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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南方躲在值班铁皮房的后面。右手死死地攥着支撑铁皮房的一根钢柱。已经满手满头的都是大汗。略微有些发黄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发出咯吱吱的声音。
双眼死死的盯着被那壮硕的工友一巴掌推的撞在了铝塑架子上的白展计。
。。妈妈的。难道这白展计就是自己天生的克星。自己拼着大晚上的不睡觉做的这些准备。难道这就打了水漂。白费力气了么。
穆南方知道。只要白展计再稍微用大一点点力气。这个铝塑架子就会原形毕露。散落成一堆废品。那时候。黑工头一定会发现这个铝塑架子被动了手脚。难保不会详细检查这一大批自己动过手脚的铝塑架子。那样的话。自己就真的白费心机了。
这些切口平整光滑的架子。平时看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可是就怕有心人留意观察。一旦有人注意到这里。穆南方的所作所为。将变得无所遁形。
“啪。”
穆南方的肩膀上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并不大。却把穆南方吓得三魂出窍。一泡尿差点尿在裤裆里。嘴唇也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來。
“方子。做什么呢。赶紧的回屋眯一觉。后半晌还得干活呢。”说话的是昨晚一起值夜班的老廖头。
穆南方听到这个声音。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扑通一声落回肚子里面。
“廖伯。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人吓人。吓死人啊。”穆南方强装笑颜。扭头对老廖头说道。
“嘿嘿。后生仔。大白天的怕什么怕。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去敲寡妇门……不是。半夜不怕寡妇进门……也不是。咋说來着。”
穆南方扑的一笑。说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我滴那个亲亲老廖头啊。我穆南方正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这不才变得怕鬼叫门了么。你说就说吧。还说这么对。
穆南方顿时觉得老廖头的眼神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精光。似乎穿透了自己的内心。自己的秘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变得无所遁形。
两人这边讨论着是鬼叫门还是敲寡妇门的问題。穆南方用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的瞟了瞟倒在架子上的白展计。心中暗自祈祷这白展计还是瘦一些。再瘦一些才好。千万别因为摔这一跤坏了自己的大计才好。
那边白展计被推的摔了一跤。他一副公子哥的身体。除了和学生们打打架之外。什么时候和这么一个充满暴力了气息的建筑工对决过。不但被推的摔了一跤。胸口还一阵发闷。好半天才喘过气來。
沒等他喘过气。那民工哈哈的傻笑了两声。说道:“我先见到的。就是我的。哇哈哈。跟我抢。门都沒有。草。呸。”
“你他妈的。”白展计的火气也挥发了出來。自己的手机被抢了不说。还被人推了一下摔了一跤。这股子邪火这里冒冒那里窜窜。终于忍不住开口骂道:“滚蛋。我他妈开除了你。我看你他妈的是不想在这里干了。”
笑话。自己好歹也是个公子哥。自家的事情。自己就算说了不大算。老爹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工人和自己过不去的。
白展计一边骂着。扶着铝塑架子就想着站起身來。那铝塑架子受压。发出吱吱呀呀几乎要散架了的声音。
穆南方暗道不好。他恨不得这个时候冲出去把那个不长眼的工友暴揍一顿。不过一來显然自己打不住人家。二來自己冲出去。指定会被白展计认出來……
这可怎么的好。
“你他妈哪根葱。开除我。我是黑老大他小舅子。谁他妈敢开除我。。”大汉一边傻乎乎的憨憨的笑着。一边骂骂咧咧。在一边。还摆弄着他那个捡來的手机。
穆南方正发愁的时候。只见这边人群中冲出一个人去。一把便把白展计拽了起來。点头哈腰的说道:“白少爷。白少。您千万别跟这二憨一般脾气。这人就是个傻的。全凭借着干活一股子蛮力。白少。白少。您给我个面子……”
众人一看。这不正是二憨的姐夫。工头黑老大么。
看來二憨这次是二到钢板上了。这个看起來脚步漂浮的小伙子。竟然还真是个什么少爷的身份。
穆南方却嘘了一口长气。黑老大來得正好。在那铝塑架子即将散架的时候。他一把把白展计抓了起來。这真是天助我也。
黑老大出面斡旋。把自己的小舅子忽悠了一顿。这小舅子天生蛮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姐姐和黑老大。乖乖的把手机交了上來。黑老大掸掸上面并不存在的土。恭恭敬敬的递还给白展计查收。一边还连连道歉。请求白展计赏碗饭吃。说的是可怜兮兮我见犹怜。恨不得就说成要是失去了这份工作。别说他二憨了。就连黑老大这上有八十老母下游三岁孩儿的汉子也活不下去了。
白展计一边听他吹牛胡扯。一边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并无异状。这才放心的放回衣兜里面。摆摆手故作大度的道:“我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么。草。下次注意。”
“是是是。下次一定注意。绝无下回。绝无下回。”黑老大连番道歉。白展计这才作罢。
转身走了几步。白展计眉头一皱。想起刚才倒在铝塑架子上的时候。那种承重的感觉似乎是很不对头。蹲下身这里敲一下。那里敲一下。倒把黑老大和穆南方两人吓得够呛。
黑老大赶紧迎上來。问道:“咱这都是按照白少的吩咐。用的是两万六一吨的上好的料子。白少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么。”
“这个……”白展计沉吟了一下。总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來。“沒事了。我走了。看好你的工人。做活小心些。”
“是是是。白少说的对。白少说的对。”黑老大忙不迭的答应。
“赶紧走了吧。”铁皮房门口的穆南方。也嘟嘟囔囔的说道。
原本已经走了几步出去的白展计眉头一皱。忽然又转过身來。
“您还有什么吩咐。”黑老大的黑脸。差点就变成了一个坏掉的苦瓜的苦瓜脸了。
“我好像听到一个熟人的声音。”白展计眉头一皱。说道。这声音昨晚也依稀听见过。会是谁呢。
而这个时候的穆南方。早已经溜回了值班室。用枕头压着脑袋。呼呼的睡起觉來。
至于是真睡还是假睡。恐怕就只有他穆南方自己能够知道了。
“总是有什么被我忽略的不对的地方……”白展计低着头。喃喃自语。
。。
。。
萧雨黎明时分喝了点水。再次沉沉睡去。这一次他沒有做梦。熟睡状态下的萧雨却也沒有闲着。那被小虫子咬了一口的膻中穴的伤口逐渐愈合。在萧雨和李令月还沒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除了这些之外。萧雨的大脑也在飞速的运转。疯狂的吸收着一些混杂进自己脑袋的知识。
虽然大部分都是片段的形式。不过好在绝大部分知识都是与医学有关。萧雨多少有点这方面的底子。就算是囫囵吞枣。也能吞个差不多。最关键最着重吸收的东西。在萧雨看來还是关于“绝脉七针”的第三针的一些演示操作。
然而萧雨的表现在李令月看來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任何事物高速运转。比如一台机器。。好比一台豆浆机。原本一千转的转速就能解决问題。现在忽然提到到了五千转。带來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机器过度加热。再严重的话。就是报废。
萧雨发烧了。
这就是萧雨大脑高速运转带來的结果。
李令月穿着一件睡衣。趿拉着一双棉布拖鞋。往返多次。先是用湿毛巾敷在萧雨的额头上。刺溜一阵白烟。毛巾就变得干燥无比。李令月沒办法。跑到冰箱里找了几个冰块。用毛巾包裹着做了一个简单的冰袋。在萧雨的脑袋两边围了一圈。找了两片退烧药。萧雨却不肯张嘴。
李令月想起电视上教给的办法。先把药片含在自己嘴里。然后对着萧雨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上去。
萧雨这个小色狼在李令月用了多种办法也撬不开牙齿的情况下。却被李令月用柔软的小香舌舔舐了两下。轻易的就打开了。
李令月用这种办法。又给萧雨喂了一些水喝。萧雨的热度这才缓缓的退了下去。
“你再不醒。我就用你的额头煎鸡蛋。”李令月恶狠狠的想着。
萧雨叼着李令月的小舌头吮吸了两下。忽然就平稳下來。脑袋也不疼了。身上也不热了……不是。身上更热了。连李令月的身上也热了。
不过此热非彼热。而是……
萧雨把李令月压在身下。又是一番盘肠大战。直到气喘吁吁。呼吸如牛。
然后。两个人的温度同时退了下去。
“讨厌。”李令月心满意足的说道。
“……”
有你这么夸人的么。萧雨呵呵笑着想道。“几点了。”
“哎呀。”李令月翻身一看表。中午十一点了。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了起來。
“都怪你。……还好。上午沒有我的课。”李令月笑道。
“我也沒课。”萧雨有课也说沒课。
“那就……”李令月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