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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孤独而快乐的妖刀
眉挑高,入鬓角,眼线勾画的较之初见时要浓上几分,阔别了清淡,步非烟多了几丝让人跃跃欲试的妖艳,一路走下楼来,眉宇间顾盼神飞,横波流动,满是无边风情,决然不同于和李治、李恪两人初见那般冷峻高傲。
因为男人,女人历来是一种说不完故事的动物,但大抵不离虚荣二字,世上少有虚荣的女人,但多能有满足她虚荣的男人和办法,譬如在李治这里受了气的步大头魁,一旦步出房门,面对底下黑压压等着自己“临幸”的男人么,便又本能的恢复金陵欢场第一新贵女的矜持,等妆扮过后,女人又昂起头来,这个时候的步非烟,那份高高在上实在诱惑人,诱惑有人去击碎那份高高在上,把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狠狠踩在地下。
“三哥,有甚么想法没有?”和所有人一样,李治和李恪也“乖乖”的走出别怨,等在花厅中,仰视着醉红楼二楼上缓缓走下楼梯的女人,李治头也不回的感慨道。李恪低头轻笑了一声,没有回话,他知道小九又有甚么让他蛋疼的见解了,于是只配合的顺口诧异道你有想法?李治古怪的向李恪靠了靠,低头望李恪胯.部私.处扫了扫,眼神极度幽怨。感受到如此虐人目光的李恪明显有点恼羞,微偏过了身子又气又笑道小九,离我远一点,别让人误会三哥认识你。李治听了李恪的话,不仅不生气,反而颇为高兴,小时候自己没少和三哥如此胡侃,那时李恪最感兴趣的便是李治嘴里不断“跑”出来的现代词汇,每每都要李治绞尽脑汁的一阵忽悠才算过去。
李治同情的看了看李恪,耸了耸肩用嘴努了努渐渐下楼的步非烟道眼神外秀内媚,一看便是个荡货,从那水润晶晶亮的眼睛里我便已经深深洞视她欲藏还露的那份欠调教,看见她调教过后那让男人欲仙欲死的瘙痒样,甚至九弟我已经感受到她灵魂正在不断变换撩人的姿势,向我发出一阵阵超越时间和距离的呐喊。面对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禽兽,三哥你竟然一点没有反应?实在不能不让九弟我震惊。
此时此刻,正是我等有志之士站出来玷污佳人践踏美女一展惊人手段的良机,三哥竟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跃跃欲试’这个成语三哥没听过?莫非真如小九所想,三哥那里不举?当然,要是真有此事,作为亲兄弟,一般人小九绝不说。李恪闭上眼深深吸口气,再睁开眼看着满是唏嘘的李治,已经无语可对了,“有你的,稚奴,从来没有忘记打击你三哥为乐。”
“把别人的痛苦当作养成俺快乐的肥料,一贯是我的作风,三哥第一天认识我不成。况且如三哥这般的谦谦君子的便宜最好占了,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自古假英雄,真无赖,诚不欺我啊。”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你已经顿悟了天道,贫道已经看见你头上出现一个白白的光环,光环上面还有四个字以为凭证?”
“哦,哪四个?”
“立地成圣。”李治坚定的道。
闻言,李恪叹了口气,朝李治拱拱手,佩服道,“李稚奴大师,你是施主我大爷,施主向大师您求饶了。”
“阿弥陀佛,这个可以有。”爽快的应道,“不过总要留下一些代价吧。头跟菊花?施主,给出您的选择吧,贫僧‘劫色’静候。”
李恪思索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的哼哼瞪向李治,“老子留头不留菊花。”
“成交,施主果然痛快,有大智慧有大毅力大决心,老衲是一脸的佩服啊。老衲这就让人给施主找五十个壮汉,个个头圆的跟发亮的月亮一样,轮番下来,一定能满足施主变态又畸形的欲.望,让施主菊花绽放的更久些,让施主在被射中,痛快淋漓的飞升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果然慈悲,果然悲天悯人呐,老衲也慈悲,也悲天……”
李治话还没说完,李恪便满目狰狞的扑向李治
“今天这醉红楼的生意可正好啊,好的连两个乞丐没人管了,败兴。”旁边一个珠圆玉润满脸麻子的“半吨级”胖子鼓着细细的丹凤眼,嘴里不阴不阳的冷冷的道了这么一句,却看也不看李治李恪两人。
李恪玩笑的神色悄然散去,他的冷傲是本性,也只有对这个九弟才会露出人生积攒不多的凑趣和妄为,其他人,哼哼。
“呵呵,这位爷贵姓啊?”李治讨好的上前笑问道。
微微不快的仰着身子斜撇了前者一眼,满脸麻子的胖员外冷冷的笑道:“想讨口饭吃?”
“这个,呵呵……”李治局促的搓着手。
“李。”麻子得意的道。
“原来是李员外,国姓爷啊,员外该不会是皇亲国戚吧。”李治一副被惊讶道的样子,小心试探。
“这个又岂是你问的。”李员外脸色有点难看,旁边的李恪退后一步,摆了一个漂亮的站姿,好好看戏。
“这个是俺唐突了,那个员外这次准备抱得美人归?”李治迅速转移话题,谈到女人的事上。
“那当然,老子有的就是钱。”一说到“抱步非烟”,李胖子立马目光睥睨了起来,淡淡的扫了一眼比他高比他壮没他长得恐怖的所有人,不屑的哼了哼:“这醉红楼的冯妈妈年轻的时候就被我爹玩过,玩烂了就仍进了醉红楼卖两个打赏钱,前些年我也使了些手段‘压’了那么一回,滋味嘛,还可以。她的深浅我能不知道?甚么卖艺不卖身,狗屁,说的好听,步姑娘的头夜只给她自己相中的才智之士,怎么到了挥刀时候,又改主意了,这番手段,啧啧,如何能瞒得了鄙人。这步非烟,老子是准备娶回家好好玩上一年半载的。”
“然后也卖掉,废物再利用?”李治小心翼翼的问了如此一句,只不过话语尾音已经逐渐冷了下来。
“怎么可能?”李员外傲然一笑,指点江山的对李治道:“我八岁就知道压女人,细数这些年来也得了一个绰号。”
“千斤压?”李治“自作聪明”的替他说了。
“胡说八道,是顶,千斤顶。”李麻子挺直了看不见的脖子,嗷嗷的叫起来,周围听见的一阵笑声,笑声中李麻子也陪着笑收敛了下来,转过头来就要喊龟公把引自己出丑的李治乱棍扫出。
“你知道我在欢场上绰号吗?”李治站的笔直,浅浅的笑问。
“甚么时候天下承平到乞丐也配玩女人。不过,你且说说我听听。”李员外收回脖子倨傲又忍不住好奇,遂只能如此道。
李治笑了笑,凑近李员外耳朵旁一字一顿道。
“十…万…吨…重…击。”
说完,李治倏然转身,抛给李恪一个媚眼,飘然的走了过去。
“你叫甚么名字?”胖子瞪圆了眼睛怒问了一句,十万吨重击?甚么意思,吨,没听说过有这个计量单位啊,不过有个十万,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李员外是绝不承认自己不知道甚么是“吨”的,吨嘛,这有甚么不知道的。
“陈冠希。”
“陈盥洗?粗人果然是粗人,你不如叫拉稀得了,哪有我的名字来的霸气,李国姓,李就是国姓,国姓就是我,我就是李国姓。哼哼。”
李恪笑了笑,偏了偏身子道:“玩够了?”
李治摇摇头:“刚开始呢,那个胖子,我会让他知道‘吨’和‘斤’到底有甚么区别的。”
而此时步非烟已经走下了二楼,缓步来到大厅舞台正中的大鼓上,女人弯腰褪下了金缕鞋,静静拉下罗袜,手拎金缕鞋,步步生莲般优雅的登上大鼓,透着深深的贵族式的洒脱浪漫,这让台下的李治不由得一愣,他想到那个历史上还没有出生的小周后,她才是真正的“ 衩袜步香阶, 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 一向偎人颤”,不想今日倒提前见着了。
步非烟赤着足,站在大鼓上,漠然地扫视全场,舞台上只有她一人,尽管大鼓不大,可在这片天地,所有人的微笑赞叹都只为了自己,在步非烟眼里,她是看不清嫖客们的脸的,因为所有人都只是一张脸,猜疑、兴奋、玩味以及贪婪。
突然,她心一动,目光下意识的扫了扫台下,扫了数眼后才定格在远方,那里有两个穿着破烂的年轻人,一个优雅的站着,优雅的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另一个抱着手臂,站的笔直,眼睛笑眯眯的,女人不可思议的第六感却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恐怕在想怎样玩自己和玩想要占有自己的那些嫖客。
一想到这,步非烟的唇角浮起一抹嘲笑。
她望着大鼓前面俨然高座的众嫖客,惜字如金道:“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步非烟。”女人继续道:“今次登台,我便叫做李治,字季兰。”(李季兰原名李冶,生于唐玄宗开元初年,这里姑且如此杜撰,权作一乐)
是的,李治。
大唐皇帝的名字,不过在这个时代,消息滞涩,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李治其人,不过总还是有人知道的。
台下一片静悄悄,用这个名字给自己命名,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如今的步非烟今天的作为传扬出去便是一个祸胎,她倒是要看看那个扬言要自己伺候她的男人还有没有那个胆子?这世间谁敢压“李治”。
步非烟一想到这,她笑了、
台下的李治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也笑了。
“女人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啊,怎么越看越愚蠢呢。”李恪怅然,一副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啪……啪啪……”
无数的鲜花在步非烟头山轰然炸开,在一阵目眩惊叹声中,女人淹没在滔滔的花海中,步非烟赤脚凌尘在花海中翩然起舞,粉红的梅花将女人淹没,纷纷而落,女人在花海中若隐若现,真的如一阵缥缈无能寻踪迹的云雾,时开时散,变幻无踪。
所有人都为醉红楼如此大手笔倒抽冷气,在花海中旋舞的女人透过花瓣的间隙扫了一眼外面,便跳的更欢了,她看见那个抱手笑眯眯的坏淫了,他脸上的笑意正在不觉间逐渐收敛,眼睛瞪的贼大。
轻松跳跃的音符跳起来了,伴随着节奏鲜明的踏鼓声,悠扬的在全场一阵阵飘过,数不清的梅花红的灯笼出现在众人惊醒之时,扫视着周围朦胧梦幻的光景,不少人眼神都变了,在这一刻,浮生若梦。
“一阵花香 惊醒了千年。
女儿裙下,春光醉长天。
霓裳轻扬,灿烂迷了谁的眼。
满园春色漫过我指尖。
鱼儿缠绵,思念紧相随;
蝴蝶飞去,今生常伴随;
悄悄问一声,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流水鸳鸯不羡蝶双飞,
如花容颜为谁笑。
说甚么王权富贵,
说甚么天可崩,
与我意中人静静守候在那绽放华年,
就此看沧海嫣红开遍,看花开如雨。
步非烟站在鼓上,脚上踏着明快的节奏,全身开始扭动起来,抚媚的眼神如滴水,她这是跟李大帝较上劲了,俯视台下,女人猛地扔出手里的水袖,仰着头,摆了一个极度夸张柔美的“”形,像一阵遨游没有拘束的轻掩,步非烟,非烟似烟。
柔和地腰肢,纷飞的花海,挑逗的妙词,此刻的步非烟那一脸别有神秘的笑,便像一朵妖异的毒花,释放出最甜蜜的毒药。动感的舞姿,妖娆的身躯,魅惑的歌词,带来了无数的震撼,可真正令步非烟得意的是,她在李大帝的眼里再也看不见笑意,有点深沉,不知道为甚么,步非烟突然笑了,很妖媚地那种,她大胆放肆至极的抛给李治一个媚眼,那般赤果果,心有灵犀间,所有人都不期然的转过头看向李治。
而此时,步非烟轻启朱唇,腻声楚楚可怜,就差当场梨花带雨泪崩了。
“这位公子要奴家和侍女芊芊一起伺候他,奴家都不知如何办了。”
李治远远望着女人,他读懂了步非烟的眼神,这太难得了,眼神再复杂的李治都见过,可难得如此明白过:“想要我,你是自己找晦气。”
真的吗?
李治松开怀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向大鼓舞台。
“干甚么不好,居然挑衅九弟?这回,想不和那个甚么芊芊一起侍寝都不行了哦。”
李恪遥遥的看向自己九弟瘦削却特别潇洒的背影,不知何时,真的有了点傲然、睥睨的气度,也许是因为背负着芸芸众生的目光吧。
他一步步走过人群,走着他的路,如同一把破开时代而来的——妖刀。
孤独而快乐的磨砺着独属于他的帝王路!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