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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妥当了。/首/发。。”
沙盘完成后,崔光远倒是派人送过来一个口信,只有这么四个字,我却轻吐了口气。
为了这个轻描淡写的妥当两个字,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远戍边荒。
大出我的意料,在龙武军表态后。
云阳的那件看来很轰动的事情,比我想得更短的时间内就被自上而下的强大压力给和谐掉了,至于当初事情真正的起因,已经不重要了,军队的体面显然比地方官府的体面更大,而且后者更不好对付,但更主要的是,对方的运气很不好,发难的时机不对,朝廷中那些大老们中,虽然不乏有心给连军户都这么骄横跋扈的龙武军上点眼药。
可惜遇到了非常时期,大人不希望在番国使团过境的时候,发生什么群体上访事件,给天朝的脸面抹黑,既然无法让军队的一方服气低头,那牺牲弱势的另一方“刁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是事情毫无意外一边倒的结果,当地官府以火箭一般的处理效率,判罚那几个村子的赔偿和劳役,而且是在军户的监管下。
当地参与械的几个大宗族的一些头面人物,直接被栽上一堆“聚众作乱”“鱼肉乡里”“私藏军器”“非法结社”“损坏公器”“偷掠军产”之类的罪名,在无数热心地军户围观公审下,流放到下受降城区,那里还有许多龙武军地士兵,等着和他们好好亲近一番。
当然,那些军屯庄逃不内部的整风运,主动援手同伴的行为该赏,擅自出动武装的该罚,不懂得直接找罪魁祸首下手,而去不分青红皂白到处打砸抢,乱搞一气的更该罚。处理不好地方军民关系,让事情捅到我面前的,也脱不了责任。
这个机会,也整顿下军屯庄建立以后,长期积累下来的问题和弊病。光靠以乡党为纽带地担保连坐制度还不够,还要尽量把这些亲族同乡的渊源给拆分开来,形成管理人员的流动,一些来历不妥当的人员,宁可有反弹和损失,也要清除出去,龙武军不养没用地人。
然是我过于认真。想地太严重了。河北各军不分敌我百姓烧杀抢掠地时候。那些朝廷大老们。也不过是几个不痒不痛地申斥。
不我也没有多少心情为他们多愁善感地感叹了。这个世上可怜地太多了。我要先顾全好用身价性命前程追随我地人。才可能有多余地同情用到他们身上。
过了响午。直接在衙中用过饭后。小睡片刻精神一些。随即有人递上今天早朝地摘要。
早朝地时候。有人提出按照前代地惯例。晋尚书左仆射岐国公郭子仪为北平郡王。不出意料被这位老令公以恩荣过甚。惶不敢受。给谢表拒绝了。
不过我怀疑提这个建议地人。很有恶意趣味。前代地西平郡王是反贼大头目安禄山。东平郡王哥舒翰干脆被人阴死在潼关。
既然郭老令公颇有廉颇不老地志向。军中广大地将士也强烈呼吁。国不可无发改委。发改委不可无奥特曼。嗯错了。是国不可无朔方军。朔方军不可无郭令公。朝廷也勉为其难。仍令操劳国事。
然后是更高层次一些的小内朝决议。
宰相们在政事堂里商议的东西,虽然号称国家机要,但是其中大多数常规事务及重要决议的东西,对居于统治上层的少数人来说,属于不是秘密的秘密,我正好在这个少数人中的之一。
其他人或许会从各自的派系,乡党等渠道得到一些模糊、大概的消息,但是内容就没那么准确,甚至得到刻意曲。
薛景仙口述的正是么一份新鲜出炉的讨论稿
“划道之议中,已经确立了河北、河东、河南几处。。。”
“其三河之首的河北道,拟定将被划为为幽燕(平卢)、河北、东三道,”
“河东道拟分为河内、云中道。。。。。”
“河南道拟分淮北、河南道。。。”
我闭着眼睛,静静听着,一边脑子里浮想>。
李泌不愧是手腕高超在历史上侍奉过四代皇帝的超级能臣,他在河北以总参军国府的名义,大刀阔斧的清兵汰吏,将原本的二十多家的大小藩镇,裁撤的只剩最大的七八家,再经过这分道一划,就更加无害化了。
由于,
长期在朝廷虚内重外的政策下,安史之乱中叛军的主力,可以说是范阳、平卢、河东三镇为首的边军,朝廷平乱的主力也是河西、朔方、陇右、为首的边军,再加上其他临时以地方部队扩充来的新藩镇山南、河南、淮南兵,以及临时调回的安西北庭、剑南诸道勤王军,外藩诸胡、西域列国的联军。
几乎都是外军在做主力。
而作为朝廷直属的中央军,几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功绩,也就一个北衙留军龙武军到处奔走扮演救火队的角色。
因此那些地方部队扩充来的新藩镇,反而最好解决,他们的根基不深,战斗力也不算最强,组建也就这几年,朝廷只要有足够的安置措施,一纸诏书就可以轻易解决,其中以颜真卿为首的河北四柱臣和宗室两王为典范。
然后是那些在战争中不断扩编的边军系统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有历史悠久的传统和以世袭军户血统构成的大小山头。抰百战之功,广有就食之地,一个处置不妥,就是不亚于安史逆党的祸乱。
按道理那些边军勤王定难的任务完成后,也应该以原
制还镇了,但是现实没有这么简单,许多将士已经习内地地繁华,不愿意再回到边荒的清苦之地去。
这就给了朝廷一个机会,你不愿意回去也没有关系,接受朝廷的要求交精兵,汰老弱之后,你可以带着军队,直接被纳入朝廷中军的体系,比如十六卫,又如是新建的关内节度使等等。
这些在他的操作下,虽然象朔方、河东军的编制和规模,地盘都没有变化,各位将领地权利和名位,也几乎丝毫无损,但是内部盘根错节的格局和平衡,却被重新打乱和划分过了。
“以道上差遣官,转为职事的有,采访处置使改号观察处置使,仍主官民庶务,考课官人善绩,三年一奏,可罢免州刺史,除变革旧制须先报可,其余皆得先行后奏。。。。秩定正四品上至从三品下。。。。”
“营田使、转运使、租庸调使以本名留用,分主屯垦、财赋、度支,。。。受事户部、司农,秩定正四品上。。。。。凡河北、河东之地,仍三分上供、留使、留州)之制。。。
于明、扬、洪、泉诸增派市舶使。。。”
我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这并不算意外。
朝廷这些年了凑集财赋,可谓绞尽脑汁,逐渐废弃了计丁课税的租庸调制,并入地税和户税,改行统一按每户地实有田亩和资产征税,每年分夏秋两次征缴。
不再只按丁征税,也不区土户、客户或者课户、不课户,一律按照每户田亩和资产的多寡征税,税负较为合理,纳税面大大扩大。又规定“行商者,在(所)郡县税三十之一”
主要包括关市之征(商品通过税、交易税)和对商人地苛捐杂税。但前期“凡关,呵而不征”,直到天宝九载,按照2%的税率征收除陌钱。“公私贸易,千钱旧算二十,加为五十;物两相易者,约直为率”,
史之乱后,为平叛救国,朝廷开始多方敛财。至德二载,肃宗下令:“其商贾,准令所在收税。”
上:年间,肃宗又“敕江淮堰商旅牵船过处,准斛斗纳钱,谓之~程”,增设江淮租庸调使后,“于诸道津要,置吏税商货,每贯税二十文,绣木茶漆皆什一税一(之),以充常平本”。
并于乾元元年,在交趾、广州、洪州、福州、泉州、明州、杭州、扬州、海州、登州等地,开始征收外商税,即对外商贾的“纳舶脚”。
增加市舶司,也不过是敛财的手段之一。
“以本道节度使改都督,仍领其属,区辖不变,率道下诸军、招讨、经略、防御、团练、等使。。。。非特进,今后不兼各使。。。”
“增诸道监察御史定员,置为监院,一正两副三员,佐以监事、佥办、从事。。。。。”
“分采访处置使本职,另立黜陟使,上受事三司,道下主刑名之务,提州下判官、推事、巡官事。。。”
“新置劝学司,主保荐、举贤、进学事,。。”
“今后凡京兆、河南、太原三府及各州,皆设官学及六学馆,以学丞领之,设博士、助教等。”
“凡六学生每岁有业成上于馆者,丞以其业与司业博士试。明经,帖经口试策经义;进士,帖一中经,试杂文策时务征事。其明法、明书算,亦各试所习业。”
“今后乡贡举士,非学校不举,其中京都学生定员八十人,大都督、中都督府上州各六十人,下都督府中州各五十人,下州四十人,京县五十人,上县四十人,中县、中、下县各三十五人,下县二十人。”
“每岁仲,州、县、馆、监举其成者送之尚书省登第者上于尚书,礼部主簿掌印句检监事。凡六学生有不率师教者,则举而免之。其频三年下第九年在学及律年无成者,亦如之。”
“凡书学,先口试,通,乃墨试《说文》、《字林》二十条,通十八为第。”
“凡秀才,试方略策五道,以文理通粗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凡四等为及等。”
“凡明经,先帖文,然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亦四等。”
“凡进士,试时务策五道,帖一大经,经、策全通者为甲第;策通四、帖过四以上为乙第。”
“凡明法,试律七条、令三条,全通为甲第,通八为乙第。”
“凡算学,录大义本条为问答,明数造术,详明术理,然后为通。试《九章》三条、《海岛》、《孙子》、《五曹》、《张邱建》、《夏侯阳》、《周》、《五经算》各一条,十通六,《记遗》、《三等数》帖读十得九,为第。”
“凡道举,试《老子》、《庄子》、《文子》、《列子》,十通六,数帖读十得九为第。。。。”
。。。。。。。。。。。。。。。。。。。。。。。。。。。
皇城东侧的东宫储秀殿升云楼,站在新建地露台上,可以看到东宫绵延到大内,连云地亭台宫室松柏翠邑,青白暗色调的太庙和朱顶。
更重要地是这个环境清净,且利于保密,只要把住楼下的入口,很难听到楼上在说什么。
于软榻上太子小白对坐地,却是一位稀客,乃肃宗身前得宠的山人刘唐,他与另一位得宠地术士申季泰并称双隐,在平凉时就备受今上地推崇,以白身出入宫禁无碍,不过最近显然被那位不空,分去不少关注。但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太子小白既然以元帅监国,早些年征战各地
数道,也多少结纳收揽了一些民间的智贤之士,眼好就是其中之一。早在这位以好学强记,聪明宽厚,喜不形于色而深得太上赏识的太子小白,还是皇太孙的时候,就已经在楼观山,寻访到这位隐士。
他们不是正编地东宫人员,因此,反而躲过了这次风波和清洗,不过为了把他名正言顺弄到身边来,还是颇费了番周折,这回也是讨着奉旨看望,主持斋的旗号前来,说是看望,也未尝没有就近监临地意思,这也多少乘了他的意图。
他正在和太子小白讨论的,并不是中外军竞技大会上的异闻,也不是新近远番来访的盛况,而是新近轰动一时的改良科举之议地后续。
自从《建言科举扎》上去以后,反应最强烈的并不是那些年轻地士人学子,反而是那些年高资深的清流士林,就算再违心地,也不得不酸溜溜的说上两句。
前面那些都是幌子,根据第二批由当代一些知名地士人在各种文抄上反复论战,提出后续改良的建议。这才比较接近事实的真相。
最关键的,还是于细分诸科,对口取士的建议,所谓人之精力,穷尽一生终须有限,为了不浪费人才,将以官定六学为基础的诸门科举,详细分为然后按照对口的部门,进行调配,同时也大量增加了取士的范围和人才储备的数量,这也是一种折中的妥协措施。
朝廷再怎么短时,也并不少这些养士的钱,再说在本朝,取士是回事,任官又是另一回事,成绩最优秀的进士,也只是获得做官的资格和初步待遇,只有皇帝看的特别顺眼的透几名,或许会马上得到翰林编修、待讲之类清贵悠闲的职务,其他要想获得职事,还得经过礼部和吏部的考偈拭,因此有这个缓冲,取士取的多,也并不会直接影响或是冲击到现有官场的成规和秩序。
却给各方足协和利益分配的空间,毕竟制度再好再完善,但象要一股脑消灭各种既成事实的人为因素,还是很不现实的。对士子来说,虽然多了等级和分类,但也拓宽了他们的晋身之路。
唯一有影响的或许是些胥吏们,他们头上,又要多出一大批被称为“学子老爷”的特权阶层。当然其中也有三六九等,最低级的只能和士兵的家属一样免徭役,然后每月可以到官府领几块肉一袋米而已,最高级的才能免除一切赋税。只要能挤入这个群体,就获得开馆授学的资格,无论是自办蒙塾,还是到州县学任教,都与后世没有太大的差别。
一的变化时,多出了许多技术性和专业性的时务分科,比如营造科,物料科、转运科、钱粮科、度支科、稽算科、水工科、厘税科等等。许多其实都是脱胎自龙武军内部的体制。
核心地概念就是,让专业地人去做的专业的事,而不是想传统科举一样,一概无差别涵盖全面的基础教育,然后等到任上,再凭各自的品性资质重新琢磨实际政务,等到有所心得,任期大抵也满了,或升迁或外调,稍微用心一些的可能就得罪同僚和上司,而被罢免,实际上难得做得几分事情,许多人的大部分庶务还是得靠那些幕僚师爷,以及很容易和地方混同一气地胥吏,甚至把时间和精力消磨在上下的扯皮和人事斗争中去。
这也可以比较有效率的运用教育资源。要知道,象曾经被称为杜工部的杜甫这样,让学了一肚子地文学诗词的人,去搞水利,显然是浪费人才且严重地不对口的例子,在本朝比比皆是。
京师两学固然是耀目,但也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完善发展起来。
但真正出尘拓新意义重大的,是作为两学附属的预备三学堂,原本是因为投考的人太多,休习科目层次太多,已经不利于管理,而被分流出来地低级学科的大杂烩,所谓京师武备学堂(武科预备),以营建,土木,堪舆、煅治等百工技艺地工技学堂,还有就是算学、律章、医理、历法、书艺为主的预备吏目学堂。
相比只要入学就有身份,被成为小登科之称地两学,这三学入门的门槛就低地多了,只要粗通文字即可,专门是针对贫寒人家的子弟,更注重的是即时应用的时效性。因为休习这些学科就算不能更进一步,也能混个糊口的本事和手艺,再加上学生的量够大,范围涉及三教九流,反而在民间的影响力,与两学不相上下。
“听说房相因病罢朝。。”
这句话却只得到子小白勉强的会心一笑。
最近清流宰相房倌脾气很不好,病怏怏的称疾不朝,而宾客却朝夕盈门,往来不绝,似乎在么事情。
当然,有更多的内幕指出,其实是因为在朝会上因为科举之事庭议时,他指桑骂槐的骂了某位“文贼乱道”,结果被对方好不留情的讥讽了句“房大青蛙,嘴大腹空,只会噪”而气晕的。
“这位开府大人还真能扰事啊。。。”
“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效果。。。科举之制可是太宗钦定的,他居然能从中找出改之法。。。”
“你真的相信有武侯遗书这种东西么。。。”
“本来不信的。。。。但是这些年观其言,察其行,有不得不信了。。。”
“可惜太懒散了,空有一身博引之学,却喜欢营钻那些奇巧小道。。。”
“他呀。。。”
太子小白幽幽叹了声,
早前还有些可惜,总有些无法理解,那位有这一身异于常人的
见识,为什么就不肯尽心报效朝廷,做出一番轰轰烈,而宁愿在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力,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试点。
后来又有耳闻,这个人对公事也不甚用心,多少良善之法,只有在他实在被逼的紧了,才挤出来一些对策来。
但这些年过来经过这么多事,也让他的心态成熟了不少,这个亦师亦友加亲戚的家伙,只是太过于小心谨慎,凡事不愿意当先出头而已,小心谨慎到,宁可把垂手可得的盛名,拱手让给别人,也在所不惜的程度。
“成都官学的官定六学,二十八家杂学,三十四类文艺百家,虽然颇多不入流的学问,但放到小处,都是战后国家,百废待新所急需的东西,光这一方面,成都官学就占尽了先手,就算你仗着门第,把持了高位又如何,杂务琐政的小事都要人来做。。。。。。”
“更别说三大附学的那些法度、吏务、财税、工艺、营造、垦殖的学问,又有谁能轻取而代,三十年朝野,怕都是他们的天下了,还不怕不能形成一支举足轻重的朝党和学流么。。。如果再开支散叶续上几代,那自古家传的胥吏,也没有多少存身之所了”
“先生也对这些家也有兴趣么,。。。”
“我等圣门虽然立身正宗流,但也不是不能沟通世务,既然有孔、颜子弟,为之张目所学,还有河洛、剑南学宗的大家从之立论,大理上无差多少地,就算所见不同,计较起来也是门学之争,而非释、道教党之成见,更不是景、沃那些外道俗流可相提并论地。。。。。。”
“不过,请殿下惜万金之躯,不要再做这种以身犯险之事,。。。。”
看着和对方灼热而真的目光,太子小白却想起的是那个人的开导,
“一点骂名算什么,老子光棍一个的时,还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虽千万人吾往亦”,但是以现在这个身份和位置,更要要留着有用之身做更多的事,不要为一时地意气而断送了大好抱负。。。。有人在才有将来和无限的可能性。。。”
“不是将士用命,臣下拼了死力,差点儿就让那些鬼域伎俩,借机得手了,。。。。”
“此,还请殿下稍稍避嫌。。。。”
“避什么嫌。。。”
太子小白楞了一下
“雍华府上,是不是往来过密了。。。听说殿下接受好几处产业,还新收了一批门人,”
“岂有此理。。。”
太子小白皱了皱眉头,手中的茶水倾出来都不觉。
“那个乱嚼口舌的,难道寡人连一点天亲情份都容不得么。。。”
“殿下,就算殿下觉得臣在挑拨亲疏离间骨肉,臣也要说。。。。”
对方起身正色拱手道。
“梁开府位高权重,手掌禁兵,已不是寻常地师保傅可比,万众瞩目,与殿下的韬光,大不相宜”
“为君者当有乾坤独断地魄力,过于依仗某个臣子,是为人君大忌,也利善存臣。。。。”
看着对方执意明谏的表情。他心中不由自主起了一丝反感,然后才是觉得对方确出公心无私的无可奈何,只是有些寂寞孤寮的感觉。
不由想个人的话,
“你为什么推三阻四的不肯亲。。。”
“我呸~,不要说地那么暧昧好不好,什么叫不肯亲近,明明是你们天家的人注定是孤独地。。。”
“在那条路上走的越远,就越寂寞,你指望我能扮演什么觉得角色,万夫所指地靶子么,还是争储侵扎的牺牲品,,开什么玩笑,我还想多混几年好日子。。。。”
“所以,乘还年轻,抓紧时间享受喽。。。。等你真到了那一步,什么想法和心态都不一样了。”
。。。。。。。。。。。。。。
。。。
门庭清冷地韦家老宅,再次迎来一个轻车简从的客人,却是即将上任商州的江淮租庸调副使韦伦。
他本是天宝中期朔方节度使韦光乘之子,虽然出将门之后,走的却是文途,少以荫累授蓝田县尉。以吏事勤恪,杨国忠署为铸钱内作使判官,整顿钱务,减少劳役,增加效率颇有建树,天宝末,宫内土木之功无虚日,内作人吏因缘为奸,韦伦乃躬亲阅视,省减倍。以绩效改任大理评事。
然后杨党被株连,他也沉沦了好一段时间,还是靠着时任中书的堂兄韦见素发话,才不至于被那些小人继续落井下石。这些年勤勤勉勉谨小慎微的从监察御史、剑南节度行军司马,充置顿使判官,屯田员外、侍御史一路熬过来,好容易才外放专任一方。
商州又曾经是龙武军攻略关内的重要据点,虽然已经号称撤出,但是长期把持地方上利益的牵扯,也不是那么好割断的,因此他冒这被人弹劾畏事拖沓的风险,也要来先见上一面,讨个主意。
“大兄。。。。”
面对韦姓里出的第七个宰相,并且历仕两朝,以太子少师安然退养,并依旧保持强大影响的存在,哪怕是号称正支嫡出,将门之后的韦伦,也要俯首侧目,恭敬的喊上一声兄长。
“十九郎。。。”(唐人以同宗兄弟为辈分排行,因此在能生养的世家大宗,排到数十上百号都不稀奇。)韦见素似乎早知道他的来意,递过一个册子。
“这是。。。”
“京学三附的本期名册。。。。”
“大兄地意思。。。。”
“无非让你看看有什么可意地人没有。。
“营造,匠做就不要说了,那些吏目科的钱粮、工务、笔掾之中,就没可用的么。。。”
“这些附属学堂,学的否是工巧之计,不怕影响前程的发展么。。。”
韦伦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小心道。
“迂腐啊,这些东西虽然偏专,却都是吏才时务,可谓上官耳目手脚的补充,要知道龙武军这些年的名下,放出去多少人,大都会在其中挑选上一些有专长地,作为僚属班底带到任上,他们既有同年之谊,又好帮衬,不至于被地方老吏豪强,轻易蒙蔽了去。。。”
“多少官声,就是栽在这个上下其手上。。。莫名丢了前程,”
“朝廷为什么宽他们,因为这对加强朝廷的权威和影响,也大有禆益的,所谓吏从公出,总比任用私人,更妥帖一些吧。。。”
“大兄是说。。。。”
听对方东拉西扯了一大,韦伦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有些不确定。
“朝廷调用云军州三县军民,也不是没有条件的,起码襄州任上,至少也要举荐外放一二,你如果结上这个渊源,行事也会方便许多。。。”
“不要说其他地,光这个乱的功绩,可不是那么好拿地。。。。。。。。。。”
“以为那位第五大夫,江淮租庸调使任上,为什么乐不思蜀屡屡不愿晋身,又凭什么底气,能在地方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号称理财高手。。。。”
“来若是将来朝廷下定决心,让这位入相。。。”
韦素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转而言他道
“再说襄州之乱,声势虽大,但本身为祸毕竟有限,真正麻烦得是事情的背后。。。”
“襄州乱军头目康楚元那些人,可是正经从江西长沙调防过去的官军,。。。眼下朝中现在可是有意在江西道和山东道间,分出个荆南道来啊”
“为闹饷而哗变逐走太守也就算了,怎么会那么凑巧刚好知道,江淮租庸调使那里,还有两百万没有上解的钱帛。。。。”
韦见素放下茶盏。
“要知道朝廷已经有主张招抚的声音了。。”
“大兄。。。”
韦伦心中一凛,有些寒意透过后背,却又庆幸起来,饶是没有白来这么一遭。
“人老了,连言语也不利落了。。
。”
韦见素的往后一靠,让身体深深陷在熊皮地软榻中,叹了口气,再次转而言他。
“韦家的远宗别支,有地是闲余游业,无所事事的子弟,你可以从其中挑选一二比较入眼地,推举入学,。。。”
“将来有所学成,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又有提携之恩,带到任上,也好相互携。。。。”
“我们韦家好不容易在这里占了些先手。。。。。。我事渐高,格局已成,难再有寸进了,但你们却没什么可犹豫不前,。。。。”
韦伦心事重重地走了后,御赐松鹤绵泽的玉屏扇后,转出一个身影,却是御史中丞的韦家老大韦鄂,他皱着眉头,走到父亲身前道,扶住他的手,轻声道。
“父,何至于。。。。”
“我知道你想入相,但也不要忘了我们的本色和立身之基。。。。”
“阿父。。。”
“从入剑南的那一刻起,在那些人眼中,我们就已经与龙武军站在一起,有了牵扯不断的关系和因果,你以为一句置身事外,就可以轻易抹平隔断的么。。”
。。。。。。。。。。。。。。。。
同城的京师大学堂学~。
“这些人枉度了几十年的圣贤书,怎么还看不清楚。。。。还想牵扯我进去。”
王维吹起吹茶水上浮沫,对这刚刚卸任京兆尹的王缙笑道。
“兄长会不会太严词厉色了,好歹这些人有本家的渊源。。。族里那些宗长知道了,也怕不好交代啊”
对方有些担心的道
“成都两学,功在长远,自古多兵为将有,兵法以将门世系,是以将帅得其人则兴,不得其人则衰,得其人则成事,不得其人则败事,多少王师劲旅,尽落灰灰,自此后,将帅多出公门,虽师徒乡党依旧,却可以吐故纳新衍演不息。。。。”
“光着一项,他就足以名概万世,立于不败了,他又开学多宗影响日深,其中许多传授出来,已经成为国家的根基和干才,把他拿掉容易,但是想否定他所做的一切却没那么容易,所言所学具与国家兴盛息息相戚,一旦没控制好牵连起来,就是国家动荡那么简单了。。。。。”
“况且他出道时然一身,出身卑微,现在已经天下寒门庶族的一杆旗帜,也是朝廷制约那些门阀的重要棋子,不能轻易动的,朝廷好容易借战争削弱了这些门阀,或许处于形式所需打压有之,但是绝对不会轻易拿掉他的。。。。”
“武侯一脉,可是正宗的王佐之学,可惜他入了武途,不然政事堂中未必没有他的一席之啊。。。”
“本家一门两宗既有竞斗,也有携手,虽然枝叶繁盛,勉为七族之首,但也是树大招风。。”
“自从祁国公(王仁皎)~被罢之后,这些年光凭祖宗家业遗泽,也不过抱残守缺,也要谋求顺应时世的立身存续之道。。。。你我所做的事情,也是殊途同归,不过是让后人多一个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