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酒后真言

汤之何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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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子家堡住了两日,子湘君招待周到,无微不至,只是对虞姬的热情比对庄宇热情多出了许多。

    本是初夏时节,这天晚上天空竟然莫名飘起了雪花。庄宇怪之,虞姬告诉他,在梦界中,这样怪异的天气十分常见,适应就好了。二人倚着窗户看那漫天雪花,享受这独处时安静的舒适。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子湘君派人过来,邀二人去院中亭子赏雪,并送来了御寒衣物。二人觉得不错,于是各穿了这华丽的衣物,随侍女去那园中亭子。

    那园子里原来满是奇花异草,现在撒上一层洁白雪花,像是点缀上了点点星光,映着园中亭子上灯笼的微光,倒是一幅美景。那亭子中有石桌,上面摆着些果品点心,一紫色水盆中盛满热水,温着几个酒壶,子湘君正坐在桌边,一边欣赏手中一柄短剑,一边等着庄宇和虞姬的到来。

    虞姬远远给子湘君打了个招呼,见二人走来,子湘君放下短剑,起身将二人迎入亭中。子湘君从盆中拿去酒壶,到了三杯白酒,举起一杯对二人道:“二人贵客来了两日,还未曾仔细陪客,多有失礼。今日约二位来着寒亭,一来共赏这雪中花景,二来畅叙聊天。湘君我先干为尽。”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人见子湘君这么客气,也端了酒杯。庄宇心想:平日陪领导应酬数我能喝,正好把这子湘君灌醉,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套出一些关于鬼愁剑的消息。想到这,便端起酒杯豪饮而尽。喝完,庄宇马上又拿起酒壶,给子湘君斟了满满一杯。

    子湘君见庄宇能饮,十分高兴说:“没想到庄兄弟海量,湘君我生而好酒,只是难得找到豪爽酒友,今日遇庄兄弟好酒,那我们今晚不醉不归。”说着,便一把端起酒杯一把喝下,放下酒杯哈哈大笑,倒是侠气十足。

    庄宇见此情景,心想:我就不信喝不过你,定要将你灌醉。于是给自己满上一杯,举杯敬道:“承蒙公子看得起,那我就不再恭敬,索性从命好了。”也一口喝下了这满满一杯。

    虞姬在旁边见二人豪爽,也不说话,只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庄宇心中的小算盘,又有那种情人眼里出潘安的感觉作怪,所以看庄宇那豪饮的样子,心中十分喜欢。

    周围侍女们见子湘君和庄宇二人喝得热闹,也忙着换热水,温新酒。不知不觉,一点桌上的空瓶,二人各喝了十多壶酒了。这时,两人都醉眼朦胧,不住地说些醉话,庄宇此时早忘了刚开始的打算,说着醉话,忍不住趴在桌上,竟然睡着了。

    此时天空放晴,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侍女们收拾干净桌子,也不打扰庄宇,给他背上多披了件衣服,就任他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子湘君见亭子收拾干净,便一摆手让侍女们退下,此时亭中只剩庄宇,虞姬还有子湘君三人。

    子湘君虽然烂醉,但不像庄宇只是个空有满身真气的凡人。他悄悄运气,很快就抑制住体内酒精对自己的影响,很快就恢复得如没喝过酒一样。见虞姬一直没有说话,子湘君对虞姬拱手说:“虞夫人,刚才见你对庄兄弟如此在乎,不知虞夫人可知道庄兄弟的真实身份。”

    虞姬听了子湘君这话,有点吃惊,但是却不动身色反问:“子公子认为我夫君是什么身份?”说着,故意把“我夫君”三字音调提得老高。

    子湘君笑道:“恕我直言,虞夫人你自以为嫁给了芷瑜宫中的那位侍卫队长,而实际上,只是嫁给了一个误入梦界的凡人而已。我曾经和姬如烟的侍卫队长切磋过剑术,一眼就看出这庄兄弟是个假冒的。”

    虞姬听了子湘君这话,心中惊讶,顿时心乱如麻,她从子湘君的眼中可以看出,这人没有骗他,但是,她却不敢相信,这桌边那个曾经杀得巨蛟,能凭空而坐,胳膊上有九腿蛛标记的人,竟是个凡人。一瞬间,她和庄宇初识时互相爱慕的眼神,一起私奔的坚决,庄宇为她挺身挡剑的勇敢,二人在海魔城一起冒险,身陷囹圄,一起逃出,打情骂俏,那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闪过,她不敢接受这一切的男主角是一个骗子的事实!

    子湘君见虞姬表情慌乱,知道她相信了自己,便对虞姬说:“现在他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你只问他,他必然说实话。”

    没等虞姬说话,此时趴在桌上的庄宇竟开口,开始含糊其词得说:“不错,湘君说得不错,我是来自人间的凡人。但是我爱虞姬的心是真的,我有九腿蛛的标记,暗中有仙人助我,只要我找到姬如烟,那我必受重用,迟早是个货真价实的英雄......”没说完又睡着了。

    庄宇的醉话让虞姬既感动又惊讶,虽然庄宇骗了他,但是庄宇这番话却让虞姬感动。虞姬定了定神,对子湘君说:“其实,他是不是芷瑜宫中的人并不重要,我虞姬此前自称夫人,立誓不出嫁,也只是没找到个真心待我的人。庄宇虽然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一直真心待我,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子湘君听了这话,脸色微变,但是也没多说,只是客气道:“湘君也只是提提罢了,既然二位如此真心,这感情中一点瑕疵自然掩不住爱情的美玉。那我就祝福二人永结同心咯。”

    虞姬心中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便欠身谢了子湘君,扶着庄宇回到了住处。

    睡了一夜,庄宇酒意全消,他一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心中暗叫糟糕,想着自己原来打算灌醉子湘君,不想自己反而烂醉,又担心自己酒后说了什么胡话,心中不禁焦急,连忙起身去找虞姬。

    刚要开门,虞姬此时推门进来。庄宇一见虞姬脸色不似平常,只道自己昨晚说了什么错话惹了他,全然不知道虞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是身份,便赔笑说:“昨晚本想灌醉湘君,没想到那小子酒量大,反而被灌醉了。幸好有我的好虞姬送我回来。”

    虞姬并不理会,冷冷说道:“庄宇,你不是芷瑜宫的侍卫队长。”

    庄宇听了这话心中暗想:难道昨晚真的酒后吐真言了?但是他怀疑是虞姬试探他,便说道:“虞姬你说啥呢,我胳膊上的印记,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怎么突然又开始怀疑我了?”

    虞姬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子湘君和姬如烟的侍卫队长相识,你不要再掩饰了,而且,你昨晚也已经承认了。”

    庄宇这才明白,不过他早料到迟早虞姬会知道这事,也没有太多惊讶,而且这些天和虞姬感情越来越好,骗起虞姬来反而感觉越来越累,于是趁着此时,庄宇索性全部承认了,将如何来到梦界,如何见到叶云,如何被轩辕门追捕等一干事情全部告诉了虞姬。

    末了,庄宇说:“我除了在身份上,在其他任何方面都没曾骗过你,尤其在对你的感情上。不过,我不是你心中的大英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如果你要离开我,我也不勉强,如果你要惩罚我,千刀万剐我也没有怨言。”说着,就抬头看着虞姬。

    庄宇本以为虞姬会大发雷霆,没想到抬头一看,虞姬竟然满脸泪水,一把扑倒了庄宇怀中,抽泣起来:“我从来没有想嫁那什么侍卫队长大英雄,只是想找个可以一生依靠的人,我已经爱了你,就从未想过反悔。你虽然现在身无所长,但是有九腿蛛的标记,又有石巡风传授的真气和剑诀,我定要助你找到鬼愁剑,练得一身本事。只要我们两人心在一起,那什么身份又有什么重要的。”

    庄宇听了这话,不再言语,只是把虞姬紧紧搂在怀中。

    突然,虞姬一把推开庄宇,轻声说:“外面有人!”说着便冲出门去。

    二人开门,却见门前空无一人,但是门旁的一株竹子,正左右晃动,显然刚刚一个人匆忙离开,不小心绊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