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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幽兰此时觉得愤怒。她没有料到玉家符印没有给她带来想要的力量,反而让她经历屈辱,更要成为受人支配的傀儡,消灭巫神的誓言就要化为空话。
当她双足被攥住,被人拉下的时候,她没有心生抗拒,若她需要以这种方式进入玉山圣城,见到问天双头巫,获得玉氏族人认可,也不是什么坏事。
巫凡不在身边,她还可以少些担心,巫凡正邪难辨的心性她实在有些头痛。
双头巫青春不再,犹如妖怪,她也有些害怕,但是,她从双头巫话中听出,她的到来可以让她们从见天日,想必,双头巫对她心存感谢,不会为难她。
“宁悦见过前辈。”月幽兰规规矩矩施礼。
“什么前辈,叫我问天神。”两个头同时骄傲一扬,同时,四只手又伸向月幽兰,摸这摸那,月幽兰身子发抖,但还是克制了厌恶之感,恶心之感。
“问天神,不知所谓的的问天结束没有,可否带我去玉氏圣城。”月幽兰颤声问道。
“玉氏符印拿来。”四只手伸出。
玉氏符印是她救玉瑶琳和凌春的筹码,月幽兰岂能轻易交出,“机缘巧合,玉氏符印传到我手,与氏族人掳走我的亲人,逼我携符印前来玉山圣城,符印我不能随便交出,待我救出想要救的人,自然会交给玉氏主事之人。”
“玉家主事之人?不就是你吗?待你做了家主,成了女王,谁还敢掳走你的亲人,我们要符印,是帮你,当然,也是帮自己,我们只有借由符印,才能重见天日。”双头巫心意相通,说话也相同,月幽兰感到新奇,滑稽,又聒噪。
“若能助问天神重见天日,我当然不会吝惜。”月幽兰说道,“可是这里似铜墙铁壁,需要玉家符印吗?”
“玉氏家主总是很不信任我们。”双头巫对视一眼,“怎么办?打昏?搜身?”
月幽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风吹到墙角,她急忙转身,想要避过大风,但大风无处不在,她被吹得难以呼吸,终于,她昏了过去。
她醒来,口不能言,浑身绵软无力,躺在床上。她是在一个干净的卧室,卧室无人,但外间却有声音,是问天双头巫与一个老者。
“玉元空,你将我们关了这么多年,如今,你的家主也回来了,我们的宿命已经完成了,该放我们走了吧。”双头巫似在和叫玉元空的老者讨价还价。
“放不放你本座说了不算,必须待家主成婚后继任玉国女王后,女王谕旨赦免才可以。”玉元空说道,“当年,可是女王亲自引诱你们进入那里的,如今,你们虽然出来,但女王不下旨,本座就不能让你们离开玉山。”
“玉小贼,你不要以为我们靠自己就出不了玉山。”双头巫喊得凄厉,还拍着桌子。
“玉山防护无人能破,你不要以为家主进得来你们就可以走得出去,她进得来是本座愿意助她一臂之力,而你们,违逆女王旨意,只有死路一条。”玉元空并不恼怒,声音里还带着笑。
“问天神,问天神?我们帮你装神弄鬼,成全你说一不二的地位,如今,你的复国大计就要成了,还需要我们吗?”双头巫呜咽了,“我们命好苦,这么多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日子,你看看我们都成了什么样子,我们原本美丽如花,如今,哪还有美人模样?”
“你们有玉晨这个曾外孙,亏吗?当年若不是你们迷乱未来王夫,女王怎么会绝情出走,将玉国拱手送人,如今,家主出现,你不为玉晨尽心力促成好事,还想一走了之,你对得起当年王夫吗?”玉元空的话让月幽兰大吃一惊,玉晨竟然是双头巫与玉氏的后人,竟然还要娶她!
“你又想假借天意之名害人。”双头巫斥道,“玉小贼跟你爷爷一样坏,你爷爷当年逼迫女王,不就是因为王夫也是他与皇后私通的儿子吗?女王识破了他的诡计,怕玉国落入他手,才逃到随国,与随国结盟,成就姻缘?你不要以为我们被关进了那个地方,就什么都不知道。”
“后辈不能谈论先人之过。我们只谈眼下,玉晨必须与女王成亲,日后,玉国必须属于玉晨。”玉元空说道,“家主来自凤国,且有强援,若无婚姻制约,玉国即便复国,不久又会被外人占了便宜。”
“你们祖孙几代朝思暮想得到权势,如今都把晨儿教坏了,晨儿若成为王夫,也是你的傀儡,我们就是不帮。”双头巫似乎与玉元空动起手,杯子碎裂,木屑都飞进了卧室之内。
“茶水有毒。”双头巫痛苦说道。
“不是毒,只是让你们暂时降降火气。”玉元空嘻嘻笑道,“本座奉你们为神祗,你们甚至都与凤国巫神齐名,如今,玉国就要复兴,你们却不肯祝福玉国,保护玉国,不是让玉国百姓失望吗?只要你在玉国族人面前用符印展示玉晨与家主缔结血约,宣称女王与玉晨共主玉国天下,本座保证,让你们安然离开玉山,回你们的家乡。不然,三百年等待,问天神重见天日变成死尸,值得吗?”
“小贼反复无常。不能信他。”
“可我不想死。”
“我也想活着回昆仑山见师父。”
“那就再帮他一次?”
“对,帮他,玉晨总好过其他人。”
双头巫叽叽咕咕了半天,月幽兰听得是欲哭无泪,她就这样,被这几个老妖怪给卖了,耍了。
巫凡,巫凡在哪里?他可会来救她?还是,为了玉氏的力量,对她的遭遇冷眼旁观?
当月幽兰被人强行搀扶,登上那个祭台,看到面涂彩绘的玉晨嘴角含笑等着她时,看到巫凡的身影无影无踪时,看到她的血与玉晨的血相溶时,她,彻底绝望了。
“玉晨”伸手握住了月幽兰的手,“玉晨”的手火热烫人,让月幽兰感到屈辱恶心,但是,她被双头巫不知用什么法子弄成了只能任人摆布的人偶,根本无力甩开那令人讨厌的手。
双头巫装模作样看着那盆有些血色的水,符印放入也没什么变化,只是符印中月下舞的女子更明显而已。
双头巫煞有介事盯看一阵,正要开口,盆中水突然沸腾,月幽兰看着心如死灰。
“神谕!女王与王夫天定佳缘,日后共主玉国天下。”双头巫举着那盆沸腾个不停的水。
玉氏族人纷纷跪下,“女王万岁,王夫万岁!共主天下!”
月幽兰与“玉晨”被与玉氏族人簇拥着送到了一座精美殿宇,殿宇虽小,但是极具匠心。前殿是女王与臣僚议政之处,后殿是女王寝殿,月幽兰与“玉晨”被送入了喜庆的后殿。
“玉晨”急不可耐挥手赶走了玉氏族人,然后关了殿门,抱起了月幽兰,进入寝房,见月幽兰泪水直流,脸色惨白,那敷面的粉也遮盖不了她的绝望,忙问道:“你被他们下了什么药?”
月幽兰的眼泪一下子止住,她傻傻看着。
“傻了,太感动?对,是我,巫凡,跟你成亲的是我,巫凡,你可得给我记住了,我们可是双头巫亲自主持婚礼,说的天定佳缘,共主玉国天下,你可不能反悔。”巫凡说着,趁着月幽兰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亲了她好几下,还帮她擦去泪水。
“我们要演出戏给他们看。”巫凡说道,“你刚才瞧见了吗?那水沸腾,双头巫都信了,都激动了。”
月幽兰又气又羞又喜,但都无法表露。
巫凡将她放在婚床上,然后又故意发出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更将那白色喜帕用血珠点染了,并交到外面候着的女子手里。
不多时,双头巫来了,给月幽兰服下解药,月幽兰很快恢复了气力,也能说话了。
“告诉玉氏族人,祭台聚集,朕,要宣布圣谕。问天神,你也要去。”月幽兰冷冷看着问天双头巫。
“朕?”问天双头巫不明白,巫凡也不明白。
月幽兰笑了,“朕,是某帝王自创,只帝王可以这么称呼自己,跟寡人啊什么的差不多,称呼什么,朕说了算。”
女王突然下旨,玉氏族人不明所以,但因为新奇兴奋,祭台前又聚满了人。巫凡告诉月幽兰,那个叫做玉元空的是玉氏族人实权人物,玉氏实则由他主事。
月幽兰与巫凡再次祭天,答谢问天双头巫,之后,月幽兰命人打了盆清水,让巫凡洗掉脸上彩绘。
巫凡洗面之后,玉氏族人全都大惊失色,祭台前鸦雀无声。问天双头巫与玉元空震惊对视,也是讷讷不敢说话。
“朕与王夫巫凡共主玉国天下。”月幽兰大笑,“问天神,这可是天意?长老,这可是天意?”
众目睽睽的祭礼,婚礼,假借天意,已成事实,问天双头巫与玉元空哪里敢承认他们装神弄鬼,糊弄世人。
他们不得不吞下自己亲手酿下的苦酒。
玉元空率先跪下,双头巫及祭司也在月幽兰与巫凡的威压注视下跪了下去,“女王与王夫共主天下,臣下恭请女王择日完成登基大典。”
“择日不如撞日,成婚之日就是朕即位之日。”月幽兰含笑说道,“朕领天命,定当带领玉氏族人走上复兴之路,而不是龟缩于玉山,朕现在要发布第一道圣旨,引符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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