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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涵半晌儿没有说话,只觉得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口上,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原本手里端着的茶盅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摔落在了地上,弄得一片狼藉。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儿,看着霍锦行极其严肃的神色,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治疗癌症?治愈率近乎百分之百?
就算不是医学方面的领导或者专家,在现今社会,只要一提癌症,没有人会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癌症,绝症,意味着不治之症。
所以,当绝症不再是绝症,不治变成可治的时候,那么世人们会为之做出何种疯狂的举动,谁都无法预料。
被利益所诱惑驱使的,濒临死亡发疯成魔的……
名誉,财富甚至权利,巨大的利益能使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一步登天,却也能使天使堕落成魔,圣人走下神坛。
利益,风险,向来相生相伴,就像生与死,注定了无法分离。
霍启涵不知道女儿是如何得到这份药的,但看着女儿淡定的神色,他突然明白了很多。
长叹了一口气,霍启涵微微笑了起来,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头发,宽慰她不用担心,一切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最多,将一切尘封地下,永不开启。
霍锦行苦笑了一下,告知了已经将药物交给太姥爷,而太姥爷不肯服用的事。霍启涵没有说什么,但从神色中可以看出,他是同意太姥爷的决定的。
“可是父亲,我做这个药出来是为了救人的,如果因为危险而不去救人,那这个药的出现就变得毫无意义,我不希望这样。”霍锦行摇了摇头,并不认同父亲的看法。
“可是阿锦,你应该很清楚这个药暴露出来的后果。人心,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如果泄露出去,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我不会同意的!”
“那太姥爷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
“阿锦,你这是在为难自己,也是在为难我。太姥爷是我们的亲人不假,我也很愿意去救他,但是阿锦,我不能因为这个就让你去冒险。太姥爷他位高权重,身边根本无法断人,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他注射药物,而就算做到了,又有什么理由去解释他的病情的好转甚至痊愈?没有人是傻瓜,到时候暴露出来,危险的就不光是你一个人,包括我们霍家,你外公他们徐家,甚至连太姥爷自身都会有危险。毕竟这种药,世界上这还是第一例,必会引起其它国家的觊觎,到时候社会动荡,甚至引发战争,那我们霍家就是千古罪人,还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爸!”
“不要再说了!你舅舅的公司也先不要去了,在家里反省,什么时候你想通了,什么时候我再放你出去。”
“什么?你要我禁足?爸,你不……”
“我能,你很清楚,所以,阿锦,不要怪我。”说完,霍启涵深深地看了满脸不可置信的霍锦行一眼,转身离开了家。
看着父亲急急忙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霍锦行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良久。
想起自己还答应了舅舅下午去上班,霍锦行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却发现电话已经被停了。
她苦笑了一下。
还真是禁足啊!居然连电话都不准打了,虽然没有试,但想必手机网络也统统都被停掉了吧。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或许她怎么都不会相信疼爱自己至深的父亲会选择这么做。
还是因为太过危险了。她摇了摇头,叹息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
没有等到来上班的外甥女,徐瀚青很不高兴,一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最后只好打到霍启涵这里。
霍启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阿锦犯了错,被自己禁了足,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放出来,让他不用担心,也不要来看她。
徐瀚青吓了一跳,连忙追问为了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问出来。下了班跑到霍家,自然也没进去门。
徐瀚青觉得奇怪,且不说霍启涵对阿锦看的比命还重,就算犯了错也不会说禁足就禁足,单只是阿锦的性格,极为自律,也从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来,所以当这件事最后被捅到徐老爷子的耳朵里,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自打霍锦行从丽城回来,每隔三五天就会去一次慧园,为外公外婆调理按摩,而这一次被禁足后,既出不去又联系不到,所以老人很是奇怪,让儿子去找找阿锦,结果就知道了这么回事儿。
当初因为女儿的事和女婿闹得很不愉快,后来知道一切都是误会时后悔也已经晚了,所以在外孙女回来后,徐家老两口也努力地修补起与女婿的关系,两家人冰释前嫌,关系进入蜜月期。
所以徐老爷子一个电话,霍启涵就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进门后,翁婿两人寒暄了几句,徐老爷子就进入了正题,询问起阿锦禁足的原因。
霍启涵一愣,他没想到岳父这次专程叫他来,是为了阿锦禁足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不禁有些后悔当初告诉了徐瀚青。
但现在的难题却是如何圆过一个谎言,让岳父不再挂心。
真正的原因不能说,假的原因又一时想不出,这顿时让霍启涵的额头直冒冷汗,心虚不已。
“怎么了?阿锦犯的错很大吗?”徐老爷子很是疑惑。自家外孙女不是那种人啊,自小懂事听话,性格稳重,怎么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是看女婿这神色,却又不像是什么简单的事儿,这倒让老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倒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阿锦她这几年在外面自在惯了,我把她拘在家里磨磨性子。”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借口,霍启涵只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希望岳父能够不再追问下去。
“哦,是这样,那也不必禁足嘛。孩子嘛,尤其是她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你越把她看得紧了,反而越不好,容易产生逆反心理。这样吧,如果你真想给孩子磨磨性子,那就把阿锦送到慧园来吧,这样一来呢,我们老两口可以帮你看着她,二来呢,也可以陪陪我们,你看,如果愿意,就和阿锦说说,问问孩子愿不愿来,行吗?”
“送这儿来?”
“是啊,本来这孩子每隔三五天都会来看看我们老两口,这一禁足,你也知道,人老了嘛,总想有个孩子在跟前,几天不见就怪想的,所以我和你妈合计着,如果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儿,启涵,就算是卖爸爸一个面子,让孩子在这边住几天,也就算禁足了。”
“爸,瞧您说的,让阿锦来陪你们不是应该的嘛,是我的疏忽。行,回去我就把阿锦送过来,您愿留她住几天就留几天,不愿留了就让她回家,这样行吗?”霍启铮连忙摆了摆手,说着站了起来,这就准备回家让霍锦行搬这边来。
“好好,只要你同意就好。其实你上班挺忙的,不用送也没关系,让瀚青去接一趟也就是了。”
“也行,那我和阿锦说一声。”
“好,那我一会儿让瀚青去接。”
“嗯,行,那......爸,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单位里还有事儿,下一次再来看您二老。”
“嗯,工作要紧,那你路上慢点儿!”
“哎,我知道,爸,那我走了。”
出了慧园大门,霍启涵也没有去单位,而是直接回了家,看着正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看着书的霍锦行,不禁叹了口气。
说是禁足,其实大门并没有反锁,除了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和普通的日子并没什么两样,但阿锦却从未踏出过大门一步,甚至连接近都没有,彻彻底底地贯彻了“禁足”两个字,这倒让霍启涵不禁好气又好笑。
有这么个女儿啊,真不知道是他霍启涵的幸还是不幸。摇了摇头,出声招呼了阿锦进了屋,将事情一讲,顿时霍锦行笑了起来。
“怎么了?”霍启涵不明白阿锦笑什么,一头雾水。
“没什么,只是觉得,老爸,你这‘禁足’的时间未免短了点儿,我还以为你最起码要关我个俩三月,好好调理调理我这性子,可惜啊,谁让我人缘好,吃香呢!”
“少贫嘴!我告诉你,去了慧园,该说什么,不说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个谱。所以呢,我也不多说,只是希望你记住一点。阿锦,你是霍家的女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霍家,所以我希望你每次说话前,都想一想,想一想霍家,想一想自己。”
“爸,我都懂。您担心的,我也清楚。但是我想说明一点,您好像考虑了太多危险的层面,但如果危险可以解除的话,那么您是不是愿意,让这个药面世?”
“什么意思?”
“如果,我向全世界公布药物成分和提炼方法呢?”
“你说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