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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连景真诸人心中犹豫踌躇之际,却听近处传来女子哧”一声轻笑,那人边笑边自树丛里走出来,道:“我说这边怎么这么热闹,上官姐姐,你能把五哥气跑了,可真是厉害。”
来的小姑娘衣着利落,一双眼睛笑得弯弯得颇为灵动,竟是那日帮上官璇搭了把手救人的连景荻。
连景真忙迎了过去,众人见几个姑娘要说话,正好趁机散去。
上官璇心中微动,这么多天了这还是连景荻头一回叫自己一声姐姐,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示好,总归是好事,便也向她笑了笑,道:“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回头你帮我问问吧,我也好陪个不是。”
连景荻摆了摆手,道:“切,惯得,无需理他。”
三个女孩儿便在观景台附近逛了逛,随意聊了一会儿。连景真看着天色不早,告辞回铸剑岩去了。
上官璇也看出来,连景荻待连景真虽然有说有笑的,但其实并不热络,想来连景真也感觉得出。
连景荻待连景真去了,向上官璇邀请道:“这天马上黑了,姐姐若是有空的话,到我屋里坐坐喝茶吃点心吧。”
左右无事,上官璇应了,随连景荻去了她的住处。
连景荻住的园子不大,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摆设。
进了门连景荻便吩咐沏茶上点心,又叫了个丫环去请连景兰,看样子两个姑娘住得很近。
茶送上来连景荻看着上官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上官姐姐,你来了这么多天了,本来早该请你过来的,可老是有这样那样的事,前几天我本说和景兰叫了你一起玩,结果又赶上二爷爷他们回来,你白天晚上都那么忙。”
上官璇脸带微笑,暗忖:“你这话也就后半截可信先前躲我还来不及呢。
她想不透连景荻的态度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斟酌着道:“获妹妹不用这么客气。”因为摸不准对方的心思,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连景荻到底年轻,见上官璇好脾气的模样似松了口气,将点心碟子递过去,道:“这是青梅糕,傍晚才叫她们做的,还热着,你尝她看着上官璇两根葱玉般的手指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忍不住道:“你的手指好长啊怪不得那么灵巧,胆子也大,那天晚上过后,我一天都没有吃得下东西,闭上眼睛便做恶梦。”
上官璇想起她当时强作镇定的模样,心头一软,把那有些甜腻的点心咽下去,道:“不想它忘了便是,这种事情也不会再让你见到了。”
连景荻捧着茶盏,眼睛被灯映得亮晶晶的道:“你也不过才比我大了两岁,便有这么大的本事,怪不得二叔要认你做女儿。姐姐那个人……可是完全好了吧?”
上官璇莞尔,点了点头:“人没事了,武功恢复不了,要慢慢地养。”
此时去请连景兰的丫环回来,说是连景兰一早去了母亲那边,午饭晚饭都是在那边用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连景荻面现忧色,挥了挥手叫丫环退下望向上官璇欲言又止。
上官璇道:“怎么了?”
连景荻低声道:“看来大伯母今日又不大好我本来想着等景兰妹妹来了和姐姐说一下,姐姐医术高深又是女子,说不定有办法。景宜哥哥已经这样了大伯母可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
上官璇心中微动,她来了连家这么多天,还没有见过这位连老家主的长媳连景宜之母吕夫人。
说起来这位吕夫人真是命苦,丈夫早早的去了,丈夫庶出的一子一女连景秀和连景兰是一母所生,这位妾室本就病歪歪的,受不得打击也跟着撒手而去,吕夫人将两个孩子养在身边,和亲生的连景宜、连景知一视同仁。好容易盼着长子娶了媳妇也能独挡一面了,竟然先是媳妇,这次又是儿子,接连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连景宜被害的消息传回来她直接便晕了过去,这两天连床都起不来了。
连景荻喟叹:“大伯母以前便讨厌看大夫,现在更不必说,我看着竟似心若死灰。”
上官璇便道:“那等着合适的时候,你和景兰带着我去给大伯母请个安吧。”医术到了她现在的水准,察言观色也能诊断个大概。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连景兰赶过来相聚。
小姑娘原还有些强颜欢笑,她似是已听连景荻说过上官璇医术高明,忙与二人说定明天一早一起去看吕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一幅如释重负的模样。
上官璇见连景兰一双湿漉漉的黑眼赌含期盼地望着自己,单纯得犹如小鹿,心中微动,看来女孩儿与吕夫人感情甚是深厚,不亚于亲生。
连景荻突地想起傍晚那件不愉快的事,笑着将连景秀吃瘪的情形说了,那是连景兰的亲哥哥,小姑娘“啊”地一声站起来,语带惶恐,连声致歉。
上官璇忙将她拉住,道:“都是自家人,难免有些误会,说开就好了。景荻不说我都忘了。”
连景荻也笑:“就是,大家也都知道你这做妹妹的做不了五哥的主,再说,上官姐姐可也没有吃亏。嘻嘻。
第二天一大早,借着请安上官璇见到了卧病在床的吕夫人。
虽然早听连景荻唧唧喳喳地说过,她行完礼抬起头时仍不由怔了怔。
吕夫人苍白消瘦,身体柔弱单薄,脸上还带着大大的青眼圈,勉强坐起半个身子,望着上官璇露出温和的笑容。
这位屡遭不幸的夫人竟意外的毫不见老,她的五官生得甚好,岁月并未将她年轻时的美貌完全带走。
上官璇打量吕夫人的同时,吕夫人也强打着精神好好留意了一下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侄女。
连景荻一旁笑道:“大伯母,我没有说错吧,上官姐姐模样脾气可都是顶顶好的。”
她坐上床沿依偎在吕夫人身旁,担心地瞧着她,又道:“大伯母,可觉着好一些了没?明天祭祖,您能去吗?”
吕夫人轻轻捏了捏她脸颊,道:“我没事。”转向上官璇叹道:“家里这么多房妯娌,我与你义母的感情最好。唉,这么多年你义父过得辛苦,都是我这做嫂子的没有尽到责任。”
上官璇本来还担心吕夫人知道自己与慕楚帮的关系,将丧子之痛迁怒到自己身上,此时见吕夫人开口便是自责暗自松了口气。
她此时已经看出来了,吕夫人精神倦怠,必然是脉沉气弱心悸血虚,忧思太重多梦易醒,时间一长到真能生出大病来。她这情况完全是心病,吃药扎针都没太大的作用,好在短时间内尚不要紧,只要自己这边找出凶手为连景宜报了仇,她这病也就自然好了大半。
吕夫人哪晓得她这片刻转了这么多念头,转向连景兰道:“兰儿,你帮我把那个宝石项圈儿找出来。
连景兰去箱子里找了找,拿出个黑沉木盒子来,抱到吕夫人跟前打开,屋子里陡然闪过一道璀璨的红光。
连景荻显然早知道这个项圈,望了望上官璇,有些惊讶地瞧着吕夫吕夫人含笑道:“这个你收着,算是大伯母的见面礼。正是花儿一样的好年纪,不要这么素净。”
“这......实是太贵重了。”上官璇再不懂行瞧见连景获神情也晓得不寻常,心中惊讶,连忙推辞。
吕夫人笑了笑,望着项圈神情有些伤感:“本想留着给老大媳妇的,谁知......唉,算了,我这身体,不知还能不能见着景知景秀的媳妇进门,你收着就是,也不值什么,进了连家就是缘分,我这会儿瞧着你与你那义母脾气秉性到有几分相似。”
上官璇只得道谢收了,心中有些异样:“原来这是她原来准备了给英男的东西。”
连景获赞道:“这红色真得很衬上官姐姐啊。”依着吕夫人又宽慰道:“大伯母,上官姐姐可是神医大国手,有她在,您想继续病着也难哦。”
吕夫人笑:“好。”笑容中透着虚弱,慈爱地摸了摸连景获的上官璇看得出吕夫人对自己的身体的确不大在意,便未多言,只道:“伯母且放宽心,多休息便好,吃食上稍注意些,回头我和厨房说一下,总之没什么大碍的。”
她瞧着强颜欢笑的吕夫人有些难过,又坐了片刻便想着告辞。
连景获起身,嬉笑道:“大伯母,您给了上官姐姐礼物,我的呢?我总不能空着手回吧,您把先前调的香露给我两瓶拿着吧。”
吕夫人总算真正发自内心地笑了,指了她道:“你这丫头,就你脸皮最厚。香露我这里没有,”叫了个丫头过来,“把制香的方子抄给景兰,让她们姐妹自己捣弄去。”
说罢,她幽幽叹了口气:“筝儿在的时候,她就喜欢摆弄这些东西,自她去了,我一调香便想起她来,沉不下心,自然也就罢了。”
连景获原本为着讨吕夫人高兴,谁知又令她想起已故的大嫂子许筝来,不由懊悔地吐了下舌头,拉了上官璇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