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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丽接电话的时候按了免提,电话中的内容全家都听清楚了,大家把目光望向若水。
“我去看看!”
若水马上想到也许是那位极品继母带着小弟金宝来了。
乔云鹏紧随其后也跟了出来。
客厅里只剩乔老和王曼丽。
两人明白来人一定是王家的垃圾。
这女人脸够大的,竟然好意思说是若水的母亲,不过从法律关系上讲,她确实是丫头的继母。
王曼丽原来最担心那一家子像乞丐似的上门,今天果真来了,不满地自语。
“他们来做什么?”
乔老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听见儿媳如此说,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继而目光波动很快沉降下来,语气平淡地说。
“来者是客!”说完站起身回屋去了。
女儿的死;外孙女的遭遇乔云鹏已经和他说明白,老人实在不愿意见那家人,特别是那位极品女人。他已经老了,把意见说出来,让儿媳去办,不想管这些令他伤心的往事。
王曼丽心头一沉,既然老爷子发话,只能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办,吃饱喝足客客气气打发走完事。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点点灯光从千万家的窗口映照出来,带出各自的喜怒悲哀。
正是冬季,从屋里乍然跑出来,若水身上只穿着绒衣,立时感到遍体生寒。
即将见到的女人让她恶心,偏偏还有那个让她牵挂的孩子,她必须去面对。
她心情复杂的往前跑,距离很远就看见那个记忆深刻的胖女人,衣衫单薄伫立在小区保安旁边,身边确实有位小男孩。在夜晚微弱的路灯下,男孩的身影随寒风晃动,颇有几分狼狈。
两个人经过了长途跋涉,穿的衣服看起来有点狼狈。
他们的气色都不好看,就像附近农民卖一天菜疲乏不堪的表情,显见是劳累过度,可以看出长途跋涉的艰辛。
真是他们!
原来这几年土地包产到户,粮食便宜物价稳定,王家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倒也逍遥。
没想到王德胜一个月前咳嗽不止,吃了几瓶药也不好。
他在家躺了几天,病情越发沉重,来到乡镇医院治疗,几天以后医生对他们说。
“这病有点棘手,由于常年吸烟患者肺部大面积感染,希望你们能转院治疗。病人必须立即戒烟,还要做好心理准备,要准备好钱……”
王二嫂头脑发晕,平时在家人面前她趾高气昂,在外人面前却胆小如鼠。
她语气颤抖地询问。
“医生,大约需要多少钱?”
“医疗费估计需要两万元……”
两万元!他们在乡镇医院治疗一周才花了两千多元,已经把家中这几年的积攒都花光了。现在还需要十倍的钱,怎么办?
胖女人顿时不知所措,平时的威风消失殆尽,傻傻地站在当地。
王德胜首先恢复了平静。
“金宝她娘,这病我们治不起回去吧……”
医生听见他们说话,也知道他们家庭条件不好,好心劝他们。
“如果回去,没有任何医疗措施,短期内没有关系,时间长了病很容易恶化……”
“我可怎么办呀?”王二嫂嘴巴裂开,刚要亮开大嗓门嚎哭,被王德胜狠狠地瞪了回去。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回去再说……”
王二嫂抽动几下嘴角收回泼妇的表情。
万般无奈胖女人给村长打电话,村子里来了辆四轮车,把他们夫妻拉回去了。
金宝已经上学,知道父亲生病,老老实实在奶奶家生活。
听到有人说父母回来了,他撒腿就往家跑,很快跑到家,看见父亲脸色难看躺在牀上,母亲胖胖的脸上泪痕未干,
他感觉有点不对焦急地问。
“爸,你的病治好没有?”
王德胜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王二嫂忍不住抽噎起来。
“金宝,你爸的病需要很多钱,我们家没有多少钱了……”
金宝双眼瞪圆,小胸脯挺起来。
“妈,我们去借钱,将来一定还上,先救爸爸要紧……”
“小崽子说的轻巧,我们去哪里借!”胖女人又开始弹奏起高音喇叭。
这时,金宝的奶奶踮着小碎步走进屋,听见孙子的话和儿媳的哭诉,对牀上躺着的儿子说。
“德胜,我家里还有两百元钱,一会给你们拿过来,那是我的棺材本……”
王二嫂及时收住了嚎叫,心说老乞婆,前几天王德胜住院,她送金宝过去想和老太婆要钱,听她好一阵哭穷,现在听到儿子病重才舍得拿出钱来。
“两百元钱太少了,医生说需要两万元……”王二嫂嗓门不知不觉间又大了,不满地说。
老人闻听两眼发直身体哆嗦,半天才喃喃自语。
“两万元,这可怎么办?”
王德胜终究不忍,安慰白发苍苍的母亲。
“妈,你别着急,我会没事的……”
“德胜,要不我把住的房子卖了,隔壁邻居要买房场盖猪圈。妈一大把年纪了,就和你们一起过吧……”
“你那间破房子能值多少钱算了!”王二嫂不满意地说,心说又是老乞婆的诡计,总想搬到一起住,可找到机会了。
“邻居出三百元!”老人带着点炫耀的口气说。
“这钱差得也太多了!”闻听有三百元钱,王二嫂不再说什么,转而为钱少担忧。
这时门脚步声传来,原来是王村长和几个村民听见消息赶来。
他们听到老人要卖房子,知道是在筹钱给王德胜治病。
王村长从兜里拿出一沓钱递给王德胜。
“德胜兄弟,生产队里也没有钱,现在土地都分下去,就剩空壳。你这事我们听说了,大家帮忙凑了七百多元,你先拿着……”
一个村子里住着,谁的为人如何大家心中都清楚。
有些人看不起他们夫妻的为人不肯出钱,村长能帮忙筹集到七百元已经不少了。
王二嫂立即把这些钱抓到手里,数了又数把治病剩下的钱放到一起,看到才一千多元钱,距离两万元差的太远,又开始一唱三叹地哭嚎起来。
“村长,我们家德胜治病需要两万元,现在怎么办呀?”
王村长叹息一声,大家也都尽力了。考虑一会他眼前一亮,对王德胜说。
“我给你们提个建议,去找找你那位大舅哥借钱,几年前不是说他开着豪车来的吗?这样的人应该有钱。再说若水是你亲骨肉,也该让她回来看看……”
王德胜听到村长提起女儿,坚决地摇摇头。
“村长,我实在没脸求他……”
自从女儿走以后,王德胜经常回忆女儿在身边的一切,心中才后悔起来。生病这几天甚至想到,难道是对亲身女儿不好,上天给他的报应到了!
听说治病需要那么多钱,他就熄了治疗的心思。也许是对不起女儿,前妻拉他走,那就等待上天的召唤吧。
现在村长提起此事,女儿还小,向大舅哥借钱实在张不开口。
王二嫂闻听双眼立时亮了,怎么忘记那个死丫头了,如果她见死不救就告她个忤逆不孝。
耳边听到王德胜说话。
“当初那孩子被她舅舅领走的时候,我们闹了一场,连地址也忘记要了,去什么地方找,还是算了!”
几年了连亲生女儿的地址都不知道,也不想去打听,这样的父亲真够极品的。
王二嫂闻听此言,燃起的希望转瞬间熄灭了。
“你们不用着急,我那小子和若水经常通信,我把地址给你们拿来。”王村长好心对他们说。
王二嫂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急忙表示。
“多谢村长,等德胜病好了,我们一定登门道谢。”
“那倒不用,你们赶紧去安排吧……”
王二嫂眼珠一转,就这样找到乔家,万一借不来钱怎么办?死丫头舅舅那么威风,绝不是好说话的人。想起死丫头和金宝最好,一把拉住儿子。
“金宝,你和我去找你姐姐,让你奶奶照顾你父亲,我们收拾东西尽快走……”
金宝已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明白母亲去找姐姐一定没好事,又实在忧心父亲的病,犹豫了一会点头答应。
“妈!我随你走……”
过了一会,王村长把信皮拿来了。
“我家王虎上学没在家,我在他牀下终于翻到的,你们拿着快去吧……”
就这样,王二嫂带着金宝坐了一天多火车来到了A城,又一路问过去,傍晚时分才来到和平路高档别墅区大门外。
当小区警卫听完母子两人的来意,看到两人风尘仆仆地道农民穿着打扮,拿起电话询问乔家。
此时,若水跑过来,看见胖女人又恢复了以前肥胖的身材,不愿意去看她,目光关注在小弟身上。
几年没见,小家伙已经退去了婴儿肥的脸蛋和身材,也许是路上辛苦,脸上带着倦容。
自从离开小村庄以后,若水唯一想念的就是王虎和金宝。
金宝的消息不时从王虎的信里得到一些,她没想到小家伙在这冬季的夜晚能来到A城。尽管他身边有那个让她厌恶的胖女人,她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