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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要活着,那就得吃喝,只有吃了喝了,才能活着。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矛盾,这个问题困扰着很多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世界上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做大事?轮不到他们,不做事?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可他们依然想活着,为了艰苦的活着,就得想方设法的吃饭。
自古民以食为天就是最大的道理,没有饭吃,就会找你拼命,不管你是皇帝还是有钱的富户。兄弟相残,易子而食说到底还是为了一口吃的。在吃饭面前,其他的事情全都是扯淡,只有吃饱穿暖才会想起别的,比如政治,比如哲学,以及绘画、音乐,甚至是性。
苏任在创业之初,就瞄准了吃这一项,从布袋盐开始,到后来的翠香楼,无论什么时候,苏任都没有放弃吃这个从古至今最挣钱,消费者最多的行当。
第一家翠香楼开在成都,从开业第一天开始,便让整个蜀郡为之震惊,天下间从来没有过的美味集结于此,让整个成都疯狂。后来,翠香楼又开到了长安,苏任别出心裁的增加了娱乐,变成了吃玩一条龙的高档酒肆,满足了有钱人的所有兴趣。
寿春翠香楼算起来是苏任的第十家分店,虽然如今的寿春处在一个不好的环境中,今日开业还是得到了留在寿春有钱有势人的追捧。从清早开始,络绎不绝的食客一股脑的涌进来,很快就将大堂和二楼坐满。街道上还有排队等候的。
苏任站在门口,满脸堆笑,碰见人就拱手拜谢,无论认识不认识,只要来了那就是给他捧场,必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当左吴和伍被出现在苏任面前的时候,苏任一伸手拦住两人。
“二位,我说过翠香楼不欢迎你们。”
左吴笑道:“先生说笑话了,今日我等是来给先生道喜的。”
苏任笑了笑:“我这人从来不说笑话,凡是说出口的话一定做到。”
“苏先生……”
苏任撇撇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过方向与别人正好相反:“请吧,今日是我的酒肆开张,不想动粗。”
就在左吴和伍被尴尬的时候,一声长音突然从街道上传来。人山人海的翠香楼门前立刻安静下来,一辆豪华马车在人群的注意下驶到翠香楼门前。苏任扔下左吴和伍被连忙跑过去,亲手将马车的车帘揭开,刘安笑呵呵的从里面出来。
抬头看了一眼,对苏任道:“苏中郎生意兴隆呀,竟然这么多人给中郎捧场?”
“淮南王见笑了,大王里面请,三楼的雅间已经准备好,我这就让人准备酒菜,请大王尝尝我翠香楼的手艺。”
“哈哈哈……,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在苏任的陪同下,刘安一边笑一边往里走,对站在门口的左吴和伍被看都没看一眼。
按照苏任的定价,翠香楼三楼雅间的最低消费是五百钱,这还不包括歌舞,和其他有偿服务,若是一且配备齐全,一千钱都拿不下来。即便是如此高的价格,预定的时间已经在十日后了。仅凭这一点就说明,淮南国的富人还是很多的,至少愿意花一千钱吃顿饭的人不少。
刘宏、段宏、国相、中尉等淮南国的主要官吏已经在三楼雅间等候,当刘安进来的时候,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刘安笑了笑,很有风度的挥挥手示意大家就坐。第一次坐这种太师椅,双手扶着把手,后背靠在椅背上,双腿可以自有的伸展,刘安觉得格外舒服。面前是一张大圆桌,中间部分微微凸起,上了油的木轴顶上拖着一块稍小的木板,稍稍用劲便能左右转动。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苏中郎这翠香楼的确有独到之处,不害那三百金用不了多久我看就能赚回来。”刘安竟然一出口先提到了刘不害的名字,这让刘不害受宠若惊。
苏任笑道:“在下可是重诺之人,不能让大公子的三百金打了水漂不是?”
众人一阵大笑,第一次正眼看了看刘不害,让淮南国的大公子有些不自在。
酒菜一份接一份的上来,无论是样式还是味道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最让这些土鳖惊讶的是,上菜的童子每上一道菜,都会详细的介绍菜品的名称、做法,也不怕被有心人偷学了去。
当最后一份菜品上完,一名穿着白衣的胖汉子出现在屋里。那人跪地给众人磕头,苏任起身道:“这位就是我翠香楼的掌勺范三胖,所有的菜品都是出自他手,以后若是诸位想在府上办个酒宴,可以请他,就是价钱有点高。”
刘宏笑道:“有多高?”
“不算备料,做一桌这样的酒宴三百钱。”
刘安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瞪着眼珠子,死命将酒咽了下去:“三百钱?那要是备料还不得五百钱,才能吃一顿这样的酒宴?”
“大王是个明白人!”苏任道:“大王可知这范三胖每月从翠香楼支取多少响钱?”
刘安摇头表示不知道。
苏任将范三胖拉起来:“来,范掌勺你说,免得诸位不信。”
范三胖嘿嘿一笑:“每月的响钱五千钱!”
所有人都无语了,一个下贱的厨子,一个月挣五千钱,一年就是六万钱,换成粮米也在一万石以上,这样的响钱都快赶上丞相的秩奉了。
苏任接着道:“除了这些,还不算各种节日的赏赐,以及人家去诸位府上挣的钱,另外作为掌勺,每年还有半成分红,算下来一年十万钱不是什么大事。”
再看这个范三胖,除了淮南王刘安之外,其他人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们各个自认满腹才学,整天提心吊胆跟在淮南王屁股后面,到头来只够养家糊口。而苏任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贱厨子,浑浑噩噩过一年就有十万钱,这还紧紧是寿春,长安、成都的那些掌勺肯定更高,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捂住胸口,努力不让自己吐血。
苏任打发了范三胖,再看众人,笑道:“没想到吧?一个掌勺一年十万钱,大公子投的那三百金用不了半年就能挣回来,只要这翠香楼在一天,大公子什么都可以不干,整天在家数钱就好。”
刘不害心中有些激动,他虽然不习惯苏任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谈钱,但是他也知道,这是苏任在替自己争面子。虽然他无心争夺什么王位,可有了钱就能过的富裕点,不用再那么寒酸,和别人说话也能硬气起来。刘不害之所以被人看不起,皆因他没有来钱的门路,虽算不上家徒四壁,也是淮南国最落魄的公子,所以才会有那些势利小人不将他这个大公子放在眼里。现在好了,自己有了钱自然地位就会上升,关键是这钱是自己的,和父王刘安没有半毛钱关系,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谁也说不上他。
刘不害感激的看了苏任一眼。苏任端起酒杯:“来来来,若诸位谁还有意,可以继续投资,除了这翠香楼,我手里挣钱的门路还有不少。”
一句话便将那些聪明人的兴趣提了起来,要不是有刘安在场,当即就可能有几个人和苏任谈投资的事情。
刘宏灵机一动,扭头看了刘安一眼,道:“在下有意与苏先生合作,不知可否?”
“哦?行呀,只要五公子有钱,什么事都好说,我这人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商贾,哈哈哈……”
刘宏起了头,又有几个人怯生生的看了看刘安,也开始打听苏任的买卖。对此苏任知无不言,将自己的买卖说的天花乱坠,听的那些家伙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去取钱。
刘安咳嗽一声:“今日是来替苏中郎道贺的,尔等如此急不可耐成何体统?”
众人连忙闭嘴。刘安收起板着的脸,对苏任道:“我淮南百姓困苦,若苏中郎能将你说的这些事在我淮南铺开,本王愿意出钱,与苏中郎一起为淮南百姓谋福。”
“好呀!有大王坐镇,一切好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众人脑袋上一道黑线,腹傍不以,看刘安的眼神都不对了。心想,刘安这老小子,拦着别人发财,他却恬不知耻的往上凑,自家这个大王也就这水平,呵呵。
在翠香楼吃了顿饭,刘安带着众人便告辞了,在门口给刘宏使了个眼色,刘宏便钻进了刘安的马车。等出了人群,刘安问刘宏:“你觉得此事可成?”
刘宏一笑:“苏任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抬起兄长,既然兄长都能从苏任这里挣钱,我们有何不可?这样弄来的钱旁人才不会多说什么,即便有罪责也会怪到苏任身上,比世子那样巧取豪夺强不少。”
“哎!”刘安叹了口气:“本王担心的是,苏任虽然善于经商,可经商之事谁也不能说就一定挣钱,万一……”
“父王既然有所顾虑,孩儿可少投一些,先看看情况再说,就算有什么闪失,咱们也不至于赔的太多。”
刘安点点头:“也好,自从出了那些事之后,豢养的私兵耗损巨大,又有凌儿在长安的花费,的确需要再找一个来钱的门道,你就找几家可靠的商户出面,你我父子不能在这上面被人诟病。”
“孩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