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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虽深,惊雷乍起,一道电光由上而下照亮这衡山祝融峰,暴雨蓦地落下,倾注在这天地之间,父子二人坐在床边,听着大雨击打屋顶的声音,一时间竟是无言。
刘正风蓦地想起二十年前,莫大传授于他这两部至高无上的剑诀的时候,也是这般时分,一场大雨,自天而降……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日……刘正风用力
挥挥手,好像这样能挥去过往,“这两部武功乃是我衡山开派祖师于奇遇中所得,其中这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号称玄门三大剑法,当年巴山顾真人手持绿柳,纵
横天下,虽不说是天下无敌,也相去不远。嘿嘿,可惜顾门子弟不肖,倒是便宜了我们。”说着说着,又陷入深思。
“可是爹爹,我听师兄们说起,大师伯他的成名绝技不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吗?”刘元一的声音响起。
“师兄他是一代武学奇才,这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推陈出新,破开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的藩篱,取其创制之意,将这衡山祝融峰上百变千幻的云雾入得剑法中,另开一番天地,比之你爹我高明之处何以道里计!你娘是妇道人家,平素不太尊重你师伯,你可万万不要这样。”
身教胜于言传,刘正风言语之中处处透着对莫大的敬爱,倘若是原本的十四岁少年,刘元一必然会牢牢记住。但对这鸩占雀巢的庄伯阳,可就没啥意思。莫大,不过路人而已。
对于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和那天音剑典,庄伯阳倒是颇为期待。作为一个资深位面探险者,从少年的记忆中对着浅薄了解已足以让他明了这个世界的武技水
准,虽然比之主世界尚逊色几分,但是在自己探索过的诸多位面可算得上首屈一指。而这两部剑诀作为江湖中的大派衡山派的不传之秘,如若交给中心,不知能换多
少贡献点。
帝国对于探险队员交予科学技术,修炼真法,诸如此类的文明结晶,向来奖励丰厚。而贡献点是一种专门供给位面探险者的货币,一点就可以兑换信用点一千点,但是它能够买到许多信用点所不能买到的珍贵物资,因此很少有人将它兑换。
虽然穿梭了如此多的位面,还是主世界才是我的家啊,庄伯阳如此想到。
“这天音剑典,是比着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更为高妙的武学,其中的有着无限奥妙。昔日有一位前辈,号称琴魔,音杀之道,绝世无双,曾有一百二十余位
一流剑客,布下伏魔剑阵,哪知被他琴音化刃,一区十面埋伏,那一百二十余人,事后无一人逃得性命,实在可畏可怖。这一卷天音剑典,就是这位琴魔前辈留下的
手迹。”
刘正风正色道:“衡山弟子刘元一!”
“在!爹爹。”刘元一(庄伯阳)应声道。
“今日我传你这衡山绝艺,乃是教你凭此技艺行侠仗义,匡扶正道,他日你若用此为非作歹,残害忠良,我必亲手取你性命!若违此誓,天人共戮之!”第二天刘元一起了个大早,继续做那一套衡山派筑基桩法,昨天因为坠马逃了一次,今天虽然要出发远行,也不能清闲。
纵然在附体的庄伯阳看来,这一套桩法实在是不甚完善,错漏颇多,但就是这样一套桩法,将名门大派与江湖上的小门小户区别开来。地基若未打好,高楼再
高,不过无根之木罢了。立派一百五十多年,所有的事都有一个法度。或许有些幸运儿,得到奇遇,能成为一代高手,但他教的徒弟,武功可就不一定那么高超了。
华夏自前古圣人创立出修炼法门,至今已经近五千年。这五千年之间,多少天才,多少豪杰,神功绝技,不知几许。有人获得一本适合自己的秘籍,也不算十分稀奇的事情。但是这种幸运儿的兴盛往往不超过两代。五岳剑派开派的时候也只有华山派算得上是名门大派,当年甚至和少林、武当,昆仑、峨嵋、崆峒一同攻打魔教前身明教的总坛:光明顶。不料当时掌门为人阴损,天理循环,报应之下死在明教教主张无忌手里,从此便渐渐衰落。过了五十几年,竟然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了。要不是如此,华山的传人还未必肯拿出那一套秘传和五岳剑派的其他四派共享。
庄伯阳有心修炼主世界那套筑基法门,但有碍于刘正风在一旁监督,甚是无奈。主世界的修炼之法一直源流不绝,历史上有数位皇帝曾多次下诏,修订道经武经,又经历代宗师修正,现在流传的法门,都极为上乘,虽然公共流传的版本删去了三阶以上的内容,但庄伯阳作为一个位面探险者,享有着查看四阶内容的特权。
作了两个时辰功课,刘元一跟着父亲去饭厅草草用过早饭,富贵之家,早饭也颇为讲究,但仍满足不了庄伯阳那挑剔的灵魂,食之无味啊,庄伯阳对主世界的怀念又多了几分。
习武之后是习文。刘正风虽然是江湖中人,但也是个堂堂大明举人,平素对衡阳县中的石鼓书院也十分照顾,不仅多次捐赠,每年都有数千两银子的资助以襄学
正。刘正风与石鼓书院的山长邹守益更是私交甚好,邹守益派遣一位才学颇佳的门下弟子名字叫做言迩庭的为刘元一启蒙。每日的辰时便是刘元一跟着这位言迩庭师
傅学文练字的时辰。
亲手研好墨,铺好质量上等的宣纸,刘元一开始了每日的功课。不同于原来少年的性子毛躁,现在的庄伯阳定性十足,提起毛笔稍稍尝试,便一路行云流水地写来。
还在主世界的时候,庄伯阳就非常喜爱书法,专门找到名师学习,两年工夫,考到四阶,现在虽然不是原本身躯,但有着阴神掌控,庄伯阳对身体的控制也不输于四
阶武者。行笔自是内方外圆,圆转如意,行气贯穿其中,生动有致。
言迩庭本来在一旁读着知行录,体味王公阳明教诲,并未太多关注刘元一。自己的这个弟子他是知道的,性子颇为顽皮,不堪管教,只是迫于他父亲刘正风的威严才
不得不到自己这里来学习。令他诧异的是今天没了吵闹的声音,只有毛笔在宣纸上细微磨动游走的刷刷声,不禁靠近一看。
“伯初,你何时写的如此好字?”
“老师,你知道武者对身体的掌握远超旁人。我以前实是不愿,并非不能。伯初,是刘元一的字。
言迩庭不通武道,不过对弟子的进步他是乐于见到的,便没有追问下去。
“元儿,速到大殿!”刘正风的声音自远方传来,气韵悠长,清晰可闻。
庄伯阳猜想也许是莫大先生回来了,施展轻功飞纵,三里多远的地界,顷刻便至。
果不其然,一个老者,背着把胡琴,身材瘦,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正是少年记忆里莫大先生的形状。
刘正风正和莫大说着什么,脸色凝重。见刘元一赶到,吩咐他向莫大请安,刘元一自是遵从。
“衡山弟子刘元一拜见掌门师伯。”刘元一单膝跪地,神情甚是恭敬。
拜见完莫大,刘正风叫儿子去找戚碧玉,准备准备,下午就起程,到山东登州去。自己又接着与莫大说着这次衡山的危机。
刘正风那句:“等这一天已有二十多年。”并非一句空话。马场之内,早已备好四匹购于西域的良马,通体栗子色的顺水儿毛发,唯独额部有块白斑,叫做白章的,都能日行三百里,端的是上好良驹。吩咐下人套好大车一辆,刘正风自己驾车,沿着官家驿道,一路向东而去,直奔登州。刘家资材颇丰,刘正风又有武艺傍身,偶有小毛贼随手便能打发了,刘元一一路温养阴神,自能清清楚楚感知,戚碧玉和小绿就半点也察觉不了。
过得三日,便到了合肥城,一家人数日未曾正式梳洗,忙选了家上好的旅店,略作休息,准备翌日启程。叫了一间大的套房,小绿和刘夫人住里间,刘正风和儿子住在外面。
叫了晚饭到房间里,一家人大快朵颐,小绿也被准许上桌,不必在一旁伺候。吃过晚饭,小绿服侍戚碧玉睡下,刘正风则在房间里传授刘元一衡山剑法的精奥。刘元一分心两用,一边听着刘正风讲解,一面锤炼阴神。蓦地,阴神感应里,几个人形正在靠近这套房,十分快速。
刘正风似有所感,口中讲解依旧,却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起字来:“元儿,速去里间,关好门,拿起剑,保护好你母亲和小绿。记住,我刘家男儿,没有怯弱之人。”待到刘元一进了里间,刘正风朗声道:“外面的朋友们,进来相见!”
只听得嘿嘿一笑,七个蒙面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一个声音沙哑,显然即是刚才发笑者:“衡山刘二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教主知道你带着家眷省亲,特命我兄弟七人
来探望下你,你若束手就擒,我等把你家人礼送至黑木崖,教主以客卿之礼相待。如若不然,嘿嘿,刘家小公子年岁还小,眼见着聪明活泼,这就夭折,实在可惜
啊。”
刘正风沉吟:“教主,是东方不败吗?”
“大胆,竟敢直呼东方教主名讳!”一蒙面男子怒道。
“既然东方教主盛情相邀,”刘正风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奇怪,“那就……”
绿柳剑出鞘。
剑光闪过,将空气划破,只听噗地一声,那为首之人的喉咙已然被划破。
纵然蒙着面,那人眼中的惊骇之色还是透露出震惊的心情:“为什么?你不应……”
然而无人理会。
其余六人见得首领被杀,依旧围上前来,三人围攻刘正风,另外三人,直奔里间,所图为何,不问可知。
刘正风奋然而起,挥出一片剑光,正是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中秘传的一招“春风初动”,瞬息之间,三人颈间显现一丝血线。
三具带着不敢置信眼神的尸体,整齐的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刘正风见得里间门口,那剩下三个黑衣人已经少了一个,瘫倒在地上,腹部流出潺潺血液,染红了一片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