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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撕裂的声音非常清脆,本来还在打闹的崔氏立即止了笑意,回过头来。目光主要聚焦在朱子涵手里的那块被撕下来的衣裳。
梅荣华眉头皱着,有些无奈,说真的,如果实在自己家,朱子涵已经挨了打,就算再萌也不行。
衣裳,对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好像鱼儿对猫,骨头对狗,美食对吃货,翅膀对小鸟……更何况,家庭条件并不好的梅荣华,根本就没什么衣裳,这次前来也就穿了一身,带了一身,这是全部的家当。可是眼巴巴地看着被撕掉一大块,简直不能忍。所以,她的眼睛里几乎能够看出熊熊的火焰。
朱子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
崔氏过来说道:“你这衣裳穿多少年了,布都糟了,没关系,明儿个,我去赶集撕块花布,给你做几身新的。”
见崔氏不再敲门,朱喜旺打开一个缝,探出头看了看,知道大致的情况后,说:“孩儿他娘,你不是很多衣裳吗,拿出来,重新裁裁,给荣华弄几身。你看一个柜子里你多少衣裳,有些连穿都没穿过,除了占空没啥用,物尽其用吧。”
崔氏瞪了朱喜旺一眼,拉住梅荣华,进了屋里,打开一个衣柜,梅荣华瞬间就愣住了。
这衣柜做的也有个性,竟然是和现代社会差不多那种款式的立柜,柜中一根竹竿上挂着整整一排衣裳,无疑全部都是崔氏的。多是棉布的,也有麻布的,一眼望去五颜六色如同彩虹。不等梅荣华反应过来,崔氏的白皙的手在这些衣裳上,从左轻轻一扫到右边,说道:“荣华,你喜欢哪个花色,我这就给你改一个换上去,可别嫌弃,这些都是新的,我穿不过来。”
梅荣华也知道,农家人的衣裳,一般来说都是自己做的,花销就在布匹上。
等反应过来,梅荣华连忙摆摆手说道:“四妗子,不要了,我还有一身呢。这些都是新的,弄坏可惜了。”
“四妗子太难听,还是叫娘吧。”
崔氏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坚持,说着,她从柜子拿出一个衣架,衣架上是一件淡蓝色的棉布衫,里面还有一个绿色的长裙,往梅荣华身上比划一下,说道:“我老了,这个颜色太嫩,适合你,要不就这个吧。”
梅荣华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这崔氏手巧,从开始做,也不过一两个时辰,把改好的新衣拿给梅荣华的时候,太阳正好没入西山。
“荣华,你就跟子涵表哥睡他屋里好了。”
崔氏把梅荣华和朱子涵都领进屋里,笑道,“来,穿上试试,看合不合适,我再改改,明儿个正好能穿上。等闲了,我再给你多做几件,叫你也穿都穿不过来。”看梅荣华的眼神停留在朱子涵身上,她拍了拍他的头,说道,“女娃子换衣裳,男娃子爬出去。”
看来这小女娃心里头已经隐约有了男女的区分啊。她当然不知道,梅荣华是个对男人的身体了解的一清二楚的女人,比她了解的多得多。从最初的生物课上对人体器官的了解,医院里挂着都是人体的图案,电视电影各种h镜头,该懂的懂了,不该懂的也统统都懂了。
自然是非常合身的,于是,崔氏这才放心地去睡了,留下两个小家伙书房里。
朱子涵坐在床上,不敢直面梅荣华的眼睛,只是偷偷瞄一眼,瞄一眼,在瞄一眼,很是抱歉:“表妹,那个,我知道错了。”
本来有些怒气的梅荣华,得了新衣裳,哪里还会生气,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要像个男人,表哥,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想个凡事都依靠他人的小孩子。作为一个女人,我还得依靠你的保护呢。我不生气了,你就别内疚了。”
听到被原谅,朱子涵这才露出笑脸,烛光下,他的脸蛋更加红扑扑的,影子在墙上扑闪扑闪像个大人。
夜里,梅荣华依然还是那个屁都不懂的小女孩,抱着表哥朱子涵,虽然难免有时想入非非,想沾点便宜,但也都装作无意地碰到,往他怀里钻,亲他的脸蛋,甚至还会一不小心吻到他的小嘴儿。总体上来说,她还是一个害羞的小女孩。
虽然真正睡着的时间不多,等到清晨起来的时候,梅荣华已经觉得神清气爽。可是等着她的却是一个噩耗。
早晨起来,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呼吸了新鲜空气,在干净的小院里,没了猪粪鸡屎和茅坑的味道,多多少少有些不太习惯。
让梅荣华稀罕的是,率先起床的不是崔氏,而是四舅朱喜旺,早饭也是他做。她找了朱子涵一问,才知道,原来崔氏多年来有个习惯,那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从来不管早饭的事情,朱喜旺在家的时候,她想做就做点,不想做就撒手不管,所以造成四舅朱喜旺的厨艺非常精湛。
男人下厨房,绝对新时尚。可是在农家,绝对时尚不起来。因为崔氏各种被人戳脊梁骨,罪名只有一个字:懒。而朱喜旺自然也逃不了,被人说是怕老婆。但是梅荣华隐隐觉得,老天在上,朱喜旺绝对不是怕崔氏,而是爱她。一个男人只有深深爱着一个女人,才会为了她不顾一切,不管他人的眼光和评价。毕竟一起过日子是两个人,旁人说的都是放屁,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
“希望啊,听说没,你大姐夫摔断了腿,差点死了啊。”正在吃清早饭的时候,忽然门口来了一个男子,大声喊了这么一句。
“大志哥,说说,咋回事,咋会摔断腿?出啥事了?”
朱喜旺立马就奔到门口,急急忙忙问道。梅荣华听说自己的老爹出了事,连忙跟了出来,神色慌张地等着答案。
那人说道:“天不亮,我起来地里去放羊,听到旁边村里的刘老二,说昨儿个夜里有马车翻沟里了,等人发现的时候,还在睡,被人喊醒之后,说是你家的亲戚。大家伙帮忙给他把马车弄上来,他又驾着车走了,可是他腿断了一个,有人想找郎中过来给他接上,谁劝都劝不住,说是回家再弄。”
这消息可不得了,朱喜旺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梅荣华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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