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乌蒙城主

汤之何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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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蒙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虽然地形易守难攻,但是乌蒙城的城防设施一点也不马虎。高大的城墙,高耸的箭楼,城墙四角的望哨的角楼,让这座城池至少在气势上可称得上“固若金汤”,在加上城墙上来回巡视的士兵,密密麻麻的旌旗,更是让这座城池显得防卫森严。

    与城池的防卫的森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内人们祥和的生活。城池的正中是玄武岩铺地的巨大广场,广场上人很多,热闹极了,有载歌载舞的,有坐在一隅独自晒太阳发呆的,有带着小孩子散步的,有喝酒喝醉了在耍酒疯,被人群围着看热闹的,凡此种种,人们各自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此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远远看去,是一个马队,正向城中广场奔来。跑在最前头的是两位高大的骑士,他们各骑一匹浑身赤色的大马。这马浑身赤色,,唯尾巴上一撮黑毛,唤作“赤翔驹”,是梦界中数一数二的千里马。为马队开路的这两骑士,英气逼人,相貌几乎一模一样,他们正是那乌蒙城主姜清风的膝下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名唤姜扬,姜威。

    马队后面,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中坐着一绮丽的女子,正和陪伴在旁的几个侍女在马车中打闹着,全然不顾马车外围受惊尖叫,连忙逃跑的人们。马车后面,跟着长长的一队骑兵卫队,各自腰中挎着精致的长剑,清一色骑着纯色白马紧紧地跟在马车后面,显然是一队忠实的护卫。

    广场上的人群在急促的马蹄声中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供这马队通过。姜氏兄弟早已习惯了这般,这在人群夹道的地方,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而各自狠狠踢了下马肚子,那两宝驹便更加疯狂的向前奔跑。

    突然,姜氏兄弟拉紧缰绳,两匹马同时扬起了前蹄,刹住脚步,各自向左右避开,惹得后面的马车和护卫骑兵跟着急刹,马车上的侍女们由于惯性向前倾倒,尖叫声连连,只有那绮丽的女子,依然稳稳坐着,并不说话。

    姜扬大声呵斥:“你是何人,竟敢挡乌蒙城主的马队。”

    只见一醉汉半卧在马队前,一身褴褛,右手撑着头发蓬乱的脑袋,左手拿着个布满灰尘的葫芦,正自顾自地喝酒,并不理会姜扬的呵斥。

    姜威认为和这醉汉争吵,反而损了自己的形象,于是坐着马上,向前欠身,温和地说:“这位老人,我们马队从此处经过,还望您高抬贵脚,让我们过去。”

    那醉卧的老者听了姜威这话,并不起身,只是眼皮子轻轻抬了一下,带着轻蔑看了看姜氏兄弟,哼了一声,说:“这位小哥说话才够好听。我今天有缘躺在你们的道上,倒是有几句醉话想说给你们,不知两位小哥可有心思听听?”

    姜扬认为这醉汉是要消遣他,又是一阵怒气涌来:“你少废话,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就唰地就从腰间的龙纹刀鞘中拔出腰刀。

    那醉汉并不半点惧怕,依然是那样醉醺醺地,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叹口气说:“罢了罢了,不听就算了,不过就你那泥做的刀,也配来威胁老夫。”说着将葫芦系在腰间,就往人群中走去。

    姜扬见那醉汉已走,正准备继续赶路,但被姜威拦了下来。姜扬见那老者神情不凡,语气惊人,猜想这人并不是个普通的醉汉,便对姜扬说:“大哥你等等我,我马上过来。”说完跳下马来,向那老者跑去。

    那醉汉并未走远,姜威很快就追上了他。姜威拉着醉汉的手说:“老人家,老人家留步。”

    醉汉回过头来:“怎么,要抓我还是要杀我。”

    姜威听了这话,脸上挤出笑容,对那醉汉说:“老人家,刚刚多有得罪,请见谅。刚刚您说有几句醉话,小生我倒是很想恭听。”

    醉汉呵呵一笑,说:“好吧,那我告诉你吧,就两句。你听好了,梦遇真时真亦梦,真入梦界真化梦。”

    这两句话让姜威听得迷糊,他低头想了想,却没明白意思,待他抬头想再请教一下那醉汉时,那人却已经不见了。

    正迷惑间,姜扬已从后面赶来,见姜威在那站着发呆,便大声催促姜威继续赶路。姜威见姜扬催促,把刚刚的迷惑暂时抛在了一边,跟着姜扬回到马队。

    姜氏兄弟走到那华丽马车前,对马车中那贵女子道:“姨母,刚才与一醉汉挡路,让姨母受惊了。我们现在继续赶路。”

    那华贵女子点点头,说:“杨儿,威儿,我听说现在许多游侠在梦界中各城市中游荡,大多想找个明主依靠,效力。有的游侠展示才华的方式有些怪异,你们下次还得注意点,不要无端惹恼了那些人。或许那醉汉,便是一个身怀异能的游侠呢。若能得到,为我乌蒙城所用,那必是极好。”

    姜氏兄弟点头称是,那华贵女子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赶路。于是两兄弟带领着马队继续前进,朝那城门口走去。

    乌蒙城的主城门正前方的那条大河,名为啸月江。啸月江对岸,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姜氏兄弟带着马队出城,来到啸月江边。江边,一条青石垒成的长堤伸入江中,显然是一个停泊大船的码头。

    侍女们将那女子扶下马车,后面的侍卫也下马跟在后面,一行人朝那码头走去。远处,一艘楼船正向这边走来。那楼船头部高跷,雕刻着五色虎纹,桅杆上船帆满张,顺着风,很快就到了码头。

    跳板放下,船上走下一壮汉,一身丝质黑衣,要系蓝底蟒纹腰带,头发用一根青色发带扎着,看着倒是潇洒干练。

    壮汉对那华贵女子行了个礼,船舷上守候的那些水手便大声呼道:“恭迎虞夫人幸临楼船,愿虞夫人顺水御风。”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行人上了楼船,而那些宝驹,也被水手们好生安置在了楼船的底舱中。

    这华贵女子便是虞夫人,乌蒙城主姜清风的小姨子。虞夫人比姐姐文姬小二十岁,从小在姐姐的照顾下长大。后来文姬嫁给了姜清风,虞夫人舍不得和姐姐分开,便也随姐姐来到了乌蒙城。

    这虞夫人自小父母不管,又被姐姐宠着,从来不守什么礼数,事事随性而为。自从知道姐夫是乌蒙城主,绝学甚多,就天天缠着姐夫要学上几式。刚开始,姜清风是不愿意教这黄毛丫头的,但是经不住她的软磨硬缠,便想随便教他几手敷衍了事。可这虞夫人不知哪来的悟性,不仅很快学了这几手,还看出了姐夫的敷衍,非得逼着姐夫教教真本事。

    姜清风没法,只得教给她一些。虞夫人领悟力强,学得飞快,尤其一招凌婵渡使得出神入化。练此凌婵渡,本来需集日月灵光,直到在体内将这两道对立的灵光酿成浑然一体的一股真气,才可以使出这凌婵渡,但虞夫人却不用修炼,轻松地就学会了,让姜清风啧啧称奇。这凌婵渡进可攻人命门要害,杀人于瞬间,退可瞬时遁去,轻松避开威胁。可算实用性极强的招数。

    虞夫人当时还是豆蔻少女,有了这般本事,少不得到处惹是生非。幸得姜清风的威严,人们倒不敢多与她计较,但是虞夫人在乌蒙城中的形象却毁了,在人们眼中成了一个毫无教养的女疯子。到了婚嫁之龄,竟没人敢上门说亲。

    不过虞夫人也眼界高傲,难得有人能让她看中,而她对自己年龄渐大,却无法出嫁毫不在意。姐姐文姬的双胞胎儿子渐渐长大,虞夫人便带着他们到处玩耍,渐渐把这两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心中生出了不少母亲的气质,反倒把原来那少不更事的轻狂气给改掉了,成了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过,虞夫人从此也对嫁人失去了兴趣。后来突发奇想,自称虞夫人,笑称缘由是自己嫁给了自己。

    虞夫人自此真的以夫人自居,也做些贵妇人做的事,经常在乌蒙城内做些施舍,给城中的小孩子们经常送些小玩意儿,她还在城东修了一座宣文台,专门为那些想求学而又无门路的人提供免费学习的机会。虞夫人的这些举动,让人们慢慢忘记了她以前的那些胡闹的事迹,虞夫人在人们心中形象渐渐变得如圣母一般。

    这几天,天气开始变得燥热了,姜氏兄弟见姨母在城中烦闷,想给她找个解闷的法子。此时正巧父亲姜清风出了远门,据说是去某处拜访一位高人。兄弟两便邀了姨母,借用父亲的乌楼船,准备乘楼船。吹吹啸月江上的和风解暑,赏裳沿江风景解闷,御风把酒,放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