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江陵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世间法与命数

猫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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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大人指点迷经。。

    这个大秦人塞拉弗第二天就找上来,以大礼相求。

    “指什么。。。”

    我有点莫名其妙,这家伙不是被打击的有点傻掉了把。

    我昨天那番话倒也是不无的放失,现在随着我的门下家大业大,各种势力的影响也不免渗透进来,宗教只是其中的一隅,却也不能小看。

    因此揭他们老底,各打五十打板也有隐喻警告的意思,也希望打掉这些宗教背后神秘的光环后,鼓励我的部下和门人,能用平常理性的态度去看待就是了,当然,如果其中有道家参合,我也不介意拿太平道、五斗米教做反面教材。

    也没想到他是死心眼还是居然真当一回事,也打蛇随棍上,跟了过来

    “我凭什么指点你。。。吃饱撑的。。。

    “你们不是说比崇拜天主以外的事物。。。。”

    “就凭大人学贯东西,深喑我教门利害得失,却是个精通世间法大贤哲。。。法王传播上天的荣光,亦师从过东方的贤者,尊主也告戒我们,常有谦卑之心,敬畏渊博的知识和智慧。。。。”切挫折,都是尊主给我们的考验和试炼。。。。”

    “倒。。。。”

    我满脸无可奈何。

    “本教传中土经逾有年,虽屡屡得贵人鼎助,但是法道大业,仍然艰难晦涩,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因为你们用西方之法,传东方之教。。。

    我摇了摇头。

    “请大人示下。。”

    “在其国就要用其国之法,这是大法王阿本罗说的。关键是你们的心态。。。”

    我已经决定忽悠他了。

    “要想在这个国家立足,你必须先热爱这个国家。。否则一切都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爱人及爱己,也可以推延到这个国家和民族,这是个根本态度问题。。。毕竟你想传道的对象。首先他是大唐的百姓,其次才是你们可能发展的潜在信徒。。。”

    “世俗地权利可以给予你教助力,自然也可以轻易毁灭你的教门,当年祖师聂斯托里大人,身为君士坦丁大主教的下场。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要让人们信服你,就要体现出你的优点和好处,对大多数人来说,世上没有无源无故地爱,也没有无源无故的付出。。。

    “这是一个比你们的宗教还要古老的国家,还有比你们历史更悠久的本土宗教,有着自己完善而周密地人生哲学,这里的百姓富有冷静而理性的思想。不是靠狂信徒和可以解决问题的。。。。。。立足本土,不要轻易触犯传统的道德思想底线。这是最基本的存身之道。。。”

    “你知道什么叫做三自爱国运动么。。。”

    这可是后世我党我军一大杀器,杀的那些西方教会,借助战舰大炮打进来的几百年传教成果,一夕尽付东流。

    我昨天所说地东西。也不是没有由来,别看现在佛门现在大兴,但是就如鲜花热油,也到了一个盛极而衰的瓶颈,再过几十年道佛两门地矛盾就会再次激化,而爆发那场著名被称为会昌法难的全国性的毁佛运动,但可笑的是,这场运动没能真地把佛门给毁掉。却殃及池鱼的给了外来的景教等沉重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本来他们的死活我才懒的管,但是想想以后伊斯兰教的东进运动。既然已经有西域桥头堡的拔那汗王子和信奉拜火教地前安息王族,再弄一个知根知底又相对弱势地对手,也不失为牵制之道。相信这景教也有不少剩余价值可以榨取把。

    要知道后世的,因为我地考古队去的那个地区,距离有名的宗教民族纷争的火药桶很近,作为特别注意事项之一,知道了那里有一个与大名鼎鼎的黎巴嫩真主党齐名的组织,南黎巴嫩天主教马龙派,就出自景教这个体系,这才是真正阿拉伯汪洋大海中的孤岛,一千多年被称为异端的亚述教会,以来一直在黎巴嫩北部山区,坚守着自己的信仰,无论是安息人还是大食人,还是蒙古人、突厥人、奥斯曼土尔其人,都没能改变过他们,相比之下,近代的以色列五次卫国战争,都只能算是小儿科。

    佛门太消极,道门太清净,都是独善其身的法门,在历史上多数时候,都较量不过新生而充满侵略性的沙漠宗教,也许有一个外来者的鲶鱼效应,可以产生出更多化学反应的效果,我也很有恶作剧式社会实验并拭目以待的心情。

    “大人果然是个迦也里尔。

    迦也里尔,就有大德行的隐士,

    我看他虽然还有许多疑虑和困惑,却慢慢变成恭谦和坚决的表情,心想这厮不会就此搞出一个唐朝版的宗教改革运动来把。

    据说,恩据说。

    他试图在我门下的***里传教时没少碰壁,被小丫头沉重的打击了一回,原因是他在给府上讲课翻译西方故事的的时候,向小东西描述了无数天国美好和善良的景愿,可惜小东西都丝毫不为所动,还撇撇嘴说一句

    “你说的天堂有什么好的,除了一群鸟人什么东西都没有,连西方极乐世界都不如,兜率宝色清净三十三天也比你好,起码还有华宇宫殿,鲜花瑞兽。。。。。你这些大秦和尚真傻,跑那里去有什么好玩的”,而悍然败下阵来。

    安景宫内,那位至尊听完游宴上发生的插曲,只是笑了笑说

    “又是一个《会三教》论。

    他说的却是孙思邈的典故,这位人称药王的大师出身道家。却旁通多门,曾做有《会三教》论,主张三教互补,融会贯通。才是大道正义。

    历史上的道家和道教是两回事,前者是代表了一种人生观式地态度和哲学,后者则是信仰的范畴,因此许多人身在三教之中用其法,却不特别信神鬼这些东西。在中土神明只是统治阶级的工具,而不是西方那种君王权利的枷锁。

    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在座地几位陪客开声道

    “列位都见过了把,看出什么来了么。。。”

    这些人服色各异,既有法冠淄袍的修士,也道骨仙风的白身,其中有有括苍罗浮真人叶法善,牺霞先生张果。善视鬼神的夜光居士、善算夭寿善恶著称的邢和璞。。。

    除了已经隐居地紫阳先生司马承贞,赫然开元天宝年间行走宫禁。以神异多能的,都会聚在这里。随便拿出一位,都是当年公卿豪门为谋得一句评语,而争相礼遇为上宾的人物。

    “这位大人命相奇异。山人难以度测。。。。

    先开口的是老的已经看不出实际年岁的张果,

    “臣,修为浅薄,看不清他的前后来历,。。。。

    高冠垂髻,眉眼修长而面皮白皙的括苍罗浮真人叶法善,看了他一眼也开口道:

    “居体观气,臣没有见过他这种格局地。不好妄断。。。不过”

    一身紫衣的邢和璞最后开声。话锋一转。“我在府上倒是看见一个活死人。。。”

    “不要妄言天听。。

    高力士很没好气地皱了皱眉头。

    “非我妄言,那人叫南八。我在江南游方偶遇,算过他命数早折,居然现在还没死。。

    “那拜你吉言,他倒是还活的好好的。。。”

    高力士冷笑了起来。

    “不对,当初我看他面相,孤绝刚冲,率性执意,命中半夭。。。很难过得这个命劫。。。。。”

    “没有什么不对,连你说的格局短寿地那位,现在也在河南活的好好。。。刚拜右中丞”

    “这怎么可能,难道有人斩断了他们的因果。。。万物皆有始终,日后下场,皆积于因果。。。。观相之术,乃观生平经历积累的气数使然,以决祸福将来。。。

    “世间万物,因果循环,一切皆有根源,然唯那人前后,皆无迹可寻,,,既然连他身边的人都被斩断了因果。。

    邢和璞小心的看了一眼那位至尊的脸色。

    “就我看来那位,怕是根本就没有因果,也没有过去将来之数。。。非世上人只格局。。

    “非世上人之格局,着话怎解。。。。”

    太上稍稍动容

    “好个非世上人的格局,我记得当年,也就那个天宝神童不过这个评语罢。。。

    告退出来后,叶法善唤住张果

    “居士你可知,邢和璞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他没把握。。

    张果摸着一丝不苟地雪花胡子,很坦然地说道

    “你不觉得我们这种阵仗,对一个臣子来说,未免太奢事了。。。”

    叶法善默然无语,除了当年有资格列储的诸王,本朝近百位驸马,何其有幸得此殊荣。

    “毕竟个人地荣辱祸福好断,可这天下之事,惟有天家的心意,最是难测了。。。他又何苦去拨扰这是非。

    “那你呢。。。。

    “你可知白瑞事件,。。

    “就是他领兵在外时,一度谗言汹汹。。。。还有有人举告,府上养白狼白熊为祥瑞,阴图不轨。。叶法善眉头一挑。

    对于帝王家来说,这种事情素来是宁可信有不可信无的所在,虽然因为对方身份的特殊。心中再计较不太可能,但那位陛下还是特意以杨太真的名义先将小殿下招来询问,又特地让人留在侧殿旁听。

    “听说月月家里养了不少珍奇之物啊”

    太上轻描淡写的说,

    “是啊。有白狼、白熊啊什么,还有大白鼠呢”

    小东西很干脆的回答。

    就这么说出来了,太上倒有些惊讶了,听这得意口气,似乎另有隐情。

    “月殿。有人进言,这说这是天降奇瑞。。。。。福德不够承受不起的”

    高力士小心地说。

    话还没完,只见小东西满不在乎的说

    “没关系拉,阿笑说了将来养大了不好玩了,就开个动物园把他们围起来,再加上那些白虎、云豹什么的,然后让士民百姓买票参观,天下独此一家这等奇珍。相必会是大赚一笔的。

    旁听地人顿时的一口热茶喷射而出,这个梁蛮子果然名不虚传。想的都是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这般亵渎珍奇拿祥瑞不当回事,只是强做告诉自己,居体养气之人。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却又听小丫头说:

    “阿笑说了,白虎白熊什么其实没什么了不起,也可以通过配种配出来。。。。。。待到繁殖到数十之数,就可以开始赚大钱。。。。光象每个季节的换毛下来地白毛,可以分做小包当作旅游纪念品,高价卖之,谓之有辟邪安神之功。。。”

    一片无语中,。然后等到将来有老死病死的。那皮、骨头、还有鞭什么。无论是泡酒啊,做褥子啊。又可一大赚一笔,。。。。皇爷爷先就要么”

    这下那位太上再也受不了,也顾不得平常心和仪态,哧声大笑起来,自己这位孙驸马,真。。。。不负剥皮之名啊,却强奈住笑意,摇手说。

    “不用奉献了,你自己养着就好,,,,那个将来的虎皮给朕一张就好”。

    于是那些妄言离间天家骨肉的人,被仗二十流海南。千里之外,蜀道尽头风中玲声漫漫,两个衣裳褴褛的人走出山口。

    “来也难,去更难,伤别怀,离恨仇。。。。蜀党大势以去,上百年的鲜于家最后一点余脉也完了。。号称算无遗的南中小诸葛也完了。。连南蛮国都完了,。。。。数十年经营的势和人。。。。几次挫败下来,就一尽付湮飞”

    “千里血火,山河流离。。。我们地来的对错是非。

    另一个人轻轻叹息道

    “都自身难保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东西。。

    为首地人道。

    “我们毕竟是。。。

    另一个人欲言又止

    “上座曾说他运势正旺,首当其道,如鲜花热油,悍之无益,近之有损。。。。。事不成,尚意料之中。。。。只是我们初衷不过寻机挫挫锐气尔。。。但是变成现下这个局面。。。怕是回头不好交代。。。”

    “不用再交代了。。此番事了。。我们都怕是回不去了。。。两边人都在找我们,现在想要我们的命的未必是对头。

    “那。。。。”

    另外那人脸色变的很难看。

    “我们就去河北好了。。

    “河北。。。”

    “不错,那里藩汉兵匪陈错,势力综杂,四大柱臣、两帅藩镇,东宫行在。。。。为清田厘税之政而官民争据不休,。。。。南边地爪牙,尚有许多伸不到的地方,。。。。。。以我们手上的东西。。。。无论是李大夫还是郭扑射,哪里都大有可为者。。。。”

    “难道。。。。。你”

    声音变的很惊讶。

    “你以为这些高门大姓,世代的经营,都没有预备万一的手段么。。。”

    嘿嘿了两声

    “狡兔三穴而得利其狐者,无非是些。。。尔”

    “况且这次有命逃出来的,远不止我们这一路。。。那些鹰犬。怕有些忙碌了”

    这是一个打扮成走方道士,风尘满面地年轻人,没有再说话,却把脸面向了来路。绵延地崇山地方向喃喃道“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的。

    千里之外地南方,三峡水道高山深峡的崖壁上刻出走阶,专供纤夫的盘肠小道中,蓑衣笠帽的一行人也在冲冲而走,不时惊起一些鸟兽猿鸣。

    “自从这江上轮务局开始差事。那些背船的苦力都到新开轮运站去领签差遣了,这条走道儿,已经荒废有年了。。。。。连一些猎谯,都不大上来了”

    向导解释道。

    为了解决江汉上游,逆流而上地运输问题,自古一直用的都是人力拉纤,这个传统一直沿用了千百年,后来为了提高效率。流民大营的工程队,特意在沿江逐级设计了许多水轮站。在一些相对湍流的地方,利用水力绞盘进行拉动,而在一些不适宜建造水论的地方,则用畜力拉的木轮转盘站。再辅以传统的人力,大大提高了疏运的效率。

    但最初地倡导者,却是出自高力士,这老家伙自幼出自岭南世族,颇有些商业头脑,可以说敛财有方的,曾于京西地沣河上,拦河筑坝修建了许多水磨。每天可磨麦数千斗。光工料钱就日受巨万。他因此见功于上,赦建东川轮运局。领都水使者,大部分收入也入宫内省计。

    “小心”

    领头的人,一把拖住一个脚滑的同伴,对方面色青白,摇晃着身体,看着细碎的沙石在高耸幽深地峡壁上发出漫长的声响。

    休息半刻,

    “终是脱出来了。。

    领解下围笠,轻轻嘘了口气。

    “没想到我们也做了人家弃子的一天。。。”

    自潮道。

    “这个局怕是一先就算好。。。。这就是所谓的人多无益,虽然号称多方联手,大家都是心怀鬼胎,总想瞒算着别家多一些,什么合力清君侧,灭贼党,。。。。最终,都不过徒然给别人做了嫁衣,。。。。。怕是一开始,就没被看好把,连我们的顺势而动也被算进去了。。。

    “主上不要妄自菲薄。。。大业都仰赖您一身呢”

    同伴劝解道

    “那些大泽里的那些家伙,折了也就罢了,当年就是扶不起货色,还有那天平残党呢,偌大的声势,还是被几千北兵,撵的走投无路,若不是府上。。。。。可是。。骠骑府地兄弟死地死,逃的逃,这些年窝曲在大泽之中,卧薪尝胆。。。。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可不能让他们白死了。。。”

    “可恨那浑贼,带走了江陵所有地水陆将士,成就他的定难之功,现在是那刘老匹夫在主持,又有季子卿这个反骨软鄙之徒为虎作伥,父王开府时他执机要,没有什么东西避嫌过他的,现在反成了他邀功献媚的本钱,父王埋下偌大的基业,竟然没有剩下什么。。。这厮又铁了心要抱成都那位的大腿,对大泽中的围逼是一日胜过一日,。。。。可惜了高帅的忠勇无双,。。。”

    “主上。。。。。

    “大事不成,各奔逃路,大不了从头再来。。。。只可惜幼妹,为保全府上。。。。少不得要曲身事贼了。

    领指结捏的发白,将一把碎石踢飞溅落,却淹没在江上的风声浪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