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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璀璨,皓月当空,万物沉睡,幽静的森林里,一个娇柔的身影,伫立在树梢之上,遥望着万物苍茫。
白发如雪,青丝如瀑,盈盈细腰亦如扶风弱柳,旖旎娇柔。如雾般的面纱掩不住那绝世倾城的容貌,圣洁的气质使得周围的景致都变得熠熠生辉,但也因她而变得黯然失色。或许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只是为衬托出她的倾城绝代。
月光如雪,流光盈动,宛如神女临世一般,是那样的神圣无暇,出尘脱俗,美人如玉或许就是对此最好的诠释。
然而那样的身影,此刻却是显得有些黯然,明如星辰的眼眸紧紧锁住远处山丘上的那道身影,瞳中水雾渐起。
这是一个俊美到近乎妖异的男子,紫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腰间,精致的面孔或许连世上的那些倾城绝色都要自惭形秽。似笑非笑的脸上彰显着少年意气的狂傲不羁,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无法纳入他的眼中。
就是这样的男子,此刻正随意靠坐在山丘上的一棵古树旁边,看着不远处一个破败的村落,黯然神伤。灰暗的眼神揭示着他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会走到生命的尽头。
紫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村子里曾经的欢声笑语,追逐打闹。或许时光可以倒流,过去的景物能够重现,逝去的生命可以重生……但那又怎么样呢?虽然眼前的男子能够办到,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去做的打算。怅然一叹,无数的美好回忆,在眼前的废墟中变得支离破碎。
“你还是来了。”男子始终看着对面的村子,神色平静,不曾转身。
“嗯!”
树梢上的声影轻轻一踏,出现在了男子的身后。男子还是看着废墟,没有其他的话语。女子来到男子的身边,望着对面的山村废墟,亦没有任何言语,双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两道身影蓦然而立,春去秋来,草木枯荣,时光匆匆,百年时间一晃而过。二人四周早已荒草片片,对面的村子也都杂草丛生,藤林密布,两人依就如初现那般,一动不动。
寒风渐起,吹动着女子如雪般的发丝。
“为什么要死?”终于,女子开口打破了百年的沉默,她的目光显得有些清冷。
“为什么不死?”男子反问,平淡的语气中不夹杂任何情感。
女子沉默,依旧与男子看着对面的荒村,似在思考男子话语。
接下来又是三百年的沉默。三百年间,岁月更叠,日月交替,荒村草木恒生,枯藤遍地,参天古木纵横交错,早已不复原来的样貌,唯有不多的地方,依稀可见当年的轮廓。
春雨洒洒,滋养着大地万物,飘落的雨滴穿过二人的身体,化作孕育的一份,纷飞的雨雾,使得对面的景色变得朦胧,只留下点点轮廓任人遐想猜测。雨中的女子,把清新脱俗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四周的薄雾更是给她添上了一层神秘的外纱。
“为什么要死?”女子眼神清冷,语气凌厉,隐隐带着责备。
“万物皆有死。”男子对此视若无睹,紫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一丝死气。
第五百个年头,荒村里有了人家,这是一个迁移的族群,男女老少共有四五百口人,他们在荒村里安了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朴实生活。
不知什么时候,村里多了一个身影,看不清是男是女,总是坐在一棵巨大的枫树下饮酒弹琴。村里的人忙忙碌碌,却没有任何人发觉到此人的存在,等大家陆续察觉到他时,却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他本来就应该在哪里一般。
第六百个年头,村里来了一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仿佛凭空而现,站在那道身影旁边,轻轻拉住了那道身影的衣襟,小脸上还挂着丝丝泪痕。
第七百个年头,远处传来了隆隆的轰鸣声,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巨大的雷霆疯狂的向着大地倾泄,直指地中深处。大地开始龟裂,无数的巨大裂缝从四面八方向这里延伸过来。然而更远处,则是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第八百年,持续了百年的雷霆消失不见,大地也停止龟裂,整个世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黑暗从远处涌动过来,其中不时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然而村中的人们对此却恍如未觉,依旧过着宁静祥和的日子,但那道身影和小女孩儿却已消失不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村和古树周围,亮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抵御着黑暗的侵蚀。
“为什么要死?”不在关注对面的山村,女子大声质问着身旁的男子,是那样的歇斯底里,痛苦而绝望。
“我没有死。”男子身上弥漫着淡淡死气,被敛于身体之内,没有溢出体外。
第九百个年头,山村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这般。四周变得漆黑一片,只有旁边的古树遮蔽的地方依稀可见,成了最后的净土。
“为什么要死?”女子却还是心有不甘,在心底深处还怀着最后的期待。
“这是我的选择。”无尽的死气自男子的身上散发开来,四散的死气是的男子周围恍若死于一般。
“你的选择么?”女子略微失神,重复着男子的话语,苍白的脸上露出一道惨笑。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千年时间,在凡人眼里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但在妖魔鬼神的眼里或许仅仅只是眨眼一瞬。
“为什么要死?”女子那冰冷的面孔,已经变得无比憔悴,原本璀璨明亮的瞳孔,此刻已充斥着绝望。
这次男子没有回答,他竭力地站起来,转身看向女子,目光还是那样淡如止水,不起波澜。
“答应我,不要踏上那条路。”
男子说完这句话后,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佳人,眼中充斥着浓浓解脱之意,只不过在这解脱背后夹杂了一丝淡淡的不舍,但刚一浮现就被泯灭了。
“唉,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呢!”男子在心底里无奈的自嘲了一下。把手伸向女子,不过在伸到一半就已凝固,女子把男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轻轻的蹭了蹭,仿佛冥冥中若有天意,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含挂男子在嘴边。
光罩破碎,滚滚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吞噬了所有的一切。一双湛蓝的眼瞳在黑暗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仰望的目光,如利剑般刺透黑暗,破开苍穹,直指苍穹之外的无尽混沌,凝视着混沌深处的那道古老门户。
“我会复活你的。”
女子转身,结束了这千年的一望,走向黑暗深处。一滴泪自脸颊悄然滑落,虽然在半空中就已消失不见,但却如水滴般在黑暗中泛起道道涟漪。
“这也是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