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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嬷嬷嘀嘀咕咕之后,就眼神阴森的盯着被众多侍女丫鬟围着的赵玉滢.
时间过了一年,当初那个还有些迷糊的小丫头,现在至少长高了半个头,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可五官慢慢张开了,依稀有了当年殷夫人的绝世姿容.脸庞秀美白嫩,两粒黑瞳似水银里的黑石子儿,亮极了。她的头发又黑又亮,额头的碎发是自然卷,蓬松的十分可爱。
蹦蹦跳跳的随着大丫鬟来到荷塘边,也是该有此劫,噗通一声,就掉进池塘里。夏日的荷叶摇摇曳曳,一片又一片的伸出水面,很快连涟漪都看不见了。
过了半刻,后面才响起一连串的惊叫声。
“不得了了!五小姐掉池塘里了!快来人啦!”
小翠慌慌张张的喊人。那边放风筝的文雅、文盈两位文家千金,是东府里的,早就听见了一声异动,不过见西府的下人没有动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当没听见。这会子听说,是五小姐素素掉池塘里了,大吃一惊!
西府因为娶了长公主,受人瞩目,论权势论地位,比文家正支东府强多了。文雅年长,听多了那些名门大户里的肮脏勾当,心下暗暗警惕,莫不是嫡庶争宠,算计到了五妹妹身上?
跟着人到了池塘边上,水面平平静静,满满栽种着荷花的池塘里,哪有一丁点痕迹?若非丫鬟指天誓日看到五小姐掉进去了,谁也无法想象,这里就是淹没了文府嫡小姐的场所。
“还愣着作甚!找人去……谁、谁会水?快下去捞一捞,兴许还有救。”文盈此刻也顾不到西府的下人听不听她的话,急忙吩咐下去。
大约是于情于理都要做做样子,真的跳下去几个会水的,这边看看,那边搜搜,然后无可奈何的上来,“没有……”
秦氏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她在文府的地位一向尴尬,因为不受亲婆婆长公主的待见,嫁进门虽然十多年,生了一子一女,却从来没有管家之权。老夫人就抓住她不会写字这一点,辱她是化外野民,不能主持中馈,连下人都不大敬服。可秦氏……毕竟是秦国元帅胞妹,平素不能顶撞婆婆,难道连几个下人也对付不了?
她一得到消息,就命人将左右的角门大门全部关上,一应当时在花园里的下人、主子,全部控制起来。
文雅就不乐意了,她是东府的长房小姐,竟然当她是贼人,要审问她?太过分了!文盈是她堂妹,拉拉她的袖子,“省省吧,三婶她痛失女儿,乱了分寸,现在不要跟她硬顶。否则吃亏的只有我们。”
“你怕她,我可不怕!”文雅气呼呼的坐下,被关在厢房里,门窗都上了锁,贴身丫鬟都被人带走了,这种惶惶的感觉,让她无法忍受。
“怪不得祖母说她是野驴子,是野蛮女!秦国里出的尽是不知体统、乱七八槽的人。听说他们连织补都不会,还穿着树叶、野兽皮毛做的衣服,文字不通,基本的尊卑礼数也不晓得!三叔真是倒霉到家,诗书双绝,竟然娶了这种妻子!”
“好了,你就在这里说说吧,反正我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心外面!她是化外野民,你可是我们文府的长房嫡出千金。议论长辈,是什么礼?”文盈语气和缓的劝。
随即,她又担心,“不知道五妹妹到底怎么样了。什么人想要害她呢?她那么小。”
“嘿,你管那么多呢。左右就是嫡庶争宠那点子事!”
“不对,我恍惚听说,以前五妹妹早就病死了,现在的五妹妹是三叔抱回来的。”
“抱回来?”文雅一惊,随即不信的摇头,“怎么可能!你觉得,世上有两颗一模一样的朱砂痣么?还都长在额头上?如果这次五妹妹真的死掉了,我就相信她是假的。如果她还活着,你再细瞅瞅她的朱砂痣!”
不提两个文府小姐的私下嘀咕,外院里已经闹腾开了。
原因?自然是因为五小姐文素卿的失踪,秦氏不相信女儿死了,坚持是失踪,动了真怒。所有当时伺候周围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十多张条凳依次排开。内院摆不开了,才放到外院的。
打!
重重的打!
包括那长公主派来行事的两个老嬷嬷在内,没有一个能逃脱。
她们想叫,“我们是老夫人身边的”,可金嬷嬷没有给机会。全部堵上嘴,先打了再说!打完了,就老实了。问什么,才会诚实的回答。
啪啪啪!啪啪啪!
现场只见血肉模糊,板子上下挥舞。文府素来以“雅致知礼”闻名,那些伺候的下人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幕,挨打的不用说,那些没有挨打的,也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心跳加速。
终于,二十大板下去之后,有人扛不住了,“夫人,奴婢是被逼的啊……奴婢的老娘重病,没有老参救命就死定了。所以……”
秦氏苍白着脸,她的女儿佛喜,绝对不会有事!去年那么凶险不也熬过来了,怎么会死在几个宵小的算计之下。
“给我继续打!”
她脚步虚浮的离开。
没有吩咐听,下面人就不敢住手。啪啪啪……一直打到没有声息的为止。
等文雅文盈出来,听说三婶震怒,打死了十二条人命,顿时连抱怨的心思都没了。因为她们的贴身侍女得到优待,没有跟其他人一起挨打,只是净饿了一顿。受到惊吓的她们,什么也不管了,急匆匆的离开西府。
至于长公主,虽然也愤怒,但是秦氏身边有秦国送来的二十几个强壮仆妇,真的“武斗”,恐怕整个文府都不是对手。忍下一口气,想到祸水头子已经解决,没了心头大患,死了两个下人算什么?至于秦氏不把她放在眼里,那也不是第一回了,还得慢慢来……
可惜谁也没想到。到了傍晚,小丫头嘻嘻哈哈,跟着兄长文清一起到内院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