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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当今道修界中最出色的青年才俊,正派门下的道修或许不够了解,但邪派门下的道修每次谈论起此事时,都少不了会提到秦湛这个名字。
秦湛是何许人也?他是冥王宫第十代宫主,亦是继位时最年轻的一任宫主。
而冥王宫乃是道修三大邪派之一,许多道修汲汲于追求进入的门派,如今在秦湛的掌控之下,更是隐隐有成为三大邪派之首的趋势。
秦湛在十五岁时,便因父亲秦越猝死,在仓促间继承宫主之位。
虽然冥王宫宫主之位必须遵守父死子继的规则,而且唯有秦氏嫡系子孙方能继承宫主之位,但区区一介少年,又如何能够服众?
以当时野心勃勃的右使常斐为首,众弟子明面上尊奉秦湛为主,暗地里却在慢慢架空秦湛的权力,诸事阳奉阴违,让他成为一个徒有虚名的宫主而已。
只不过秦湛心计过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对众人的阳奉阴违亦只是给予了几句训斥与不痛不痒的责罚,引诱得众人愈发大胆放肆起来。
而秦湛却在暗中逐一记下这些人的姓名身份,并慢慢施展无人觉察的高超手段,让这些人互相猜忌,各怀鬼胎,最后为了争权夺利而自相残杀起来。
仅在三年过后,刚满十八岁的秦湛,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一举清除了宫中所有反对势力,将所有怀有异心的人悉数诛杀,尤其是作为罪魁祸首的原右使常斐,更是在所有人面前处以极刑,场面血腥至极,当场震慑得众人噤若寒蝉,从此再无人敢起二心。
秦湛亦自此以后在冥王宫中做到真正的独断专行,说一不二,宫中上下皆遵令奉行,无人敢有任何抗议。
除了原左使蔺宴一直真心支持他、被他尊为长老以外,其余首要人物及从属几乎有十之八九皆死于这一场大清洗中。
冥王宫上下本有将近万名弟子,在此事过后,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其他道修门派本来猜测着冥王宫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彻底掉出三大邪派的排名之中,秦湛却立即提拔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随从沐毓与沈明达二人为新任左右二使,又将其余空缺的职位逐一任命。
此后慢慢招收新弟子,不过一两年之间,冥王宫已是一派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景象。
二十岁的秦湛,已经是道修三大邪派其一之主,彻底成为能在道修界呼风唤雨的领袖人物之一,跺一跺脚便能震动整个道修界。
虽然秦湛的一言一行皆为万众瞩目,不过他似乎仅是在冥王宫内处事,并未如何与外界其他门派交流来往,也暂且与三大正派相安无事。
除了秦湛以外,道修邪派之中另外一位杰出的青年才俊,却是一名女子,乃是玄阴派第六代掌门华玉。
玄阴派历史不及冥王宫悠久,却能跻身于三大邪派之中,自是非同凡响。
玄阴派行事一向神秘莫测,因此华玉泄露在外的资料并不多,只知道她是第五代掌门华嫇的独生之女,十一岁时华嫇身故,华玉在众长老扶持之下继位为掌门,一开始亦颇有波折,不过在五六年过去后,那些反对她的人死得死、病得病,渐渐倒也坐稳了掌门这个位子。
有人怀疑玄阴派中亦经历过一场暗中的清洗,只是不像冥王宫那样摆在明面上而已。
也有人说,冥王宫前代宫主秦越与玄阴派前代掌门华嫇乃是同日身死,只怕两者之间颇有瓜葛,若是当真因对方而丧命,也不知道如今的秦湛与华玉会不会因父母之仇而打起来。
还有人说,华玉以十余岁稚龄能够顺利坐稳一派掌门之位,其实是有人一直在暗中襄助,只是那人从未在人前露面,身份不明。
有人怀疑那人有可能是华嫇的亲兄弟,因为玄阴派以女子为尊,掌门优先选取女子继承,所以华嫇的兄弟身为男儿,自己当不了掌门,便扶持外甥女为明面上的掌门,自己隐身幕后操控整个玄阴派。
当然,谁也猜想不到,那个在暗中襄助华玉的神秘人,其实是秦湛。
因为秦湛与华玉,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他们的父亲正是冥王宫第九代宫主秦越,而母亲则是玄阴派第五代掌门华嫇。
由于秦越、华嫇分别为一派之主,虽有私情,却无法舍弃身上的职责,因此秦湛与华玉兄妹二人自幼便分处于两地,一随父姓,一随母姓。
而秦越与华嫇的私情,亦极其隐秘,仅有极少数的心腹下属才知晓。外人只知秦湛生父为秦越,却不知秦湛生母为华嫇;而同时外人也只知华玉为华嫇之女,却不知其生父究竟是谁。
因此外人亦料想不到秦湛与华玉会是嫡亲的兄妹,因为在外人面前,秦湛与华玉对待彼此的态度实属冷淡疏离,仿佛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两派之主的交情,不好不坏,不冷不热。
用冥王宫新任月使沈明达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宫主的底牌,自然没有必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知晓”。
冥王宫一向坐落于幽冥城中,地势偏高,巍峨屹立,蔚为壮观,令人远远望之便已肃然生畏。
宫中气候却是温润宜人,一年四季皆是春暖花开,风和日丽,景致美好如同一幅五色斑斓、夺人耳目的画卷,既显华贵典雅,亦显明媚绚艳。
琳琅阁阁主邹焘满头大汗地站在位于冥王宫中心地带的清微殿外,虽然已经在原地白白等候了两个多时辰,连一口水也喝不上,脸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之色,反而只有一脸的战战兢兢,像是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若是有外人路过此地,认出这个站在殿外的人竟然是琳琅阁阁主,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琳琅阁亦是道修界中素有声名在外的门派,虽然不及道修三正三邪六大门派那样威名远播,但也是派中高手诸多,不容小觑。
而且琳琅阁与众不同的是,它非常有钱,也非常会赚钱,正如其名所昭示,派中藏有无数有价无市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冠绝一时。
俗话说的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所谓的“钱”倒不是凡间的金银俗物,而是灵石。
灵石乃是蕴含灵气的矿石,亦为修道之人日常使用的必需物品之一,用处极其广泛,可以用来炼制法宝兵器、灵药符咒等器物,甚至还可以直接摄取其中包含的灵气,用于提升修为。
也正因为用途广泛,所以大多道修进行贸易时,若无同等价值的物品,便直接以等价的灵石来交换。
既然有交易,便会有精明之人低价买入高价卖出,因为一件物品的价值,有很大程度在于买家与卖家的心态,是否急欲脱手,是否汲汲所求。
而琳琅阁闻名在外的,就是它十分精明的赚钱手段,以及阁中各种数不尽的宝物。有人说,琳琅阁拥有的宝物数量,恐怕还在道修六大派其中任何一个门派之上。
并且每年琳琅阁还会举办一次珍宝拍卖会,邀请天下所有道修前来参加,无论是正派还是邪派皆待之均平,所拍卖之物俱是世间罕见、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因此琳琅阁亦是少见的中立道修门派,既不属于正道,亦不属于邪派。
素来传闻琳琅阁阁主性情倨傲,自视甚高,从来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然而此时这个满脸恭顺站在清微殿外等待差遣的人,却不正是琳琅阁阁主邹焘又是谁?
突然只听“吱喽”一声,大殿正门终于缓缓启开,从中走出一道颀长挺拔的紫色身影,邹焘立时一个激灵,来不及看清楚对方逆光的面容,便急急忙忙低头下拜,万分恭敬地叩首行礼道:“属下邹焘参见宫主,愿宫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倏时只听来人一声轻笑:“邹阁主这是连我也认不出来了?这拜见宫主的大礼,沈某可不敢当之。”
邹焘一怔,依旧拜伏于地上,却立即改口道:“属下参见沈月使!”
沈明达又是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起来吧。”
邹焘刚刚抬头起身,只见沈明达一瞬间已是冷下脸来,眉宇间隐隐有阴云密布,口中沉声质问道:“你今年呈上的收益是怎么回事?竟然还不及去年的七成。若是想要偷懒耍滑,欺上瞒下,这琳琅阁阁主之位,可是大有人争着去做呢。”
邹焘急忙惶然辩解道:“沈月使请息怒,属下绝不敢偷懒耍滑,做出任何欺瞒宫主与沈月使之举!今年收益不如往年,实是因为属下误信小人之言,在上个月一宗买卖中损失巨大。若非此事,今年收益本来应该比去年还要多出三成。”
“是这样么?”沈明达听完,语气依旧不咸不淡地道,“什么人竟然能蒙骗过你这只老狐狸?”
“那人实在居心叵测,在属下身边埋藏了足足五年,费尽心机骗取属下的信任。因为先前属下交给他的几宗买卖,他都完成得十全十美,毫无缺陷,让属下比平时多赚出了数以十万计的灵石。因此属下也万万没有想到陆仁他居然会是琅邪谷派来的奸细!”
“哦?”沈明达似乎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他是琅邪谷的人?”
邹焘擦了擦汗,继续说道:“属下从他房中暗柜里搜出了刻着琅邪谷印记的令牌。”
沈明达轻轻摇头,以手中折扇轻扣下巴,道:“光是一枚令牌,可说明不了什么。”
邹焘又不自禁地擦了擦汗,垂首道:“属下已将他擒拿住,只是无论如何严刑拷打,此人皆只反复念叨着‘琅邪谷必会为我报仇’这句话。属下已将此人带来宫中,听凭宫主与沈月使发落。”
“你这将功折罪的态度倒还算不错。”沈明达话音一停,只见邹焘脸上满是惶恐不安之色,方才轻笑一声,复又敛容道,“今日也算你侥幸,宫主正好有事外出,没功夫跟你仔细计较,临行前只留下一句话:若你能查明此人背后主谋是谁,便许你戴罪立功。但是,明年必须把今年损失的收益补上双倍,知道么?”
沈明达眼光轻轻瞟过邹焘微微发白的脸色,悠悠道:“若是做不到的话,便也不用继续做这琳琅阁阁主了。”
邹焘咬了咬牙,低头下跪领命道:“是!属下谨遵宫主谕令,必定不敢再让宫主失望!”
应承完毕,邹焘又转向沈明达,“沈月使,属下……”
“起来吧,邹阁主。”沈明达轻笑着打断了他,“你既然还是琳琅阁阁主,宫主早已下令过,你只需跪宫主一人便可,对其他人无需行跪拜大礼。”
话虽如此,邹焘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仍是垂首欠身,道:“审问陆仁一事,属下自知才疏学浅,而沈月使向来足智多谋,众所不及,还望沈月使能抽出空暇,为属下指点迷津。”
沈明达轻一颔首:“也罢,事情倘若牵扯到琅邪谷,我倒是颇有兴趣见见这个陆仁了。”
邹焘毕竟是一派之主,先前虽因畏惧秦湛而惶惶不可终日,此时又因秦湛不在而惩罚已定,遂渐渐镇定下来。
他不自觉地道:“宫主……此时外出,倒是罕见。”像是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思前想后,讶异的情绪便慢慢泛上心头。
沈明达看了他一眼,因为邹焘也算是秦湛的心腹之一,否则秦湛也不会将偌大一个琳琅阁交给邹焘做主,此事亦非绝密,沈明达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宫主是出去追捕一个大逆不道的叛徒了。那人叫童铮,原任开阳坛主,你也知道他。”
在冥王宫中,仅在日月双使地位之下即为七坛,分别以北斗七星命名。
邹焘兀自惊讶不已:“追捕叛逆而已,如何需要劳动宫主亲自出手?”
“宫主说他许久不曾外出了,正想好好活动一下筋骨,还吩咐我与沐毓二人皆不许跟随。”沈明达神色淡定自如,“不过以宫主的雷霆手段,只怕童铮这下要好好体验一番什么叫人间地狱了。”
沈明达说到最后,口中似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脸上仿佛有那么一丝怜悯之意。
然而邹焘却深知沈明达乃是笑里藏刀之人,时常面上笑意盈盈,手段却狠辣果决,不留余地。
因此对于沈明达这般虚伪的怜悯姿态,邹焘识趣地不多作声。
而就在沈明达与邹焘谈话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星华谷里,一名身受重伤的男子“噗通”一声重重跌倒在地上,整个人被困在一张巨大的丝网中,四肢皆被细长透明宛如蛛丝般的绳索牢牢束缚住,一身凌乱破损的衣袍早已被血污泥土侵染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依稀可见有一点隐隐约约的紫色。
男子外貌大约三十余岁,本当是意气风发的壮年时期,只是此时模样却是憔悴不堪,形若槁骸,面如死灰。
男子的四面八方皆被人群包围着,细数起来足有二十来人,虽然各人所站的位置距离男子尚有数丈,却将男子所有逃离的退路彻底封锁死了。
而此时位于男子正前方的,却是一名身形高挺俊拔宛若玉树琼枝般的青年,一袭深紫衣袍上的花纹繁复华丽,脸上覆盖着一张赤金色面具,面具上亦有十分精致绮丽的暗色花纹,仅仅露出两道眉毛与一双眼睛。
那双眉毛虽是浓淡适宜,修长入鬓,极为好看,却也未见如何异于常人,可那双眼眸却是黑沉沉的犹如两颗纯色黑曜石一般,幽深莫测,喜怒难辨,令人一眼望去便情不自禁地心魂一阵颤栗,不敢再多看。
而青年虽然只是看似随意地负手而立,周身气势却如万仞冰川,千重雪峰,那股威势实在锐不可当,犹若一柄锋芒毕露的无形利剑,直令人心神震撼,只想就此跪伏于地,对他顶礼膜拜。
青年目光轻轻落在重伤男子身上,眉毛却未动半分,语调冰冷而漠然:“还想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