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宝藏(二)

实在没选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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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脚被废之后这一个多月,虽然再不能动武,但青奋感觉这却是生平最刺激的一段时间。以语言为武器,以智慧为凭依,拥有知道剧情情报的巨大优势,身陷落入敌手随时会被一刀两断的巨大困境。这就像悬崖边上走路,看得见有一条逃出生天的通道,可只要迈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生死之间来回震荡,每过一关都会有巨大的成就感。想来章刑所言诡异的主角运便是如此,巨大利益后的九死一生,抓住这一生的才是主角,不然就变成无限路上的铺路骨骸了。

    青奋心里暗暗感慨,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一张纸上记着狄云记住的五个数字,这是残缺的连城诀。一本册子上是万震山书下的唐诗剑法,他本想像对付门下弟子一样做些手脚,却被熟知剧情的青某人轻易点穿,吃了苦头之后这应该是真本了。最后一本是街上买来的《唐诗三百首》。青奋正装模作样的寻找其中的联系。

    这联系青奋当然知道,这本是他最大的护身符,此刻却不能轻易揭穿了。否则天知道那些大侠会怎么对付自己。不用说别人,就说身边这个给自己翻书的水笙,看她那冰冷仇恨的模样,青奋怀疑自己一句话没说对她就会一剑刺过来。

    平时虽然是陆天抒看管这小子,但服侍他吃喝拉撒却是狄云来做。狄云老实,虽然深恨此人,但师傅有命便不打折扣的照做。现在狄云重见戚芳纠缠不清,又要打官司恢复一身清白,忙得团团转,剩下的可靠人里能兼顾看管和服侍这囚犯的,只剩下汪啸风和水笙。

    虽然一路行来血刀门和五毒教都没什么异状,但荆州是三家必至之地,到得地头反而不能松懈。更听闻五毒教除了善使蛊毒之外,亦有易容之术,寻常的店小二之流便不放心让他们接触到姓青的人质。

    本来水岱的意思是让大弟子来做这些服侍的事,结果却是水笙抢着要做,众老头看了看她坚决的神态,也就默认了。

    “这是什么东西?”水笙边帮青奋翻书边问道。

    “是……是当朝阉竖汪直通敌卖过的证据。万震山和我们血刀门还有五毒教都与此事有瓜葛,像我这样的小卒倒霉,竟也被卷进这种塌天大事来了。”青奋一边说一边苦笑,水岱等不希望儿女卷进这件事来,青奋要编瞎话也难为了。

    “是吗?那为什么爹爹不告诉我?此行我还以为就是给狄师弟主持公道呢?”水笙疑惑的问道。

    “也许是觉得查当朝权贵这种事风险太大,为人父母的总希望儿女安全吧。”青奋顺嘴给对方找了一个解释。

    “你这种人也知道为人父母?”水笙突然冷笑了起来。

    “我说大小姐啊!”青奋叫起屈来:“我没对你怎么样吧?那次血刀老祖要你那啥我不是还劝阻吗?为什么反过来你不恨他而是恨我呢?”

    青奋不提还好,一提到“那次”两字,水笙顿时火上心头,一耳光抽在青奋脸上,将他牙齿都打飞了数枚,可见下手之狠。

    “你还敢提‘那次’!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师徒作恶,我几乎被活活逼死。我早就立下誓言,不将你挫骨扬灰我誓不为人。今天你既撞在我手还敢强辞狡辩!”水笙怒的脸都变形了。虽然面纱遮住了大部分看不分明,但单凭那双愤怒的眼睛就足以让任何人分辨出她此时的情绪。

    “……”青奋已经不敢再说话了,他已经没了四肢,总还得留下牙齿来吃东西吧。

    “砰!”门被推开了,外间看守的陆天抒听得动静走进房来,看见这场面眉头一皱。

    “水侄女。”陆天抒一皱眉:“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我们答应了暂时不杀他,那便也不能零零碎碎的折辱他。否则我们与邪派有何区别!”

    水笙恭恭敬敬低头认错,两句话把陆天抒打发了出去。再转过头来时青奋看见了她的眼睛,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尾椎骨就传了上来,脑子都不及多想,刚刚开口想喊救命,水笙出指如电已经点了他的哑穴。这小一年来谁也没闲着,向来练功偷懒的水笙竟然也痛下苦功,点穴之术已有小成。

    青奋有口喊不出,只能睁大恐惧的眼睛,看着水笙冷笑声中抽出了长剑。长剑一指先是落在自己眉间,接着一路下滑,指过鼻梁下颌,咽喉胸膛。剑尖越往下青某人的心越凉,最终长剑终于停住了,青奋却是哭都哭不出来。早知道就让血刀老祖将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虽然自己伟大的良心会过意不去,但总好过如今去和那汪公公当同行吧。这女人脸皮也忒厚,竟然能对男人做出这种事情,心理一定是变态!

    青奋没嘴没手无计可施,只能在心里胡乱的骂着。水笙似乎很欣赏青奋那恐惧和挣扎的眼神,慢悠悠提起剑来,手腕一顿复一刺就要让眼前这阴僧为他祸害的无数良家妇女付出代价。

    千钧一发之际,门突然又被推开了。水笙大吃一惊,只当是自己动作太大还是被陆天抒发觉。剑一收头一回,却看见进来的是一个平装女子,容貌平淡站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唯其一双眼睛波光粼粼仿佛能滴出水来。还来不及喝问就见对方是指轻弹,一阵薄雾朝自己射了过来。

    知道那是毒雾水笙连忙闭气,剑一挺就要朝对方刺去,却突然一阵头晕眼花,闭气好像一点效果都没有,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知。

    “好凶狠的丫头,不像汉人倒是像我们苗人!”易容的马桑娘咯咯一笑,一手抓起昏过去的水笙,一手抓住和木偶也差不多的青奋,提两个大活人如提灯草,轻飘飘从窗外越出,跑出跨院一个拐弯进入进了同一座客栈的另一间客房,艺高人胆大,果然不是凡俗。

    水岱和马桑娘都是做客异乡,身边本没什么人手好差遣,更兼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优劣之势不言而喻。但对方人多势众也是不假,梁大夫更是医术精熟与五毒教的毒术堪有一斗。马桑娘这才选在梁大夫、水岱等数人去赴凌知府之宴请,看守青奋力量削减的时候下手。

    陆天抒武功即高内力又深,更兼阅历丰富又事先有梁大夫的诸般解药预备,要毒倒他便是以马桑娘之能也非易事。但五毒教手段之所以令人闻之变色,不单单是在毒性猛烈,更在诡异无端让人防不甚防。

    陆天抒年过六旬,功力虽深但身体机能却是无法抑制的开始下滑,马桑娘施以无色无臭的药香,不是什么毒杀人的玩意只是利尿的寻常手段。果然不到片刻陆天抒便忍不住要去方便,一来一去的空门足以马桑娘干出大事了。

    陆天抒去茅房只是片刻即回,回来一看房门敞开顿时大吃一惊,急奔进去看时果然已经人去房空。老侠也是久历江湖,虽惊不乱。自信对方一定是在自己离开这片刻间做的动作,那一定跑不远!

    不及再奔门出去,脚下用力直接撞破了房顶,放眼迅速四下扫视,跨院四周乃至四围街道一切正常,浑然没半点异状之处。

    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是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跑出多远,定是在附近找地方藏起来了。

    跳下房顶来急奔而出抓住掌柜的又是一阵急问,青奋那模样走在哪都是惹人注目。可奇怪的是掌柜的一直就守在大门这里,并无看见什么奇怪的人走出去。甚至乎,按陆天抒所叙述时间,压根就没人出过门,也没什么能装得下人的箱子进出。那模样好似,救人的人和水笙、青奋两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事到如今陆天抒也只能认自己守护不利了。一边快速写了一封书信让掌柜打发小二去送给水岱等人,一边自己迅速向客栈内以及周围的人打听,看看有无碰巧看到劫人者。

    陆天抒在忙乱,水岱等人接到书信后当场求助凌知府等细节不用多说,再说被马桑娘夹到隔壁房间的青奋等人。

    马桑娘将水笙往床上被窝里一塞,一边迅速的将青奋化妆打扮了一番,一边对他的伤势啧啧称道。常人断骨若是在愈合之前再次遭受拉扯断裂,则二次愈合之后定然变成瘸脚跛手之辈,青奋的手脚断骨不单单是普通的遭受摧残,其伤势百倍于常态,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残废了,比之截去四肢也仅仅是多了四件样子货,伤处的骨骼已经完全失去了它该有的效用。

    “这等折磨人的手段也太上不了台面了!”马桑娘对这样的刑罚甚是不屑,她不知道这完全是青奋自己作的。也不解开他的哑穴,自言自语般说道:“那姓陆的老头经验不差,很可能摸到这儿来,我们不得不防。”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打开来里面盘着十几条碧绿的小虫,懒洋洋各自盘着。挑出四条来放在青奋伤口处。那小虫闻见血腥味顿时来了精神,咬开伤口就钻了进去。

    青奋眼看着虫子钻进自己的体内,按他的本心他倒是挺想大叫的,可万幸还有些理智,知道这人是在助自己,虽然这医法行迹诡异可怖,可还是咬着后槽牙生生忍了下来。

    马桑娘动作利落异常,易完容,施完蛊术又替他换衣服,整个人改头换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刚刚打理完毕,敲门声已经响起,店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

    “客官,打搅了。有位客官丢了东西,麻烦您开一下门!”

    世间俗规,住客栈有人丢了东西,那同一住店的人都要配合人家,让人家看看屋子。这是一种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意思,那时候中国人还不会大叫“人权”“隐私权”之类的口号,大家都觉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万一自己有朝一日住店东西被偷,那也希望周围人能让自己看屋子。当然,这也和那时候的人都不喜欢上衙门有关系,客栈老板同样不喜欢衙门。

    青奋正自莫名其妙这女人如此泡制自己,莫非是想要让自己去应门?可这会手脚都已经断了,别说走路连站都站不起来,这么大的特征就算化妆成女人恐怕也瞒不过陆天抒吧。

    刚想到这里,突见那女人又取出一稍大的袋子,这次打开来可非同小可,里面一条二指粗半尺长的巨蚕蠕蠕而动,那女人甚至要一只手握着才能勉强持住。青奋顿时想起后世一部叫《摩登如来神掌》的电影,此刻他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那种不知道是吃虫还是被虫吃的恐怖,一瞬间他宁可被陆天抒抓回去也不要被救了!

    可惜此刻的他手脚已废,哑穴被点,别说阻止,就算是拒绝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眼睁睁被那恶毒女人捏开了嘴巴,把那条恶心又恐怖的虫子生生塞了进来。

    那虫子实在太过肥大,青奋只觉得自己没恶心死也差点被它噎死,徒自还在感受着食道里那令人反胃的蠕动感,耳边是那女人的自言自语:“居然耗费掉我一只蚕后,你小子还真是好命!”说罢又拿出一个药饼模样的东西往青奋顶门上一放,青某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神志已经不是再属于自己。最后的一丝对外界的感觉,好象是自己竟然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前去开门应声,随即视野便渐渐陷入了黑暗。

    这一觉睡得好长,青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但感浑身通体舒畅,一个多月受刑的积劳疲残好像已经烟消云散,全身真气充裕四肢有力,仿佛已经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脑子里刚睡醒时蒙着的一层薄纱渐渐掀去,所有前事回到脑海。自己是如何被云南府的人给捉住,然后废了手脚被逼着去寻宝,之后又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救了出来,还被迫吃下一条恐怖的大蚕,然后……就到现在了。

    手脚伤势已经愈合的差不多,按程度来言自己起码也应该是躺了七八十天,丹田中的内息反而比在血刀门时候更旺盛了些,就好象自己这段昏迷的时间一直在用功不辍一般。

    脑子里未明的事情太多,青奋撑着床坐起身来,这时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间布置雅致的小屋。更有一苗条女子背对自己正在忙碌,听到这边动静连忙扔下手中的活两步跑将过来跪在自己面前:“主人醒了,奴婢这就伺候你更衣。”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青奋仔细一看顿时吓得直接又跳回床上。跪在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要人老命的水笙!

    只见她此时穿了一身宽敞衣物,面纱摘去露出微黑却不失美貌的真容,长发挽起,领口低垂,一副居家的打扮。最令人惊讶的不是她的打扮,而是她那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喊打喊杀,要将青奋阉成太监的凶悍之意。

    看见青奋猛地跳回床上,小媳妇水笙却是面露惶恐之意,身子颤抖了起来。青奋正自莫名其妙还没把前因后果联想清楚间,只见水笙突然一咬牙,伸手解开腰带外衣,露出软玉一般温润的身子,颤巍巍的也爬上床来。

    “你这是干什么?”男女的角色仿佛调了过来,受惊的人反而是青奋。这场面太诡异了,让他直怀疑是自己做梦还没醒。

    “奴婢,奴婢伺候主人……快乐!”水笙的声音颤抖着,脸上早红的晚霞一般,动手正缓缓去解身上仅着的小衣。她要干什么自然也不用再多问。

    这下子青奋反而明白了一些。记得那个救自己出来的女人是个使药使毒的高手,最后甚至控制了自己的行动。眼前水笙想必也是这样,现在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只记得她是自己的奴婢了。

    想通此节,青奋脑力里诸多H小说顿时不受抑制地走马灯一般地流淌而过。

    这样的情景实在太眼熟了,坚贞的侠女们经历九死一生终于落在了阴贼的手里,然后再经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之后终于成了阴贼的*奴,接下去自然就是XXXXOOOO等诸般少儿禁止的镜头。

    这臭女人两次几乎杀了自己,还有一次差点阉了自己。尤其是自己对她还有恩无仇,现在想来真是佛都有火!要说不恨她那就是胡扯。甚至就连孔老夫子都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由此可见自己要她命债肉偿实在是天意所然,天命所归,有道是天赐不取必遭报应!

    面对送上嘴边的美食,依旧身为处男的青某人引今用古的给自己进行思想武装。反正自己又不用考虑和这小娘皮的将来。有道是食、色,性也,这种情况还不上,自己还是男人吗?何况看她那模样,自己昏迷时候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再多这一次又有何打紧?

    水笙上身已经光溜溜,只是以手抱胸略掩*光,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两颊晕红,显然已经做好准备承受主人的恩泽。青奋脑子直感一股热流从小腹直冲上大脑,所谓精虫上脑就是这么回事了。眼看就要从禽兽不如升级到也如禽兽,告别那可耻的处男称号,青奋突然想起一件事,丢下床上香喷喷的美人不管,自顾跳下床来探头朝窗外望去。

    “主人……您这是干什么啊?”水笙疑惑的坐起身子问道。

    “没事,你稍等!”青奋当然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转职成了柳下惠,只是猛然想起这局面有些诡异,她已经多少有些神经质的不检查一下四周就无法放心享用。

    从窗外看去,这小房建在一个孤单单的山岗上,四周环境颇为清幽,很好的田园居所,似乎真的没什么不妥之处,水笙看来真的是那恩婆送给自己的礼物。想来也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费那么大功夫救自己出来,又医好自己手脚,最后再用一个美女陷害自己,世界上没这么抽的疯子吧?

    青奋心神渐定,双手推开门,打算呼吸两口清新空气舒展舒展拳脚就回床去大干特干,自己还记得的五式大圣欢喜禅,不把那臭丫头折腾到求饶绝对不让她下床!

    心里正自想得恶毒,手上已经把门推开,门头上夹着的一张纸就那么飘飘地落了下来。青奋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水岱等天黑之前会至,速逃!

    ……

    青奋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已经擦黑的天色,回头看了看还躺在床人任君随意的美人,低头看看自己亢奋不已的兄弟。一股怨气自内心最深之处发酵变化成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咆哮而出——如果这是一本无限流小说,我就诅咒作者买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