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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仙高阶!”镇元子和红云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都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是玄仙高阶,而且还是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瓶颈,晋升为金仙的玄仙高阶。”
“这怎么可能!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镇元子和红云双双在心里喊了一句。
根据护胡九妹给他们两的分析,昆仑山上的重要人员名单里面根本就没有通天这个人,而她口中昆仑重要人物中唯一的两个小字辈帝俊和太一的实力也不过只是玄仙中介。
“九姨不可能会骗我们!”这一点镇元子和红云都不会有半点怀疑。
可是为什么九姨口中的重要人物帝俊和太一的修为竟然还不如一个她口中所言可以选择无视的无足轻重之人呢?
“也许九姨得到资料并不是最准确的资料。”镇元子和红云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可是这样也还是说不通啊!”
在昆仑呆了一个多月,虽然一直没有和其他人接触,但只凭着白藿给他们上文字课的时候,透露的一系列信息,他们对昆仑各种稀奇古怪的规矩却也已经有了一番大致的了解。
洪荒根据修为的高低有真仙、天仙、玄仙、金仙等不同称谓,昆仑中也有与之相对应的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的说法。
镇元子和红云二人能够一上昆仑就从一百五十多名新生中脱颖而出直接升入初中,除了因为他们上山以后靠着过人的智慧和争分夺秒的努力掌握了升级为初中生所必备的知识以外,却也少不了他们那直逼玄仙初阶的天仙高阶修为。
昆仑上面普通的初中生只需要具备天仙修为便可以了。
在除了修炼的时间长短,便以出身根脚来判断实力的洪荒,镇元子和红云对自己的实力却也有着绝对的自信。他们本以为,凭着他们将将就要跨入玄仙初阶的修为,昆仑的初中生当中应该很难出现和他们修为相当的人(妖)了,即使有那也一定屈指可数,而且最多也就和他们半斤八两。
可是现在,在他们面前眼看就要爆发的通天,身上体现出来的实力分明就是玄仙高阶。
按照昆仑的规矩,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出现在高中部的么? 而且要不是限于昆仑一百年才有一次的升学考试,除了小学可以跳过以外,其他几个阶段都必须逐级提升,眼前的这个通天随时都有可能晋级成为大学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初中部!这太不合理了!太不合逻辑了!
“莫非这个通天是抱着什么特殊的目的,刻意隐藏了实力么?”心有灵犀的镇元子和红云再次同时想到。
“可是这也不可能啊!这通天的修为虽然比我们俩人要高上一品有余,但是这也不过是和我们比。别人或许有可能被通天瞒过,但是先生不会啊,凭着先生那超过大罗金仙,超过三大族族长的修为,不要说这通天不过是玄仙高阶将要突破金仙初阶,就算他现在突破了金仙初阶,再给他往上提个一品达到大罗金仙初阶,恐怕在先生眼中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跳梁小丑而已!在如此悬殊的差距面前,通天瞒过先生,隐藏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再次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镇元子和红云这对心有灵犀二人组又一次完完全全的迷糊了。
说时迟那时快,即使镇元子和红云有心继续推测通天身上到底掩藏着什么秘密,那边已经气到失去理智的通天,却显然不愿意让他们如愿以偿。
“打啊!怎么不打了!刚才你们不是打的很开心么?”通天一边散发着强烈的气势,一边对着大惊之后已经跃身重新站到一起,手拉着手的镇元子、红云二人冷冷的说道。
镇元子和红云二人再次对视了一眼,相互点点头,“不要怕!即使打不过,也要拼一拼,就算最后要死,我们兄弟两人能够死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唯一遗憾的却是有些对不起九姨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花费了多少心思才最终弄到了两个玉简,现在看来真是有些可惜啊。”
互相安慰了一下对方,镇元子和红云心里都有些惋惜,时间不等人啊,这最后的一次心有灵犀却实在是有些太过短暂了。
“不打了?那好,你们不打我,那就该轮到我动手了。” 看到面前的两个人一脸戒备的做出防御的姿态,通天脸上带着一丝狰狞地说道。
“去死……”
再一次说时迟那时快,便在通天口中刚刚吼出“去死”两个字,后面连着的那个“吧”字还没出口,心中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镇元子和红云突然看到了一丝绝处逢生的契机。
他们看到通天背对着的教室的门瞬间朝着里面打了开来。
教室的门刚一打开,先生的身影便立刻从教室中间一下子闪到了通天的背后。
“你们有完没完!”
出现在通天背后的白藿,没容通天把他对镇元子和红云二人的判决词说完,便伸出一只手,仿佛抓小猫一样,抓住通天衣服的后领,把他拎了起来。
乍一发现自己双脚离开地面的通天,却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人是他家的先生白藿。
感觉到自己突然被人拎起来的瞬间,还陷在爆种状态的通天,下意识的吼了一句,“混蛋,放开你家小爷!”接着还没等话音落下,通天便抬脚朝着自己的背后踢了过去。
“靠,竟然敢踢老娘!你丫今天莫非是想翻天不成!”察觉到通天竟然试图反抗,白藿在心中怒喝一句,想都不想便凭着本能抡起通天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啪!” 的一声巨响传来,通天的身体立时便跟地板来了一个全情投入的亲密接触。
等通天身体和地面激烈碰撞的巨响传入耳中,镇元子和红云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通天暴怒、通天准备动手、先生出现、先生拎起通天、通天反抗,先生抡起通天便摔……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从开始到结束全部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两句话、十四个字的功夫。
这短短的连句话、十四个字的时间里面,镇元子和红云经历了死亡的恐怖、绝处逢生的喜悦,最后又一下子落到了对白藿的恐惧之中。
“这是到底是先生还是暴龙啊!”镇元子和红云目睹通天的遭遇,觉得大快人心的同时,却升起了一丝兔死狐悲的担忧,“我们三个人一起罚站,虽然先生看到的只是,通天准备向我们动手,可是事后先生只要明白最先动手的使是我们,那么……先生可以一句话不问的便对通天下这样的重手,那等到先生知道我们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想到这里,镇元子和红云忍不住齐齐打了一个冷战。
“你说谁是混蛋?你又是谁家的小爷?”挥手把暴怒的通天摔在地上以后,白藿一脸玩味地看着地上的通天说道。
被摔倒在地上的一刹那,那透体的疼痛仿佛为通天那迷失的理智指明了一条回家的路,他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通天一听到白藿的声音,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宛如触电一般迅速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当真不愧是玄仙高阶!”心有灵犀二人组镇元子和红云看到通天被先生如此用力的摔倒地上,却竟然能够如此迅速的从地上跳起来,而且跳起来以后还一副全然没有受伤的生龙活虎模样,便忍不住在心里对着通天竖着大拇指赞了一句。
“先生……您怎么出来了?”从地上弹起来的通天立刻站的彷如标杆一般笔挺,脸上用力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白藿问道。
“我怎么不能出来?我这个混蛋要是不出来,恐怕您通天小爷分分钟就要把我这小小的六合院给拆掉一半呢!”白藿依旧一脸玩味的看着通天说道。
一分钟之前,白藿原本还在教室中唾沫横飞的对着堂下的一群新晋初中生们眉飞色舞的讲着她所理解的“什么是文字”,可是正当她讲的渐入佳境,眼看着就要进入高潮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教室门外传来了一阵法力波动。
“靠!老娘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除非遇到逼不得已的情况,否则不要在昆仑的范围内随心所欲的使用法术!”感觉到法力波动的白藿瞬间便怒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哈喽mimi啊! ”
“老娘好不容易找到那么点感觉,好不容易就要到高潮了!尼玛,上了一百年的课,上的都快要吐出来的老娘我高潮一次容易嘛我!”
愤怒的白藿心中一动便朝着门口的挥了挥手,然后趁着教室门打开的瞬间闪了出去,接着便出现了刚才让镇元子和红云目瞪口呆打着寒战,让通天吓得不顾身上的疼痛立即立正赔笑的一幕。
看着原本站的笔直的通天,被自己的一句话,吓得立刻蜷缩成了寒风中的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白藿脸上的那一丝玩味却渐渐的散了开去。
“我让你们到门口罚站,你们非但没有太太平平的静思己过,反倒比我在教室里上课还要热闹几分!看来我这个先生在你们眼中,与其说是先生倒反而更像是可以随便无视的跳梁小丑了。”目光从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少年身上逐一扫过以后,白藿自嘲地说了一句。
“说吧,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嘲完毕的白藿等到从三人身上找到一丝自己想要的羞愧之色以后倒也没想过非要从他们口中听到什么认罪的说辞,便直接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原本做鹌鹑状的通天一听到白藿的问题,立时便跳了出来,口中带着哭腔的说道,“先生!我冤枉啊!”
镇元子和红云看到通天跳出来,心里便叫了一声不好,这个下流无耻的家伙,看来是要恶人先告状了。
镇元子和红云心中想些什么白藿没办法知道,可是看到通天突然表现的像一个受了极大的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白藿却突然觉得有一些心疼,开始为自己之前青红皂白什么都不问便当即对通天下手,感到有些后悔。
一百多年的时间,白藿亲眼见证了通天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现在十五六英俊少年的的整个过程。这个过程里面,白藿和通天即使说不上是形影不离,却也不会比朝夕相处差上多少。
白藿洗过通天的尿布,打过通天的屁股;欢喜的时候把通天像个大玩偶一样抱在怀里,生气的时候追鸡撵狗一样把通天吓的上串下跳。
白藿习惯了通天的调皮捣蛋,也习惯了通天的没皮没脸,这样的通天白藿见过他哭,也见过他笑,但是白藿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何曾见过通天像现在这样真正的觉得委屈过。
白藿太了解通天了,她对通天了解的程度甚至有可能已经超过了通天自己,白藿知道通天现在的委屈是真的。但凡通天现在委屈里面有一丝的伪装,即使通天的演技已经好到能够瞒过他自己,白藿却依然能够从他身上最细微的一丝不自在里面找到蛛丝马迹,然后看破他的伪装。
通天是真的受委屈了!白藿突然觉得心里隐隐的作痛。
通天不是一个打架打输了就回家找大人哭鼻子的倒霉孩子。白藿相信如果是掐架输了,通天会做的一定是找个角落躲起来先把牙齿磨锋利了,然后再嗷嗷大叫着打回去。
既然如此,通天之所以现在会呈现出负气小媳妇受委屈模样,白藿能找到的解释便只有一个了,他家的倒霉孩子小通天是真的伤心了。
想到这里,白藿偏头看向镇元子和红云的眼神变的有些冷厉。
白藿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一个护短的人,作为一个幼师专业出生的准教师,她一直被灌输的一个准则也是身为老师,对自己的所有学生必须一视同仁,不能偏心。
可是就算孩子比较多的父母都不能做到没有偏爱,何况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考出来的白藿呢。
最初山上的孩子还不是特别多的时候,白藿自觉还能够做到不偏不倚。随着时间的过去,随着山上的孩子越来越多,到了这个时候,白藿所能做到其实便只有态度上的公正了。
归根到底,白藿只不过是这些孩子们的先生、这些孩子们的老师罢了。
经常有人把老师这个职业无限的高尚话,用母爱,父爱来形容老师的无私。可是一个人的爱毕竟是有限的,雨露均沾的把一个人有限的爱,进行近乎无限的等量均分,恐怕每个人能感受到的也不过是一丝聊胜于无的慰藉吧了。
没错一个好的老师,必须爱护自己的学生,但是不能忘记、不能忽视的一点是,在身为老师的同时,她也是别人的爹、别人的娘。
白藿的力量很强,可是白藿不是圣人,对待昆仑的孩子们,白藿在努力地做到公正的同时,却也难免亲疏有别。
山上的这些孩子中,白藿视如亲生的其实也不过是三清、祖巫等少数派,至于晴子和黑崎等龙族孩子,白藿虽然也很心疼她们,但是父母就在身边的她们身上占有的关爱本来就已经足够多了。至于其他人,虽然不至于说是后妈养的孩子,但是想要感受到白藿无微不至的爱却也着实是不可能的了。
都说上帝宠爱笨小孩,女人喜欢坏孩子。
白藿是神仙,但是她不是上帝也不是长着翅膀的天使,她甚至连飞行都不会,所以太笨的孩子白藿着实是喜欢不起来的。白藿是神仙,但是白藿首先是女人,女人有的毛病她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所以白藿也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样,尤其喜欢坏孩子。
昆仑上的孩子在白藿看来大多都是好孩子,如果非要从里面找出一个坏的来,那么一定就是通天了。
通天的坏是坏蛋的坏,不是坏的流脓的坏。这个坏蛋,可以是被男孩子气到流泪,然后又被哄得破涕而笑的女孩子脱口而出的一句甜甜糯糯的坏蛋;也可以是被孩子的顽皮、淘气激的想哭,又被孩子的天真、浪漫逗的想笑的父母,摇摇头不忍责备时说出的一句甜到润心的坏蛋,这样的坏蛋有很多很多,但是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的坏,是甜甜的,惹人心疼,惹人发笑的。
白藿烦的时候,通天惹的祸能够让她忘记烦恼;白藿闷的时候,通天惹祸能够让她不至于无事可做。所以昆仑的孩子里面,白藿骂的最多的是通天,白藿打的最多的也是通天 ,白藿最喜欢、最心疼的还是通天。
之前白藿夹着愤怒从教室里面冲出来的时候,一看到失去理智的通天抡起来就往地上摔。看起来很暴力,看起来很残忍。只是这暴力这残忍只是那些不明真相的路人的看法。
但凡熟悉白藿和通天的人都知道,这其实不过是他们俩比较特殊的相处方式罢了。现在的白藿了解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也清楚通天身上的皮有多厚、抗击打能力有多强。所以白藿对通天出手总是能够恰到好处的让他既能够感觉到应得的疼痛,又不会伤筋动骨。惹多大的祸,吃多大的苦,这是白藿和通天俩人的众多默契中的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通天一旦惹祸,不管是否其他人的责任会不会更大一些,白藿首先惩罚的一定是通天,而在这种时候早有默契的通天也习惯的不做任何辩解,因为他相信先生最后一定会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等知道真相的先生弄清楚自己不是罪魁祸首的时候,那么之前吃了多大的苦头,先生一定会加倍的补偿给自己。在吃亏是福这个道理的领悟上,通天自信整个昆仑是不可能有人比自己领悟的更透彻的了。
“通天你先收声。”白藿强忍着要把委屈伤心的通天抱在怀里安抚一番的冲动说了一句,一边说一边对着通天使了个眼色。
“别难过,先生会为你做主的。”凭着多年相处培养出来的那点默契,虽然不能够像镇元子和红云一样心有灵犀,但是白藿的眼色所表达的信息简单明确,通天立刻便点了点头表示收到,同时脸上的的伤心委屈也立时收敛了一些。
“镇元子、红云,你们先说,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虽然被通天的表情刺激的心中隐隐作痛的白藿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通天是受害人了,有心偏袒之下却还是开口让镇元和红云先行解释。白藿也有白藿的难处,作为昆仑最大的先生,那么她在享受地位的同时,却也必须做到与身份相符的一点威严和一点公平。
镇元子捏了捏红云还跟他拉在一起的左手,阻止了准备在他之前开口的红云。心有灵犀二人组之中,红云虽然相对要外向一些,但是镇元子却知道红云的性格除了比他外向,却还要多上一些愤怒少年的冲动。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时候,镇元子已经开始怀疑通天并不是九姨口中所说的“下流无耻”的祖巫了,甚至他现在对九姨提供了关于昆仑的资料也多了几分将信将疑。
对看着自己面上有些不解之色的红云点了点头,镇元子便开口把自己所了解的事实的向白藿做了一番详细的解说。
听着镇元子事无巨细的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做了一个详尽的描述,中间甚至连他和红云二人心意相通之时所进行的无声交流、心里活动都一一做了剖析。白藿一开始还能自如的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维持着淡然,可是越是天道后面,白藿脸上的表情便越是复杂,越是精彩。
等到镇元子表示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的时候,白藿的脸上便只剩下苦笑不得的尴尬了,偏头看了看边上表情和他一样精彩的通天,白藿除了能在心里表示同情以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通天今天的不幸遭遇,白藿其实也要负起一部分的责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