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争执

铁制花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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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更好的照顾伤员,偏听令大拐在土墙内专门修建了一座临时的营地。因为条件所限,临时营地的构造也十分简单,不过就是在四周垒起土墙,并于顶端覆上一层薄薄的幕布。

    虽然这样的临时场所,显是经受不住什么风雨的;但好在前些ri子的大雨,早已将天空下了个通透,总算在短时间内,还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

    这些ri子,偏听每天都会前来探望伤员,对于已经昏迷了两天的鱼跃,偏听则更是指派了专人负责看护,一旦鱼跃醒来,偏听则要求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作为伤势最重的伤员,鱼跃全身一共有两处重伤,一个位于右手手掌,另一个位于左侧小腿。两处重伤都是穿透之伤,好在白约带来了疗伤需用的草药,否则此时鱼跃的伤势只怕早已感染,也根本挺不到现在了。

    除去这两处重伤以外,鱼跃身体其它各处或轻或重的伤痕,几乎遍布全身,大大小小总计约有千余道。倘若换做寻常人,定然早已不省人事,而鱼跃却带着这等匪夷所思的伤势,仅凭借着顽强的信念与怒气,愣是坚持到了战争的最后。直到重返土墙安全区域的那一刻,他那不堪重负的身体,这才像是一座陡然溃散的堤坝,瞬时间轰然而倒。

    关于营盘的建设,趁着食脑者军团退却的这段时间,大拐也终于将土墙夯实加固,外围也掘出了一圈两仗宽深的壕沟,凭借着这样的防御xing工事,战狼军团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依托的屏障,倘若食脑者军团再次发起攻击,凭此据守数ri,想必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从全局来看,这时候的偏听已入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还在等待老天输的协议,在乌成王室那里能否得到通过。另一方面,被敌军阻住退路的他,也已无路可退。而不管怎样,他目前能做的事情只是等待,不过这样的等待是煎熬的,无论结果如何,这都将改变他以及那些跟随他的人的最终的命运。

    距上次大战之后的第三天,食脑者军团便已重新调整完毕,它们之所以如此行动迅速,目的就是为了不给对手半点的喘息机会。经过上一战的交锋,它们已基本摸清了偏听军团的底细,以至于在经历失败以后,它们的士气依旧不见下坠,反是更加的高涨起来。

    土墙的瞭望台上,偏听与阳宇并肩而立,俯瞰前方布满敌军的原野,他们的脸上皆面带愁容。密密麻麻的平原上,对方的情况已是一览无遗,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经过阳宇的一番粗略估计,摆在土墙之前的敌人少说也得有五、六万的模样!

    这些怪物统统穿着紫se的战甲,手里拿着铁质长钩,也不讲究什么阵型,只以星点状散落于野,在它们的集体渲染之下,整个长城外的大地也在朝阳下,映耀出一面紫se的光芒!

    偏听寒毛直竖,满手冷汗。眼前这片紫se的海洋,在他看来毫无美感可言,相反却有一种逼迫之感,让他不禁呼吸沉重。“这一次我们还能顶住吗。。。”偏听好一阵忧叹,一旁的阳宇也因无计可施,而选择了沉默。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它们进来一只。”外面的皮葛鲁听到了偏听的担忧,便立刻信誓旦旦的进来表态道。在之前的大战中,皮葛鲁的手上受到了一点轻伤,此时他受伤的那只手臂虽已无大碍,但却因为扎满了粗布,致使他活动起来都已不是那么灵便了。

    “伤不要紧吧?”作为从边部开始就跟随自己的老部下,偏听对于他的伤势也是十分在意的。

    “没事,我还要上阵杀敌呢!”皮葛鲁逞能一般的耸动着受伤的那只手臂,却因为触碰到了伤口,疼得他额角青筋毕露,“呜。。。没事,我一点也不疼!”皮葛鲁脸se铁青,每说一个字都是吃力非常。

    “天哪!”皮葛鲁的样子让偏听好一阵无语,他痛苦的抚着额头,眼睛虽是紧闭,而眉头却兀自皱个不停。

    “偏听,你给我下来!我倒要问问你这些天都做了什么,难怪你一直不让碰补给的事情,原来是有事瞒着我啊!”瞭望台下,传来了白约的声音,看情形却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偏听耸了耸肩膀,睁大双眼对阳宇说道:“嘿,一起下去吧,这件事总不能我一人来抗吧?”烦心事一条接着一条,偏听此刻仿佛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一般,要不是这些问题避无可避,他只怕早就远远的躲在一边,暗享清闲去了。

    一来到下面,偏听和阳宇就看到了白约这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不禁双双畏缩起来。“是什么让你气成这个模样?”偏听挑眉干笑道。

    &nb ren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你要是再不给他们发粮,他们只怕就要饿死了吧?”

    “啊?”偏听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瞪眼说道:“那一定是大拐疏忽了,我就说他管不了这个!”

    白约急出一口气,实在难以相信偏听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要装蒜。“大拐吗?好,来人去叫大拐过来,咱们当面的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别闹了,外面大军压境,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偏听小声劝慰着,又不停地对阳宇使着眼se,要着帮忙过来帮衬一下。

    “对呀。。。”阳宇向白约招了招手,示意他冷静一下,同时脑袋里拼凑起各种劝说之词。

    岂知白约根本不吃这一套,打断道:“亏你们也知道大军压境,形势危急。现在这个时候,军中失去了乌成派系的力量,便等于是自断臂膀,形势也当然必须危急了。”

    这次白约将阳宇也顺带了进去,而阳宇若不是看在偏听的面子上,只怕早就不想与之纠缠了。毕竟阳宇根本就没有将白约放在眼中,在他看来白约不过就是一个酸腐迂直的文人,除了偶尔会卖弄一下嘴皮,或者做一些简单重复的杂活,其它的事情白约又能做的了什么?

    “只不知道偏听这小子看上他哪一点,一直这般护着他?”阳宇心中暗自诧异,他不知道白约和偏听可不是一言能述,当年他们同被困在教会的囚笼之时,偏听就已经看出白约是一个忠贞热血之士,仅凭这一点,便是阳宇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也正因为如此,白约在偏听心目中的地位,乃是不可动摇的。

    “你不知道,那些乌成小贼想要我的脑袋,他们想要叛乱。而且他们马上就要作为交易的筹码,全部送回乌成国,所以我才。。。”偏听鬼鬼祟祟的将白约拉到一边,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白约小声一些,毕竟他也是一军的统帅,被白约这般当众的叫唤着,总觉得脸上有些难堪。

    “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但问题不是这么解决的,这样做只能加深彼此的仇恨与误解。倘若真的与乌成国达成协议,这些被你虐待的乌cheng ren回去以后会如何评价我们,我们最终将会因为这些评价,而被孤立在有限的土地之上,得不得任何的援助,得不得任何的同情,甚至还可能会因为恶名而遭到集体的攻诘!”

    白约气势汹汹,逼得偏听没有了办法,只得双手同出一根食指,指着阳宇说道:“这都是他的主意,我想你应该听一听他的解释?”

    阳宇似乎早就料到偏听会有这一手,也并不惊讶,只是向偏听做出一个“你狠”的手势,转而向白约说道:“白约先生,不要那么激动。现实可不像书上写的那样死板,我知道你害怕得罪别人,但现实就是这样,一旦你表现得强硬一些,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别太在意什么外界的评价,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会真正因为什么好名声,就会倾尽全力的帮助于你,更何况这位妖王的名声,在长城之内足以震住小儿啼哭,你还期待什么王者归来吗,这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偏听见阳宇也拿自己开涮,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阳宇对偏听还是有所惧怕的,他素知偏听jing明yin暗,知道若是开罪了偏听,只怕偏听又要逮着机会往死里切他。此时此刻,阳宇忽然想起当ri被关在禁闭木桩里的ri子,那是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且受尽了风吹雨淋,无人搭理!仅想着,阳宇便觉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再也不敢往偏听那里多看一眼。

    “我就知道有jian贼陷大伙于不仁不义,别人这么称呼我们,难道我们就可以自暴自弃吗!只要我们以仁义感化。。。”

    白约还没有说完,阳宇便觉得他不可理喻,当即也是来了劲,直对着白约喝道:“去你的仁义,这全是你这等穷酸的论道,当今世道谁最讲仁义,那么谁就灭亡得最快。现在我代替主公指挥大军,又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速速滚远一点,我还要组织军队迎敌呢!”阳宇说罢也没有了耐心,一甩衣袖,自顾往土墙而去了。

    “你!”白约也是个倔脾气,他指着阳宇的背影,颤声向偏听说道:“你可不能听他的,这家伙就知道打仗,却不知道打仗是为了什么。”

    偏听一是不解,一是有意为难白约,便开口说道:“阳宇的话似乎也有道理,在这个世上,终究是实力才是硬道理,就好像当年东卡草原的老狼主,不就是凭借着武力而统一了草原。而之后的喀十拉,更是通过yin谋诡计取得大汗的宝座,而且还全无道义的残杀了整个狼军部队,如此禽兽之人,只怕天下无人不将之唾弃,可人家现在不还好好的坐着东卡大汗的宝座?”

    白约不可思议的看着偏听,嘴角不禁好一阵猛颤:“你也真当我是迂腐之人吗!”偏听被他的状态下了一跳,看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冤屈一般。

    “切,仁义!”白约罕见的表露出一副yin沉模样,这一次反倒是他将偏听拉得更角落一些了:“真正的学问那可是互通的,仁义即是霸道,这全看读他的人是什么心态,如何理解了。我可没让你仁义得像一个傻瓜一样,那只是一些腐儒断章取义愚蠢做法,真正的王者就要做到心存霸道而表露仁义,这才是仁义的最高境界!”

    偏听一点即通,他不得不将白约重新审视一番了,“你果然是狂儒一个,不过隐藏得可倒是够深的啊,实在是猥琐至极!”

    白约低低一笑,将食指竖在最前嘘了一声,说道:“低声,低声。这可算是我俩的秘密啊。。。”< ren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偏听再次问道。

    “怎么办!”白约隐隐有气,说道:“还能怎么办,既然事已至此,饿也只能将他们饿到底了,正如你所说一般,只要不将他们饿死,因为咱们还要留着他们和乌成国做交易呢!只可惜,这笔交易本可做得漂漂亮亮的,现在却。。。哎。。。”

    “我发现和你这么交流起来,简直就舒服多了!”偏听显是有些激动,他不想表面羸弱的白约,心底却有这么一股狠辣的劲儿,正所谓大智若愚,当然偏听之前不是没有看出来,而是他一直不肯相信,但经过这一次,他已能完全断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