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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这粉末有毒!”风华郡主有心去追那侍卫,也只得停下照顾宁王,冲门外一声怒喝:“他就是凶手!别让他跑了!”
绿蛮反应极快,早在那侍卫撒了粉末跃上墙头那一霎,便动身追了上去!
“打水来!给宁王清洗眼睛。”风华郡主虽不喜宁王,但毕竟是为着萧瑶的事才中了暗算,扔在一边说不过去。晏扬歌忙道:“等等,让我先瞧瞧。”
扶了萧瑶起来,灵惜推他上前为宁王查看,晏扬歌从宁王脸色捏了些粉末在指尖,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神情颇为疑惑,沉思半刻,脸色当即一变!
风华郡主见他脸色就知不好,宁王察觉气氛有异,虚空乱抓一把想抓晏扬歌的手,急问:“我眼睛怎么样了?”
“麻烦了,这是石灰里混入了剧毒,石灰易除,偏偏这毒……名为鸠羽散。”
风华郡主面色也凝重起来,“这可是江湖人尽皆知的无解之毒啊……”
“噗通!”
这头话音刚落,但听不远处扑通一声,众人望去,竟是国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汗如雨下!国舅原也极为担忧宁王伤势,本就有个唆使内侍行凶的嫌疑没洗清,现下再加上个谋害皇子的罪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青老儿!你敢谋害本王!”宁王面如土色,盛怒之下就要将国舅斩杀于当场!
太子豁然梦醒,心中悲愤不已,他带头缉凶,缉凶缉凶,缉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国舅府内侍当众袭击宁王,众目睽睽,更由不得他包庇国舅,只得呵斥道:“住手!国舅有罪与否自有刑部定论,岂是你……”
“刑部?”宁王阴翳冷笑,几乎把牙齿咬碎:“来人!通知廷尉府!”
他话说完,太子脸色一变。
另一边,那侍卫在前四处游窜,身影在屋顶几度闪现,逃跑路线七拐八弯,皆是这一带的胡同小巷,却没有跑进过一个死胡同,看那游刃有余的模样,对这一带必是极为熟悉!
绿蛮施展如影随形追得极快,数次逼近,皆被凶手施以暗器拉开距离,在又一次被一排毒针逼开后,凶手的身影在眼前闪了几闪,而后失去踪影!绿蛮银牙一咬,再度提升速度往他消失的方向追了去,眨眼功夫便到了盛京的大街上,却是不敢再追,若凶手在街上施展毒针,必然伤及无辜。
丧气之际,却见前方周遭百姓围成一团,议论纷纷不知在围看何物。
“喂!”
绿蛮本欲转身离去,忽见周遭百姓尽都将目光投向自己,心中狐疑,又听一人在大喊:“那个穿绿衣服的,就是你!”
绿蛮这下能确认是在叫自己,转身欲拨开人群,却见百姓早已各靠一边,露出中间一条路来,路的尽头,一行人分两排整齐地站在那处,为首那人脚下踩了一人,一手钳住脚下之人反剪的双手,正冲自己,笑得一脸痞气。
绿蛮面色不变,却隐隐觉着一阵头疼,这人乃护国南庭悬镜司使,白驯,位高权重且功夫奇高,极为难缠。
她曾两度潜入悬镜司欲救胡媚,两番交手皆以失败告终,虽未暴露,却也引得他怀疑,自那之后,他便三天两头借着查案的由头往宁王府跑,吓得宁王终日提心吊胆。换作平时见了他,她早就转身走了,可今日不行,今日他脚下踩着的,偏生是她要抓的。
这头没等她开口要人,那头白驯主动向她招手,绿蛮稍作犹豫,还是走了过去。
“这人,是你要抓的?”
绿蛮点了点头。
“啧!每次见你,都是这样冷冰冰的表情。”白驯似乎对她无声的回答感到不满,拇指朝身后指了指,眉头一挑,似笑非笑:“我与身后这些弟兄打赌,我以脚下这人交换你伴我出席十日后的国主寿辰,如何?”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排司巡皆哄笑起来,看那见怪不怪的模样,显然已不是初次看白驯调笑绿蛮了。绿蛮眉头微蹙,这人生得一副玉质金相的相貌,偏得了副恬不知耻的性格,语调愈发冷冽:“赌注是什么?”
“人群众多,不好宣之于口。”白驯示意她上前些,她靠近两步,猛的被他扯进怀中,绿蛮刚要侧脸避开他灼热的气息,忽的脸色一变,复又消逝,快得像是错觉。
白驯拥着她腰,笑得像只**成功的猫:“可愿交换么?”绿蛮挣脱他,退开两步,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与我无关之人,要杀,杀便是。”
听到这儿,众司巡的神色都有些怪异,其中一人以眼神示意,那意思:说到底不过是一百两银子的事,有什么不好宣之于口的?占人姑娘便宜便算了,怎么还扯上打打杀杀了?
另一人以眼神回他:你懂什么,这叫情调!
白驯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似乎一早就料到她不会同意,“真是狠心啊,亏得胡媚还一心一意念着你呢。”绿蛮不为所动,但见白驯叹了一声:“罢了,不愿便不愿罢,这人既然是你要的,我也舍不得你再追着他跑上半个盛京,带走吧。”
绿蛮闻言上前,欲从他手中接过那狼狈的侍卫,尚有半丈距离时,余光瞥见白驯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心中警铃大作,身形急速后退,却是那白驯松开了对那侍卫的钳制!
白驯惊叫:“哎呀呀!手滑了!”
刚站定,一排毒针便闪着寒光袭来,绿蛮怒从心起,运起全身内力单手推出一掌,掌风极为强劲,震得数根毒针四下飞散,右脚同时踏出一步,另一手飞起一刀,径直射向刚好窜上屋顶的侍卫,立马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饶命啊!!是夏青那老儿唆使我做的!”
应声倒地的不止那侍卫一人,周遭围观的百姓躲避不及,被绿蛮掌风驱散的毒针射中,三三两两地倒在了地上,中针部位、针数各不相同,正抱着中针部位痛苦翻滚。绿蛮视若无睹,绕开地上呻吟的百姓,径直到街边捆了那侍卫,拖着往回走。
白驯快一步扣住她手臂,低斥:“前两次夜探悬镜司的人果真是你!”
绿蛮知这一身功夫已被他识破,便忍不住讥笑了一声:“悬镜司使好魄力!用百姓性命来试我深浅!”
闻言,白驯眼中涌起几分薄怒:“以你之能,明明可以将毒针震下救人,为何偏将其驱散伤人?”
“你若不‘手滑’,他们也不必遭此横祸!”绿蛮偏头就是一声冷笑,神色间全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声调近似厉斥:“你身为悬镜司使都不在乎他们的性命,我一介草民操什么心?与我无关之人,要杀杀便是!”
同一句话,他今日听了两遍,白驯钳制她手臂力道更大,怒极反笑:“我一没想到他身藏毒针,二没想到能舍身救一只猫的人,竟会视人命如草芥!”
绿蛮反手运转内力震开他手,斥得尖锐而刻薄,“那悬镜司使日后记得,千万要将这些没想到的都想到了,再做决定!”绿蛮半分情面也不留地斥罢,拖了捆着绳子的侍卫就走!
见状,白驯身后诸多司巡皆皱起了眉头,一人道:“这女子……心肠也太冷硬了些。”那人刚说完,就见前方绿蛮身影顿了一顿,复又前行,一众司巡面面相觑,这么远都能听到?
白驯站在原地没动,若有所思地看着绿蛮渐行渐远,忽然考究地摸起了下巴——她这是在冲自己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