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萧瑶离府(2)

棠梨煎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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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侍卫见萧瑶突然神色仓惶,便上前两步欲问缘由,萧瑶立时怛然失色,磕碰着脚步往后退了两步,状若惊弓之鸟。

    侍卫愈发疑惑,正要再往前行,萧瑶本就惊恐的情绪,陡然攀升至临界点!

    “走开!”萧瑶爆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惊恐万状地往帝师府奔去,也顾不得尚在与晏扬歌置气,一头扑进他怀里!好在灵惜及时扶住了轮椅,才不致跌落。

    事发突然,太子宁王等人急忙跟进帝师府!晏扬歌尚未反应过来,萧瑶已一头撞进了怀里瑟瑟发抖,肩上的衣襟被死死地攥紧,直到看见胸口处逐渐晕开的湿意,才意识到萧瑶竟怕得哭了出来!

    晏扬歌眉头一皱,一面轻拍萧瑶以作安慰,一面不悦叱问:“怎么回事?!”一干下女吓得噤若寒蝉,连称不知。

    萧瑶陡生异变,情况不明,太子宁王纵然心中有疑,皆岿然不动,倒是国舅和那手持契书的侍卫踏进门来,这事来得突兀,国舅此刻心中也是满腹疑云:“晏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也奇怪得很啊,刚才还好好说着话,这突然就……”

    “萧瑶呢?”他话尚未说完,便府外一声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极是不悦将目光调转门外,却见来人是风华郡主。

    风华郡主牵着车马刚到帝师府,就见太子和宁王的人马各持一边,而不见太子宁王身影。

    宁王一看风华郡主这阵仗,便暗道一声来得好,几步跨到风华郡主跟前,愈发殷切:“萧瑶姑娘方才还与太子说话呢,突然就惊惧起来,逃进帝师府中,现下晏先生正安慰她呢。”

    风华郡主一听萧瑶反常的行径,心中登时一紧。

    昨日到帝师府时,正遇见萧瑶与晏扬歌断情绝义,晏扬歌便将来龙去脉一并告诉了她,知他是有意说出那番话,虽的确伤人,但也只有如此,才能让萧瑶搬离帝师府这个斗争源,全然置身事外,方能保她无虞,萧瑶重伤命悬的消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第二次。

    当天下午,晏扬歌便特意在一处安静的地段,置了一处家宅,将房契地契一并交给了自己,今日来,就是接萧瑶入住,特意嘱咐,若萧瑶问起,便说是风华郡主自己的,以免萧瑶抗拒。

    三步并两步入府,便见萧瑶埋在晏扬歌怀中瑟瑟发抖,风华郡主冲着国舅眉头一拧,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和善:“你们把她怎么了?”

    国舅正要出言解释,就见晏扬歌冲风华郡主摆了摆手,接着低头试探性地轻唤了一声:“萧瑶?”然而萧瑶仍是颤抖不已,只拼命摇头并不答话。

    晏扬歌眉头更重,也不知萧瑶到底在惧怕些什么,只好吩咐下女,先将萧瑶扶回院落,待她情绪平复些,再行询问。

    一听晏扬歌要将她送回院落,萧瑶抓住晏扬歌衣衫的劲道更大,惊魂未定地探出头来,一辨清方位,便立马又将头埋了回去,只颤抖地抬起手臂,斜斜一指,指向了那侍卫……

    “那日刺、刺杀我的人,袖口便、便有那个图案……”

    她抽噎得厉害,连带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却并不影响众人判断她话中的意思,一句话,如同平地炸起惊雷!在场众人无不变了脸色,皆看向那侍卫的衣袖,国舅的脸色刹那间铁青得极为难看!晏扬歌脸色凝成寒冰,双目锋利地划过那侍卫全身,侍卫几乎汗毛倒竖,恍觉无数利刃划在身上!

    眼见宁王神色不善的目光锁在身上,风华郡主脸色更是阴沉得厉害,仿若一言答错,便要扑过来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顶着这般沉重的视线,不多时,国舅额上已是冷汗涔涔,定了定神,强作镇定地露出一个笑容,道:“事关国舅府声誉,这话可乱说不得。夜里露色浓重,树影昏暗,萧瑶姑娘大约是重伤之下,慌神看错了吧。”

    风华郡主心知此人乃当朝国舅,事关重大,几番犹豫,还是轻声向萧瑶再三确认:“萧瑶,那夜里凶手的衣物特征,你……可看清楚了?”

    萧瑶逐渐止住了抽泣,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向国舅,泪意未干的眸里……满是怨恨。

    “我这辈子哪怕忘了自己叫什么,也忘不了那个图案!凶手袖上红樱合共五瓣,三蕊,花瓣花蕊皆描了金线!不止如此,我连他颈上暗红胎记的形状都记得清清楚楚!”

    晏扬歌眯了眯眼,“去看看他袖上图案,是否和萧瑶所述一致。”

    国舅心知肚明,何需再看,赤色血樱乃国舅府特有袖章,萧瑶形容得这般清楚,他怎可能不知那凶手袖上的红樱,便是他府中袖章?!

    他定了定神,心眼转了两转,便有了计较!

    风华郡主正要上前查看,却还有人比她更快,她看过去,却是宁王。事情已不能再明了,宁王自不会坐视旁观,国舅唆使内侍刺杀萧瑶,这事若查实为真,便又是个打压太子的绝好良机!

    宁王先一步捉住了那侍卫的手,未及查看,国舅便施施然开口了:“宁王莫急,老夫听萧瑶姑娘所述特征,确是我国舅府袖章无疑。”

    宁王暗骂一声老狐狸!

    国舅斜瞥了宁王一眼,若到此刻他还看不出这是被人设计陷害了,岂非白混了这几十年的官场!与其等宁王质问,倒不如他主动承认!

    宁王暗自咬牙,撩起那侍卫的袖子,沉着脸色质问:“既然国舅也承认了行凶之人就是你府中人,那国舅可还有辩解?”

    国舅偏头就是一声讥笑:“宁王栽赃的本事还和以前一样厉害!”

    宁王气结,正欲出言反驳,就见国舅好整以暇地整了整服饰,“宁王莫忙给国舅府定罪,天下非亲非故的两个人,都有生的一个模样的,何况是袖章这种得了图案,便可仿造的死物?”

    太子在一旁立了多时,本欲从旁相助,刚要动作,便见绿蛮神色不善地看了过来,且国舅也以眼色示意他置身事外,便只好继续静待旁观。

    那头风华郡主正柔声安慰萧瑶,见国舅强辩,便睨他一眼哼笑道:“国舅莫不是忘了萧瑶方才所说,凶手颈上有暗红胎记的特征了?”

    宁王先声夺人:“正是如此!只要将国舅府中人的颈上都查看一遍,但凡颈上有胎记的人,都让萧瑶一一辨认,必跑不了那行凶之人!”

    国舅正待应答,太子已斥责出口:“宁王放肆!国舅乃皇后长兄,当朝宰辅,岂是你想查就能查的!”

    国舅暗道一声太子糊涂,这时候你岂可推诿,立马出言补救:“无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众人皆疑凶手是我府中人,一一查看便是,比起国舅府的威严来,到底还是清白更重要些!”

    “好!国舅痛快!为免惊动凶手,就请太子与国舅在此处稍待,本王带人去国舅府查看。”说罢,宁王拔腿就走!

    太子与他勾心斗角多年,深知宁王惯会无中生有怎敢让他搜府,连忙喝住他:“站住!国舅府中女眷众多,身份尊贵,你身为晚辈,岂可对众位夫人以下犯上!”

    “那便让宁王妃去吧!”晏扬歌颇感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半日时光,当真是比那戏馆里还热闹精彩。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绿蛮的眼里,则是一阵揪心,心中极是不快,神色更是不耐:“既然要查国舅府,何不从国舅带来的这些人里查起!”

    绿蛮一言点醒宁王,抬脚就往国舅身边那侍卫去了,国舅衣袖一甩,冷哼一声,“我且看王爷能查出什么来!”

    众人目光都汇聚在那侍卫身上,就在宁王逐渐逼近那侍卫,在离他只得一丈之距时,原本静待搜查的侍卫身形一动,右手一挥,跃上墙头一闪便没了影!

    风华郡主惊喝:“小心!”

    话音刚落,宁王就被扑面而来的白色粉末覆了满脸!随即便觉双眼火辣辣的烧得疼,捂着眼睛鬼哭狼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