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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几日后,那些商人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因为城门外每日都会有一大队运粮的队伍进城,每一辆粮车都满满地装满了粮食,若不是旁边都安排了重兵守护,恐怕那些个饥民们就会忍受不住上前抢粮了。
那些商人们自然不相信朝廷可以这么快就弄到那么一大批的粮食,便特意派人去看了那车轮的痕迹,更有甚者,还找人扮作了饥民,上前抢粮,推翻了其中的一辆粮车,待看到车中所装的确实是未蜕壳的谷物,才仓惶逃去,士兵打伤拘捕了几人以作警示,才算是没有引起更大的暴乱。
这下子,那些商人们才开始着急了,因为自从朝廷运进大批粮食开始,城中的粮铺便开始售卖粮食,而且出售的价格与原先粮食没有涨价前是一样,并且只允许城中百姓购买,顿时郾城百姓们纷纷抢购,仅仅两日就卖出了两百石。
这下商人们也终是忍受不住,纷纷开始出售粮食,将粮食的价格设得与朝廷的一样,只不过百姓们也都不是傻子,知晓这些日子粮价飙升都是这些无良商人搞的鬼,同样的价格,他们也都只买朝廷的粮食,顿时让那些商人们焦急不已,总不可能让那些个粮食都烂在粮仓里面吧,当初他们收购的都是陈粮,而朝廷出售的却都是些新粮,甚是还没有脱壳的谷物,这又如何能比呢。
商人们只好将价格再下降,朝廷卖九钱一石,他们就卖八钱九分一石,整整比朝廷少十个铜钱,这般一来,百姓们寻思了一下,自然还是想买便宜些的,虽是不喜欢那些个奸商,但能省下些银钱对他们来说也是好的。
商人们实行了降价策略,囤积的粮食倒是卖出去了一些,可惜好景不长,阿芙自是不会让他们这么简单就摆脱窘境也下令降低粮价,将价格下调到了八钱八分一石,商人们这回也总算是看清了形式,朝廷一降价,他们也降,就是比朝廷便宜十个铜钱,这下阿芙倒是将粮价稳定了两日商人们纷纷揣测,现在这个价格应该就是朝廷从外收购粮食的价格了吧,心中便也稍稍安定了些,若是再这么跌下去,他们可这是都要血本无归了呀。
可惜商人们终归是猜不透某人的心思,两日之后,阿芙又再一次下调了粮价,八钱七分一石!与商人们的出售的价格一样。这下商人们的心中总算安定了看来现在这个价格就是朝廷收购粮食的价格了,于是将粮价再稍稍降低了一些,降到了八钱六分一石慢慢的,百姓们到这些商人们旗下米铺买粮的越来越多,而到朝廷旗下米铺买粮的则渐渐减少,到最后,朝廷也不再出售粮食了。
而那些商人们,虽然损失了一些银钱,但也总比将那些个米粮都烂在粮仓里的要好吧,可若他们知晓事实的真相,定都会要气得七窍生烟呢。
皇宫的议事厅里,阿芙正坐在主位上悠哉悠哉地喝茶底下站着一众官员,那掌管户部的白胡子老头一脸欣喜地看着上座的阿芙,躬身禀告道:“多亏了皇后娘娘出的计策,不仅缓解了郾城的粮食危机,还趁机从那些奸商手中用极低的价格收购了一批粮食,真是一石二鸟啊老臣佩服!”
“许大人言重了,不过也就是些雕虫小计,骗骗那些个无知商人正好。”阿芙微笑着,无所谓地说道,她知道这个户部尚书许乾一向是个明哲保身的中立派,此次出了这件事情,也是立马把烫手山芋交到了她的手上,但阿芙倒也不在意,反正看这老头的年纪顶多做到这一届任期满也就告老还乡了,到时候大不了再指派和她心意的人选即可,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不要生出些有的没的的心思,阿芙便也不会为难他。
“只是老臣有一件事不甚明白,还请娘娘您赐教?”那许乾见阿芙心情也甚好,便又是大胆地开口说道。
“许大人有什么不明白的,但问无妨。”阿芙依旧是和蔼地说着。
“那些日从城门内运进来的粮车,下官有所耳闻,那些商人总会总会往城门出试探,有甚者还会偷看粮车里头,传回来的消息车内均是新粮,只是我们又哪里来的那么多新粮呢?”许乾甚是不解地询问道。
阿芙又是轻笑了一下,而后方才耐心地回答道:“朝廷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新粮,只是每日清晨粮车运粮到了城内,回去的空车却不是原本那些了,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等到夜深静的时候,借着宵禁的机会,再将那些装满粮食的车子运出,待到第二日再来回反复,至于车里的粮食,底下皆是些陈粮,唯有上面一层才是真正的新粮。”
“皇后娘娘大才!”这回不仅那许乾,连底下其余的官员也全是满心佩服地与阿芙拜服。阿芙也只是微微笑着,那眼眸中闪烁着灼灼亮光,一时间竟是让人不敢逼视。
郾城的局势在阿芙与朝廷官员们的努力之下,也总算是安定下来了,齐王和朝廷的那场仗暂时也还打不到郾城来,所以郾城的百姓们也与往常一样过着生活,他们自是不知晓百里之外,这一场仗正是打到了白热的阶段。
李墨言到达陵城的时候,陵城的守军们已经是快到达极限了,看到朝廷的援兵到来,也总算是看到了一点曙光,那一直在城外逼战的齐王军队也慑于李墨言的威名,将军队退到了百米之外,他们自也是知晓,这李墨言率着朝廷大军一到,他们攻破陵城的计划,想来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齐军大营中,齐王燕凌峰紧皱着眉头坐在主将位置上,下方做了几个领将与谋士模样的男子,也均是一脸凝重的模样。
“父王,方才前方斥候来报,说那李墨言所带的朝廷军队已经驻扎在那城门外,人数最多也就四万,我军可是有五万多精兵在手,还怕他们什么,何不马上发兵攻打,定是要让他有去无回。”坐在燕凌峰左边下手第一个位子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铠甲,体魄强将,极是狂傲地说着,似是对朝廷派来的军队很是不屑。
“铭君,你可莫要小看了那李家小子,虽说他年岁不大,但手段却是极其高明的,光看他李家不声不响地就将那燕昊轩架空,自己掌握了大权,就知晓此子不简单,只可惜本王原先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不然也不会让他抢占了先机。”燕凌峰摆了摆手,依旧是皱着眉头说道。
“是,儿臣知晓了,定不会轻敌大意。”燕铭君低了头,恭敬地说道,但心中所想却并不如表现的那般服气,他本是齐王的第二子,与那李墨言年岁相仿,从小便自视甚高,所以此刻听着自家父亲这般夸奖推崇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自是不服气的,就想与那人一较高下。
燕凌峰也知晓自己这个二儿子桀骜,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那右手边另一年岁较大的男子问道:“铭宇,你说说看,咱们要怎么打赢这场仗,虽说那李墨言只带了四万的士兵前来,但是本王也曾听说他用兵极高明,当初就是他领兵打得金国不敢再进犯我吴国,而后与我们言和的。”
被燕凌峰点到名的男奔是他的长子燕铭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斯文白净,并不像他弟弟那般强壮,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又是极其让人信服的,双目炯炯,此时面上倒是没有一丝慌张无措的表情,浅笑着回道燕凌峰的话,“儿臣以为,那李墨言刚从郾城赶到陵城,定正是病困马乏之际,而我军又示弱退出了百米之外,他们定是认为我军忌惮他们,一时半会儿定不会轻举妄动,我们何必反其道而行,今夜就派人去敌营偷袭,烧毁他们的粮草,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燕凌峰听着燕铭宇的话,思忖了一会儿,方才拍案叫好道:“好,铭宇此计甚妙-,就按你说的,派一队精兵前去偷袭,即使不能烧毁他们的粮草,挫挫他们的锐气也好。
“父亲,就让儿臣带兵前去偷袭吧,儿臣定能很好完成这次任务的。”那燕铭君听到燕凌峰采纳了燕铭宇的计策,自也是不甘落后地站了起来,跃跃欲试地说道。
可那燕凌峰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做事太过毛躁,怕是急功近利会坏了事,此次事关重大,若是成了,咱们攻陷郾城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所以,本王还是要派个稳妥的人选,这般………………”燕凌峰说着,便下下手的将士们身上转了一圈,才在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上停下了目光,最终确定道:“还是要麻烦凌将军了,不知将军可有异议?”
那被燕凌峰委以重任的凌将军显然很是激动地模样,从椅子上站起来,单膝跪地地领命道:“末将领命,自当不负王爷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