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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澜兵把自己要作为贺寿使者去西沙国的事情告诉秦向争和韩氏的时候,他们自是先担忧一番,不过君命不可违,也就只好万般叮嘱他一路小心,又给他收拾好了行礼。
钟逸早就让人准备了几马车最上等的沙甜菜粉,两日之后随着秦澜兵带领的贺寿队伍前往西沙国。
“夫君,那灵蛮公主还在西北吗?”这天晚上,秦澜心对钟逸问道。
“他们昨日就已经离开了品州,我想着应是觉得在你我这里打不开缺口去想别的办法了吧。”钟逸将刚切开的一块西瓜拿给秦澜心,今年西北可是一下子种了几千亩的西瓜,好多百姓除了种沙甜菜就是种西瓜,而且西瓜的价格比沙甜菜还要高上许多。
秦澜心接过吃了一块,她不敢吃太多,西瓜糖分太高,孕妇不能多吃,不过秦澜兵离开湛州的时候,她让他带走了一车西瓜,也好路上解馋。
“我看那南宫明义是故意想与咱们交好,吴越国好战众人皆知,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又想要挑起战争。”明明就是那么一个小地方却不学着安稳地过日子,整天想着征战那个、攻打这个,他们难道就不怕别人一怒,直接就将他们国家给灭掉吗?!
“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皇上自有决断,再说文渊国国内的局势如今也已经发生了变化,炎埉国、西沙国一直与大魏朝是友邦,吴越国就算战力够强也不敢轻举妄动,我看这次南宫家的人来,应是想要拉拢你我与皇上作对,毕竟现在钟家在大魏朝权势可是高的很,而且又备受帝宠,说起来比起旁人,钟家看起来应是皇上最忌讳的!”钟逸淡然一笑说道。
可是秦澜心听后却有些担忧:“夫君,古语有训:‘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强弩藏。’现在皇上正是用人之际,所以重用你我,可要是有一天功高盖主,那么咱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你难道没有想过,有一天,皇上他真得会拿你我开刀吗?虽说皇上喜爱皇后,可他毕竟是皇帝,虽无拓土开疆之心,可有安邦定国之愿,没有一个君主会喜欢臣子比自己还得民心,这是大忌。再有,火药一旦制成,这种利器难保不会助涨一个人的野心,我真怕……”
“心儿,你想的这些我都心中有数,说实话,之前我也想过皇上有一天会不会转过头来对付钟家。像这样帝王诛杀忠臣良将的事情哪一朝哪一代都不少见,可难道因为有这种忧虑我就要明哲保身不问政事吗!自问,我有些做不到,虽然我无法预测人心,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我想做的能做的就是无愧于天地百姓,无愧于钟家的列祖列宗,既能护国,亦能保家。”钟逸一身正气在世间,他觉得活得坦荡光磊落才是最重要的。
秦澜心听后看着他点点头,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呀,是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夫君,我会帮你的!”秦澜心笑着看向他。
“心儿,你一直都在帮我!”钟逸将她手中的瓜皮接了过来放在一边,又拿着锦帕给她轻柔地擦着手,看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
到了第二天破晓的时候,钟逸和秦澜心还躺在床上睡着,就有人急急来找钟逸回城内坐镇,说是城内发生了商人哄抢物品的事情。
自古听得最多的是百姓哄抢东西,何时作为卖家的商人也学会这种招数了,秦澜心也派人去了城内打探。
大概到午饭前,前去城内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说是因为沙甜菜、西瓜、苎麻针织等物乃是西北五州之特产,如今在大魏朝其他地方已经渐有名气,商家来回倒手便能大赚一笔,因此就发生了商家哄抢物品,乱抬高价的现象,而且本地商人和外来商人也发生了矛盾,差点就在城内发生了打架斗殴的事情。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好买好卖不是好事吗?怎么又是争又是抢的?”韩氏和贺芳晴今天没去院子外边,而是留在后院和秦澜心一起给孩子们钩织着衣物。
“娘,现在西北各地苎麻针织的东西刚刚兴起,沙甜菜和特大的西瓜又都是西北独有的东西,商人们趋之若鹜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方法有些激进罢了!”秦澜心坐在绿藤缠绕的后院纳凉回廊下,院子里花儿和叶明正在逗着叶婷玩,书香也在一旁陪着。
“你说的是,这商人们忙活半天,有的还大老远来到西北,不就是为了能多赚几个银子吗?现在一锅饭有那么多人争着吃,可不就因为你多一些我少一些、你能吃到我没吃到这些问题闹起来吗!府衙的人就是想管也没得管,总不能不让人家做生意吧!”贺芳晴想了片刻说道。
“也是这个理儿,可要是任由他们这样闹腾下去,这城里还不乱了套,不过这样一来对百姓们倒是好的,东西都能卖个高价了!”韩氏点头说道。
“虽说一时能卖个高价,但这毕竟不是好久之际,而且西北五州大得很,现在也只有湛州主府城和品州府城因为官道人比以往多些,要想西北真正地繁荣起来,还是应该多吸引一些人来,不但要有商人,还要有其他人愿意以后落户在西北,这样一来,西北的人口增加,那些荒地就能利用起来,无论是种沙甜菜、西瓜还是日后种棉花,都是极为有利的!”秦澜心虽然这段日子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日子悠闲的不得了,但她的脑子还在不停地转,不能因为怀孕就暂时把自己当成一个废人。
“虽说西北现在日子好多了,前年冬天的时候,也有山里的百姓建起了水窖,可这里比起别的地方到底是苦寒荒凉了些,有人愿意来吗?”韩氏疑惑地问道。
“娘,西北虽说冬夏气候比之别的地方较为恶劣一些,但还是有很多地方适合人居住,就拿地域最广有着沙漠戈壁的漠州来说,在雪山附近就有很多绿洲大河,无论是逐草而居,还是顺河而筑,都能建起属于自己的家园,再有个几百万人住在漠州那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秦澜心最近一直在研究西北的地图,而且她利用现代地图的优势,告诉了钟逸很多制作详尽地图的方法,现在钟逸已经派官员重走西北重做地图了。
“公主,真能住下这么多人吗?”书香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然能!漠州可不是一毛不拔之地,它有难以生存的沙漠戈壁,但同样也有适合人居住的雪山山脉,而且居于漠州,只要道路畅通,百姓们可以卖漠州独有的黄沙、沙甜菜、西瓜等物,而且一旦打通漠州与其他州之间的官道,再建立一些大型的集市,那么漠州也会很快成为一个繁华富庶的地方!”秦澜心笑着说道。
“呵呵,这样说来漠州还真是个好地方!”贺芳晴听着秦澜心的讲述,就仿佛在她面前展开了一幅绝美的画卷,“澜心,这些你可都告诉了逸儿?”
“告诉夫君?告诉他什么?”秦澜心一时有些不解地问道。
“傻孩子,当然是告诉他你刚刚说的这些,既然漠州还能住下这么多的人,咱们这大魏朝无家可归的人可是多得是,如果他们能来西北,那么漠州不就能更快地富庶起来吗!”或许是当初来西北的时候一路上见识到民生疾苦,也可能是到了西北之后看到钟逸与秦澜心为西北所做的一切,现在的贺芳晴心里头装下了更多的东西。
“娘,您提醒的真是太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怀孕了,我这脑袋里也是想着东忘着西,娘说的没错,如果现在就有更多的人能来漠州,不,能来西北,哪怕并不定居在漠州,落户在其他州也行,这样一来无论是修路还是开荒,人手是不缺了。”秦澜心笑着说道。
“呵呵呵,娘也就是这么一说,能帮上你们就最好了!”贺芳晴高兴地说道。
“当然能了,重双,重喜,赶紧去给我准备笔墨纸砚,对了,还要准备一张画纸和颜料。”秦澜心有些着急地吩咐道。
“是,公主!”很快,重双和重喜就把秦澜心要的都准备好了,而且还把书案给她搬到了院子里。
于是,院子里纳凉的人就见秦澜心先是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写了一封厚厚的信,然后就拿起画笔,蘸上颜料,开始在画纸上作画。
贺芳晴、韩氏等人都觉得好奇,也都围着书案看她画。
只见秦澜心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和平时听人的描述,将漠州雪山一代寥寥几笔就给简绘出来,然后又在山下的河流附近画上了一排排的房舍篱笆,而且河流处还有水车汲水,不远处还有一块块的农田,上面种着沙甜菜和西瓜,田间地头还有几个笑呵呵在说话的农人,孩子们在河边愉快地玩耍。
这样一幅和谐温馨的田园风光图让人观后很是向往,而看到这幅图韩氏倒是有些明白了秦澜心的用意。
她想起了当年旗河口大灾之后,福江口曾收留了一大批灾民,而秦澜心就是凭借着一幅画让灾民们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希望和信心,并努力照着画上的样子盖建家园,现在福江口新福村已经变成了与当年秦澜心所画的画上一样的美丽田野之地。
“大丫头,你这画的可是漠州那些荒地日后的样子?”韩氏笑着问道。
“真是‘知女莫若母’,娘说的没错,我是打算把这幅画贴满大魏朝的角角落落,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都看到,只要他们愿意来西北落户,那么日后就会有一个这样美好的家园!这幅画就是未来日子的展望,也是希望!”秦澜心提笔笑道。
等她全部画完之后,就让人带着她的信和画先给钟逸送去,她已经有些等不到晚上了。
湛州府衙内,钟逸正在处理商人闹事的事情,好在一看官兵出动,他们都不敢乱惹事了。
“启禀王爷,王妃派人来了!”府衙大堂正厅内,钟逸和凌知府、闫通判还有现任品州知府的杨友思谈着事情,就听到有人来报。
“赶紧让人进来!”钟逸担心又是像那日灵蛮公主来闹腾一样出了事情。
负责来送信和画的人是钟威,他把东西交给钟逸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一旁等着。
凌知府他们见钟逸看完信之后一直默不吭声,似乎在极力思索着什么,他们也不敢打扰。
“你们几个都来看看这幅画!”钟逸在桌子上把秦澜心画的画展开,让凌知府他们一起来看。
“敢问王爷这画是何人所画?真是栩栩如生、笔法浑然天成,真正的大家风范!”杨友思对于书画一类略有研究,钟逸一打开画,他就忍不住赞叹起来。
凌知府和闫通判都不太懂,不过好坏还是能一眼就分辨出来的,这画画的的确是出色。
“本王不是让你们来品评画功的,是让你们看这画上的内容,这处地方应是漠州雪山附近的荒地。”秦澜心画的画自然是最好的,不用他们说钟逸也知道,这些人还真是抓不住重点。
几人一听又仔细地瞧去,看着这画上悠然喜悦的乡野之景,脸上不自然地就露出了笑容。
“启禀王爷,这画上山水农家相偎相依很是令人神往,而且水草茂盛,树木葱茏,要是您不说卑职还真看不出来这乃是漠州雪山附近的荒地。”凌知府欣慰地笑着说道。
“凌大人说的是,不过,王爷,卑职听说漠州雪山附近虽有百姓居于此地,但似乎并没有出现过这画上的田园风光之景,而且这水车在西北几乎很难见到,漠州应是没有的吧?!”杨友思仔细回想一下说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钟逸耐人寻味地说道,“来人,立即找画匠临摹这幅画作,多临摹一些。”
“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凌知府他们都不解地看到。
“我要以封主的身份广招天下之人来西北落户,如果各地有乞丐愿意来西北找个家,就有当地的官员用马车亲自送他们过来,我这就去给皇上写奏折,让他准允此事,你们也要抓紧时间办好这件事情。”钟逸说道。
“王爷,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而且流民、乞丐等在西北各地出现过多,容易引发骚乱,到时候万一出现抢粮闹事的事情,岂不是自找麻烦!”凌知府实事求是地说道,也不怕钟逸会怪罪。
如果钟逸的决定是错误的,即便他是封主,凌知府想着自己也要勇敢进忠言。
“你们都先看看这封信,然后再来对我说,事情要不要这么办!”钟逸将手中秦澜心写给他的心递给了凌知府几人。
相互传阅之后,厅里的官员都露出了震惊之色,秦澜心在信上说要往西北招人,而且光是漠州雪山山脉附近和州内有河流之地便能容纳几百万百姓,并且还说了很多吸引其他人来西北落户的好处。
“这漠州真能容下几百万百姓生存?”闫通判有些疑虑。
“这样闫大人算一算就知道了,漠州可是大得很,按照地域面积来说,那可相当于近两百个京都,要不是因为这漠州缺水多沙,别说是几百万,我看就是几千万也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杨友思粗略地算了一下说道。
“杨大人说的不错,王妃这应该是保守估计,现在西北五州统共也只有几百万人,有时候走个几百里地也看不到一个人影,无论是家还是国,人丁兴旺才是最好的。要是咱们西北之后人来人往地这么热闹,也就不是什么苦寒荒凉之地了。”凌知府是被刚才那幅画给成功地洗脑了,他甚至决定要给皇上写奏折,让他能继续留任湛州知府。
“说的是呀,而且人多了之后,官道就能修的更加快些,荒地开垦出来的多,以后种出的沙甜菜、西瓜就更多,百姓们的日子也就越加好过了!”杨友思也笑着说道。
官员们又议论了一会儿之后,钟逸再问他们的意见,这次都同意往西北招人。
“钟威,你回去告诉心儿,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就照她信上所说的来办!”钟逸对等候在一旁的钟威说道。
“是,小的遵命!”说完,钟威就离开了。
这天,钟逸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到饮风院,等他回去的时候,秦澜心早就已经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钟逸天天都是早出晚归,而这时候秦澜心也接到了皇商萧家和许家家主的来信,不久,萧许两家在湛州城的掌柜还有城内一些商家都来到饮风院求见秦澜心。
秦澜心从萧许两家家主的来信之中,已经大概猜出了众人的来意,所以也没有拒绝见他们,而是把这些人都请到饮风院的后院。
因为来求见的人不少,秦澜心就让他们都坐在了后院院子里,也不讲究什么宾主了,大家都随意坐,有坐在凉亭里的,也有坐在回廊里的,而后院的女眷要么在屋里,要么去了院子外边。
“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而来,自从福江会馆开办之后,各州都有商家官员希望皇上也能在当地允许开办商会,但你们心里也很清楚,福江会馆是特例,如果皇上这次再为我破例,那么对于其他人可就不好交代了!”
秦澜心接到萧许两家的书信中,他们都提到近两年好些人见福江会馆为商人们带去的好处,各个眼热不已,希望皇上能再开特例,而比起别的地方,萧许两家探知了皇上的口风,他更希望这第二个开特例的是西北。
“启禀公主,素闻皇上对您和西北王爷宠信有加,只要您和王爷说出开办湛州会馆的事情,想必皇上不会拒绝的!”萧家在湛州城内的米掌柜拱手说道,这也是萧家家主的意思。
米掌柜一说完,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这次一起来,就是因为得了准信儿,只要秦澜心这边点头上奏,那边皇上是定要应允的。
“恐怕这次我要令诸位失望了,我从未打算在西北开设任何会馆!”秦澜心这话一落,好些人的眼神都变了,这会馆要是不开,他们这些西北出身的商人在外可就没有任何特别,会和以往一样不受到别人的看重的。
“启禀公主,草民有些不解,此举乃是有利西北之事,为何公主不愿意呢?公主但请放心,草民等日后绝对以公主马首是瞻,公主不允许的时候,草民等绝不会去做!”有一家掌柜起身恭敬地说道。
这时候,其他商家掌柜也纷纷起身表决心,表忠心,但秦澜心并不为所动,她担心的就是这种状况。
钟逸不愿多做考虑“兔死狗烹”之事,她却不能不尽早预防,西北和福江口是不一样的,这世上可以有福江会馆,但却不可以有西北会馆。
“各位之心我很明白,只是这会馆一事以后切莫再提,我这是为你们好。我想你们心里应该明白,大魏朝的律法为何不允许商人结盟集聚,又为何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福江口是个小地方,它最多也就是一个不大的县镇,但湛州不一样,西北也不一样,就单论这湛州城内的大小商人就比福江口要多得多。西北现在有沙甜菜、西瓜、黄沙、千眼石、野生苎麻、手工针织,只凭这几样你们当中的很多人一辈子就吃穿不愁了,而且这些西北独有的东西更是吸引着外人到来,所以不会没有生意做,相反以后西北会越来越富庶,人也会越来越多,而整个西北可是占据着大魏朝三分之一的疆土。也许之前西北这片地方是皇上眼中最头疼的,但过后几年,这里可能就会变成他最看重的地方。做人家下人的可以有钱有权,但,千万不能不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亲兄弟也有嫡庶长幼之分,有些东西是不能乱的。”秦澜心想着她已经把事情说的这样明白,这些商人应该心里清楚了吧。
不过,在场的不开窍的人还是有很多,而且听完秦澜心这样一大番话,都有些糊涂了。
“陈掌柜,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小声地问道。
不是在说会馆的事情吗,怎么秦澜心扯到西北的东西还有什么下人主子的问题上了,这真是有些奇怪?
“公主的意思很明白,这西北以后可以变成皇上的钱袋子,但是不可以变成西北王爷的钱袋子,如果开办会馆,那么作为五州封主,公主和王爷手里面不但有人、有权还有银子,一旦西北商人齐聚他们门下,对他们忠心耿耿,即便皇上不会在意,别人是会大做文章的。”陈掌柜一时间就明白了秦澜心的意思。
他的主子是商人,而商人逐利,只要能赚钱,那自是怎么便利怎么来。可是秦澜心和钟逸不一样,他们虽是王爷和公主,但依旧是臣下,而且作为皇后的娘家人,他们的身份也很敏感。
西北现在是发展的越来越好,当这里变得同大魏朝其他地方一样繁华富饶的时候,在西北称王的钟逸难保不会成为皇帝和他人眼中的一根刺,秦澜心这是不希望再增加皇帝的猜忌和担忧。
“我这下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公主的担忧是没错的,再说咱们要开办会馆无非是为了多挣一些银子,但要是为此惹了皇上的猜忌,那可是有掉脑袋的危险,我看此事还是作罢吧。”他们可不愿为了银子不要命了。
想通过来的人都在心中放了一杆秤,来来回回地掂量了好多次,一时间这后院里倒是安静的很。
秦澜心也不打扰他们,也许齐佑故意把这个消息透漏给萧许两家的人知道,就是为了探探她的意思。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两辈子都经商那么久,自是知道该如何选择才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
“公主一席话,让草民等人深感受教,今日之事草民定会禀告家主知道。”米掌柜觉得会馆之事萧家还是不参与为好,毕竟皇商也是很惹眼的。
“你们都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最好,不过,会馆只是一种形式,西北要想尽快富庶起来,还是要靠各位共同的努力。我听说近段时间有很多外地商人来湛州城的比较多,大家作为本地商贾还是应该多多欢迎才是,不要把他们想成是来和你们抢生意,要想着他们是来给你们送银子的,只有商人往来的多,大家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你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看这些人歇了会馆的心思,都有了离去之意,秦澜心这才说道。
“还请公主赐教!”
“俗话说的好‘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商人与商人之间可以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也可能是最强的竞争对手,相信各位做生意的时候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要想你的生意长久地做下去,自然是希望相助的朋友多而不是对手多,所以你们要学会转变思路,不要把那些外来的客商变成你的对手,而要变成能帮助你赚钱或者互惠互利的朋友。换言之,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为西北多多地招商引人,而不是让他们来西北做了几次生意就再也不来了。”秦澜心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招商引人?”
“没错,就是招商引人,而是招商是有技巧的,兵法上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做生意也是如此。你们要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要知道对方想要什么,这样你们才能把生意做大做强!”看着这些人认真听讲的模样,秦澜心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女先生。
“敢问公主,咱们西北商人的优势是什么?”这个问题有太多人不解了。
“优势就是西北那些特有的东西,像沙甜菜、黄沙之类的,你们都是生意人,回去都好好想想吧!”说了这么多,秦澜心都有些累了。
有些人还想再问,但是重双几人看出秦澜心有了疲态,就让他们都先离开了,她们公主可不是来给他们专门讲解生意经的人。
不过,秦澜心的这些话都在湛州本地商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成了日后他们改变经商思路的种子萌芽,在之后,更有人将秦澜心的经商之语编写成册,成为很多商人必读之书。
无论是招商还是招人,秦澜心都已经没太多闲心来关注了,因为她这大肚子现在走两步都有些困难,不过身边的人还是会把外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六月末,京都城里接连下了两场大雨,虽说风调雨顺的地方不少,但大魏朝疆土这么大,自然也有不少地方受了旱涝滑坡之灾,好在没有发生旗河口那样的大灾。
这一天,皇城四个城门口都贴上了一张大大的告示和一张画纸,而且还有人专门站在告示边儿给百姓们讲解是怎么一回事。
一些要饭的乞丐也凑起了热闹,而且听说上面写着皇上鼓励百姓落户西北,尤其是无家可归之人,如果愿意只要去衙门里报个名,查清原籍,就可以由官府派马车直接送往西北,并且准许一人在西北开五亩荒地。
“西北那地方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谁愿意去呀!”有百姓撇撇嘴说道。
“就是呀,在京都做个乞丐都比去西北做个有田有房的人强!”有人附和说道。
“话也不能这样讲,告示上不是说了吗,主要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像一些流民、乞丐,他们本来就没地方住,一日三餐也每个着落,要是去了西北,不但自己有地,上面还说跟着修官道管吃管喝管给工钱,等有了钱盖个房子,这不就有家了吗!”显然,也有人表示不同意。
“对,对,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西北穷得很,就算在那个地方落户,也不一定能过上好日子,我可听说那里夏天热死人,冬天冻死人呢!”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仔细看告示,上面写着呢,新落户的人开荒安家的地方都是在有水有草的地方,而且你们还不知道吗,西北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我听人说那官道修的可好了!”
“官道再好有什么用,没人去不是白使劲吗!”
“怎么没人去!你们肯定是整天呆在家里不出门,现在可都传遍了,那西北各地好东西多着呢,就是来回拉黄沙都能赚不少钱呢。”
“别瞎胡说,那黄沙能赚什么钱!”
“这位老兄可没胡说,早就有商队专门去西北的漠州拉黄沙,听人说,这漠州的黄沙和别的地方是不一样的,要是用来盖房子铺路筑墙,可是结实的很,而且漠州那地方到处都是沙子,又不要一文钱,根本就是无本的买卖!”
“哈哈,照这样说,我要是有几辆马车,去漠州拉黄沙,再卖给别人,不是能赚一大笔钱。”
“话是这样说,可你也得先去呀,呵呵!”
……
随着这告示贴的时间越久,围观议论的人就越来越多,而且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无论是想着要去西北发大财的,还是想着去西北落户安家的,这心思都动了起来。
皇宫里,齐佑和李岩文、邱墨白几名官员正在御书房议事。
“各位爱卿,朕听说百姓们对于西北招人的告示反应十分地热烈,有些人已经去府衙了。”齐佑笑着说道。
“回皇上话,正是,尤其以京都城里的乞丐最多,另外,臣得知有些人虽然没有在府衙登册想要落户西北,但还是往西北而去,目的是去西北赚钱做生意。”李岩文回说道。
“嗯,这个朕也知道了,西北的确是有很多好东西,不能都埋没了,朕又刚刚收到了西沙国国君的第二封信,他希望日后能用西沙国的海珠和海盐来兑换西北的沙甜菜和苎麻针织之物,而且愿意再修百年友好盟约,和大魏朝长长久久地和平相处下去。”齐佑开心地说道。
“皇上,这可真是太好了!”邱墨白那张不常笑的脸上都已经有了淡淡的笑容。
“是呀,的确是好事!西北招人之事你们一定要鼎力相助西北王,以前这西北是蒙尘的珍珠,如今西北王爷和福慧公主将这层尘埃给擦去了,那就要让西北在这天下真正地闪亮起来。”齐佑对于西北的未来现在可是信心十足。
“臣等遵旨!”
与臣子们商议完国事之后,齐佑迈着大步来到了凤和殿,还没进殿就听到钟瑜和两个儿子欢快的笑声。
“呵呵,什么事情这样开心,也让朕听一听?”齐佑笑着踏了正殿里。
钟瑜笑着说道:“还不是娘和澜心让人送来的这些东西,皇上,你快来瞧瞧,这可都是用西北山里的苎麻制成的麻线钩织出的衣服鞋帽还有各种器物,真是手巧的很。澜心还让人送来了钩针和麻线,也画出了方法,可是难学的很!”
“这跟着画上的来学,肯定是有些难,明日朕派几个皇家绣女去西北,等她们学会之后回来再教给你,这样你学得就快一点了!”齐佑也看着满桌子的东西新奇地笑着说道。
“那倒不用!对了,我听说逸儿和澜心要往西北招人落户,这有人去吗?”钟瑜关心地问道。
“有,而且还不少,各地往西北送流民、乞丐的马车可是一辆接着一辆,很多官员自是不喜自己管辖之内有太多流民、乞丐,所以都在想着法地往西北送。”齐佑无奈一笑地说道。
“这些人不会还以为西北现在是流放之地吧?这些人送到西北,说不定好日子就开始了!”钟瑜现在也是对钟逸和秦澜心信心十足,“对了皇上,这次逸儿给您上奏折,还说了别的事情吗?”
“瑜儿是想问什么事情?”齐佑眼中含笑,意味深长地问道。
钟瑜让两个孩子先去了偏殿,这才对齐佑说道:“皇上会不知道瑜儿要问什么,前段时间宫中宴会,有几位夫人明里暗里试探我商人会馆之事,我以为这次逸儿和澜心会说办会馆之事。”
钟瑜的坦白让齐佑心里很开心,他笑着说道:“这次西北来信之中并没有提到会馆之事,不过朕听说有些商人去找了福慧公主,都希望她能筹办湛州会馆,可是她没有答应。”
“为什么?”钟瑜有些不解地问道。
“唉,我也不知是该怪这福慧公主太过聪明,还是怪自己一时愚笨了,我用萧许两家试探她的心意,她就借由萧许两家之口给了我答案,倒显得我这个皇帝太不地道了。可朕是皇帝,有些事情难免会多想。”齐佑想着自己就算不说明白,以钟瑜之聪慧也是能理解的。
果然,钟瑜脸上的笑容不在了,事实上从西北的好消息一个又一个地传来,再加上不停地有商人往西北而去,秦澜心与钟逸在这天下的威名也就越来越高,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同样也在升高,她也就有了担忧。
“瑜儿,你也怀疑朕日后会对他们不利?”齐佑苦涩地一叹问道。
“皇上难道不会吗?”钟瑜反问道。
“不会,朕不会!”齐佑果断坚定地站起来说道,定定地看向了钟瑜,“前一段时间,朕心里的确有过别的想法,但那只是一时的迷茫与冲动,功高盖主历来是大忌,但福慧公主一句‘下人’却犹如生生地打了朕一个耳光。钟逸是朕的左膀右臂,是朕视如兄弟之人,如果朕把他当成下人、奴才,那朕便是这世间不仁不义之人,朕现在清醒了,就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皇上,您能如此想便好。如果他们不忠心,又何必献上《天工开物》,如果他们不忠心,又怎会如此为西北之事鞠躬尽瘁,皇上,无论什么时候,请您牢记,他们是在为您为大魏朝的百姓分忧解难,切莫听信小人之言,伤了那些真心为您着想为百姓着想的人!”钟瑜郑重地说道。
“瑜儿之言,我必会牢记!”齐佑对着她同样郑重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