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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结束了?”青奋指着屏幕,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燕辉煌很猛,很强大,论武力而言除了像魔人布欧那种没法比较的东西以外,他是自己所见过最强最霸道的生物,章刑和他一比都如同小白兔一样的无害。但话虽如此说,那茅山上一堆堆的人也不是草扎纸糊的,青奋本来预想着最后得是以混战作为收场,或者杀出生天,或者惨烈战死,更或者出现什么变故都不为奇。可最后的事实却是,所有人瞪大眼睛目送这个大魔头下山!
或者再说明白一点,抛开所有自我安慰的理由,原因只有一个——茅山上所有观战的人都被他震住了!就像一个强盗当街抢钱,如果他是个畏畏缩缩的弱小男子,说话都结结巴巴,那肯定身边会冒出一大堆正义使者。可如果他是一个身高两米体重一百五十公斤,满脸横肉的凶汉,粗声粗气,抢完之后还甩受害者一耳光。那还敢站出来主持公道的人就少之又少甚至于没有,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打不过周围几十号人的围殴。
什么叫气势?这就是了!敢去茅山观战的人肯定都不是胆小鬼,不会像现实中的路人那样被随便一吓就退缩,能把他们唬得不敢出手,这不单单是靠武力,更是靠一股自己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觉到的气势!一股让人觉得挡他的路就一定会死,而且是摧枯拉朽的那种死法的气势!这股气势的来源难说就是那三分之一的龙气。
青奋想的是自己的事,心中阴晴不定,学海无涯的人却没留意到他的心思,他们心中也正思绪万千着。
茅山上乒乒乓乓打得热闹,学海无涯里也有一群人正在唇枪舌剑斗个不停。本来今天下午按流程该是一个男士讲关于宋朝朱熹的礼教之说对后世的功过,结果被两个女生一引头,他彻底成了配角,索性让出位置来,让这一千只鸭子分个胜负。
事情一直从男女之防的礼教规矩得失开始,战火一直烧到了过去未来。林倩还有点意外自己竟然还小有名气,经常讲课的事情居然对方也晓得。现在话题已经变成了自己经常教育别人如何如何,那当别人也对自己指点教育的时候,自己能否虚心接受,还是像现在一样一触就跳,死鸭子嘴硬。
“三人行尚有我师,对于别人对自己的意见指教我当然会认真去听!”林倩淡而不卑的说道:“就好比一个人喜欢在网上写点东西,偶偶吐槽一下什么,这样的人当然也要有接受别人在论坛、书评等等地方对他自己指指点点的气量。但虽然言者无罪,别人说的东西却需要自己的审判。有过则改过,无过则加勉,过或不及,都不是君子该干的事。”
“你还君子?”无框眼镜几乎是尖酸的大笑了起来:“仗着你有几分姿色,将男人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觉得比教育人更有成就感?”
这话已经变成人身攻击了,林倩轻轻一皱眉,开始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暗恋那个茅公子,现在欲求不得把火发到自己身上来了。她多少有点不耐烦,想结束这场开始变质的战斗。
“你又要开始管我们画眉的事了吗?我和男朋友玩什么游戏似乎不需向你报批!”
“可你把茅公子卷进去了!”无框眼镜终于忘记掉这里的环境,尖叫了起来,周围众人一片哗然。无框眼镜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急速地说道:“假如你只是跟你男朋友玩游戏,耍小姐脾气,那第一时间就拒绝茅公子啊!你拿他当道具来刺激你男朋友,最后又那样羞辱他,现在居然还能恬不知耻的说什么你是君子,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女人吗?”
这把大斧真是非常的有力,众人一齐把头转向了林倩,看她还有何说道。
出乎意料,林倩不但没有慌张,话语声音里更透露说不出的轻蔑。
“在明知对方已经有男朋友情况下还露骨勾引女人的男人是为下流,这样的人若不给他点教训,那才真是非君子所为!”
其实之前发生的那茅公子的事件,正如青奋预计的那样,林倩真正的目的还是冲着这茅公子去的。
本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见到美丽大方的女子想要追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个没结婚没确定男女关系的女子,同时受到几个男子的追求也没什么大不了,或许在她心里,还会暗自为自己的魅力而欢喜。但在已经有了男朋友的情况下,再有第三者想插入,那就不是一句“我有追求自己喜欢人的权利”可以遮过了。“嫂溺,叔援以手”用在这里还差不多。
茅公子一见面的当口,已经非常明白自己和青奋的关系,但仍毫不犹豫的想插足进来,这种动作已经触犯了林倩的底限。对她来说,这和**罪已经是同一等级的道德败坏了。若不给他个教训,那自己也成了自己批判的那种嘴行千里,寸步不起的人了。
其实后面一路上,自己都有意无意地在提醒他,他是在做一件败德的事,但无奈这个茅公子脑子里大概是被色欲塞满了,一路上都只是在展示着他漂亮的羽毛,期望能晃花自己的眼睛。到最后买那件昂贵和服的时候,那同样是最后的机会——不论多有钱,哪个正常的男人会给第一次见面的女子买价值十万的东西?而如果他买了,那他的目的已经偏离了正当,他显然是想用钱把那女子砸晕。
就结局来看,一件和服导致两个拐点,很有意思。林倩和茅公子都同时在那一刻下了决心要整得对方生不如死,这辈子难忘这个教训,只是林倩遭遇了非自然因素,先被抢先攻击了。若茅公子只是个普通人,那无论他第二天或进或退,就都可以见识林大小姐的教育方式了。
把没必要说的事省略掉,林倩把剩下的整个事情从头到尾一摆,众人这才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当下所有人口中说起这个“茅”字,牙缝里都飘出了不屑。对于这么一个喜欢用钱砸女人、挖墙角的人,谁能对他有好感?
无框眼镜这下真的成孤臣了,脸色苍白,双足发软,看样子随时都能摔倒。林倩嫣然一笑,这场战斗这样的落幕也算得不错,那个茅公子被狠狠刮了一顿,又留下这样的名声,以他的智商,总也该吸取点教训了。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去找自己男朋友,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耳边隐约听得其他人的惊呼,随即已经人事不知。
“是脑瘤!她自一生下来就有这毛病,弄拖到今天才发作,已经是上天不薄了。”病房外,孟夫子安慰着青奋。
“呵,这事我知道!”青奋轻笑了一下。那天小旅馆的时候林倩说了一大堆的醉话,把一切的一切都说了。也是自那时候起,青奋已经决定要将她带回无限世界。坚强、聪明、美丽,她就是自己从小梦想的另一半。只是没想到时间慷慨了二十一年,却突然吝啬这短短一百多天,竟然这时候发作了。
“你们……就没什么办法吗?”青奋略带几分奇怪的问向旁边的人。孟夫子苦笑,这实在是一个很常见的误会。
神秘界也不是无所不能,最起码就外科手术而言,他们是比不上科学界的。如果不是脑瘤,而是其他病毒细菌之类,甚至就算是伊波拉、艾滋病,他也能想出招来,最多只是难易。但肿瘤是人体本身的癌变,在神秘界的归类里属于和自然衰老一样的存在,只有修士自身靠修为能够控制延缓这一过程。总之对于林倩来说,无论是什么人都已经救不了她了。
青奋点点头,根据他的学识也大概是这么回事,不过他对主神世界有信心。如果区区脑瘤都治不好,那主神也可以关门大吉了。
“病人醒了。”白大褂医生出现先说了一个好消息,但脸色阴沉显然还有坏消息需要众人又心里准备:“但肿瘤已经压迫到了下肢神经,病人的腰部以下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这个位置无法做开颅手术,她剩下的日子谁也说不好,也许一两年,也许一两天,总之二位要有心理准备。现在去看看她吧,还有什么想做的事,要抓紧了。”
“你去看她吧,我就不去了!”孟夫子站起身来,体谅的把机会让给了年轻人。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那天在旅馆里都说了?”林倩躺在床上,侧着脸看着青奋,声音不再如以往那么清亮,但也没有透出灰丧的色彩。
“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对,我刚刚才知道。”青奋摇着脑袋继续装傻。
“讨厌!”林倩笑了一下,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那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能以身相许了吧?大英雄。我一生下来就已经许给阎王爷了。”
“去!”青奋故作不屑状:“别说许给阎王爷,就是许给黑山老妖我也能把你抢回来!”
林倩抓着青奋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擦着:“虽然只是短短半个月,但我很开心呢。二十一年来终于有人可以陪着我任性的玩闹,我也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不用去想自己随时会死的事,你说,我为什么就会相信你呢?”
“因为我英明神武潇洒帅气……好吧,好吧,其实干嘛想那么多为什么呢?”青奋用自己简单的哲学观为对方解释着:“知道事情是怎样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为什么那是其次了。反正你就是信任我,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就够了。至于为什么,我们有一百年,两百年,漫漫无尽的时间去思考。”
“不害臊,谁喜欢你?”林倩笑着想要打他,青奋轻轻抓住她的手,俯下身子去。
“我这次还没帮你呢,可以预先支付报酬吗?”
“我预支你一百年,两百年,漫漫无尽时间的报酬。”
青奋急步走出了医院,对面孟夫子也匆步赶来,两人一见对方,异口同声:“正好,我找你!”
“你先说!”青奋直感对方和他可能说的是同一件事,压下自己内心急躁,深呼吸两口,默诵几句**,已经恢复了平静。
孟夫子一看这小子如此修养,多少有些意外,顿了一顿才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或许有那么一线希望。”
“谁?”
“学海无涯的教统,佛公子玉弦音!”孟夫子又微微顿了一下,解释道:“虽然我和几位执令都对这样的恶疾没有办法,但我们终究只是凡人修士,或许只是井底之蛙而已。像茅老仙、太学主这样的大人物求不动也找不到,唯有学海教统,他修为高深,又慈悲悯人,或可能有办法。”
“他在哪?”
“教统已经闭关快二十年,我可以领你去他闭关所在,但其他的就帮不上什么了。”
“已经够多了,带我去吧!”
二人随即来到一处所在,只见院墙不见房屋。
“这就是教统闭关的地方了。但空无一人空无一物,这……”孟夫子搓着双手,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这样就好,孟夫子,你帮我照顾林倩吧,我会让教统出手的。”说完话青奋盘膝而坐,竟是闭目静思了起来。
世间事一环一扣,看似巧合非凡又似因果必然。若非青奋曾经学禅多年,学成静思之法可以平定下浮躁心神,此时恐怕也只能像常人一样如热锅蚂蚁找不到门路的乱转。但既有前因,便注定必有后果。
青奋禅定,不时功夫已经进了境界,不以情绪而乱心思。
这是教统闭关之地。无房无屋更无人,教统却闭关在哪里?天上?地下?异次元?隐身了?变形了?
都不是!说不出为什么,但青奋就感觉这个教统并非躲了起来,而是大摇大摆就在自己面前。可自己为什么看不到他呢?
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夜,时间流逝而过,青奋盘脚在地不知光阴过了几许,更不知孟夫子来看过他几次。
外面是院墙,院墙里面是院子,院子中间是房子,房子有房门,要进房门要先推门。这里有院墙院子,却无房子。对,房子,房子就在自己面前,门也就在自己面前,自己要见教统,需要的是推门!
意识间,青奋推门而去,自然而然,好像眼前真有一房一门,踏步进入已是房内。
青奋睁开眼睛,四周围已经不是空荡荡的院子,红墙黄檐的围墙,而是一片宽广无边的境地。
眼前一人端坐一个蒲团之上,手抚无弦之琴。只见他身穿洁白僧衣上绣日月星辰金丝,脚蹬黄金鞋外镶地水火风宝珠,手按无筝腰悬布球,取无争不求之意。静寂中透出华丽,谦和里又兼显慈悲,正是闭关已近二十年的学海无涯教统,雅僧佛公子玉弦音!
“适时琴音有异,知有客人来访,却不想竟是外客,真是不胜之喜。请坐,奉茶。”
玉弦音手微轻扬,青奋就觉得自己屁股下面突然垫出了一个坐垫,身前凭空出现一个茶几,上有清茶一杯,茶香扑鼻。
“这是……心识!”青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佛家的一念一世界,无怪自己想进来便进来,不想进来的时候便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庙门。
“施主竟然亦知心识,可见佛缘不浅。且坐饮茶,待贫僧抚筝待客。”说罢,玉弦音手按面前那无弦之筝,空拨虚撩,竟是奏起无声之乐。
青奋不明虚实,用心看他手指,虽然不懂乐器,但也知道对方好像真的是在抚筝,只是没有琴弦。又闭上眼睛,静心聆听,却仍是一声未闻。
一曲已毕,玉弦音手按琴弦道:“施主以为此曲如何?”
青奋老实言道:“虽然听说过无声之乐,但我对此一窍不通,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何谓无声之乐?”
“曾经看过记载,说一人在幽静之地居住,他爱好音乐,但又觉得无论怎样的音乐都是在破坏周围的宁静平和,所以就把琴弦画在墙上,演奏时就是无声之乐了。”青奋顺口将《魔法学徒》的桥段搬了出来。
“乐乐在心而不在外,亦是高士达人。”玉弦音赞许道:“此地乃这无佛寺,是贫僧亲手一砖一瓦,二十年方才建成,施主是第一位来此的外客。”
“这里是寺?花二十年建成?”青奋左右张望,他自然知道在心识里,便是大厦千万间亦可瞬间拔地而起,何用二十年之久?更何况这里一砖一瓦皆无,这个寺字更从何说起。
“施主可知为寺者首要为何?”佛公子看出对方疑问,反问道。
“是佛吧,供认礼拜之佛。”青奋沉思片刻,才回答。
“正是。”
“可,我也没看见佛啊!”青奋还是纳闷。
“佛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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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是你?”青奋大惊。
“佛不是你,佛是我!”
“佛……”青奋刚吐出一字又生生咽了回去,他知道这东西不是绕口令,想得明白一听就明白,想不明白再绕也是糊涂。先放下吧。
“那既然佛是……总之就是有佛,那为何又要叫无佛寺呢?”
“因为佛是我,所以无佛!”
还是没听懂。继续放下,以后修为到了,机缘到了,自然明白。青奋摇了摇头,直说来意,将拜托教统救人之事说了一遍。青奋说得很详细,甚至将自己出身来历都说得清清楚楚,佛公子静静听着,未发一言打断。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昔日唐僧西天取经,到得雷音寺,如来却要他留下财货,施主以为如何?”
青奋又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是经无轻传之理,取走真经,自然要留下代价,不拘多少,但无白拿的道理。就如左慈让我拿走龙气,便要我留下恶魂一样。我要让林倩起死回生,自然也得有代价。”
“施主明透。”
“那我这次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青奋沉下心思言道。
“以运换命,一年三杀!”玉弦音说道:“从此以后,你的运和她的命将牵连在一起,约束你的自由来延长她的寿数。每年你杀人不能过三!”
“我答应!”对于无限任务来说,这个条件很多情况下相当于自杀,但青奋想也不想的就回答。现在离回去庇护领域还有一百多天,不可能拿这个来冒险,就算为此付出一辈子的束缚,那也是值得的。
“既如此这颗丹药你拿去吧,虽然不能治愈她的脑患,但却可控制病情不再恶化。诶,风云涌动,贫僧也弹不得几时无筝了。”
青奋站起,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推门”这就走出了无佛寺,又出现在那空空的围墙院中。
“你消失了一个多月了,真的见到教统了?”出乎意料之外,孟夫子竟然就在这里,不知道是恰巧路过看一眼,还是存心蹲点守自己。
“一个多月?”青奋差点跳了起来:“林倩怎么样了?”
“她很好,状态很稳定。只是现在无法自己行动,得要借助轮椅了。你见到教统了,事情怎么样?”孟夫子急匆匆问道,青奋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想问林倩的病况还是想问教统的情况。不过这也没什么好保密的,他前后将情况说了一通。
“一念一世界,教统之能竟然已达如此非凡之境!”孟夫子闻言,大声感叹。青奋也有戚戚焉,这些都是牛人,相比衬托之下,自己真如蝼蚁一般渺小了。
“对了,林倩今天刚刚出院,你去看看她吧,应该还在医院里。另外……”孟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的恶魂,就是那个燕辉煌太嚣张狂妄了,茅山之后又连连惹事,现在已经把事情越闹越大,无法收拾了。激进派的人已经邀约人马,大概就在最近就要对他进行不计代价的狙杀,持重派现在也都不吭声了。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对龙气进行继承和转移,重新散归于中国。你身上的龙气怎么处理日后再说,反正他的龙气大概是散定了。”
“这些都再说吧,我先去看看林倩。”燕辉煌的事离自己十万八千里,怎么都好,现在青奋只想先让林倩把药吃下去。
医院外不远的平整小路,刚刚坐着轮椅被人推到这里的林倩,余光好像看见一条人影风一般的奔来,她刚刚感到熟悉的气息,就觉得有人捏开了自己的嘴巴,把一颗什么东西扔了进去。
“呜——”林倩差点被这个鲁莽的动作给噎到,好不容易把那颗又苦又涩的东西咽下去,眼泪都给弄出来了。
“你就不能轻巧一点吗?”林倩抱怨的狠狠捶了两下那个冒失鬼。谁曾想后者不但没有反省自己,反而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还原地转起了圈子。
“啊——唔。”林倩本来已经发出了所有女性这时候都会正常发出的惊叫,可刚叫出声却被自己强行打断,虽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者,可她不想引来更多的人。
“傻蛋,放我下来啦!”惊、怒、喜、羞,什么样的感情都有,五彩缤纷连林倩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人在半空,只能一手抱着这恶人的头免得自己失去平衡,一手狠狠捶着他的肩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你不觉得很得意吗?你看周围都是羡慕的眼光啊!”这招突然袭击并非盗版任何看过的一本都市小说,全为青奋在前人基础上原创而来,看来效果不错,林倩和周围观众的反应一如预计。周围上年纪的人都是对着这边善意的笑着,大概是觉得年轻人很有活力。那些本来就年轻的男女确实是投来羡慕的眼光,有几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能这样被男朋友高高抱起,多骄傲啊。只是大多男人脸皮比较薄,心思比较粗,对女孩没追到手的时候不敢这么干,追到手了又懒得这么干,结果造成了这份物以稀为贵。
“得意你个傻蛋!”林倩满脸通红不知该哭该笑,一个月不见这个家伙越发大胆无赖了,可挣扎了几下实在挣不开,最后只能把头埋在他脖子里,任他随意了。
青奋占够了上风,这才将人放回了轮椅,本来推轮椅的人早就识趣的已经跑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一百多天过完后,跟我回家吧!”青奋慢慢推着轮椅,两人沿着小路上边走边说着。林倩也不表态,只是微笑着听他说着,说着神奇的无限世界,无限的可能性,无限的危险,无限的希望;说那些队友,笨的、精的、美丽的、丑陋的,死去的、还活着的;说那些敌人,凶残的、简单的、无奈的、可敬的,人类的,非人类的,说任务,说异族,说外星……很多很多,一切一切。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有今天没明天的吗?”青奋一切说完了,有些惴惴地问道。这话说的有点像求婚,而实际上……它确实和求婚差不多了。
林倩一时没有回答,青奋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两人一时静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林倩才说道:“再过半年,会有一场很盛大的流星雨。听说流星可以实现一切人类的愿望,要是你能给我送来一颗星星,我就答应你!”
摘星?青奋脸顿时苦了起来,不愧是林倩,这聘礼要得与众不同,就是女王出嫁估计也没要星星的。不过既然她提出来了,有条件要做,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做。
正说话间,突然孟夫子又来秘法传音,说是学海执令要青奋前去议事,商讨对付燕辉煌的举措。没奈何,青奋匆匆将林倩交托回不远处的宿舍区,然后飞奔向了孟夫子上次带他进去的地方。
到得学海无涯会议室之内,主事的三部执令正在讨论着接下去的变局。先是之前的茅山之战,茅老仙抽风就不说了,他从来就没正常过。燕辉煌全身而退,导致所有正派面上无光。燕某人意料之外的强悍固然是一个因素,但众人各怀私心没办法同心协力这才是主因。机会既失,想要再取回龙气,那功夫就得下得大了。这次难得有高人牵头,学海六执令留其一守家,其他当倾巢而出,共诛此魔,青奋就准备随时继承龙气。正说到细节处,突然玉佩玲珑声响,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燕辉煌此人有何恶行,居然需要劳动各位执令联合数派之力剿灭于他?”声音清朗柔和,隐约间一股淡淡香味传了进来。不是女儿家常用的脂粉香,也不是男人常用的古龙水香,而是一种类似礼佛的檀香,让人闻到,顿时心生平和之意,连刚才一直喊打喊杀的事都好像突然淡了下来。
“教统出关了?”三人一齐惊呼,声中都带着意外的喜悦。只见门外走来一人,正是青奋之前见过的,学海无涯教统,佛公子玉弦音。
学海无涯以太学主为最高领导者。但他就和茅山掌教一样,他大多数情况下的作用仅仅是一个吉祥物,放在那里好看的。真正执掌日常事务的是学海教统领导的礼、乐、射、御、书、数六艺执令,是为学海无涯的高层。而教统又闭关已经十多年,凡事都是六部执令商量着处理。现在紧要关头教统刚好出关,三部执令顿时感到后腰硬了不少。青奋头皮有点发麻,也不知道玉弦音此时出关与他的干扰有无关系,顿时有点不太安心。
现在书、数、御三部执令另有公干外出,剩下三部执令中乐执令虽是女子,但性情刚硬更胜须眉男儿,一阵快语已经将这段时间的来龙去脉给教统分说了明白。
玉弦音听得分明,却是反问了一句:“这么说来,这个燕辉煌果然多惹是非。虽然等闲不涉及无辜人等,但行径乖张霸道已经激起公愤,难怪居然劳动多派共剿之。
只是二虎相斗,损伤必重。此时中华运衰,征讨杀戮亦干天和。既然如此,那么大家暂且都消停吧!以学海教统之名发信各派,此事交由我处理便是,请各派勿要妄动,多造杀孽。”
出乎意料,玉弦音竟然说出惊人之语。这学海教统出身儒门,却半路修入佛家,算是佛儒兼修。早知道他素来谦和慈悲,却没想到这种时候还想着不可妄杀,却是让人觉得有些迂腐了。
“可是,可是这事关龙气啊!”乐执令第一个惊呼了起来。
“因为龙气又如何?”玉弦音反问,理所当然的让其他人都说不出话来。
“何必如此执着?”玉弦音不是不通世情,如何不知道众人心思,轻叹一口气说道:“龙气本是人气所生,若是中国人人人奋起上进,自然再生九州龙气,又旺中华五千年。若是个个纸醉金迷,贪渎懒惰,便是重新取回这两股龙气,日日消磨,又能再延中国运数几年?你等即为执令,不思善化人心,反而想的全是投机取巧之事。连学海无涯的执令都是如此急功近利,可想见便是夺回了龙气,放眼中国将来也是黯淡。”
话音虽轻,话语却重,三执令听得这话,如冷水浇头,回思自己这些年的行径,果然已经偏离正道不少,皆是汗流浃背,一齐低头认错。
玉弦音又接着说道:“左慈仙人之所以要以自身元神镇压气运,是因为当时那两股龙气并不该离开,他既然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当然也就要放入相应补偿的东西,那两股龙气倘若当时不离开,消散到今日也该是消磨殆尽了,你等不必画蛇添足。
至于燕辉煌此人,显然非正非邪,只是自在霸道。若各派与他争斗,必是血流成河之局。中国已经运数衰微,奈何再做这等自相残杀之事?就让我劝他入学海修行百载,以儒家浩然之气化销他的戾气,方是正法。”
三部执令面面相觑,燕辉煌何等霸道嚣张之人,要他入学海修身养性,那不如要他自杀可能性还更大一些。教统就算口灿莲花又如何说得他动,最后还是要动手,变邀请为囚禁。不过想一想,也没差了,倘若教统以一人之力降伏此魔,学海无涯声威必定大振,百利而无一害。
正说话间,突然警报响起,有人闯进了学海的警戒范围!
“不走了?”白炎声音嘶哑依旧,夕阳下黑色风衣随猎风鼓鼓而动,肩上黑色剑匣好像比两个月前更沉了一些。
“不用走了,等里面人出来就是!”与白炎在一起的是大总管陈晓钤,也就是之前在北京遥控水银汞等人的那个女子。燕辉煌的事情已经快闹到无法收尾的地步,就算他真的三头六臂能打过全天下吗?现下只能行分化之计,以武力吓退一批人,以利益交换一批人,再剩下的就都是愣头青,那便好收拾了。
龙气之事是一大部分“正义人士”出马的最主要理由,只要干掉燕辉煌的分魂,这部分人动手的理由就成了无根之木,甚至短时间内会反过来成为保护燕某人的势力,所以青奋的生死已经关系到燕辉煌的生死。事情走到这一步真是失算,要是早知道会闹成这样,最早水银汞发现他的时候自己放下其他事务豁尽全力一击,就不信他真是不死之身。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过去的话了,现在抓住机会,一样还有翻盘的本钱。
“学海无涯难得贵客光临,不知哪阵香风,送得两位小姐前来?”陈晓钤正在做着检讨,空旷地里突然一阵清朗声音响起,东南西北方向莫辨。白炎还在一迟疑间,晓钤已经转过了头,一道白光流过,学海教统领三部执令并着青奋已经出现在那片空地之上。白炎脸上微微变色,知道自己的修为还是欠了这学海教统和晓钤总管半筹。
“这位是学海无涯的教统吧?”陈晓钤眼神犀利,一眼看出玉弦音修为惊人不是寻常执令:“听闻教统闭关多年,今朝功成真是可喜可贺。诸位都是大忙人,我也就直话直说。今天前来,只是为了我家主人分魂而来。现在他人在学海手里,还请卖个面子!他日必定有所回报。”陈晓钤衣饰简单,发丝飘扬,说话间却不卑不亢,大将之风蕴含其中,眼光更是直直看向似乎矮了在场所有人一截的青某。
“既然身在学海,那便是学海的学生,小姐之请,恐怕是难以从命了。”教统淡淡说道。
“主人分魂牵涉重大,既然教统不愿文了,那也只好武了了!”本是意料中事,陈晓钤也是淡然不惊。身上红光流动,暗红裙甲上身,手中现出一把双手大剑,却非中土打扮。青奋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这,这分明是WOW的审判套装!所谓的燕辉煌莫非也是……
青奋还在合计人家身份,三部执令面色已经肃然了起来。中国神秘界自有规矩。因为所有门派的弟子都是用来传承香火的修炼者,而并不是像军队一样越低级的部众就是越廉价的炮灰,所以当发生争端需要武力解决的时候,决计不会几百号人乒乒乓乓打成一团,低级弟子死得精光。通常都是像茅山之战一样,大家约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方式,挑干的打一架,败者自然任由胜者处置。这也是为了保证整个神秘界生存而自然发展出来的潜规则——如之前茅山上,所谓打输了就群殴乃是一件极为无耻的事情,这自然也成为当事众人的心障之一,燕辉煌能全身而退,其中不乏这方面的原因。此时陈晓钤大剑一摆,显然是要向学海正式挑战了。
“我家主人是个不管事的,学海太学主也是常年不理事务的人。你我都是彼此真正的主事者,就由我们之间一战而定吧!你输了就交出青奋,我输了也任由你处置!”公平决斗,公平筹码,陈晓钤持剑而立,对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小姐暂且息怒,我有一言。”玉弦音依旧心平气和:“龙气之事实属一场误会,鱼渔倒置乃是一个笑话。学海日后当积极入世善化人心,不会再因龙气之事打搅贵主人!”
如此示弱?有何阴谋?陈晓钤大出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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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钤本是杀气腾腾而来,结果突然听了儒门教统这一番通情达理的话,顿时弄得她有点不上不下,仔细分辨对方语出真诚,只是现在说来却是晚了几个月,一切都迟了。
“儒门教统果然见识不同于一般俗人。我家主人也曾说过,人心即是天心,人运即是国运,与其期待用风水术数荫泽子孙,隆佑国运,不如广积善缘,奋发图强。只是世上庸人太多,既然有鱼可取,又何必再去行打鱼之事。”陈晓钤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便是学海不与我们为难,其他门派想杀我家主人,散去龙气的也不会在少数。唯今之际只有杀了那个分魂,他一死,其他人杀我家主人便毫无利益可图,自然不会前来罗嗦。大家都可以归复平静。教统就请让一步,我们愿意付出同等的代价。”
对方出乎意料的通情达理,陈晓钤也不是战争贩子,一天不打仗就骨头痒,若是能和平解决这件事,那更是上之上策。
“双魂之争虽是天数,但既然青奋身在学海,我便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坐视他危难而不管。至于各派打搅令主人之事,恕我直言,令主人的性子似乎也颇有可议之处,此事并非全然无责。我有一议,可请贵主人前来学海做客百年。远离世事尘嚣,修身养性,早悟天道。学海无涯愿一力担当各色罪责,决不让各位受到其他各派分毫打扰。小姐也可大省心力。”
听得玉弦音一再劝说,青奋突然想起《笑傲江湖》。那里边的老方丈也是不计较任我行、任盈盈杀了少林弟子的事,却要劝说他们留在少林寺消弭杀业戾气,莫非高僧都是这样?这么看来自己还距离高僧很远,谁杀了自己的朋友,自己肯定第一个反应是剁了他,求饶都不行更何况主动宽恕。
听到那句似有所指的大省心力,陈晓钤不露声色的苦笑了一下,这个教统是个明眼人,可惜了啊。
“教统好意,只能心领了!”陈大总管淡然一笑:“可惜我家主人是个坐不住的人。况且各人有各人的天道,左慈是循吏不代表所有仙人都得和他一样,教统是个慈悲之人也不代表所有的修士都要从善处问道。再说与其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对不起了,学海教统,或者交出青奋,或者就请赐教吧!”
“真是蹬鼻子上脸了!”旁边乐执令看自己方一让再让,对面却是咄咄相逼,实在按耐不住:“这等不知好歹没有家教的野丫头,若是没人教训,当真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何必教统,就让我来教训你!”
“不止是乐执令,我也正有一笔账要和你们算!”一直沉默如哑巴的射执令也突然踏前一步,手一指白炎,怒喝而道:“一个月前我的好友酒道人丧命你手,我一直想找你算账却因为你行踪飘忽不定找不到人,没想你自个送上门来,咱们今天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这里!”
“你想死,成全你!”白炎剑匣往地上一顿,哑声言简。
“咳,天意!”事情还是给逼到这步,教统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为礼:“既如此,学海无涯教统玉弦音、射执令凌长风领教二位小姐高明!”
二对二,双方一时都凝立不动。身不动,神已交,单凭气机的感应,一场虚拟的战斗出现在四人都脑海之中,彼怎样攻,此怎样防,如何配合,如何协调,正如一场战争,多算胜,少算不胜。
但虚拟的战斗总有结束的时候,夕阳坠下,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地平线上,两边同时动手了。
陈晓钤身上神恩突然显起,圣力犹如火炬一般照亮方圆百丈,神圣冲锋之下数十米的距离几乎是瞬间就到,双手握剑直劈而下,如泰山压顶气势万千。儒门教统不愠不火,双手封架,竟以肉掌架住神兵,掌间紫气流动,正是浩然之气已经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剑掌相交一瞬,旁人忽的眼一花,变戏法也似,陈晓钤又出现了第二双手,第二把剑!只见她从容的双手抽出残影,剑影横空已经朝教统胸前横斩而来。
这不是普通的变招!力劈而下那一剑非但影像没有消失,连落下的剑力也并未消失,如果对方此时撤手去挡当胸一剑,那上边剑力落下,立时就能重伤对方额头。也就是说,陈晓钤依仗惊人剑术,真的变出了第二把剑!
好招!青奋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不然指不定旁边的暴力女已经先撕了他。不过这招确是精妙,青奋自讨换成自己在玉弦音的位置,除了硬挨已经并无他法可想了。
玉弦音心中亦是赞叹,手掌微动已是儒门绝学如封似闭。只见他以肘为轴,掌化方圆,精微间力劈而下的剑力竟然被他带走借势,反击当胸一剑。砰然声动,好像两剑对撞,陈晓钤剑势竟露一丝破绽。
得势更不饶人,玉弦音一进步,右手剑诀点处,以指为剑现出金戈铁马,血坠残阳的气势,正是兵阵之剑——满江红!
剑势微一顿滞,学海教统已经欺身而来切进内圈,长剑反成累赘。陈晓钤索性借那一撞之势,剑尖后走剑柄前指,正砸对方面门,看似要来个以伤换伤。
“唔……”这次青奋很有自知之明的捂上了嘴,把喝彩的声音闷回了肚子。这两招变化妙到巅毫之间,正如观人下棋,见对弈双方都是妙手连出,观战的人想不动容那是很难的。乐执令瞪了这小子一眼,最终还是没一拳砸在他头上,难说是她自己也想喝彩。作为一个武者,对武术的欣赏本来就是自然而然,超越敌我界限的。
怎的如此烈性?玉弦音心中微叹,左手微抬,掌心已经纳住剑柄,顿时如漩涡急流一般,以旋破正,用高速流转的浩然之气化去对方凌厉一击。
就在此时,陈晓钤突然一声长吟,背后显出一对巨大的暗原光翼,脚下浮起暗色灵光,长剑上黑焰流动,本来冲天的圣光刹那间变成了黯圣之力。
玉弦音突感身前压力剧增,一股黑暗力量竟将对面人本来纯净的圣力给污染了。正自警惕间,突见一道人影残像拖曳,又是一个陈晓钤舍了自己,竟然回奔而去力斩凌长风!
这下不但是青奋,其他两部执令脸色都变了,换他们谁在场,自讨都应不下对方这一招。
所幸在场下的不是任何一个执令。玉弦音轻喝一声,掌力指力并发,一举摧毁了身前那股挡道的黯圣之力,粉碎了陈晓钤的黯圣虚影。脚步一动已是白驹过隙,外人观之遥遥竟如缩地之术,一步踏到了战局另一端。
再说白炎与射部执令凌长风,两人从一开始隔空遥击一招,随即变成了贴身缠斗。白炎所长为御剑术,凌长风所长为射术,两人一击之下都觉得自己的长板未必比对方更长,索性与对方比起了短板,且看谁的短板更短!
凌长风化身为箭,围着白炎急绕,而后者也一反平时主攻的习惯,七色光剑护身得点滴不露。两人正自互寻破绽间,怎的一股黯圣之力突然降临,凌长风惊觉一剑斩来已是落了被动。
这一进一退便可看出高下分差,如凌长风等人当遇到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时,往往需全神贯注,周遭一切再也无法分神察觉。而如陈晓钤这等人物,便是与再强的高手对敌,也仍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这一突袭正打在对方软肋,黯圣破善斩挥出,眼看就要将他一斩两段!
躲是一定躲不开了,如此庞大的剑力挡也挡不住,更重要的是白炎也已经转守为攻击,两人合击自己断无侥幸!凌长风眼看教统一步已经迈到了那陈晓钤身后,索性一咬牙豁出去,不管两个女人的攻势,反转为攻击,与教统合击陈晓钤!
瞬间局面变成了四人都是放弃防守,合力围攻对方一人的场景。大家都没想过会走到这个地步,陈晓钤的黯之分身与黯圣冲锋配合本是绝佳妙手,谁曾想学海教统修为惊人,强解死局这下变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可惜了!陈大总管暗叹可惜,身后玉弦音来得实在太快,那沛然一掌的掌风已经吹得自己脖颈后皮肤发凉,不能不管!只恨自己的顺劈斩尚未练到巅峰境界旋风斩的地步,否则也不用前后为难。
黯圣武士破善斩一收,顺劈斩立发,三成力道斩在了凌长风胸前,七成力道却回击身后的一掌。
四人对拼一招,凌长风被彩虹之剑贯穿,后入前出,虽避开了心脏要害,但肺部已经重伤,再加上胸前一刀,立时陷入濒死的地步。而陈晓钤虽然前后遮挡,但对方的攻击也不是开玩笑的,肋下中了凌长风一箭,箭锋破甲,崩开审判之甲的防御,顿时造成了不轻的外伤,鲜血横流,一时三刻是止不住了。更重要的是玉弦音身前那一掌,自己只挡住了五成掌力,还有五成打在了胸前。浩然之力看似软绵绵轻飘飘,其实重若泰山,浩如宇宙,自己只感五脏翻腾,身如火燎,这还是有战甲之功,否则受创更重!
四人交错间,玉弦音已经抢回了凌长风,再一步跨至战圈外将伤者交给其他两部执令救治,陈晓钤需要时间运圣力疗伤,一时间也没力气追击。
“哎!习武本是强身健体,体健而心明,体康而心灵。争胜之道点到为止,何故逼人杀戮?两位小姐执意非要以生死而论输赢,玉弦音也只能奉陪,奈何,奈何啊!”
白炎听得这话,见玉弦音不是愤怒自己同伴重伤垂死,也不是趁隙攻击,反而做一番和平主义者的叹息,不由心中大是不以为然,只是生性冷淡,不曾出口罢了。但她倒也没觉得对方矫情,毕竟对方想贯彻理念靠的不是言辞而是实力。白炎手中剑匣再开,十剑飞腾就要迎接对方生死之招。
再见玉弦音一言已毕,忽的双手一张,四周顿时狂风大作。这不是一般的气流牵引,白炎只感对方好似化成了风眼,所有空气都向他涌去。儒门教统双足渐渐离地,人竟飘在了半空。
虽然对神秘世界的人来说,飞行不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但除了极少数偏门之外,少有人会喜欢在搏杀的时候飞天。原因无他,在天上飞行终究没有脚踏实地那么快速灵活。
两位执令忙着救治同伴,忽然风扫尘动,正待起身护住这一块,突然一股不动佛力罩下,这方寸之间竟是风不起尘不飘,再看时竟是姓青的小子以金钟罩之力为自己等人挡住了风力。虽然他功力不高,但教统此招并非是冲着这边来的,更还蓄而未发,只是挡下余波并不为难,难得的是这小子如此有心。只此一念已经不枉学海为他出头了。
再说战场上,虽然具体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白炎手引剑匣一划,银星飞出化作千万点,就要趁对方架势未收,空门大露的时候攻他个措手不及,最不济也要打断他现在做的事。
万点银星齐发,来到玉弦音身前却突的乱了路数,这里的风并非单纯气流流动,隐隐间已经结成了阵结成了势,银星剑被那大气的阵势阻挠,进而无功。
白炎正要再换剑招,半空中人蓄势已毕,但听他轻喝一声,掌指遥发之处,沛然如天压之力落下,四周顿成风的地狱,空气被切碎再切碎,风刀风剑风枪风戟,风化一切形态毁天灭地般冲了下来。
白炎低喝一声,七色剑气合并,七彩剑屏再现,牢牢护住身前。
只听一声水晶破碎之声,剑屏难抗风天之力,已然砰然崩碎。白炎气机相连,顿时眼前发黑心脏狂跳,喉咙里一时甜味涌上,只是硬咽了回去。
还半跪在地上运圣力疗伤的陈晓钤也再顾不得伤势,挺身挥剑,黑色光焰硬拼余下风力,半是扯动伤势半是为招所伤,一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
“风扫十方山泽动!无定三绝!”看到教统如此惊天招式,礼、乐两部执令大声惊呼。陈晓钤心中也是一凄,知道这次遇上估算外了。
纵然只是余波扫及,纵然自己的金钟罩已经是一品的五关,放到一般武林人士里也勉强算的高手,可被这极招卷进去,青奋还是双足扎不稳地连连后退,最后堪堪只是挡在伤者身前,没让风力波及于他。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漫画里打架的时候大家都不爱一来就开大招了,因为所谓的大招就是连自己都不太控制得住,一出招就已经无法再控制对方的生死,所以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轻用。
早听闻无定三绝是学海无涯整教神功,练成者即为下任太学主,这个儒门教统功力之深厚,竟还远在陈晓钤预料之外。假如能预算他此时会出关,自己定然提前数天就来挑战,但事实哪有那么多假如,现在已经逼到死角,进退不得只能硬拼了。
风招已过,云招即至。风无形,云无相,白无瑕扯动风云之力,摩诃无量,顿时其威无穷无尽,竟产生了与兵甲天书天之卷异曲同功之效。
陈晓钤顾忌不得自己的伤势,手中长剑高高举起,黑色光焰从流动状态竟然渐渐凝固,化成一把十余米长的黑光之剑。若是普通圣武士,这便是他们最强的圣剑术,但对陈晓钤来说,这正是黯圣之剑!
风云招再落,陈晓钤也以毕生最强之力相迎。巨大的黯剑挥出黯圣破善之斩,切云破风,以攻对攻。招力对轰,崩散之下地走山摇,纵然只是余波涉及,也不是世间之物可以承受。这还是万幸这块地方已经经过千年加持,若是换成普通的人类城市,只此一击之威,方圆十数里尽成残骸。
虽然勉强击破了风云之招,但陈晓钤受反力冲撞,整个人被压陷了地下一尺多深,一口喷出的鲜血全淋回了脸上,看上去惨烈异常。
同样的反力回冲,玉弦音化解得游刃有余,翻掌间更有风起云涌之势,无数金色雨滴已经聚在身旁。风势、云势都是虚势,待到雨招一出,已经是化虚为实,这些金雨都是儒门教统毕生浩然之力与天地风云之气凝聚而成,滴滴蕴含万钧之力。就算两人完好无缺也未必能接得下。更何况现在两个女人伤得伤,疲得疲,一招之下眼看就是香消玉殒的结局!
“喝!”人躺在地上知道已然全无战斗力,陈晓钤取出怀中燕辉煌所赐的诛仙轮,展动间一尺见方的轮子化为车轮大小,轮上四枚菱形吊坠响动之间,无穷诛仙道气化为利箭反射上天。
诛仙轮本是左慈道骨所化,乃是一等一的道家仙器,八百年来又经燕辉煌以无数道门高人修为祭炼,此刻由陈晓钤全力施展,真是有诛仙灭神之威。
“怨气铸物,夺人清修,岂是正道?”半空中玉弦音声音虽轻却是传遍四方。四周风云之力不动,再听梵音声起,放十方金光,另生一股清圣之气。非是争胜杀戮之招,乃是佛门普渡众生之道。
诛仙利箭虽强,射入金光之中却好像雨滴入海转瞬消融。对峙片刻,金光化长剑而降,砰然一声将诛仙轮击落尘埃,再看时二女已经踪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