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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将金氏是被人暗杀的事情告诉了秋珞,自然也提到了金氏与秋宛的瓜葛,秋珞越听脸色越是发青,听到最后,那泛白的嘴唇都被她咬地殷红,她缓缓地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里头已是有了刻骨的恨意,语气却是冷静异常地问道:“舅母,您是说,那小贱人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吗,母亲就是被她害死的……”
周氏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她虽然没那本事,可皇上和端王都被她迷惑了去,就算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你母亲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呵呵……呵呵……”秋珞神情冷到极致地笑着,“没想到我尊敬了这么多年的父王竟会为了那么一个贱种对母亲下手,母亲才是她的发妻啊,这将近二十年的情谊在他心里真的还比不上那个贱种吗!”秋珞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一张脸青白交加,亦是恨到了极致。
“络儿,络儿,你莫要太过激动了,身子要紧啊,你母亲已经去了,你可不能再出事儿了!”周氏连忙紧紧抓住了秋珞的手,想让她冷静一下。
秋珞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压下喉间那一股腥甜,才又开口问道:“舅母,舅舅准备怎么做,我绝不能让母亲就这么白白死了,就算我不能对皇上和父王怎样,但却是一定要让那小贱人偿命的!”
周氏看着双目微微泛红的秋珞,只能尽量劝道:“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了身子,为你母亲报仇的事你舅舅自有打算的,你也不用太过着急了。”
秋珞这才虚弱地倚靠在了床上,却似乎并没有再听周氏的话,眼眸中有暗潮在汹涌。
周氏离开之后,秋珞强撑着身体与身旁的丫鬟玉蝉询问道:“世子爷回来了吗?”
玉蝉看着自家主子越发难看的脸色,语带担忧地回道:“方才您与金夫人说话的时候,世子爷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应该是去了国公爷那里。”
秋珞缓缓点了点头,轻咳了几声,方才回道:“等会儿世子爷回来了,就说我有事寻他。”
“少夫人,您的身体,要不要奴婢再找大夫来给您看看……”玉蝉看着秋珞的脸色,语气愈发担忧。
“我没事。”秋珞只是淡淡地回道,闭上眼,掩饰掉了其中的万分情绪。
祁安之见到秋珞的时候,倒是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在床边坐下,用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问道:“络儿,怎的脸色比昨日还要难看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要我找太医过来帮你来看一看?”
秋珞虚弱温婉地对祁安之笑了笑,方才开口道:“表哥不用担心,我只是因为母亲的事情太过伤心了,将养一阵子就会好的,哪里又需要那般兴师动众地请太医过来。”
祁安之闻言,似是略放心了一下,温言劝诫道:“你也莫要太伤心了,伤了自己的身子,姨母泉下有知,也是会难过的。”
秋珞红了眼眶,忍不住就落下了泪来,嘤嘤哭道:“我只是没想到,母亲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祁安之看秋珞哭地伤心,便只能软言安慰着,好言相劝了许久之后,那秋珞才渐渐止了哭泣,丫鬟们送上热帕子与她擦了脸,两人才能重新好好说话。
秋珞平复了情绪,才又缓缓开口道:“表哥,我今日从舅母那里得知了一件奇怪的事儿,你可还记得我那三妹妹?”
祁安之的神色微微变了变,不过只是转瞬即逝,依旧是若无其事地反问道:“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秋珞一直仔细观察着祁安之脸上的表情,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依旧温柔说道:“就是因为我要说的这事儿是跟我三妹妹有关的,我那三妹妹也是个命苦的,年轻轻轻的就守了寡,好不容易怀了个遗腹子,生孩子的时候却是又被大火烧死了,想想我三妹妹那般如花似玉的模样,就这样香消玉殒了,我当时还难过了一阵,可让我惊讶的是,今日舅母与我说,她其实没死呢……”
“没死!这话是什么意思?”祁安之突然激动了起来,提高了声音问道。
秋珞神色怔怔地看着祁安之,看地祁安之颇有些窘迫,立马掩饰道:“我只是觉得这事情颇有些离奇,有些奇怪罢了。”
“这样啊……这事儿确实是挺离奇的。”秋珞低下头,笑着说道,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些古怪。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祁安之终是按捺不住,开口追问道。
秋珞又抬起头来,脸上已是又恢复了温婉的表情,缓缓回道:“我也只是听说,做不得准的,听我舅母说,她似乎在城郊那边的一座宅院里看到过一个与我三妹妹长得十分相像的女子,你也知道我三妹妹生的那般容貌,一般人见过一面都不会忘记的,所以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三妹妹呢……”
祁安之认真听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秋珞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好像是专门留时间让祁安之消化这个消息,只是那眼眸深处越发阴冷。
过了片刻之后,那秋珞才又开口道:“若那人真是三妹妹,这事情可就古怪了,当初高家那边可是确定了三妹妹已经被大火烧死了,若三妹妹真的侥幸活了下来,怎么就不回高家,反而要待在城郊的别院里,那个别院的主人又是谁,与三妹妹又是什么关系呢?”
秋珞说的这些问题就是方才祁安之所想的,此刻他面上却要装着不甚在意的模样,轻轻拍着秋珞的手道:“这些事情与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养身子才是要紧,我书房那边还有些公文要看,今日就在那里歇下了,免得太晚打扰你休息,你早些休息,知道了吗?”
秋珞看着祁安之一脸温柔宠溺的模样,脸上笑地开心,心中却一阵阵地抽痛,点了头乖巧地应道:“表哥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看地太晚了。”
祁安之自然是笑着应了,这才起身离开了,只是他才走了没一会儿,秋络便阴沉着一张脸对那玉蝉吩咐道:“派人去书房看看,世子爷有没有回去。”
玉蝉从未见过秋络这般骇人的脸色,喏喏地应了,便快步退了出去,一刻钟之后她再回转而来,却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该怎么与秋络开口。
“世子爷是不是出府了。”秋络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笃定的语气,脸上不怒反笑,顺手就抓起了身后的瓷枕,似是用尽全身力气地摔在地上,配合着那瓷器碎裂的声音,秋珞的声音更让人胆战心惊,“真是阴魂不散的贱人!”
玉蝉吓了一跳,着实近也不是退也不是,战战兢兢地劝道:“少夫人,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秋络依然冷冷笑着,只是那笑容愈发骇人,她苍白消瘦的脸庞微微有些扭曲,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我不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不过是我早就料到的,这样也好,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一个多么人尽可夫的贱人!”
祁安之此时正坐在去城郊的马车上,丝毫不知自己妻子的暴怒,她拼命叫车夫加快速度,几乎想要立刻飞到城郊去,心中那一股激动的情绪简直难以言喻,当初他听到秋宛身死的消息时,他那颗曾经悸动不已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守着相敬如宾的妻子,平淡而乏味地过一辈子,他没想到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儿竟然还活着,他的心一瞬间仿佛又活了过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见到她,确认她真的是真真切切地活着的,这一次,就再也不想错过了,曾经已经那样通过一次,这一次不管怎样,都想要牢牢抓紧她。
祁安之很快就到了城郊,他并不知道秋络口中的别院是那一座,便只能让人一家一家去打听,不过城郊的别院并不多,许多都是达官贵人们置办在那里却并不居住的,所以大多只有几个看院子的下人,有没有人住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祁安之问了几家都不是,心中便越发焦急起来,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便打算着明日再继续寻找。
“世子爷,前面那个院子有些古怪呢,大晚上的外边还这么多人守着。”坐在马车外祁安之的贴身小厮顺喜突然对着车里正沉思的祁安之说道。
祁安之立马掀了车帘,向前头看去,借着大门前那昏黄的灯笼,祁安之勉强看清了前方的那座别院,大门口就站着四五个身形健壮高大的男子,离地远了,并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光光只看那气势就觉得不像是普通的侍卫。
“你过去问问,就说咱们路过,能不能借宿一宿。”祁安之眼神灼灼地望着那座宅院,语气中隐隐带着兴奋。
顺喜虽然有些怵门外那些看守的侍卫,但主子发话了,哪里有不从的道理,便跳下马车小跑过去问了,但不过片刻功夫,就又灰溜溜地回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