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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岳与其余各将跟着朱大典走到营寨门口后没多久,先前从那北面的大军中分出的数十骑便已到了数十步之外。随后,来人纷纷下马,向营门口走来,领头的是两员同样同样身着山文甲、披红色大氅、头戴凤翅红音盔的将领。
想必这两人就是马进忠、王允才了吧?虽然还不能完全清来人的面孔,庞岳还是猜到了领头两人的身份,他到这两位原农民军将领都带着西北大汉的典型特点,身材高大、走起路来风风火火。
未几,来人便已走到了近前,渐渐的停住了脚步。
领头的两员将领到身着蟒服玉带、头戴六梁冠的朱大典之后,一撩下摆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
“末将,常德总兵官马进忠见过督师!”
“末将,常德副将王允才见过督师!”
继马进忠、王允才二人之后,其身后的常德诸将也都跪下行礼,通报各自的姓名、职务,一时间,各人铠甲上的铁叶簌簌作响。
虽然马进忠、王允才等人之前从未见过朱大典,但从他的穿着以及跟在他身后的诸位大将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马总兵、王副将请起,”朱大典面带和善地上前扶起二人,又朝其后跪下的一片常德将领说道,“诸位将军也都起来吧!”
马进忠站起身后,脸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似乎在为朱大典亲自到门口迎接自己而感到不知所措。口中连称罪过:“末将何德何能?竟扰动了督师大驾,实在是罪过!”
其身旁的王允才和身后的其余各将也纷纷附和道。
朱大典笑道:“诸位将军响应朝廷征召,一路鞍马劳顿、领军至此,老夫又岂能在此番小事上吝啬?”
马进忠、王允才等人听后再次拜谢之。
庞岳到朱大典的一言一行。不仅在心中感叹:来这位老爷子虽然性格火爆,还有点贪财的毛病,但对于一些关键性的问题还是把握得不错的,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何腾蛟等官员对闯营旧将的那种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身为督师大学士却能放下架子出营相迎。想必,经过其此番举动之后,马进忠等人心中的顾虑与隔阂也能消去大半了吧?
“哼,流贼!”就在庞岳暗自感叹的时候。却听得身边传来这么一句压低了声调的不屑之语,扭过头一,却是刘承胤,此刻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充满着蔑视的冷笑。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存在着这种门户之见!庞岳暗暗地叹了口气。
朱大典与马进忠等人客套了几句之后,又向他们介绍了庞岳和刘承胤等,并把他们的姓名、职务介绍给庞岳等人。
这时,庞岳才完全清楚了马进忠、王允才二人的面貌。只见马进忠大概年近四旬的样子,面孔有些瘦削。身材也不是很魁梧,但却格外精壮结实。王允才要年轻一些,身材也魁梧许多,虽然面相上略带忠厚。眼中却不时透出精光。
听完朱大典的介绍之后,马进忠、王允才与其余常德将领走到庞岳、刘承胤等人面前。一一抱拳行礼。尤其是乍一眼到庞岳时,他们似乎为这位伯爵总兵官的年轻感到了些许惊诧。但随后仍然是一板一眼的行礼。
此刻,刘承胤没有再明目张胆地表露出心中的不屑,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哈哈几声,随便拱了拱手便算作了答礼。
庞岳则面带微笑,向马进忠等人一一抱拳致意,不过他却隐隐约约感受到,马进忠等人对自己的态度反而不如对刘承胤那般热情,不知道自己曾经什么时候与他们有过过节。
当三镇的将领都碰了个面之后,朱大典便让马进忠部就近扎营,好好休整一下、恢复体力,争取明日便拔营东去。
马进忠欣然应诺,立刻派人将命令传回后面的大军。
不一会儿,常德镇的兵马便结束了行军队列,辅兵们纷纷将随军携带的帐篷抬出,开始在靠着湖广镇和武冈镇的一片旷野中开始扎营。
晚上,朱大典又召集三镇总兵和副总兵一同前往他的帐**进晚餐。
由于行军途中不能喝酒,再加之刘承胤不太想搭理马进忠等“闯贼”,马进忠似乎又对庞岳存在着一些隔阂,因此这顿简单的晚宴便少了很多气氛。
席上,当马进忠、王允才听到朱大典说起此次南下的清军有八万之众、且满洲和汉军八旗占了多数时,脸上也露出了些许震惊,不过好在并没有像刘承胤等人那样大呼小叫、尽出丧气之言,这也让朱大典宽了不少心。
等到这气氛有些沉闷的晚宴结束之后,庞岳回到了自己的营盘中,着漫天的繁星,又像往日那样开始思索着将来与建奴对阵时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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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当前清军正直扑湖广而来、局势瞬息万变,朱大典并没有让大军做过多的停留,第二日上午便下令拔营继续朝长沙方向进发。
此次,奉诏出征的庞岳部兵力在两万左右;刘承胤本部兵马有一万七千余,出征前留下了三千人留守武冈,出征兵力共一万四千余;马进忠部则大都出动,只留下了千人上下留守常德,出征兵力共一万二千余;此外,还有直接归朱大典统率的一千余标营人马。
话说“兵过一万,无边无际”,此次奉诏出征的三镇近五万大军排成行军队列之后,更显得浩浩荡荡、无边无际。举目望去,象征着明军的火红底色的军旗几乎汇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着那不见首尾的行军队列,感受着千军万马滚滚向前、几乎令地皮都微微颤抖的雄浑气势。朱大典也不禁荡起满腔豪情,尽管他经历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早就过了世间百态,但在这种气势的感染下还是无法做到风平浪静。
身为文臣,试问一生当中能有多少机会督率数万大军出征抵御外虏、以报君恩?想到这里。朱大典先前因为清军势大而产生的愁绪也被满腔的豪迈冲淡了不少。
行军的途中,庞岳也在默默地打量着刚刚加入进来的马进忠部大军。他发现,这支大军和刘承胤部一样,虽然建制、旗号齐全,但在装备上却显得有些不足,不少士卒穿得破破烂烂,形同乞丐,并且有超过一半的人连质量最差的棉甲都没有。手中的武器也五花八门,似乎是秉承了戚少保的“兵贵杂”思想,不过质量上恐怕不能与戚家军相比。不仅如此,士卒的健康状况和精神状态也存在问题。面露菜色者随处可见。倒是马进忠、王允才身边的那一两千官兵在装备和体力上显得像样许多,与周围的普通士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这种情况,庞岳又忍不住暗暗地叹息道:明末的多数将领都存在着“节省军费养家丁的”的习惯,即不注重改善普通士兵的装备和生活状况,而是把省下的钱拿来豢养自己的少数家丁私兵。也许。在整个明王朝财政入不敷出的情况下,这种方式有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的确会大大影响军队的战斗力。整支军队中的士兵大都不堪一战,能起作用的就是将领的家丁私兵。一旦家丁拼得差不多了,整支军队离崩溃也就不远了。这样的军队。怎么对付得了穷凶极恶的满洲建奴?
在前世,庞岳就十分不认同这种方式。自从到了这个时代、有了一定的能力之后,他便开始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一点点改变这种风气。所以,在湖广镇大军中,所有的将领都是严禁豢养私兵的,每个人的卫队规模按照职务大小进行了严格限制,并且将领调任的时候也不能带走原来的卫队。除此之外,除了侦骑、炮兵等特殊兵种之外,全体士卒的待遇在大致上是平等的,不会因为某些人是将领的家丁就大鱼大肉,因为某些人是普通士卒就整天喝稀的。
当庞岳在默默感叹的时候,刘承胤和马进忠两人也在暗暗地打量着湖广镇的兵马。
虽然刘承胤不是第一天与庞岳共同行军了,但他还是为庞岳麾下士卒的那种精神状态感到震惊:这帮人到底吃什么了?难道就不知道累吗?
而第一次见到湖广镇大军风貌的马进忠、王允才就更加吃惊了。只见湖广镇的战兵大部分有甲,军官都配有铁甲和红色大氅,战兵和把总以下军官都佩戴八瓣帽儿铁尖盔,千总以上军官都戴着凤翅红缨盔,甲胄分明、格外威武。就连没有甲的士卒也都是一身簇新整洁的鸳鸯战袄加红笠军帽,显得精神气十足。更令他们惊叹的是湖广镇官兵的军容风貌,行军时队列严整、步伐有力,全军上下都显示着一种昂扬的精神状态。
不过,一脸惊叹、羡慕乃至嫉妒的刘承胤、马进忠等人可能都不知道湖广镇的士卒们在平时进行的是怎样的训练,更不知道庞岳为了提升军队的装备把自己私人所得的赏银都拿了出去、几乎没有存私房钱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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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日下午,湖广镇等三镇兵马抵达了长沙东郊。
朱大典令大军在城外扎营,并让三镇的总兵、副将以及游击以上军官随自己进城与湖广总督何腾蛟见面。
现在驻扎在长沙的明军,包括长沙总兵王进才部以及何腾蛟的督标营和傅上瑞的抚标营。王进才部本来有八千陆师和三千水师,但之前派了三千余陆师前去湘阴驻防,目前在长沙的兵力将近八千,再加上五千余督抚标营,总兵力在一万三千余。
刚抵达城外时,庞岳便到不断有三五成群的明军败兵从北面狼狈逃回,后来听守卫城门的明军把总说,三天前,清军前锋抵达了长沙城西北百余里的湘阴县城,并迅速攻下了该地。驻防湘阴的明军溃不成军,纷纷逃来长沙。今日的溃兵人数还不算最多的,昨日才是高峰期,当时由于涌入城内的败兵实在太多。城中的驻军纷纷上街戒严。好在清军前锋攻陷了湘阴之后似乎在等着后续主力的到来,并没有急于攻击长沙。
听到这个消息,庞岳真正感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力,清军前锋既然已经攻陷了湘阴,那就意味着其后续主力也不远了,或许在几天后,大战便会全面爆发。
得知清军已在百里之外,不仅庞岳感到了压力。湖广镇的其余将领也都是神色肃穆,至于其余二镇各将,更是一派哗然。
不过,现在可不是慌的时候。朱大典再次动用督师的权威喝止住了那些毫无意义的议论,率三镇的将领进城前往湖广总督衙门,去那里与何腾蛟一道商议御敌事宜。
得知朱大典以及三镇将领到来,何腾蛟也是亲自迎出了总兵衙门外,监军道章旷、偏沅巡抚傅上瑞也从各自的衙门赶了过来。
在总兵衙门门口。庞岳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在后人的口中褒贬不一、如今对自己怀有不小成见的湖广总督。只见眼前的何腾蛟五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大,面目俊朗,脸上三绺长须乌黑飘逸。儒雅而不失威严。
“延老,可把你给盼来了!”何腾蛟见到朱大典之后忙不迭地上前来说道。“如今清虏大兵压境,延老能督率数万大军及时赶到。可谓解了长沙府的燃眉之急啊!”
“云从言重了!”朱大典笑着谦虚道,“你我同朝为官,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王事,又何分彼此?大典既然承蒙圣上信任督师至此,就定当尽心尽责。以后还得多多仰仗云从以及众位同僚,我等唯有齐心协力,方能击退东虏,以报君恩啊!”
“延老言之有理,”何腾蛟也是面露笑容,“不过,这仰仗二字,腾蛟可实在不敢当!延老德高望重……”
何腾蛟又是一番客气之后,章旷、傅上瑞等人也纷纷上来与朱大典见礼。
朱大典一一还礼之后,又向何腾蛟等人介绍起了身后的三镇将领。
当朱大典介绍到庞岳的时候,何腾蛟脸上的笑容稍微凝重了一下,眉头也挑了一挑,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夸赞起庞岳年轻有为来。
何腾蛟表情的细微变化自然瞒不过庞岳的眼睛,但庞岳现在也不会过于顾忌何腾蛟对自己的法,对这一切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表面上也是恭恭敬敬地向这个湖广总督行礼。
之后,朱大典与何腾蛟等文官们相互谦让着进了总督衙门,庞岳以及三镇其余各将也一同跟了进去。
进了总督衙门,朱大典前去后堂与何腾蛟一同议事,庞岳等将领则被带到偏厅休息。
讨论御敌之策的高级军事会议居然全部由文官参与,武将倒没有插嘴的份,真是怪事一桩!在偏厅喝茶的庞岳颇为无奈的感叹道,但明代的风气便是以文制武,他也无可奈何。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大典结束了与何腾蛟的会谈,派人过来通知庞岳等人,一起向何腾蛟告别,离开了总督衙门。至于商议的结果,朱大典倒没有马上说。
直到回到城外大营之后,朱大典才召集三镇的总兵、副将以及参将以上将领,宣布了他与何腾蛟商议的结果。
“老夫已经与何总督商议过了,我等三镇援军先行前往府城以北扎营,以御东虏兵锋。”朱大典宣布了商议结果之后又补充道,“若数万大军全部局于府城一隅,面对东虏反而会陷入被动。将部分兵马开出城外,利用险要地势安营结寨,方能更有效地挫败东虏之兵锋。而何总督制下各军在湘阴、新墙之战中已经颇有损失,军心也有些动荡,需要休整时间,强行调出城外也于御敌之策无益。因此,何总督与老夫说,请我等三镇援军先行前往城外安营扎寨,等城中兵马休整完毕再来与我等调防。此外,我军所需粮草也由他全力负责筹集。”
尽管朱大典已经作了一番解释,但刘承胤听了之后还是像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督师,这是为何啊?我等三镇兵马可是援军。是来协同何总督麾下各军抵御清虏的,为何现在反而处处要我等一马当先?”
“刘总兵稍安勿躁,”朱大典神色严肃道,“都是朝廷兵马。都是为国杀敌,就休要计较这些小节了!”
“这岂止是小节啊?这不公平啊,诸位说说,是不是这样?”刘承胤仍然不甘心,说完之后又向了庞岳和马进忠,似乎希望得到一点支援。
不料,马进忠盯着自己的脚面一言不发,庞岳也只是笑而不语。成为了孤家寡人的刘承胤面对朱大典那不容否定的目光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悻悻地把一肚子牢骚咽了下去。
控制住了主动权的朱大典也不再理会刘承胤的牢骚,而是开始与众将商讨扎营防御的地点。
对朱大典与何腾蛟商议的结果,庞岳倒不像刘承胤那样激动,在他来。自己既然率军出征,就总归要与建奴对阵的,避战则毫无意义。而何腾蛟制下各军的战斗力在先前的几次大型战役中已经暴露无遗了,让他们出城安营扎寨抵抗建奴,恐怕有些强人为难。还是让他们安心守城吧!
想清楚了之后,庞岳便开始按朱大典的交代,积极参与到了选择防御阵地的讨论之中。
庞岳在前世的时候曾在这一带生活过几年,对附近的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再加之有朱大典从何腾蛟那里弄来的各种地图资料,很快便提出了几条建议。
有了庞岳的开头。马进忠、王允才等人也开始陆续提出自己的建议,只是刘承胤及其麾下各将依然没有什么积极的表现。还是一贯地打着哈哈,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言之有理”、“很好”之类的。
对此,朱大典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想太过计较。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扎营防御地点终于大致确定:长沙城以北二十余里的万寿桥一带。这一带附近多山岭、丘陵,从湘阴到长沙的官道自中间的平缓地带穿过。如果南下进攻长沙的清军不想翻越崇山峻岭或是绕上百里冤枉路的话,这一带便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同时,大军的大体部署方式也被迅速敲定:三镇兵马根据各自的编制,布置成一个正对北方的品字形,以相互照应和支援。因为这里不比北方的平原地带,三镇兵马如果聚在一起,将会拥挤不堪,不利于施展,反而有可能被清军给包了饺子。
不过,既然排成了品字形,处在最尖端的那一部兵马必将遭到清军的首轮攻击,经受的考验也肯定会最为严峻。考虑到这一点,朱大典便没有武断地布置各镇的扎营地点,而是让大家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当朱大典问到谁愿领军前往品字形尖端扎营时,刘承胤彻底安静了下来,专心致志地研究起着脚边的地面来,与刚才抗议出城扎营时的那种踊跃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庞岳也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暗中观察着马进忠的反应,对刘承胤他倒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一时间,帐中顿时陷入了沉寂。对此,朱大典似乎也不怎么心急,而是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进忠到其余人还是不说话,便一咬牙便准备站起来。
不过,还没等马进忠完全离开座位,庞岳便以更快地速度站起身子朝朱大典抱拳道:“督师,末将愿领军前往!”
听到这话,马进忠便重新恢复了坐姿,同时向庞岳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惊讶和不解。
而朱大典则暗暗地松了口气,三镇兵马当中,他是最好庞岳所部的。虽然不知道刚才庞岳为何久久不说话,但他终究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为何啊?”朱大典笑着问道,不管怎样,这一套过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庞岳的话很简单,也很坚决:“在来援的三镇总兵中,末将的兵力最为雄厚,所以对此责无旁贷!唐诗有云‘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末将虽无飞将之才,却也愿效仿卫霍之志,拼杀在前,不教建奴任意践踏我大好河山!”
“好!”怔了片刻,朱大典一拍座椅扶手,语气中满是激动,“好一个不教胡马度阴山,庞总兵能有如此敢战之心、报国之志,着实可嘉也!”
“众将听令!”夸赞了一句,朱大典突然话锋一转,朝帐中各将喝道。
“在!”帐中的三镇将领一齐起身,簌簌的甲叶碰撞声响成一片。
“即刻赶回各自大营,准备前往城北构筑营垒,抵御东虏!此一战,诸位需竭心尽力,杀敌报国!若有斩获,本督将如实上奏朝廷,天子定会不吝封赏。若是有人怯懦避战、临阵脱逃,”说道这里,朱大典在诸将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加重了语气,“本督当请出天子所赐尚方宝剑,为国铲除奸恶!”
“遵命!!”帐中的众位将领,包括面如苦瓜的刘承胤,一齐应诺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