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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吞并西越不算,还妄想安庆的女儿!”皇帝怒气不息,长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一直非同一般,无论忠义候战功如何卓越,对大周如何忠心,皇帝都觉得这个莽夫配不上自己才貌双全的妹妹,这种执念从来没有改变过。
“皇上如何打算?”夏后突然不敢想象当夏震知道这事后又该是如何暴怒。
“都是那些该死的庸医,连个毒药都解不了,否则,朕如何会受汪孝诚那老匹夫的要挟?朕生平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当初饶了那老匹夫一命!”
皇帝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理智也恢复了少许“皇后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置?”
夏后毫不犹豫地放弃亲弟弟,选择了自己的夫君“皇上,覆巢之下无完卵,臣妾认为一切当以皇上的龙体为重。”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自嘲地一笑“原本朕还在烦到底是将瑾曦赐婚给夏震,还是孟丰臣,现在汪奇泽倒帮朕做了选择。他不是让瑾曦做谈判秘使么?朕便成全他!”
门外突然传来黄公公求见的声音,皇帝松开皇后的手,坐回御案后。
黄公公呈上一本小折子“回皇上,这是忠义候府来的急奏!”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忧虑,一定是长公主有孕的消息传到了,本是喜上加喜的事,如今有可能变成怨上加怨。
“哈哈哈……。”皇帝扔掉手中的小折子突然狂笑,惊得皇后后退一步。
“果然天无绝朕之路,安庆他竟然有孕!”皇帝眼神癫狂。一掌拍在书桌上,黄公公与夏后忙就地跪下。
“皇后留下,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朕!”皇帝肥胖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黄公公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御书房。
夏震在宫内转了一圈,又去兵部处理了一些公务,孟丰羽的大军每日所耗不菲,但是这回兵部前所未有的积极向前线输送各种给养,这里面当然有夏震的功劳。
由于心中挂着自己与明瑾曦的婚事,夏震转来转去还是进了宫。一个人呆在凤栖宫的书房内喝茶。
直到午后夏后才神情恍惚地走进书房“阿震,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震看着夏后和表情心中一沉,难道是他们的事情不顺利?
“娘娘,皇上他怎么说?”
“啊”夏后似乎此时才想起此事,定定地看着夏震期待的目光,突然心中一痛,偏过头去“姐姐对不起阿震!”
夏震的脸色也变了。眼睛里慢慢凝聚起杀气“我认定的女人,不可能被人抢去,娘娘不用管这事了,让阿震自己来解决此事!”
“不是阿震想的那样,与孟丰臣无关。是汪奇泽!”夏后也被夏震的神情给吓住了,忙说道“皇上中了汪奇泽的毒,汪孝诚要皇上拿瑾曦与西越换解药!”
“这样说来皇上已经答应了?”夏震的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阴森。
“换作你是皇上,你会怎么做?”夏后也提高了声音,夏震娶不到明瑾曦不会死,不拿明瑾曦去换解药皇帝却会死。
夏震倔强地掉过头去不看伤心的姐姐,他之所以半生甘心为皇帝所用,都是因为他的唯一的亲人,他至亲的胞姐愿意为那个男人无怨无悔地付出。如今皇帝竟然打算拿自己的亲外甥女,他最心爱的女人去换自己的命。
“阿震,大皇子也得了二皇子一样的病!”夏后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来“姐姐身边的桃红曾被皇上宠幸,没想到老天有眼。桃红竟然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与长公主的胎儿一般大。”
皇帝唯一的儿子如果也死了,那么这个江山该传给谁?目前安定的大周立刻便会因皇权之争而纷争四起!
夏震被大皇子将死的消息惊呆,完全没有留意到夏后后面一段话,更忘记了他来找皇后的初衷“娘娘是说大皇子也会天折?”
“是,最多还能活一年,幸好桃红及时有孕,皇上后继有人,如今桃红已经被封为美人,不过,皇上的意思是想将桃红养在凤栖殿,生下的皇子归在姐姐名下。”夏后用梦呓般的语气说道,似乎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有皇子喊她母亲的那一日。
夏后当初在皇帝身边做侍女,为了辅佐皇上登上皇位,小产过一次,后来沈妃与前皇后争宠,朝堂动荡,夏后为了能继续在皇帝身边辅佐,自己吃过一次堕胎药,最后前皇后被沈妃斗垮,皇帝却立了夏后为后,于是夏后又与沈妃在后宫斗了半辈子,虽然一直稳居后宫之首,却因为两次小产都没有得到好的调养,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哼,娘娘怎知那桃红一定生的是皇子?”
夏后又露出一丝怪异的笑“皇上说了,桃红只能生下皇子!因为皇上不能做毁掉大周江山的罪人。”
夏震骇然地看着自己的姐姐,透过面前的也带了一丝疯狂的姐姐,夏震仿佛看到那个站在权力之巅的男人对着世人嘲讽的冷笑。
“这大周江山如何与我没有多大干系,但是我夏震的夫人只能是瑾曦!”夏震终于回神,对夏后施礼之后便大步离去。
夏后突然在后面高声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只要能拿到解药,至于怎么拿到他绝不过问!”
夏震脚步不停的离去,皇帝又使出了他一惯的无赖伎俩,好处他要占,流血流汗却与他无关。
夏震出了皇宫的第一件事便是集合他的御林军,一队将醉仙楼给直接封掉,将里面的人统统下了大牢,另一队人连夜出京都,直扑通县的四海商行与田庄。
明知道京都周围有东越人的据点,却一直没有人去动它,现在才明白不是皇帝不想拔了这些眼中钉,而是投鼠忌器,但是他夏震却不怕,谁敢和他抢女人都得承受他的怒火。
皇后的赏赐每天都有,全是保胎养胎的珍贵药材,同时还送了两名专门服侍孕妇生产的女官给长公主。
明瑾曦也接到了皇帝的圣旨,钦点她为谈判秘使,接待东越来的谈判使者。
东越使者将谈判时间定在韩元亨再次毒发的头一天,而且必须在醉仙楼。
可是醉仙楼已经被夏震以窝藏叛党为名给封了,皇帝不得已又下旨将醉仙楼的人从牢里放出来,连夜将醉仙楼大致恢复。
夏震当然恼火,坚持要随明瑾曦一起去见这些秘使,明瑾曦却让他到时将轻易不敢出门的韩靖瑶也找来。
如果大周与东越真的有必要联姻,尊贵的公主韩靖瑶怎么也比她这小小的郡主更合适,况且她与汪奇泽的关系也不错,明瑾曦打算说服对方放弃她,将女方换成韩靖瑶。
既然是秘密谈判,明瑾曦只带了乌先生,柳濡梅与明七三人,夏震讨了旨意将韩靖瑶也从晋园给接了来。
听说东越国打算在大周给汪奇泽找一名贵女联姻,韩靖瑶在装扮上算是下足了功夫,大红与大黄衣饰的完美搭配,将大周公主的尊贵与美丽表现得淋漓尽致。明瑾曦却直接做了男装打扮,白色文士衫,镶了翠玉的襥头,一袭白狐皮大氅,再加上眉目如画,一名精致尊贵的湿润公子爷便出现在众人面前,走在一群大男人中间犹如鹤立鸡群。
站在醉仙楼顶楼阳台,可以隐约眺望到皇宫内的亭台楼阁及大半个京都城,此时原本能容纳几十人的大厅,只有十来个人看似闲散地坐在大厅的左边,给姗姗来迟的客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明瑾曦旁边坐着乌先生,身后站着用斗笠遮了妖孽面容的柳濡梅与易了容的明七,醉仙楼四周至少埋伏了二十名暗卫。夏震与韩靖瑶坐在一起,神色严肃,韩靖瑶不拘言笑,还有些拘谨,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二人是一对夫妇。
杜武从门外进来,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回道:“大人,东越人已经到了楼下。”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韩靖瑶突然说道:“不派人去楼下迎接么?”
“啊,这主意不错,那就劳烦六公主了。”明瑾曦笑道,这韩靖瑶想必是做梦都想着嫁给奇泽,在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竟然就想着巴结东越人了,若真让她嫁给汪奇泽,说不定将来危害大周最积极的反而是她。
韩靖瑶脸色一滞,乖乖闭了嘴,夏震却挥手让身后一名随从代替主人去门口引东越人上楼。
那名随从还没转身,东越秘使已经站到了大厅门口。
“曦儿妹妹,乌先生,六公主,夏伯爷别来无恙?”一道沉稳熟悉的男声响起。
汪奇泽摘下头上的斗笠,脸上是他一惯的略带些嘲讽的笑容,灼热的目光意义不明地落在明瑾曦脸上。
或许是冬天的缘故,汪奇泽没有戴面罩,绛色大氅,青色对襟长袍,脚上的靴子沾了几点泥泞,他身后跟着虾叔及一名面色蜡黄明显易了容的男子。
明瑾曦与乌先生内心震惊,面上却波澜不惊,夏震则面现怒色,没想到这个汪奇泽还敢再回京都,实在是没将大周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