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救世之公正审判

清风与霓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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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沈墨,你可以不用亲自去见他。

    (墨)不,我要亲自去见他,始终我的心里有这样的一个结,我必须自己去克服。之前在医院他就认出了我,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恢复小时候的那一段记忆,所以没有认出他,但是我能感知到他心怀愧疚,应该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虽然沈墨没有把之前自己的那些经历告诉卫诺岚,而卫诺岚似乎也并不在意沈墨的过去,就像他自己一样,哪个精神强大的人没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没有那些经历,精神世界又怎会强大?

    所以,当沈墨说要亲自去见见小时候对她有过性侵犯的那个罪犯的时候,卫诺岚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追问沈墨的过去,而是觉得沈墨没有必要再去揭开已经愈合的伤疤,让这样的不能承受之痛再经历一遍。

    换做是任何其他的人,都绝然不会做出沈墨的决定。但是沈墨就是沈墨,内心的柔弱与倔强同时存在,这一刻她想到的更多的是救赎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她希望他能够在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真心忏悔和悔改之后,获得精神上的救赎。

    同时,沈墨需要从他那里获得所有被他伤害过的那些孩子的名字,以便她能够找出真正的凶手。

    “看来你还是想起来了……”曾建国坐在昏暗的屋子里,看着沈墨出现在他的面前,情绪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之前面对失去记忆的沈墨,他尚且能够胆怯的面对,而现在面对一个恢复了记忆的沈墨,他心中愧疚万分,无颜面对。

    “是的,我都想起来了……”沈墨走进了屋,四下看了看,又补充道:“所有的一切。”

    曾建国的家里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沈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得那么的落魄,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出狱之后的曾建国一直都做着社会最下层的工作,他省吃俭用,把剩余的钱都做了善事,至于他的老婆,他一出事,就跟着别人跑了。

    这些信息都清清楚楚的存在于曾建国的精神感知之中,而简单的经历与生活,也让他的精神世界变得简单。最沉重的一块,莫过于对过往所犯下的罪孽的忏悔与痛恨。

    “你,你……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曾建国抖抖索索的说。

    沈墨看着他,沉默不语,而在门外的卫诺岚更是用自己的精神感知时刻守护着沈墨,生怕她再有什么不测。

    哎……为什么我会对她格外的在意。卫诺岚一边感知着,一边摇着头叹着气。

    尨,我应该相信你说的,还是不信?

    尨曾说他会和玄夜在一起,最后他果然和玄夜在一起,但玄夜和他在一起却是为了救尨。

    尨曾说自己会死在他的手中,但最后半死不活的却是他——卫诺岚。

    卫诺岚可以藐视任何一个对手,唯独对尨,他始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他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卫诺岚信又不信。

    沈墨的出现让卫诺岚已经沉寂的世界,又变得鲜活,让他早已经忘记的那些过往,又一点一滴的重回记忆之中,让他每次触及内心最柔软的情感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个青春岁月,追风的少年时代。

    “你想怎么样?”见沈墨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曾建国突然紧张了起来。

    “我不想怎么样,如果说我已经原谅你了,你相信吗?”沈墨看着曾建国平静的说。

    “原谅我?怎么可能?我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我从没想过别人会原谅我,只要能饶了我,放过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每到晚上,闭上眼睛就会听到那些小女孩的哭喊声,真的,真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曾建国一边说,一边将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见他内心真实的痛苦,比他所形容的更痛苦百倍、千倍、万倍。

    “你已经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你已经受到了惩罚,这样的惩罚比我对你的恨更让你痛苦,我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恨你,去仇视你,那样我自己也得不到快乐,永远都逃脱不了仇恨的纠缠……”沈墨平静的说着,卫诺岚在门口感受着沈墨此刻的心情,又再一次为这个小女人无比强大的精神容纳力而自叹不如。

    “你?你真的不恨我?”曾建国听了沈墨说的话,似乎有些能够明白她的真心,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再问了一次。

    “是的,我不恨你。”沈墨看着曾建国,直视他的眼睛毫不躲避。

    “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曾建国摇着头自言自语。

    沈墨把一张白纸放到了曾建国的面前,然后非常严肃的对他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很好处理小时候受到的创伤,也有人将这种创伤宣泄在了无辜的人身上,现在有一个连环杀手,应该和小时候被你性骚扰过的女孩子有很大的关系,希望你能够提供这些孩子的名单,不要再让悲剧继续发生。”

    “啊~~~”曾建国手中握着的杯子打翻了,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很显然是因为情绪上的强烈震撼,让他的身体不受意志的控制而自发的抖动。

    他的行为反应了他精神上受到的打击。

    连环杀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罪恶引发了更大的罪恶,相比那个连环杀手,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侩子手。

    “你已经为你曾经犯下的罪付出了代价,而她必须为她犯下的罪付出代价。”卫诺岚从门外走进来,他的声音具有强烈的引领力,令曾建国不住的点头,立即拿起了笔,写下了一个个孩子的名字。

    足足不下十个,卫诺岚和沈墨无奈的看了一眼对方,心中泛起了同样的悲痛。

    一念之差,生死两重天。

    有了曾建国提供的名单,侦缉队立即就锁定了连环凶手的真实身份,很快就将她逮捕归案。但是她特殊的遭遇和引发出来的这起事件足够轰动,一夜之间成为了海上的新焦点,人们茶余饭后必谈的话题。

    舆论开始为她的罪行开脱,人们纷纷同情她的遭遇,而有些好事的律师更是以她瞩目的案件来打造自己的知名度,甚至公开表示要为她进行无罪辩护。

    海上的精神风貌又呈现了一面倒的病态,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卫诺岚大圣造召唤之前。

    在各种舆论压力的造势下,这一起连环凶杀案被安排了公审。

    公审当天,检察院内人头涌动,人声鼎沸,记者的闪光灯一刻不停。而作为这一次精神鉴定专家的沈墨,一出现便成为了热门人物,记者追逐的对象。不习惯高调出现在人群面前的沈墨还好有卫诺岚的保护,才不至于太慌乱。

    公审之前,沈墨向卫诺岚请了三天的假,整整三天三夜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想着如何做出俞佳慧精神鉴定报告的鉴定结果。

    沈墨的固执与坚持又令得卫诺岚再一次的为她忧心忡忡。

    看着一脸疲倦的沈墨,卫诺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知道这一次必须由她自己去面对。虽然沈墨神情疲倦,但是卫诺岚却对她异常的信任,他相信沈墨一定会熬过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是最会坚持的,打不死的小女人。她从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就不断的带给他惊喜、创造着奇迹,总是会在最痛苦的时候,坚持到最后一刻。

    所以,卫诺岚相信,这一次,也是一样。

    (岚)沈墨,我相信你一定会通过这一次的考验,无论如何你已经跨越过了最艰难的一步,原谅了曾建国,救赎了他的精神。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遵从你本我的选择。无论你判她精神异常还是正常,我都支持你。

    (墨)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支持着我,鼓励着我。

    沈墨看着卫诺岚,宣誓完誓词,沉默了片刻,然后严肃而庄严的站立了起来。

    “你是说俞佳慧因此才杀了那些人吗?”沈墨看着辩护律师问。

    “是的,确实如此”律师肯定的回答。

    “因为曾经受虐,导致现在杀人?”沈墨反问道。

    不过沈墨并没有再给俞佳慧的辩护律师开口的机会,她又继续转向所有的人,用斩钉截铁,异常确信和肯定的眼神和语言,继续论述。

    “不,不是这样。”

    “绝大多数儿童性侵犯案件中的受害者,长大后都不会成为性侵犯者或者是其他的罪犯。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直说了,我也被同一个人侵犯过,但是曾经的伤害并不导致犯罪行为。也许你会觉得孤立无援,或者怒气冲天,也会陷入痛苦的自我折磨之中,可是一切都会过去,你会变得更强大,你的生活、生命不必因此被毁。你可以猛力回击……”

    “你也会因此志愿成为保护他人的人……”

    沈墨的眼神无比的从容,无比的自信,她就是那个志愿成为保护他人的人,她已经用她的行动告诉了所有的人。

    沈墨说完之后,场内一片寂静,突然,同时响起了掌声,连坐在台上的检察长也微笑着鼓起了掌。

    沈墨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

    (岚)沈墨,奥,不,公主,你的表现真的太令人震惊,太意外了,太出色了。

    (墨)谢谢你对我的支持,谢谢你。

    沈墨看见卫诺岚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来鼓掌,欣慰的朝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感谢他一直以来对她的信任与支持,鼓励与关怀,让她这一次能够毫无退却的面对圣心的惩罚,坦然的接受,勇敢的面对。

    沈墨不惜将自己的过去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就为了能够给海上营造和建立一个公平、有序、正面、积极的精神鉴定环境,她让所有想要钻精神鉴定空子的违法行为看到了后果和结局。

    站在检察院的大门口,沈墨看着庄严的检察院大楼,想着记忆中的总检察长。今天也总算是自己对已故的总检察长的临终托付有了一个交代。

    “总检察长,我没有让你失望吧!”沈墨在心中自言自语的说。

    “你没有让我失望,你让我恨不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你鼓掌。”卫诺岚老气横秋的模仿着总检察长的声音,逗沈墨开心。

    (墨)你找打!

    沈墨追着卫诺岚,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奔跑在大街上,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所有的情绪都沉浸在两个善良的圣心感知之中,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和他们清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