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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独孤桀骜难得地没有逼欧景年练功,而是忙忙碌碌地布置着屋子。超市里的笔墨不怎么好,但是也勉强够用,独孤桀骜一口气写了二十几个福字,贴满了每一间房的房门和窗户。她还写了一对特别难懂的楹联,两句话里面有十个字欧景年不认识,不过据说这是三百年前著名才子敬献给独孤桀骜的知名春联,欧景年也就勉强接受了。
除了春联和福字,独孤桀骜还买了各式各样的彩带、彩灯和气球,然后兴致冲冲地把这些东西挂到了每一面墙上。独孤盟主的审美与广大中老年人们的审美实在太过一致,导致欧景年一度以为她布置的是村里结婚的婚房。独孤桀骜却坚持这种简朴的布置代表了她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美好品质,并且得意洋洋地把房间拍了照,发到朋友圈去。
没过多久,独孤盟主就收到了好朋友们的真切问候,文白是沙发:“哟,连派对场地都帮我布置好了?”
派对?独孤桀骜迟钝地想起来文白说要借房子的事,然后脸色就瞬间晴转阴,接着朋友圈又有提示,是陈锋留言:“婚房play呢?真有情调。”
独孤桀骜百度而得那个四字洋文的字面意思,却不懂得这个字跟前面的“婚房”有什么关系,想了想,觉得陈锋也许是在讽刺她这样的布置只是简单的游戏而不是正儿八经的过年,顿时火气更旺。
盟主下面第三个留言的是店员小宋,小宋这小子说的话倒是很中听:“这是店长布置的吗?好赞,好温馨,我肯定布置不出这样的东西来。”
拍马屁。独孤桀骜不屑地想,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扯起来,笑了笑。接着店员们纷纷在这条下面留言或点赞,半夜三更发的朋友圈,萨瓦迪卡的员工却一个都没有落下地点了赞。
独孤桀骜稍微地找回了一点受人敬重的感觉,刚想把留言拿给欧景年看,结果发现欧景年已经在那里迅速回复了文白:“不是为了你,是我们自己要过年,你开派对的时候注意点,别把家里给弄乱了。”
文白再也没有回复。独孤桀骜和欧景年对这件事也没有在意。欧景年在独孤桀骜忙的时候把食物全部分门别类的放好,还列出了详细的清单,估算了存货之后,她上网又订了一堆过年的东西,包括在超市没买到的烟花。独孤桀骜则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又跑去跟欧景年商量:“我觉得过年要买点新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欧景年愉快地又付了一笔款,欣然答应:“好啊,看哪天下班我带你去逛街。”想了想,又问:“说起来,不知道小白什么时候要用房子,我们可以那天去。”既然想起了这事,立刻就低头发微信给文白,谁知文白很久也没有回应,欧景年看事情做得差不多了,抱着独孤桀骜先去休息,早上起来看手机,却发现文白还是没有回应——这厮一向睡得晚,欧景年也就没太在意,谁知一直等到傍晚,文白还是没有回复,欧景年觉得有点奇怪,赶紧给文白打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文白才接,声音低沉,却不是抑郁的那种低沉,反而有点像是精疲力尽般的那种嘶哑:“景年,谢谢你,但是我找不齐人,年前先不玩了,下次要借地方再跟你说哈。”
欧景年感觉到不对劲:“小白,你…没事吧?你在哪?”
文白含含糊糊地说:“还在酒店呢。没什么事,就是刚才泡温泉泡得有点累。我先挂了睡觉了啊,拜拜。”她果断地挂断电话,连一丝废话的机会都不给欧景年留。
欧景年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又打电话给酒店前台:“你好,826的那位姓文的客人是我朋友,她家里有急事,我却联系不到她。她还住在那里吗?今天有出去过吗?”
前台温柔地回应:“她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是晚上才挂的,所以应该是在里面——需要为您敲她的门吗?”
“不用了。”欧景年临时改了主意,给独孤桀骜发了个消息,直接开车往酒店走。她心里有个隐约的预感,但是又不是太确定,一路开到酒店,到826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给陈锋打了个电话。
陈锋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但是没多久就回了一条信息:“跟她在一起。”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欧景年一瞬间就了解了“她”的含义,心情复杂地看了826的房门一眼,慢吞吞地出去,开车到了萨瓦迪卡。
独孤桀骜今天明确宣布了辞职的事,在店里就更随意了,欧景年去的时候她正跷了个二郎腿在看菜单,边看边指点:“这个菜我觉得还可以改进下,口感要柔和一点,味道要更均衡。”她根本连头也没抬过一下,却在欧景年踏进店里的第一时间就站起来,朝着门口笑:“你来了。”她笑嘻嘻地走过去,挽着欧景年的手,亲热地介绍:“今天和第三方外卖平台升级了一下合约,我们跟他们独家合作,他们给我们更多推广版面,以及优先送餐的特权,这样可以缓解一下过年时候的人手压力。我的打算是过年不打烊,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欧景年没有什么话说,就是附和,过了一会,才说:“宝宝,陈锋又去找文白了。”
“挺好的。”独孤桀骜也回答,声音和表情都显得非常愉快,“这样文白有事做,不会来借咱们家了吧?”
欧景年有点担忧:“可是我觉得这样对小白不好。藕断丝连的太痛苦了,还不如干脆的断掉呢。”
独孤桀骜挑眉:“你怎么知道是藕断丝连?万一她们最后成了呢?”
欧景年苦笑:“宝宝,文白那个家境,她们肯定是没有结果的。”
独孤桀骜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你又来了,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有没有结果?当初你还说我跟你不可能呢,结果你都答应结婚了。”
欧景年被吓到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了结婚?”
独孤桀骜:“咦,昨天你说以后要跟我一起过年,难道不是一直在一起的意思?一直在一起,不就是要结婚吗?”
欧景年:“…不,我的意思是,我愿意陪你一直在一起。”
独孤桀骜:“所以你愿意跟我结婚,对吧?”
欧景年:“如果只谈意愿的话,好像…是的。”
独孤桀骜:“我也愿意跟你结婚,彼此都愿意,那不就是答应结婚了吗?”
欧景年:“…好像也没什么逻辑错误,但是…”
独孤桀骜挥了挥手:“没有但是,两个人认认真真在一起,总是要结婚的,不然要是有一方生病或者受伤了,送去医院,都不能帮自己心爱的人签字,办很多事情,也总是得不到法律的保护和社会的认可——这是你自己说的。”
欧景年:“为什么在你嘴里,结婚总像是旧社会式的找到个条件匹配的把事办了凑合着过一辈子那么简单?”
独孤桀骜:“难道不是吗?找到个合适的人,觉得愿意跟她一辈子,于是就这么办了,然后努力在一起过一辈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不是所有人结婚的套路吗?难道还非要像言情剧里那样纠纠结结各种矫情误会最后别别扭扭地在一起?”
欧景年:“前面倒是似乎有道理,但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又是什么鬼?”
独孤桀骜:“都说了要努力在一起当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嘛。我打比方,像文白和陈锋,真觉得彼此合适也想结婚,那就放手一搏排除万难去做呗,像文白那样的纠结法,一辈子也别想有什么结果。还好陈锋还算主动。”
欧景年:“…等等,陈锋去酒店不会又是你的主意吧?!”
独孤桀骜:“不是。”
欧景年:“还好还好,宝宝,你不要随便插手她们两的事,别到时候没个结果两边都受伤。”
独孤桀骜:“咳,陈锋昨天偷偷问我文白那个派对的事,我告诉她文白的目的是要找美女玩,不知道这算不算插手?”
欧景年:“…晚上你睡次卧。”
独孤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