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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清早,经过兼程赶路,白鹏与司徒静和晴坂千代三人悄然返回湖州。()
路上两次投宿客栈,白鹏都与无名无份的司徒静睡在一起,却让他老娘最欣赏的儿媳千代独守空房。因为千代与白鹏重逢更早,性子又柔顺,现在就委屈她让一让久旱盼甘霖的司徒静了。
白鹏真正头疼的是,回去之后,家里那八个老婆怎么办?八月十五又要出兵南下,只一两天的团聚,自己还不被守活寡三年多的老婆们撕碎了?她们可不像东瀛女子千代这样百依百顺,闹起来要人命的。
但刚刚踏入湖州境内,白鹏还是迫不及待,下令直奔长兴县,那“白府”里不仅仅有八个老婆,还有小白为他生的孩儿。如果当初他神仙潭一战而死,这孩子就是“遗腹子”,从未得到过父亲的疼爱,如今白鹏都不敢向司徒静打听孩儿的情况,只想尽快亲眼看到,亲手拥抱。
司徒静却诡异地笑:“长兴县?白府是吗?不必去了。你仇人那么多,还敢把一堆不会武功的老婆丢在乡下自生自灭,早就死光了!”
白鹏先是一惊,随后发觉司徒静显然是说笑,徉怒道:
“假如我老婆真死光了,凶手肯定是你这醋坛子!说,你把我老婆孩子弄哪去了?”
“别问了,跟我走吧。”司徒静转向车夫喊道,“去二号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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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血手帮控制的码头出发,船行一个时辰,就到了司晴岛。
四年前,白鹏来到这个无名荒岛视察霹雳队的火器训练,忽然心念一动,决定对小岛大加建设。
给岛起名时,恰好他身旁一侧站着火器供货商兼小妾晴坂千代,另一侧站着霹雳队统帅兼情人司徒静,“司晴”二字由此而来。
四年转瞬即逝,当时踌躇满志的十六七岁少年少女,如今都已年过二十,三人之间经历了无数悲喜离合,回想起来,感慨万千。
司徒静从一开始就讨厌这“司晴”二字,听起来谐音“私情”,也不喜欢与晴坂千代齐名并列,但既然是白鹏起的名字,她就不做修改,而且一直没有停止建设。
现在的司晴岛,已是一座铁壁堡垒。四面水中潜设鹿砦,只有一条曲折水路允许船只缓行靠近。
环绕小岛是坚固高耸的石墙,城垛上也到处是刺网铃铛等机关,配有大量弓箭手和鸟铳手,就算伍五叁这样的通天高手来了,且不说如何从难以借力的深水中跃上高墙,就算能设法攀爬,触响机关,被火器一顿轰击之后,恐怕也会变做人肉蜂窝。
司徒静还介绍,平时总护法达娃央金也住在这里,她喜欢安静,也喜欢水,小岛正是她最爱的地方,顺便就做了司晴岛的守护神。哪怕伍五叁真的杀进来了,冰神达娃央金在此,加上火器协助,也能有抵抗之力。
这一切,都吸取了当初泉台驿总舵被攻陷血洗的教训。司徒静为防刺杀,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尽量留在岛上。
事实上,玄武会组织过几次失败的刺杀,都是计划趁司徒静外出发动,从未试图攻陷小岛。
玄武会认定白鹏也躲在岛中闭关修炼,屡次靠近侦察,都发觉无机可趁,后来转而求助于官府,说刑部通缉犯白鹏可能藏在岛上。
湖州刘知府政绩出色获得张首辅赏识,升任户部侍郎之后,仍然念着白鹏的交情,何况他的政绩也是血手帮为他挣的,所以得到司徒静求助后,联络朝中一些同年好友,将通缉的事压了下去,保证了血手帮三年多来的安宁。
船到正门,司徒静出舱挥手,城头守卫看见了,先喊“副帮主回来啦!”接着一道厚实铁栅“吱嘎嘎”升起,缩入拱形石廊的缝隙中,小船进入黑黢黢的石廊,再向前行驶一段,才触到码头。
大铁门一开,十几名帮众冲出来排列在石阶两侧。
白鹏跟在司徒静后面,扫视了一眼,全都面生得很。实际上,当年他在血手帮深居简出,对基层帮众认识得本来就不多。
这些守卫认识司徒静和千代,却没认出白鹏,但副帮主没说话,他们也不乱打听,笔直站立在两旁,惟恐精气神不足,会被副帮主斥责。()
岛上高坡到处都有瞭望塔和箭楼,防守的确森严。司徒静一边走,一边介绍各处地点的功用。如今血手帮总舵仍然在湖州城里的旧址,但许多重要议事,都改在岛上进行了。
等转过一片岩石,眼前景观忽然从杀气腾腾的堡垒,变作鸟语花香的庭院。
白鹏顿感心旷神怡:“这就对了,岛上也要有适合居住的地方。”
“这片山坳靠近腹地,地势又高,最安全。”司徒静微笑道,“但我住在议事厅那边,这里是你八个老婆,还有总护法达娃央金的住处。”
随即,她又指了指远处站着闲聊的两名佩剑白衣女:“我请费掌门从武夷派百花门派了八名女弟子,半年一轮换,专门保卫你老婆们的安全。你长期不在家,这里都是些守活寡的女子,用男守卫不合适。”
“谢谢你!没想到,你这醋坛子能将我老婆照顾得这么好!”白鹏心中充满由衷的谢意,再想起自己偷过费掌门的老婆,对他更是满腹愧疚。
司徒静坏笑:“你老婆里,有不少出身风尘,我可不知她们能不能耐住寂寞,这些女弟子也帮你盯着她们,否则万一你脑袋上绿油油,说不定还要来怪我!”
“谢谢!谢谢!”白鹏笑着扶住司徒静双肩,“这要是以前的你,惟恐我老婆不出事,惟恐我不赶走她们,她们不出事,你都要创造机会让她们出事。现在你真不一样了!”
司徒静叹了口气:“苏柳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白鹏一笑:“没关系,柳儿没死,可能过两个月就回来了。”
“她没死?”司徒静听了这句话,两眼圆睁,向后退了一步,瞪着白鹏。
“你怎么了?”白鹏见她不喜反惊,诧异道,“苏柳没把账记在你头上,不会恨你的,放心吧。”
司徒静沉默一阵,低声道:“那她还是正室吧?”
“当然!”
司徒静仰头看了看天,无奈苦笑:“好吧,没事了。”
正在这时,远处隐约一阵幼儿咿咿呀呀嬉闹声。
“我儿子!”白鹏心中热流上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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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上坐着一位美若梦幻的绝代佳人,长裙铺开在绿草中,犹如一朵娇艳黄花。这出尘仙子一样的人物,自然是正室夫人清霜。
在清霜腿边伏着一个两三大的岁幼儿,刚刚从地上拾起东西往嘴里放,被清霜阻止后不满地“咿呀”大喊。
清霜抚着幼儿的脑袋,温柔地笑着跟他讲道理,说东西不能瞎吃,吃了小肚肚会痛。
听到脚步声,清霜先随意向这边看了一眼,仍将目光转回幼儿身上,继而一愣,再猛然回头,“啊”地一声捂住嘴,看向白鹏的眼神中有惊有喜,随后又流露出委屈哀怨。
白鹏小跑几步到了清霜面前,清霜喊一声“相公”就站起身,仍然捂着嘴,泪水一连串滚落下来。
白鹏说不出话来,只能将清霜紧紧拥入怀中。
清霜抽泣道:“你只说出门一趟,结果,一下子就是三年多!”
“我对不住你!”白鹏两手在清霜身上用力抚摸,自己眼中也朦胧含泪。
“回来了就好。”清霜拿出手帕擦了擦泪,又在白鹏眼角擦拭,“终于还是团圆了,姐妹们都很想你!”
“嗯!清霜,你现在身子怎么样?在外面这三年,我一直担心!”
“司徒姑娘不惜重金,买来许多贵重补品,妾身如今已经大好了。”清霜说着,用感激目光向司徒静望去。
司徒静从地上抱起幼儿,幽怨道:“小宝,你爹回来第一个抱你清霜大娘,却不抱你,真是个可怜孩儿,以后坚决不认他这个爹!”
白鹏嘿嘿地笑,松手放了清霜,来到司徒静身边,先往开裆裤一探头,瞧了瞧儿子的把柄,更是眉花眼笑,又张臂要去抱孩子。
司徒静却扭身拒绝,不让他抱,孩子也对白鹏这个陌生人感到畏惧,将脸埋到司徒静脖颈中躲藏起来。
白鹏呵呵地笑:“儿子长得果然像我。”随后又诧异道,“看他眼睛怎么不像他娘,却跟静儿一模一样?”
司徒静闻言,目光狠狠瞪了过来。
清霜笑道:“相公误会了,小白给你生的是女儿小贝,现在还睡着。你这儿子小宝,偏偏就是司徒姑娘生的。”
“啊!静儿!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有用吗?”司徒静表情委屈,“当初我告诉过你,我可能有了身孕,你还是冷冰冰的,毅然决然地走了!”
“那时候……那时候我怀疑你有意篡位,你说什么,我都以为你在骗我。”白鹏张开双臂,将司徒静和儿子一起抱住,“是我错了,对不住你们母子!”
司徒静叹道:“我最怕的就是未婚而孕,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害我好长时间假装闭关,垂帘听政,将大肚子藏起来。”
清霜在旁边也补充了几句,说司徒姑娘在岛上隐居“闭关”,又不能不处理公务,辛苦得很。孩子生出之后,司徒静不顾产后虚弱,立刻恢复了东奔西走的忙碌,正巧小白也生了女儿,于是两个孩子都吃小白的奶水长大。
这一两年小白给司徒静打下手,也忙了起来,于是改为清霜带小宝,方柔带小贝,姐妹们对孩子都很疼爱,没让两个小家伙受过委屈。
司徒静听完冷笑一声:“怎么没受委屈?我儿子委屈大了!人家小贝的娘,是名正言顺的帮主夫人。我儿子的娘,没名没分,未婚而孕,一个私生子而已。”
白鹏谄媚地笑,在儿子和司徒静脸上分别亲了亲:“小宝是我的长子,怎么会没名分?静儿,你也知道,我没有一天不想娶你。”
“可你也没有一次答应让我做正室。”
白鹏尴尬地瞟了清霜一眼。
清霜并无丝毫不悦,反而微笑道:
“相公,妾身早就想好了,等你回来,一定要劝你明媒正娶司徒姑娘,请她做正室。妾身没什么能耐,帮不上你,出身又不好,忝居正室反而惶恐。让位给司徒姑娘心甘情愿,相公不必顾虑。”
白鹏微微摇头:“清霜,你这番大度言语本身就证明,你是最好的正室!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室!”
清霜低下头去,悄悄拭泪,随后抬头望着白鹏,目光中都是深情,屈膝行了一礼:
“快到中饭时间了,妾身去给相公张罗一些好酒菜,司徒姑娘也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清霜走远了,司徒静才长叹一声:“属下要去筹集辎重,准备出兵,帮主跟夫人们好好团聚吧。”说完将儿子递到白鹏怀中,自己转身离去。
小宝离开娘的怀抱,被硬塞给陌生人,顿时大哭。
白鹏心中叹息,但也不知道能对司徒静说什么,只得低头哄孩子。
默默站在一旁的千代拉住了司徒静:“一起,吃饭。”
司徒静笑着拍拍她肩膀:“一起,做事。跟我走!”
千代向白鹏望来,白鹏点点头:“咱们的高手都在南边,帮里空虚,千代你领着泉台驿的人,保护好静儿的安全。”
“是!”千代躬身应道。
片刻后,大概是清霜回去说了什么,忽然间女子尖叫声响成一片,一群老婆冲了出来,先把小宝抢走抱到一边,随后将白鹏团团围住,拳打脚踢。
动手的是小桃、小樱和小青,边打边骂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白鹏笑眯眯地承受那些小粉拳,最后将她们逐一搂住亲到,答应好好补偿,才结束了这场围殴。
方柔稳重,没来打闹,只怀抱小宝站在一旁,望着白鹏流泪。
桂枝则一向自卑,站在更远的地方望着她们嬉闹,表情既激动,又有些不知所措。
方柔与前夫的两个女儿,小草十一岁,小胸脯都微微有了起伏,眼看要变大姑娘了,丫丫将近五岁,也满地乱跑,活力四射,两个小姑娘都来凑热闹,庭院中顿时莺歌燕舞,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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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午饭备妥,现任血手帮账房总管的小涛,还有在鹰堂负责谍报网络的小白,也都闻讯赶回。
一夫八妻,在深受大家爱戴的正室清霜主持下,吃了一顿和谐喜乐的团圆饭。
白鹏讲了这些年的惊险故事,将大多不会武功的众妻妾听得大呼小叫,最后得出结论,她们没变成寡妇,实在是上天眷顾,该给佛祖烧香还愿。
接下来,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大家眼前:白鹏两天后又要出门征战了,八个老婆多年的寂寞,他该如何补偿?
众女表现不一,有小桃和小樱那样争夺的,也有柔姐姐和清霜那样谦让的,最后白鹏拍板定案,晚上他只和清霜共枕。白天除小青之外的六女抽签定顺序,每天三位,每位两个时辰,绝不偏袒。
对于至今还是姑娘身子的小青,白鹏的意思是,当初她不肯让他碰,如今他也不肯让她碰。直说到小青撅嘴流泪,他才补充道,这第一次太神圣,可不能这样儿戏,要等到他大战凯旋,回到湖州再补办酒席,搞个一本正经的“洞房花烛”,才能与小青做真正夫妻。
这话一说,小青才破涕为笑。
白鹏对比着孪生姐妹小白和小青,心中感叹。当年一对俏丽可爱的小姑娘,如今年近二十,可小青还是从前的模样,而小白多年辛劳,加上生儿育女,看起来明显憔悴许多,腰也不像小青那样细到盈盈一握了。如今姐妹俩再想相互冒充,已经不可能。
饭后,白鹏让抽到第一位的小桃等着,自己却陪小白回了房,一起逗弄两人的女儿小贝,倾诉久别的思念,不多久就忍不住宽衣上床相拥。
小白照旧拿出她的娴熟技艺,要将相公伺候得快活,白鹏却按倒她不许动:“今日让我来伺候你。”随后便在她身上仔细亲吻,温柔抚摸。
小白生育了小贝,还给小宝做过奶妈,身段虽然不失苗条,却已不复当年令人喷鼻血的玲珑诱惑,相貌虽然依旧美丽,肌肤却失去许多光润。胸口的形状色泽也不如当年挺拔娇艳。可白鹏对她反而爱意更浓。
当年小白是个令他痴迷的美妙尤物,如今有了孩子做纽带,对她的感觉已如亲人一般,不再疯狂,却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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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签,小桃本该第一个轮到,相公却食言而肥,跑去了小白的房里,气得她站在小白门口,一次次忍不住要提脚踹门。
里面两人又像当年一样肉麻,“小宝贝”、“大宝贝”地相互称呼,床摇得山响,小白哼哼唧唧的呼喊声也不知克制收敛。
最后,小白居然还嗤嗤地笑着说:“现在自然吃不到东西,咱们孩儿都三岁了,还不断奶?你真想吃,就再让我生一个。”
小桃终于忍不住,在门上一踢:“我也要生!我也要生!”
屋里静了静,一阵窃窃私语,片刻后脚步声响起,小白光着腿,裹一件白鹏的外衣来开门,望着小桃笑。
“你得意什么!抽签又不是你,你赖皮!”小桃大喊。
“我也不想独占相公。”小白笑着一把抓住小桃,拉她进门:“索性,一起吧!”
“一起?那怎么做?”小桃脸色红了起来。
“我教你,来吧。”小白拉着羞臊的小桃进去,回手关门。
正在这时,躲在附近窥探已久的小樱迈动三寸金莲小脚,两手扬在空中保持平衡,扭扭捏捏跑来:
“也带我玩吗?”
小白笑着扭头看向白鹏:“大宝贝,你还行吗?”
“这可要了我的命了……”白鹏躺在床上,两手抱头,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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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半,司徒静到外面辛苦奔波,白鹏在家里殚精竭虑。
到八月十五的清晨,大军集结完毕,司徒静派了船来接,白鹏终于长出一口气,两腿打着晃,与八位爱妻依依惜别,亲了自己的两个孩儿,也亲了亲方柔的小草和丫丫,这才踏上与玄武会大决战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