次进县城,买种子时,倒是看见几个可心的首饰,只可惜那时她手上没有闲钱,没钱买,现在有钱买首饰了吧,偏偏又没个看入眼的。
艾亚亚走走停停,停停问问。脚程也不快,手里挽着只柳青城手编的竹篮,里面装了许多的东西,全是她这一路走来,掏来的。
里面用来做衣服的碎花粗布,还有她一早就想买的农作物的种子,以及买给青城写字用的纸张,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特色小吃。
提着竹篮的艾亚亚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县城里,东看看西瞅瞅,突然,她走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是卖家畜的地方。
看到这个地方,艾亚亚竟是不由的忆起当初的一幕,那时她就跟这群牲畜一样,被人贩子赶到这里,往出卖,那时的她,为了逃,差点就被人贩子当众打死,结果,是来买这里病牛的柳青城救了她。
几十两的银子是柳家存了许久的继续,再加一根银针,再然后……忽的艾亚亚只觉得衣角一坠。
猛地一回头,男子的俊容在她的眼前放大,艾亚亚不可置信的低呼了一声:
“青城?!”她使劲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幻觉,可却是真实,他就那样粗粗地喘息着,好似疲倦,又带着些焦躁的狼狈,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
前一刻,她才想起他,后一刻,他竟在眼前了。好神奇,真的好神奇!
“青城,你知道刚刚我还想,我们在这里,是你把我……”艾亚亚的话还没说。
男人张开双臂已经将她紧紧地纳入怀中。
“晚上陪我去逛花灯庙会吧?”男人浑沉的声音就在艾亚亚的耳边轻轻响起。
“你,你说什么?”艾亚亚除了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外,现在连她的耳朵也不敢相信了,可她此刻竟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强健的心跳隔着衣服清晰的传递给她。
“陪我去花灯庙会,好吗?”柳青城生怕艾亚亚没有听讲,将头紧贴在她的耳际,再次重复道。
“好。”除了应好,此时此刻的艾亚亚已经说不出任何别的只言片语,她梦寐以求的花灯庙会,做梦都想跟紧拥着她的这个男人一起去逛的花灯庙会的心愿,就在此刻实现了,就这样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她激动的无以复加,简直快要无法呼吸了!
“那我们走吧。”松开怀中的小女人,柳青城伸出手去,牵住小女人的小手。
“现在我们开始玩命向前奔跑吧,青城?”紧紧攥住男人的大手,艾亚亚忽的没头没脑的吐一句。
“嗯?”柳青城还没反应过来。
“啊!让开,快让开,撞到不负责了啊!不负责!”艾亚亚一手挎紧臂弯里的竹篮,一手紧挽住男人的大手,带头朝着东街的一侧窄巷狂奔。
柳青城本狂奔了跑一路这才刚刚进城。在城中的他处处加着小心,再也不敢像早前那般——健步如飞,只得将呼吸调息得如同寻常人一样。拨开人群,用眼睛来寻遍小女人有可能会去的每一个地方。幸得一人指点,这才让他幸运的在牲畜市集里寻到了抬头望天的小女人,只是还没等他反过神来呢,他就这样被小女人无征兆的拽着狂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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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艾亚亚发疯似的带头狂奔,直到她拽着柳青城在众人异样的视线下,一溜烟的拐进街角的一条蔽塞窄巷里,她的继续奔逃计划,才算就此打住。
“为什么要跑?”窄巷里,柳青城很是莫不着头脑的询问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女人。
“你没看见那些人啊?!他们都那样看着我们,我怕……”这一次艾亚亚的话依旧没说完,与男人牵在一起的手臂被再度的一扯,她再次融进那宽大让人放心的怀抱中。
“青城?!”艾亚亚又一次傻了眼,她怎么觉得,她的青城竟好似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呢。
“嘘,别动,让我抱抱就好!”柳青城的双手紧紧的圈住艾亚亚的小蛮腰,他的头则是轻轻地贴靠在她白皙的颈项间,紊乱的气息搔得她的脖子痒痒的。
可是被他这样拥着,她却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很是享受呢,这样抱着挺好。
沉寂着拥紧半晌,柳青城突然拥着她闷闷的开了口:“你不是去钱记了吗?”
“是啊。”艾亚亚应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牲畜市集那站着望天呢,这一路走来她究竟都到过哪里?有没有遇见洪家公子洪君轩呢?柳青城有太多的问题,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要如何才能问出口!
“我也是不知不觉的走过去了,等我缓过神来,才发现,我竟是站在当初把我买下来的地方,所以就……”艾亚亚悻悻地一吐粉舌,她怎么会想到,天下竟是有这么巧的事嘛,他来寻她,他们竟又是在牲畜市集碰面了。
“那?”柳青城犹豫了片刻,小女人究竟有没有遇见洪君轩呢?这样的话,实在问不出口啊!若是没遇见,那当真最好不过了,可若是没遇见,那他这一问的话,她会不会追着他问个不停呢。有关于洪君轩的事情,还是不说不提的好。
“你都买了什么,这么一竹篮?”柳青城分出余光一扫,就发现小女人的臂弯里挽着的竹篮几乎装满了杂物,杂七杂八的竟是连吃吃喝喝的特色小吃都应有尽有。莫名的,他感到一阵的额角抽痛。
“连大力丸,你都买?这东西能吃死人的。”松开艾亚亚,柳青城不禁去翻艾亚亚臂弯里宛如百宝箱似的竹篮。艾亚亚掏来的东西真是令柳青城咋舌不已。
“是吗?吃了这个会要命吗?”艾亚亚很是无措的模样,她只是听那个卖大力丸的人口若悬河的说的好逗,所以才想着买一包让她懂医理的青城研究研究,也许还能研究出什么个什么强身健体的补药来也说不定:“那人说人让鸭子踢了啥啥的?”
“吃多了会要命的,少的话没什么问题。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人能让鸭子踢了吗?!”柳青城气得无语,直暗暗抚额:“一听就知道是唬人的。”
“唬人也好,真的也罢,别扔嘛,糟蹋东西不好。我买它是觉得那人说得挺神奇的,所以想买一包给你看看能不能让你研制出个补药的配方来。既然不行,也别扔嘛,等等把这个外皮剥了,换个新包。也不知道钦差大人走了没,若是没走的话,就把这个包一包托个人给聂县令家的公子送去,就当慰问品了!”
原来她是生怕吃不死人啊!想拿去害聂县令家的混账公子用!柳青城觉得他怎么好像是娶了个心狠手辣的娘子呢!
“还是留着给我吧。”柳青城嘴角抽搐决定还是把这包大力丸留下保险。听小女人这么一说,柳青城觉得也很有道理,别看大力丸这东西吃多了确实会出人命,可人吃了,确是真有作用,吃大力丸的人比没吃前身体不知强了多少,也许真可以拿来研制成新药也说不定。可以试试!
“嗯,那就留下吧。”艾亚亚甜甜一笑。
“你买碎绸布做什么?”小女人撕来的几尺长的布,柳青城知道那肯定是做衣服用的,可是这碎的绸布跳是干嘛使得呢。
“这个不要钱啊,我就跟人家讨了些回来,拿回去,可以给你重新缝个针裹包。装针使。”艾亚亚都打算好了,她本是想买绸布的,可是绸布真的好贵,她实在买不起,正赶上人家富人家做绸缎衫,裁出来的碎布头不要,她就厚着脸皮跟人家衣裳铺子的店主要来了。
“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我这的针裹包还能使呢。”听闻小女人的话,柳青城忽觉得心中一堵,说话都不禁有些哽咽了。
“青城你看,这块布花样好吧,这块布是我买给奶奶做新衣裳用的,还有这个,这个,艾亚亚一连掏出数样的小吃,都是买给你和奶奶吃的,你和奶奶以前肯定都没吃过,还有这个是我买的种子,还……”
艾亚亚的话又没说完,再度被身前的男人紧紧地揉入怀中。
“难道,你就没给自己买点什么嘛?”她张口闭口的全是他跟奶奶,难道她就没打算买点什么犒劳她自己吗?
“我啊?我早早的就吃过了。”艾亚亚再度扬起笑脸。
“吃过了?肚子还咕噜噜的叫,不嫌吵吗?!”柳青城一语便戳穿了小女人的谎言,松开她,抬起手做惩罚的在她的鼻梁上轻轻的一刮:“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为了给柳老太抓药,柳青城也是经常跟着许强进县城的,虽然以往进县城,柳青城能省就省,可有时,许强还是会硬拖着柳青城去路边摊买几杂面菜团子的。
“哇,真好吃!”许是艾亚亚饿极了,亦或是她从没吃过杂面菜团子吧,此时捧着菜团子的艾亚亚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看着小女人狼吞虎咽的模样,柳青城浅笑着轻轻一扬唇角。
“您是柳相公?这位不是卖果子的女掌柜吗?”忽的那卖菜团子的商贩竟是认出了面前的小夫妻来。
“咦?这不是最先买我家草莓的大哥吗?!”艾亚亚不由地瞪大了双眼,眼力好的认出了卖菜团子的壮汉来。
“哈哈。”壮汉憨憨地笑了起来。“这两个菜团您二位拿好,就当我送的了。”
“买四个送两个,大哥您要卖别人也这么卖,岂不是做亏本买卖了?”艾亚亚嚼着菜团子含糊不清道。
“嘘!”壮汉把手竖在嘴钱给艾亚亚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壮汉又笑了起来:“女掌柜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
“谢大哥。”艾亚亚甜甜一笑,自己留两个菜团,把余下的四个全塞给了柳青城。
只是谁知,柳青城根本不着急吃,就等着她狼吞虎咽地塞完两个菜团,又递了一个给她。
“饱了。”艾亚亚拍拍肚皮。
柳青城的视线递来,似是在问她:“真的?”
“青城你快吃吧。”直到确认艾亚亚吃饱后,柳青城肯吃剩下的:“青城在县里说话应该没什么吧。该是不会遇见熟人。”县里又不是村里,青城开口说话,就算被人听见也不会有人觉得惊讶啊。
柳青城使劲地摇了摇头,除了在家中,亦或者是跟她独处,其余的时候他好像都不肯开口。
“那就算啦,我也不逼你,我们去那边逛逛吧!”艾亚亚顺手牵起柳青城的大手,迈步朝西边热闹的街巷而去。
“呦,这是谁啊!我没看错吧?这不是青城吗?刚刚我还以为我眼拙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要说这野种真就是与寻常人不同,脸皮都不知比寻常人厚了几圈,当街的就敢搂搂抱抱的,真不像个样子。”
艾亚亚牵着柳青城的手,正准备悠哉哉的在县城里热闹的街巷逛一逛,打发时间,等晚上的花灯庙会呢,谁知,竟是不知从哪跑出来个不认识的中年妇人来,指着柳青城的鼻梁就指桑骂槐了起来。
“你是谁啊?!”艾亚亚没见过这妇人,只是这妇人的模样看着眼熟,艾亚亚觉得脑中模模糊糊的似是有些印象。
“李淑芬是你什么人?”怪不得面目可憎呢,闹了半天是有点像青城的那个表姨啊。
“那是我妹妹。你竟敢直呼我妹妹的名讳,你算个什么东西!”妇人咄咄逼人道。
“哦?我还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二舅娘啊,怪不得不是个东西!”艾亚亚狠啐了妇人一口。
“你……穷酸样也进城!”妇人气的紧紧一攥拳头,冷冷地嘲笑一句,猛地一转身,好似要把腰扭断一般,高傲的挺胸仰头而去。
“二舅娘慢走不送!”原来青城不肯在县城里开口是因为县城里还有这样的人在。
柳青城垂下头,侧望向身侧的小女人。
“花灯会什么时候开始啊。早点天黑多好,真的好想逛花灯会啊!”谁知,身侧的小女人扬起头,竟好似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望着他笑颜如花。
嗯,柳青城重重的一点头,他也同她一样,好想逛花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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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泼开,临川县的县城里,门庭若市,家家户户,铺子的门脸前都挂上了驱邪的艾草,还悬上了高高的大红灯笼。
“哇,青城,你看那,好美啊!我也想放荷花灯,我也好想放!”艾亚亚蹦蹦跳跳的欢实的紧,小人儿一手挽住身侧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遥指向流经县城的界河里,摇摇点点的荷花灯。
不就是放荷花灯吗?柳青城扬起浅浅一笑,这个他可以满足,刚刚伸手掏出一枚的铜板,想买下一只荷花灯好了却小女人的心愿。
“哇,青城,你看,我们去玩那个吧,不放荷花灯了,走啦,走嘛!”艾亚亚拖起柳青城,奔到一处竹圈套物的小摊前。
“这个好,一个铜板五个圈,套到一个,我们就把铜板钱赚回来了。”艾亚亚小声地跟柳青城咬着耳朵道,这可要比放荷花灯划算多了。
柳青城无可奈何的轻摇了摇头,将掏出的准备买荷花灯的一枚铜板交给竹圈套物的商贩,换了五只竹圈回来。
“我想想啊,我要套哪个。”艾亚亚飞快地扫了眼不远处的战利品,有毛笔,有绣花钱囊,还有香包,竟然还有只纯白的腰佩。
好,就是它了!艾亚亚瞄准那只纯白的腰佩。正准备下圈去套,忽的小手被柳青城一把按住。
柳青城按住小女人的手,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给她指向一旁的绣花钱囊。
“套那个吗?可是我想套那个腰佩耶。”艾亚亚不快地一嘟小嘴。怎么看都是那纯白的腰佩更值钱些嘛。
柳青城俯下身去,贴在小女人的耳边,压低声音:“不好套。”
“是吗?”艾亚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捏着竹环,嘿咻嘿咻的笔了两三回。
嗖地丢了出去,呱啦啦——歪了。
不能灰心,再来!艾亚亚眯起眼睛,瞄准那只绣花钱囊,再抬手,掷圈——可恶,竟然又歪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难套。
艾亚亚气得直跺脚,她手里还剩三只竹圈,若是这三只再丢空,那一文钱就算白丢了。
好!再试一次!艾亚亚弯下腰去,伸出小手,再度瞄向那只绣花钱囊,好!三,二,一。准备松手之际。
忽的一双大手从天而降,男人似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轻轻地执起小女人的小手,将身子慢慢含下。要她跟着他一起做含身下放的动作。
然后,柳青城再把握住的小女人的小手的角度稍稍纠正了一下,很好。就是这样。
他的手扶着她的手,一起做伸出收回,伸出再收回的丢竹圈的前置动作,三次动作后,艾亚亚捏在手中的竹环嗖的飞了出去。
竹圈稳稳落在绣花钱囊上。
“耶!套中了。”艾亚亚高兴地欢呼雀跃蹦跳不止。
竹圈套物的小贩把绣花钱囊用长杆收来,递送到艾亚亚的手上。
“姑娘不是本来要套白翠腰佩的吗?为何临时改了主意?”小贩本来看艾亚亚瞄准的方向是那价格不菲的白翠腰佩的,结果孰料,艾亚亚竟是临时改了主意。
“那个不好套。”艾亚亚诚实道。
“哦?”小贩惊讶得长大嘴:“姑娘怎知那个不好套?”
艾亚亚被小贩这一声给问住了,是啊青城为何执意要说那个腰佩不好套呢?那个腰佩摆放的位置甚至比别的东西都相较的近一些呢。
“青城?那个为什么不好套啊?”艾亚亚轻掖了掖柳青城的袖口,小小声地跟柳青城询问道。
柳青城看了看小女人,又瞅了瞅一起向他的方向往来的小商贩。柳青城冲着小女人微微一笑。
又掏出一文铜钱来,递给小贩,要小贩在给艾亚亚拿五只竹圈,他要小女人自己去试便知道了。
“好啦,好啦,我自己去试!”艾亚亚胀着腮帮子重新折回摊位前,继续埋头套了起来。
只是手上本来还剩七个圈,不消片刻,就剩下了一只,她丢了六次,其中有两次,本来她都亲眼看见竹圈落在腰佩上了,可竹圈竟然如同长了翅膀似的竟然又跳开了。
对此,艾亚亚狠是不解,为何明明套中,可竹圈却又在最后那一刻跳开呢。
小贩在一旁瞅着,也觉得一阵阵地心口砰砰的狂跳,他是按照祖祖辈辈教的方法,在这里摆竹圈套物的摊,为何这才被腰佩如此难套,实则小贩他也说不清。
而这白翠腰佩呢,其实本是一对,就是这对白翠腰佩,让小贩一家年年在这端午节的花灯庙会赚个盆满铂满,这白翠腰佩据说是从小贩的爷爷的爷爷的那辈开始往下传的,一个腰佩,在他爷爷只摊的那年,被个俊逸不凡的男子给套走了,而今,自他接管摊子这十几年来,他从没见人能有手段再将这仅剩的一只白翠腰佩套走。
他的父亲曾经跟他说过,当这对腰佩全被套走后,他们家也就再做这样的生意了,因为再也不会赚到这么多的钱了。这对腰佩就好似是他们家的生财护符般。
竹圈套物的摊位前围观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听说了吗,有人又在套那只传说中的白翠腰佩了?”
“嗯,知道啊,能套到才怪,那只腰佩可神了,明明竹圈飞上去了,你看着命中了吧,可就是还会跳出去,就是不中。”
“可不是。我也试过,几百个竹圈不一会儿就光了!”
“是啊,是啊!”
艾亚亚捏着手中最后一个圈,手臂合十,虔诚的祈祷,望天,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念着,最终嗖的往出一丢。
“套着没?”
“没呗。”
答案不用看,也知道了!
“走吧!青城,我们去玩别的。确实很难套!”七只竹圈丢光了,艾亚亚牵起柳青城的手,准备离开。
小贩却应了上来:“姑娘不准备再玩会?”艾亚亚放弃了,可小贩似是不肯放弃般。
“套又套不中,还白花钱干嘛?”艾亚亚不高兴地一撅嘴,反正她没那手段,套不中,不过等于两文钱得了个绣花钱囊,她已经赚了,不如见好就收好了。
“您身后的这位公子,兴许能套中也说不定哦。”小贩刚刚不小心偷听了艾亚亚跟柳青城的问话,又看见刚刚柳青城手把手的教艾亚亚套竹圈,所以便想扯着柳青城过去试试。
“青城,要不要试试手气?”艾亚亚侧过头去。
柳青城望望小女人,有转过头瞅了瞅那围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人,他拧拧眉头,轻轻地摆了摆头。
“谢谢掌柜美意,我们去别处转转了。”艾亚亚突然忆起花灯会就开两个时辰,她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逛过,所以不能把时间都花在这里,于是辞别了小贩的美意,艾亚亚牵起柳青城的手没入了花灯会涌动的人流中。
“青城,年终岁尾,不缺鱼米。打个字是什么啊?”艾亚亚歪着头仔细的念叨着,若是她能猜中这一题的话,就可以白得两只漂亮的荷花灯了。这样青城一只,她一只,刚刚好,还可以在荷花灯上写上自己的心愿,然后放在入界河里。
柳青城拾起艾亚亚的小手,将她的手掌摊开,用修长的手指在小女人的手心里写下一个‘鳞’字。
“对哦。掌柜的,是鳞字。”
“姑娘猜对了,请把答案写在这张红纸上。”灯谜摊位前,掌柜的将一张红纸递给艾亚亚。
而艾亚亚却将红纸塞给柳青城。
“青城帮我写答案。”
柳青城将答案写在红纸上,由艾亚亚递给灯谜掌柜,再从掌柜的手中换下两只荷花灯。
“哦!放荷花灯去喽!”捏着赢来的荷花灯,艾亚亚拽着柳青城朝着界河边飞奔。
此时,界河附近人流渐散,艾亚亚轻而易举地就寻了一方僻静地方。
蹲下身,艾亚亚忙着摆弄着手里的荷花灯。
据说临河县城里的人们相传,他们将愿望写在荷花灯上,然后将荷花灯放入水中,让荷花灯随波逐流,当然,若有有幸荷花灯上的愿望正好被河神看见,愿望便会实现了。
实则艾亚亚知道这种说法只是人们的美好的幻想。可她还是很好奇。她很想知道柳青城究竟会许什么样的愿望。
“青城,你荷花灯上写得什么?”临走离开灯谜摊时,他们跟灯谜掌柜借了笔墨,再荷花灯上写上了心底的愿望。“让我看看嘛!”艾亚亚耍无赖的往柳青城身边凑。
柳青城将荷花灯一提,举得高高,就是不让小女人抢去。
“切,小气!”艾亚亚没好气地一撇嘴,她的愿望是他写的,因为她毛笔字写得歪七扭八的,所以这就等于柳青城知道了她的愿望,而她却不知道的他的。
“你都看见我的了,就让我看看你的愿望吗?”艾亚亚撅起小嘴,使劲地磨起柳青城来。
柳青城才不管小女人那一套,执拗的一转身,迅速走到界河边。
“别放!”艾亚亚话出口时已经晚了,只见柳青城用手轻轻地一推,荷花灯已经随着流动的界河飘了出去。“啊啊!青城你无赖,你无赖!”粉拳啪啪的落下,带着不痛不痒的重量落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
“走吧!”柳青城站起身,俯下身去,薄唇贴在小女人的耳际,低低的一声耳语。
嗖的一下,艾亚亚抬起手不可置信的掩住嘴,他们这般的样子,从倒映在水中的倒影看过去,简直就像是青城在亲她。
“青城,你看?”艾亚亚扯着柳青城的手臂,应要柳青城与他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她翘起小手,遥指被灯火映得宛如水镜的界河:“像不像你在亲我?”
柳青城轻轻地一勾薄唇,薄凉的亲吻似是蜻蜓点水般掠过艾亚亚的脸颊。
一记浅吻过后,男人的大手包裹住女人的小手,牵着她迈步朝前走。
艾亚亚整个人都被这一记吻给震撼住了,今天的好像恍恍惚惚的一直都在梦境中度过般,先是她的青城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将她紧紧地纳入怀中。再然后,他竟是在放荷花灯后,还附赠了她一记香吻。窄巷里的两次轻拥,那都算不得什么了,艾亚亚已经将它们忽略不记了。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那她一定会被这幸福溺毙,快乐的想是要死掉般。
“青城。我,我渴了。”艾亚亚觉得幸福让她冲昏了头脑,如今她口干舌燥,脚下发软,想找个地方坐会儿,歇一歇脚。
柳青城点点头,寻了个稍梢清净的地方,这地方距离刚刚猜灯谜的摊位不远。
柳青城再确认好位置后,便转身离开了,他去给小女人买水去了,而艾亚亚呢,自是也不敢闲着。
见青城去没入人群中去给她买水后,她迅速起身,朝着刚刚他们猜灯谜的路边摊而去。
“掌柜的,您还记得我吗?”艾亚亚漾开甜笑对猜灯谜的掌柜询问道。
“记得。”灯谜掌柜记性甚好。轻易的便认出了艾亚亚来。“只是姑娘为何又去而复返,可是那荷花灯坏了?”
“不是的,我是想问掌柜点事。”实则在柳青城往荷花灯上写心愿时,艾亚亚曾看见,灯谜掌柜不停的侧头偷望:“敢问掌柜您可是看见了我相公写于荷花灯上的心愿?!”
被艾亚亚这么一问,灯谜掌柜一下子慌了神。
艾亚亚确实没看错,灯谜掌柜确实偷看了柳青城写在荷花灯上的心愿,只是灯谜掌柜并非有意偷看,而是灯谜掌柜在看过柳青城的字迹后,不由的敬佩不已。这公子真是好文笔啊,年纪轻轻竟是写了一手的好字,因此,灯谜掌柜才会多留意一下。
“这……”灯谜掌柜面露困窘之色,生怕艾亚亚是为此跟他回来闹的,所以灯谜掌柜连忙跟艾亚亚认错道:“姑娘实在对不住,小老儿确实看见了那位相公的心愿,可小老儿绝非有意为之的。还请姑娘莫怪罪。”
“掌柜的我不是来怪您的。”艾亚亚心中一喜,连忙向灯谜掌柜表明来意道:“掌柜可否告予我,我相公在那荷花灯上写了怎样的心愿?”
“这……”灯谜掌柜犹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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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可恶!真是可恶!”艾亚亚气得使劲地踢着地面上的碎石,碎石一下子骨碌出去甚远,艾亚亚接着气急败坏的吼道:“什么荷花灯,什么心愿!”她都气得想撕人的心都有了。
就在此时,艾亚亚听见路过的人们说:
“听说了吗?”
“什么听说,我可亲眼所见,那个模样俊俏的公子,竟是把那白翠腰佩给套走了!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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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谜掌柜是否告诉艾亚亚答案了呢?为何艾亚亚会是这样的态度,直嚷可恶呢!那套走白翠腰佩的公子究竟是何人呢?!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