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崔囡之死

上官初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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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说一遍,什么字?”茗雅问道。

    我苦笑道:“这小篆刻的就是个‘死’”!

    这虎符上难道附着有诅咒,像图坦卡蒙一样的诅咒?

    我数了数,如果算上袁达才、付援朝、徐东、何亮生、何其,再加上自燃的袁素芳,这已经有六个了,还不算在板壁岩下涣散白团伙死去的那几个。

    老陈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先找找那穿红衣的老头。”

    我说:“目前,有几个我们解不开的谜。一是涣散白怎么知道何亮生在温泉峡谷?二是他手中既然有何其的照片地址,为什么他没有追到这儿来?三是崔囡阿妈说木鱼神眼的诡异,并不是说有人了木鱼神眼眼就瞎了,而是极有可能这些人都中了类马蝇飞虫,最后幼虫进入眼部而失明。第四,何亮生那个挎包里还有本日记。虽然记的都是普通寻常的考古、勘探,可我总是觉得那里面有东西,还有这日记从前往后,根据叙述的口吻,应该是何其记录在前,何亮生记录在后,也就是说。在何其死后,何亮生在跟着他父亲的脚步在寻找什么。第五,那个秘道也有可能不是何亮生挖的,而是另一拨逃亡之人干的事情。这拨人为了逃避追杀,竟然逃到了神农架地缝中的温泉地底。可惜他们还是没有逃掉。”

    这几个想法虽然有点跳跃,却是我此时的第一直觉。茗雅最先想到的也是这个。老陈对此也没有更多的法,这么多离奇古怪的异事,早已超过普通刑侦经验的范畴了。

    老鬼在门口守了好大一会儿,见没有动静,直接走了过来。这胖子我们脸色都不对,心知不好,硬着头皮问道:“无畏,有啥重大发现?”

    我说:“死!”

    老鬼摸了摸头上伤口:“你诅咒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诅咒你,是有人在诅咒我们,是要我们‘死’”!

    “靠!老子搞死他?是谁,无畏你说,老子找他去。”

    这胖子听我说了半截就义愤填膺,撸袖子挽裤脚一副要为我们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

    茗雅“噗嗤”的笑了出来,她从我手中拿过那块黑石,指了指上面:“你别去了,要找,你找它吧!”

    老鬼拿着黑石横七竖八的,也不明就里:“咋回事?你们咋胡弄我呢?”

    我一把从老鬼手里把黑石抢过来:“行了,胖子,这东西就是藏在虎符里的,而且这东西上刻了一个字,这个字就是‘死’。”

    老鬼恍然大悟:“这事情复杂,你,箱子里的这些猫尸,诅咒?这回我们还真摊上啥事儿了?”

    我说:“去你娘的,我们能摊上啥事儿?那么些凶险我们都过来了,怕个毛线!师傅,我们找那老头去。”

    老陈说:“正是,能骗过我的人可是不多,这老头身上有东西。”

    然而,任凭我们把这三层小楼的老公馆一楼和二楼翻了个遍,这穿红衣的老头竟像土行孙一般,就此隐遁了。我们现在只剩下一处尚未搜寻,那就是楼顶上的一个阁楼。

    我了表,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如果三楼的阁楼再找不到穿红衣的老头,我和老陈可以肯定这公馆里必然有暗道。

    老陈打头,在满是垃圾的楼道间寻路。这里到处倒伏着带钉的木棒,如果不注意踩了上去,脚心里都得扎个透明窟窿。

    茗雅跟在我和老陈的后面,我刚踏上楼梯。就听见茗雅在后面小声说:“无畏,这地上的东西不太对劲儿。”

    我和老陈停住了脚步,这妮子的发现有时候总是很神,也许我和老陈走得急没见,被细心的她后来见了。

    茗雅从地上那些钉满钉子的木棒中拿起一根:“你们,这木棒上有什么?”

    茗雅这一提示,我照着木棒一。这木棒上满是黑褐的斑块,尤其引起我注意的是,在其中一根长钉上,这钉尖带着钢刺,上面还钩着指甲大小一块也是黑褐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老陈说:“不用,造反派打反革命就是用的这玩意儿。钉尖上的那东西就是人肉。”

    我和茗雅、老鬼都没有经历过文革,虽说也知道造反派对右派、反革命分子的残酷,毕竟没有亲眼见过。

    这下见满地的刑具,我和茗雅、老鬼都不由得心里阵阵发凉。这是用来打谁的?何其?

    这比灌辣椒水和拔指甲有什么分别,怕更厉害,一抽一缕血肉啊。

    茗雅说:“这上面会不会就是审讯室?后来废弃了?”

    老陈一声长叹:“不堪回首,有时间我慢慢给你们讲。走,我们上去。”

    茗雅无意中发现了老公馆三楼楼梯上文革时期遗留的刑具,让我们的心里都沉重无比。

    我更加怀疑这东西是用来抽打“反革命分子、间谍、特务”何其的。这么一个老教授,考古学者,如何经受得住?是我,我也自杀!

    我正在想这些东西之间的联系,裤兜里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我有点纳闷:这大半夜的,谁会打电话给我?

    我掏出电话瞥了一眼,这一眼不打紧。我几乎跳了起来。

    手机显示来电区域:神农架!

    神农架、崔囡!

    我曾给她说过,说有事就打我们电话。

    “喂,喂,崔囡吗?说话、崔囡,说话!”

    电话那头是可怕的沉默,再等了一下,那头传来“嘟嘟嘟嘟”的盲音。

    我眼前一阵发黑。

    完了,崔囡完了。

    直到接到这个电话,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涣散白不在老公馆。这狗日的涣散白杀了回马枪,等我们直奔武汉,他们却绕了个圈子返回了神农架。

    没时间再找红衣老头,老陈、我和茗雅、老鬼跳上越野。几乎是末路狂奔,越野车速度指针指向20码、40码

    “崔大姐、崔大姐!”

    老鬼冲下车,一脚踢开木鱼客栈的大门。

    “扑簌簌”、“扑簌簌”。一大群白鸦从门内飞了出来,我们来晚了。

    我们赶回神农架的时候,崔囡正躺在血泊里,右手手边搁着一部手机。玉婉儿在旁边哭着喊“妈妈起来、妈妈起来!”

    老鬼疾扑过去,把血泊中的崔囡抱了起来。地板上,崔囡蘸着自己的血写下了两个字:“玉军!”

    我和茗雅都明白,崔囡是要我们把婉儿交给她的父亲。

    老陈转过头去,抹了抹眼眶。我见老陈眼中闪亮的泪水,这是我见老陈第三次流泪。

    “我不会原谅自己,也不会给自己原谅的机会,如果那时我们强硬一点,让崔囡跟着我们,崔囡也不会这样。”

    我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在我的脸上悄然滑落。

    我蹲下身子,抱起玉婉儿:“婉儿不怕,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离开木鱼客栈的时候,婉儿再度大哭起来:“妈妈,我不走,我不走。”

    婉儿在我身上乱踢乱打,每一次都像踢击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