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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刘所一句话石破天惊。
“跑哪儿去了?”,我急着问刘所。
刘所一脸失望:“找不到啊,要不怎么会来问你。这可是我当所长以来遇到的最奇怪的一件事。”
刘所接着说:“那行,正好你们几位同事也几天没见面了。借这机会,你们聊聊吧,不过时间不长,老陈啊,三十分钟怎么样?”
老陈笑了起来:“感谢关照,到成都我一定请你喝酒,不,还有张局。”
我这边正在和老陈、茗雅、老鬼聊“尸娘子”第一案的后续事情。
老陈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心跳不已。
老陈说:“那穿红色内衣的老头,我们找到了。你进拘留所以后,茗雅一直感觉那何其公馆有暗道,我们返回再一次进行了搜索,结果把老头找到了,要不然那老头还真要死在那里了。那天老头突然在公馆消失,不是他长了翅膀,也不是进了暗道。是他不小心掉进了三楼楼梯下的一个暗隔里,那暗隔里面堆的都是些破铜烂铁,老头头部受了伤,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
我欣喜不已,千回百转之间,破解“尸娘子”第一案,这老头可谓是关键中的关键,也让我再度让我到了希望。
老陈说:“第二,关于涣散白的去向。我分析这帮人一定距我们不远,估计在尾随我们,所以发现了红衣老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诱饵。”
老陈正说到涣散白的时候,拘留所大厅门开。
我眼角余光瞄住,刘所长陪着进来的是三个便衣,年龄比老陈稍小,但衣着干练,眼神锐利,几乎是老陈的翻版,可以肯定地说,这三人是百分之百的刑警。
难道谷子逃出医院以后去做了案?这阵势,还绝不是什么偷摸扒窃的小案。
刘所带着那三人就走了过来。
刘所说:“老陈,打扰你们了,我们江汉分局刑警队的赵武队长想问问你们。诺,那个小伙子就是龙无畏。”
刘所指了指我。
赵武客气了几句,说:“都是同事,我就不兜圈子了。第一,介绍下案情,武汉聚宝斋店主司马云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在家被杀,我们调取小区监控录像,发现谷子曾经进出过司马云家。
更重要的是,谷子,也就是犯罪嫌疑人,七天前曾在江汉路聚宝斋和司马云发生过口角。当时犯罪嫌疑人情绪非常激动,还摔坏了荣宝斋两件展示品,所以被治安拘留十五天。
今天上午,犯罪嫌疑人谷子借医院急救之际,从医院逃脱。具备作案时间、作案动机,所以我们基本确定这是一起报复杀人案。
第二,接触谷子最多的就是你了,请你协助我们抓捕犯罪嫌疑人。同时我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都是搞刑侦的,你很清楚。”
我听得目瞪口呆,谷子杀人?按我在拘留所里对他的印象,这几乎不可能。可是赵武说得言之凿凿,句句在理,不是他是谁?难道他费尽心思跑出去就是为了杀司马云?他和司马云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老陈张了张嘴,正准备给我说些什么。
赵武手机骤然响起:“赵队,在长江二桥发现犯罪嫌疑人,请立即汇合。”
赵武奔出大厅,从车内拿出蜂鸣器,贴在车顶。老陈开车紧随其后,几辆警车拉着警笛,朝长江二桥飞奔而去。
“武汉长江二桥,建于995年6月,是一座钢筋混凝土斜拉桥。全桥长米,正桥长76米,主跨400米,桥面宽度294米。桥下通航净空为24米。谷子跑到那地方是什么意思?被追到那儿的?这家伙会在桥的那个位置?他不会不会跳水自杀呢?为什么??”
越野车上,我在想。
我们赶到的时候,在长江二桥正桥的尾端,距江面大约0米高下的桥面上,站着一人。
这人穿着件浅色棉衣,衣服前襟沾满了血渍。他双手紧抓着钢丝拉绳,一只脚站在狭窄桥边,一只脚悬空在桥下。毫无疑问,这人只要一松手,就会立即掉下去。这人眉间一块血红胎记,不是别人,正是谷子。
“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不要过来。”
谷子见步步逼近的民警,大喊道:“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杀人。”
我挤了进去,着谷子:“兄弟,放松点。没杀人你下来,下来说。
谷子说:“龙哥,我不下来,我说不清楚。”
谷子松开了手,瘦小的身子朝着江面直坠下去。
“噗通”,谷子在江水里溅起一小朵浪花,随即淹没了。
江汉公安分局的同事在江边搜索了好一阵子,浑浊的江水滚滚东去,那儿还能见半个人影?
眼犯罪嫌疑人就在眼前,他却自杀了。“又一桩死案”,想到这里,赵武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酸涩。
“唉!”赵武重重叹了口气。
我对赵武说:“赵队,我们下去行吗?”
赵武挥了挥手:“去吧,明天你接着去拘留所。”
老鬼一听,急了:“哎,你们讲不讲理啊?”
赵武一踩油门,临走前撂下句话:“兄弟,我够讲理了!”
赵武一走,老陈满脸严厉:“你小子隐瞒了什么?”
我说:“师傅,您按我说的做。师傅、我、茗雅、老鬼我们各守一段江岸。左右各延伸一百米。我们等。”
茗雅和老鬼不知我葫芦里卖什么药,茗雅说:“你想守着他泡胀了浮起来,也没那快啊,这第二也得往下游去。”
我说:“我不是那意思,这长江二桥每年都有很多人自杀,据说建桥7年来已经有百余人在这桥下自杀了。
这地方死的人多了,从风水来,这桥下自然成了聚阴之地,水鬼众多。那谷子再怎么说也是我室友,今天变了水鬼,你们帮我祭奠祭奠他,没准儿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水鬼的样子。
不过我敢说这样一句话,凭我在拘留所里和他相处那么多天,这人除了具有阴阳师的诡异而外,宅心仁厚,绝不会杀人,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说完,我蹲了下来。
我盯着青黄色的江水,着着,我好像见水下有个黑影,正急速地从水底冒出。
这黑影没有奔向老陈、我和老鬼蹲守的江岸,而是朝着茗雅直奔而去
茗雅望着江面,眼睛朝向远处,似乎忘掉了眼皮底下。
“哎,茗雅小心!”
我边喊边往茗雅那边跑,还没跑到。
“呼喇”,一个黝黑的大脑袋在茗雅面前冒出来,把茗雅吓了一大跳。
靠,原来是个潜水员。
“你干嘛的?在这儿装神弄鬼?”
老鬼伸手揪住潜水员,凶神恶煞的逼问,这家伙显然被吓住了。
“我、我捞尸体的,职业捞尸体的。只要这桥上往下跳了人,我就在旁边悄悄下水,把尸体捞起来,等死者家属来了,再,再收钱。”
脱下潜水装,这人战战兢兢地答到。
我定睛一,这家伙四十岁左右,一双三角眼布满血丝,眼仁蜡黄,浑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我一直苦苦思索这是什么味儿,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尸臭。那职业捞尸人整天给尸体打交道,也不像咱们法医那般讲究,这尸臭已经浸透到骨子里去了。
老陈从怀里掏出扁酒壶,朝那职业捞尸人挥手:“这儿没你事儿了,你走吧。”
老陈拍了拍我肩膀:“这就是你说的水鬼?是挺像,不过不是他。你小子,明天给我回拘留所继续呆着去,红衣老头那边我着。”
茗雅掐了我一把:“你现在怎么这么不靠谱?”
老鬼在一旁似笑非笑:“龙哥,走麦城了吧?”
我无言以对。
我失望了,谷子这家伙骗了我,用死来骗了我。
来这家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奇人,也是个血肉之躯。也许他就是个普通的阴阳师,无非就是出生之前曲折一点。但在巨大的冤屈面前也抵不住那抑郁,愤而自杀以死洗冤,可是很多事情真的死了就能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