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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驸马府第可比当初要宏大的多了,地界儿更广,房舍更新,与当初那寒酸的驸马府第可是有根本的区别。 这本是朝廷里为拉拢李二而成,不想现在的李二果真是反叛的了。 在将反叛的李二绳之以法或者李二真正的归顺之前,朝廷还是真的不敢那她的家人怎么样。 李二是个护短的,尤其是对他的家人更是不敢太过分了,天知道那神鬼莫测的李二什么时候会来报复。
如今的驸马府第虽已经是有许多的兵丁把守,美其名曰“保护”,却是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说什么也不敢直眉白眼的进去把李二家人一绳子锁拿了去。
便是那邸报的帮工也一体的“送”来了这里,谁也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是无辜,又有多少是和李二一样的“叛逆”,所以统统的赶了过来,看管起来也省了事情。
李二的反叛已经是板上钉钉,左右也不怕这些人串供,对于反叛的罪名来说,任何的申辩都是无用。 官家赏赐的丹书铁券够威风了吧?上面依旧是书有“除反叛外”的字样。
天后还是明显的昼短夜长,按说冬至早就是过去了的,应该有所好转才对。 可是这种转变是缓慢且不易察觉的,无论人是不是感觉得到,黑夜也是越来越短的,白昼正在逐渐的变的更长,四季的更替从来就不是人的意志可以改变的。 常人已经习惯了寒冬,一时半会儿地还不会觉察到天地正在缓慢转变。
更有许多的事情也是这个道理。 人力虽强,有许多的东西终究是不会以人力为转移的。
过了可以直接去到后院的抄手游廊,左近便是个大大的花圃,只不过母亲向来不是个赏花弄月的风雅之人,也不栽种那些个芍药牡丹,那些个东西忒也娇贵,最经不得风霜。 不能食不能用地,种的再多也是无用。 入秋后在那花圃里栽满了牛犄角沙葱。 说是自己种地实惠,以后叫厨子用这些沙葱炒葱花,再也不必出去买了,可以省下许多银钱。 如今的花圃满是收获后的狼藉,成捆成捆的牛犄角沙葱就堆放在角落里。 木香棚上还爬着已经枯萎的九月红,这也是母亲亲手栽种的,这种豆角结荚子结的多。 而且一直能够延续到九月,在九月这样缺少新鲜菜蔬地时节,九月红最是实惠,在白水里滚一滚,拌上蒜就是一道佳肴。 初时候还怕水土不服长不起来,没有想到却长的最是兴旺,喜的母亲逢人就夸:“我怎说的哩?这物件呀不在水土,全在人侍弄。 经心了费劲了没有道理不丰收的,万事玩物都是这么个理法儿,只要你用心尽力的去操持就没有个不成的……”
天气依旧有七八分的干冷,月亮隐约lou出个小小地边角儿,母亲在木香棚子下头排开香烛黄纸,引火媒子统统烧着了就开始念叨:“过往的神灵。 满天的佛爷,还有那个啥……还有土地公公城隍老爷,俺是阳谷人,也不晓得京里供的是什么菩萨,反正俺是都敬到了,若是没有敬到的原谅着些就是。 万望保佑我儿的呐,我儿还是个孩子哩,年岁小不晓事,定有许多得罪神灵之处,我代他先陪个不是地。 各位神仙老爷不要和我儿为难。 保佑我儿身子结实平平安安俺就心足的。 俺是真心诚意不是虚情假意。 如今官兵把门不叫出去,也寻不到甚么好的供品。 有些个点心还有大块的猪头肉,酒……忘记酒了,神仙老爷是不喝酒的吧?若是应验了,我儿能够平安,我们全家都感恩的哩,神仙老爷放心以后香火什么的也是少不得,我也不再杀生了,肥猪也不再宰杀一口,阿弥驼佛……对了,还有俺的孙子也要保佑哦,那可是俺的亲孙子……”
待到黄纸香烛烧完,万分虔诚的母亲才站起身来,有些舍不得地看看地上地供品,终于没有舍得丢弃,统统的拿起来,仔细地吹去供品上的灰包裹的好了,。 反正这些供品也是摆个样子,神仙老爷也不稀罕这些个物件儿,更不会从为了几块猪头肉就从天神大老远的下来。 总不成这么摆放着叫老鼠去糟践,还不如收起来自己吃的好。
只不过再不杀生的誓言有些叫母亲难受,想母亲杀猪那是杀老大半辈子的,忽然许下这样的“宏愿“实在有些不习惯,不过为了儿子,什么样的誓言也是要遵守的。
冷风吹过,卷起母亲凌乱的头发,母亲双眼之中竟然是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闪现着水光,是泪水的么?或许是吧!!!
母亲抬起粗大糙厚的手掌默默的在眼角抹了几抹,使劲的在围裙上擦拭了,这才扭头去到北屋。
北屋挂了十分厚实的毡子门帘,门窗处明显是新近加糊的厚纸,屋子里头不仅烧了个石炭的炉子,更是在中央位置摆放了个大铜盆,盆中炭火熊熊烧的正旺。
屋里真是暖和的,炉子上座了壶水,正滋滋的冒了热气。 这房间本是布置的相当雅致,只不过母亲为了更加的暖和,硬是搬来了炉子和火盆,破坏了那种雅致的格调。 母亲从来不是畏寒怕冷的,不过现在不同,要不是忆起李二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封的太严,窗户棂格上的那个小孔母亲也是不叫开的。
因为春娘生了孩子的,必须是要弄的暖和一些,母亲始终认为把春娘和孩子伺候好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喜儿正斜斜的kao在春娘床头,想来是困倦的厉害,脑袋如同鸡啄碎米一点一点的正打瞌睡哩。 明显发胖的春娘单手搂了孩儿睡的正沉实,或许是奶水充足地缘故。 那小孩子胖的喜人,扒了春娘肿胀的乳房也是安睡。
母亲见到自己的孙子脸上带的全都是欢喜,恨不得狠狠的亲上一口,半蹲半站的在床边只是看不够。 正好孩子手臂舒展搭住了喜儿地身子,倏的就醒来,看也不看地闭着眼就哭。
那种奶娃娃特有的清脆啼哭之声可把母亲唬的甚了,一把就将还迷迷糊糊的喜儿拽开:“你个死女子。 犯了瞌睡也不看看地方,把娃娃惊醒了怎是个好哩?快闪开。 快闪开,我给宝贝儿消消惊……“
春娘抬起半个身子给孩儿喂奶,轻声道:“婆婆莫说的了,喜儿妹子也是辛苦的紧了,都没见她好好的睡过呐。 孩儿我一人照看就是。 婆婆要是还不放心,就在这屋里睡了地吧。 ”
“怎能睡哩,我不困倦。 是真的不困倦,”母亲看孩儿已经渐渐止住哭声,正使劲的吮咋奶水:“喜儿帮了春娘照看着些,我去熬些黄米粥,再卧上几个鸡卵……”
看了母亲忙碌的身影,春娘只是个笑:“喜儿妹子,知道你犯了瞌睡,要不你就先回去睡觉的吧。 这里有婆婆的呐……”
“不去,不去,我可不敢一个人睡……”
春娘知道喜儿最是个胆子小的,笑道:“是不是时常听了相公说的那些孙猴子猪呆子地鬼怪故事把你唬的甚了?呵呵,也不敢独睡了的。 ”
“不是,不是。 才不是哩,”喜儿睁大了眼睛,连说带比划:“昨个晚上,我正睡不着的光景,便是听到动静的,不是唬你,我是真的听到了,真地有动静……”
春娘心中一动,神色好似怠滞了一下,呵呵笑着劝慰喜儿:“喜儿妹子终究是胆子忒小。 有动静怕个甚么。 没准儿是闹猫的哩。 兴许还是你平日里藏的花俏吃食太多,引来了老鼠。 老鼠又引来了老猫……”
喜儿虽是狐疑,却不敢确定那深夜时候的动静究竟是什么。 春娘却是明白的很,又不是二八月,怎么会闹猫?那动静绝对是人弄出来,之所以如此的肯定,是因为春娘曾经在无意之间亲眼见过一道黑影在窗前闪过。 只是春娘知道喜儿的胆子,不敢挑明了说而已。 若是说了,只怕喜儿连门也不敢迈出一步。
春娘清清楚楚的记的,那黑影身后仿佛还背着什么东西,看那形状,应该是刀剑之属。 当时的春娘也是吓出一身地冷汗,死死地盯着窗外的黑影一动也不敢动,更是不敢出声,唯恐惹急了窗外地贼人再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端来。
那道人影也是奇怪,巴巴的在窗外站了好一会子,却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然后就是消逝不见的,甚至在昨天夜里,春娘还在影影绰绰之间见到又有人在深夜来过窗外。
不过春娘已经不再害怕了,就算是那贼人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他也是不敢下手的,要不然驸马府上早就出事情了。 既然如此的平静就说明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贼人并不敢如何。
这里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相公有多大的本事?全天下的人都是知晓!相公对于家人的眷恋与呵护也是世人皆知的,即便是贼人有了泼天的胆量也不敢来家里撒野放刁,至于什么危险就不必挂在心头。 若是贼人真的做下什么事情,伤害了这里的任何一个,就算是跑去了天涯海角上天入地,相公铁定也是要疯狂报复的,以相公通天的本事彻地的神通,哪个贼人不心惊胆寒?
即便是强大如大宋朝廷,那又如何?如今相公已经的反了的,听说还打死了朝廷里最最厉害的大将军,朝廷不也是不敢把家里人怎么样的么?当时万马千军将相公围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契丹人又是苦苦相逼,如何?还不是叫那些人胆裂心寒的么?三五个小毛贼又有何可怕之处?料贼人也不敢如何!
只要相公在,完全可以天塌不惧。
对于李二,春娘完全就是一种几乎痴迷盲目信赖,心头始终记挂着李二的那句话:没有我过不去沟坎儿,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
不论外人如何看待,春娘真正地把李二当作无所不能的。 所以才会产生那种绝对的安全感。
喜儿最是容易欢喜,几句话就被春娘哄的无忧无虑:“春娘你可是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的,不闷的么?要不明日里我替你照看了孩儿,你出去耍耍的吧。 ”
“呵呵,看了孩儿也就不觉气闷了,等你有了孩子就会明白,再说我还月子里。 不能见风地。 就算是真的闷了也不能出去……”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地吧,是哥哥讲给我听的。 最是解闷儿,不过是听的时候常常是听着听着就睡觉的,也不忆的许多了。 ”
“喜儿又是要讲那孙猴子的故事么?”喜儿知道的最多地也就是孙猴子取经的故事,只不过她只记忆了几个十分精彩的片段,翻来覆去的老是那几个段子,春娘听的也会讲了。
“不是孙猴子的故事,是个旁的故事。 只是我听过的也不多,好像是叫《兽血沸腾》地……”
喜儿歪这小脑袋瓜儿开始想开头。
“孙猴子好听还是《兽血沸腾》好听?”
喜儿模仿了李二的口气,正经八百的说道:“孙猴子么本是极好的,不过忒多的因果循环,终究是不能完美。 那《兽血沸腾》精彩是足够精彩了,只不过里头的人物经常用粗话骂人,小孩子听得多了会学坏地……”
《西游记》和《兽血沸腾》究竟哪个更好一些?这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不过短头发看还是《兽血沸腾》更好一些,起码《兽血沸腾》的作者会用键盘码字。 而《西游记》的作者不知键盘为何物,哈哈,玩笑玩笑!
书归正传。
喜儿还不容易忆起个故事的开头,由于她也是听的残缺不全,讲起来更是乱七八糟,还不等春娘听出个所以然来。 母亲已经过来。
垫了大块的白菜帮子直接就把熬粥的铁锅抄了进来,把粥锅子放置在炉子上拿火烫着,母亲急急的阻住春娘:“怎?可不敢下来,我给你盛在碗里,你就在床上吃了吧……”
母亲手脚麻利的把装满黄米粥地大碗递给春娘,招呼喜儿自去吃食,把煮好地鸡卵在床沿儿上轻轻的磕开,仔细地剥了滚近春娘的碗里:“多吃些鸡卵,这东西下奶多……”
喜儿也是饿的,只不过她吃习惯了花俏美味的零嘴。 很难再咽下这寡淡无味的米粥。 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不好吃,不吃了!”
“听说淮河沿儿的灾民连草根都吃不上。 都开始吃自己死人的,能有口吃食就是福分……”
喜儿已经听过太多母亲同样的言论,再也听不进去,任由母亲念叨完了:“对哩,咱家的娃娃叫个甚的名字?”
对呀,孩子应该叫个什么名字才好,母亲终于想起新添的孩子还没有名字,这可是个大事情,马虎不得。
母亲再也顾不上吃热腾腾的米粥,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一个称心的名字。
“不如就叫李察吧!”喜儿最先想到的还是那个故事里的人物名字,兴奋的最先提了出来。
“李察?古里古怪的,不好。 ”母亲一下子就否定了喜儿的主意。
“不如叫做金逢的吧!”春娘想的还是那“金风玉lou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句子,所以才拖口而出。 (呵呵,此句作者和李二是同一时代)
“金逢?好么?”
“好的哩,”
“好的哩”
春娘是真心的赞成使用金逢二字所以赞成,喜儿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随口附和而已。
“我看不好!”
母亲再次否定。
于是乎,为孩子取名沉过来一个神圣而又光荣的任务,三个女人琢磨了大半夜,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名字也想好几十个,却没有一个是母亲满意的。
最后敲定的名字还是出自母亲的手笔,叫做李疙瘩。
虽然春娘看不出疙瘩二字有什么高雅之处,更不见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还是微笑了表示赞同。 用母亲地话来说就是:疙瘩为名,孩子长的一定会象个铁疙瘩,再也不会如他父亲那般从小就瘦瘦弱弱,而且取个歪名也不招阎王爷爷喜欢,是能够长命百岁的。
喜儿笑嘻嘻的以小指头轻轻挑了孩儿的下巴:“李疙瘩,你晓得我是谁么?我是你姑姑的,我叫喜儿……”
“孩子这般个小法。 怎认识你的哩。 ”母亲只是个笑。
春娘却是微微笑道:“姑姑?不如叫喜儿妹子姨娘地吧!”
“随便,反正喜儿也是与我儿兄妹相称的。 随你们地意思吧。 ”母亲很是大度的不去计较什么。
喜儿看了那孩儿的眉宇之间果真和哥哥很有六七分的相象,幽幽的说道:“也不晓得我哥怎么样了,他不会出甚的事情吧?什么时候才得回家的呐?我是真地想他了,尤其是晚上,想的都是睡不好的哩……”
春娘何处不是万分的思念相公?生产时候相公不在身边着实的叫春娘心里难受了好半晌子,现在一想起来依旧是憋闷委屈,却是无处倾诉。 喜儿不经意的提起。 春娘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不过春娘始终相信相公会平安归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真正对李二牵挂最甚的是母亲,面对春娘喜儿,母亲除了要照顾好她们之外,却不好把自己心头地牵挂表现出来,免得众人齐齐落泪。 母亲最是清楚自己的儿子,说什么通天的手段彻地的神通。 说什么天神一般的人儿,母亲最是明白李二不过是自己的儿子罢了,并非如外界传闻地那般是有三头六臂的。 如今儿子闯下了比天还大的祸端——横反朝廷,有家不得归,有亲不得见,说不准什么时候朝廷那些个精于算计的大员阁老们就会把自己的儿子给算了。 李二再有本事。 怎么能够斗的过朝廷,朝廷里的人平日里没事儿,总是想着法子的算计别人,万一……
母亲是从不敢往下想的。
从外面看母亲最是坚强,其实又有几人能够明白母亲内心的柔软之处?
“好了,好了,我儿满周地时候,算卦地先生就是说了,说我儿最是命硬,能够活到九十九岁。 看你们悲悲切切的样子。 好看地么?还是我孙儿乖……乖乖,真的是尿了。 快拿尿布垫上……”母亲又开始忙碌起来。
次日。
驸马府的丫鬟下人们齐齐的过来道贺,春娘和新生的孩子头一次见到生人。
按照母亲的说法,新生的孩儿在六日之前只能见到至亲之人,外人是不能见到的,外人的东西也碰不得,所以母亲才亲自伺候春娘。 当然母亲还是怕旁人不能够尽心尽力,使得春娘和孩儿受了委屈。
贺喜的话儿说了足足有几箩筐,管事的芝兰小声的问母亲:“老夫人,不如把三奶奶交给我来照看的吧,看老夫人熬的都不成样子,若是驸马爷爷回来见到,定然说我等偷懒不尽力……”
“哈哈,”母亲甚是爽朗的大笑:“老婆子我经历过这个,伺候月子最是在行,还是我来的吧。 我熬的不成样子?没有吧?哈哈,那是欢喜的,你们自顾自的吧,也不必过来问我,若是缺了什么就去账房……哎,只是现在不便外出,大伙儿将就些,我儿终归是要……你们去吧。 ”
驸马府被官军团团的围住,最是禁止任何人外出,不要说是出去置办家什,就是老鼠也跑不出一只。
芝兰正琢磨着是不是再劝劝老夫人,忽然见到外面进来一人。
此人白白胖胖,那服色芝兰最是熟悉,分明就是宫中之人,而且是个品级不低的太监。
那太监也不进屋,在院子当中一站,扯开尖利的嗓音就开始吆喝:“太后懿旨下……”
众人皆是一个愣怔,立即开始乱糟糟的接旨。
“闻驸马府添丁,赏长命锁一挂,富贵衫一套。 ”
接旨领赏之后,那宣旨的太监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大剌剌的径直离去。
谁也搞不明白在这个时候老太后为什么还有赏赐。 驸马不是已经造反地么?
那老太后久经风浪,最是老于事故,虽然是对李二恨之入骨表明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何况现在还没有把李二绳之于法,也不晓得会不会再出什么变故,所以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只不过是一挂长命锁和一套小孩子的衣裳罢了。 实在算不得什么稀罕的物件儿,起码可以叫众人看到天家地仁义。
喜儿看那富贵衫穿金走银镶珠嵌玉的甚是华丽。 喜欢地紧了:“呵呵,宫里头的东西就是稀罕,先给咱家的李疙瘩穿穿……”
看喜儿要动手给孩子替换衣衫,母亲劈手夺过将那富贵衫丢的老远:“胡闹,天晓得这衣衫是不是好东西,还是莫穿的,前些日子我做好了衣裳的。 虽不及这富贵衫华贵,棉花却是用的不老少,暖和厚实,还是穿咱自家地吧。 ”
春娘心里对于天家也是有很大的戒备之心,这孩儿可是李家唯一的血脉,绝对不能穿宫里的衣衫,更不能碰任何和天家有关联的物件儿,免得被人算计了。
看母亲的戒备之心如此森严。 就是喜儿也隐约感到了事情的严重。
母亲回到在家房中,从箱子里取出自己亲手缝制的小儿衣裤,刚一出门就是愣住,以为自己地看的差了,使劲的揉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看花了眼睛。 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怎么回来了?还有……还有旨意的么?”
门内站立之人正是方才宣旨的那个太监,所不同地是他身旁没有了那些随从而已。 母亲明明是见到他刚刚离去的,怎么转眼之间就又回转?
肯定是有蹊跷,母亲很是戒备的后退几步,刚要张口呼喊,却见那白白胖胖的太监做个禁声的手势,大踏步的kao了过来。
对于天家,母亲不仅是没有好感,而且警戒之心极重:“你莫再过来,我可是杀猪的。 你……你……”
那太监见母亲如此。 不敢过来,劈手丢过一物。 看母亲一眼转身离去。
门后负责“守卫”驸马府的兵丁早就接到了严格的命令,除非是有宫中印信,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入。 前来宣旨的天使印信自然是不差地,可是叫人纳闷儿地是刚刚已经进去出来过一遭的,怎么这么快就又是一遭。
既然前番验看过他地印信,这一遭自然不必再看,否则被这些阉人借题发挥的臭骂一顿也是白挨。
看这太监进去出来,再进去,又很快的出来,忍不住的上前询问:“这位是延福宫的静公公吧,怎么连番两次……”
“真一遭是密旨,尔等也要知晓的么?”宫里的太监就是盛气凌人,抬头望天的看也不看众兵丁一眼。
原来是密旨,再也没有人问了,天家总是有许多的秘密,还是尽量少知道一些的稳当。
那静公公趾高气扬的径自离去……
母亲煞是狐疑的捡起方才那个太监丢下的物件,才发现原是一小小的纸团儿,展的开了见到纸上有几个草草的字迹。 虽然感觉事关重大奈何母亲不是个认字,急急的拿到春娘屋子里:“春娘,你看看,这上头写的是甚?”
春娘一看,登时就是一愣:“婆婆,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母亲就将方才所遇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描述一遍,春娘笑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春娘姊姊,写的是甚么,说于我知道的吧。 ”对于这样神秘的事物,喜儿总是有许多的好奇。
“李二不日去往西夏,老夫人早做准备,届时有人接应!”
要去西夏?
李二去西夏了?
母亲和喜儿暂时还不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春娘仔细的想想,展颜一笑:“我知道了,原来是他!”
“哪个?是谁?”还是喜儿发问。
“还记的那回么?就是相公装扮成个糟老头子那回?”春娘提醒。
母亲和喜儿当然记的,那回长平公主吵嚷着捉jian在床闹的不可开交,不成想春娘的jian夫就是李二本人。
“从那时候,相公说过西夏人呢里头,确实是有个善于易容的绝顶高手,最擅改换容貌,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我看后来的这个宫人就是他装扮的,混进来是要告诉咱们相公要去西夏的消息,叫咱们有所准备,他们在外头已经布置了接应的。 ”
母亲终于明白是怎么回子事情,有些迟疑的问春娘:“西夏?万一我们真的去了西夏再……这个……可信么?”
“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