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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的话听在云居雁耳中,虽然解释了沈子寒为何对她及对她的家人特别热心,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五年前,在启昌侯府的后花园,她只记得自己收下了竹箫,之后几天的事,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在现代的时候,她因为好奇,查过资料,知道自己可能是因为头部受伤,所以才不记得了。她亦知道现代有一种“催眠”的治疗方法,能唤醒记忆,但那时候的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再加上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只能放弃了。
重生之后,知道了那支看似平凡的竹箫居然是一支贡品凤箫,她努力想记起是谁送给自己的,可那人的容貌总是模模糊糊的,怎么都看不清。
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云居雁总觉得脑海中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但她怎么都抓不住。她告诉自己,眼下官府那边虽把案子审结了,但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她必须专心应对,更应该好好筹谋将来。
入夜,她躺在床上,不由地又想起了十岁那年的寿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索性起身,从上锁的匣子内取出凤箫。
“你小小年纪,若真能吹奏,我就遥你一支更好的。”
云居雁记得这句话,却记不起说话的人。她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竹箫。她一直很喜欢这支箫,她隐约记得那人好像还对她说过其他话语。
“姑娘,您怎么起身了?奴婢给您倒杯温水?”抚琴拿着烛台走了进来。
“不必了。”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把凤箫放入匣子,重新上锁,把钥匙攥在掌心。
抚琴看着她的动作,轻咬下唇,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说吧。”云居雁把匣子放入抽屉,又上了一把锁。
抚琴眼眶微红,跪在云居雁脚边。“姑娘上次的事,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说着,她的眼泪已顺着眼角滑下。
云居雁叹了一口气弯腰扶起抚琴,感慨道:“如今我身边的人,你和玉瑶是跟我最久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上次的事,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做可能会弄巧成拙。”
“是奴婢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是奴婢错了。”抚琴已泣不成声。
“行了,别哭了,大半夜的。”云居雁拿了一块帕子给她,“其实我虽罚了你们,但我的心比你们更难受。”
“都是奴婢的错,不止连累了玉瑶,还让姑娘希望了。”
主仆二人大约说了小半盏茶时间云居雁这才回到床上。
大概是因为累了,这次她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悠扬的箫声。情不自禁的她循着箫声而去。恍惚中,她发现自己正走在启昌侯府的后花园。那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竟然与五年前一模一样。她正疑惑,就看到远处烟雾弥漫,雾气之中,隐约可见一男子正手持竹箫,吹奏着曲子。
她驻足聆听,赫然记起那就是她在五年前吹奏的曲子。“你是谁?”她急于想看清他的容貌,不顾一切向浓雾中的他跑去。可任凭她怎么努力,他的身影总是笼罩在满天的雾气中。她跑得气喘吁吁筋疲力竭,他们之间总是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
“你为什么要送我凤箫?”她用尽全力大叫。
箫声戛然而止,男子放下竹箫,转身看着云居雁。“我说过的,你可以带着凤箫来找我。我一直在等你。”男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
云居雁看着他。她唯一的信念,她要知道他是谁她要把凤箫还他。她再次向他走去。慢慢的,她离他原来越近,可迷雾却越来越重。她紧盯着他的脸,她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能看清他的容貌。
忽然间,她发现他手中拿的并非竹箫,而是一把白森森的大刀。她下意识止住了脚步。一阵怪风吹过,雾气在一瞬间散去。她终于看清他了。他满脸胡子,两只血红的眼睛盯着她,仿佛久饿的野狼终于看到了美食。
他是杀死豆儿父亲的通缉犯!
这个事实刚从云居雁的脑海中晃过,她就看到他狞笑着挥起大刀,往她的头顶砍下。
“救命!”她转身逃跑,慌不择路。“救命!”她用尽全力大叫,可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及可怕的狞笑声。
“嗖!”随着一阵冷风,她看到闪着寒光的刀刃从自己的肩膀划过,差点削下她的手臂。瞬间,无尽的恐惧将她淹没,她只觉得两腿发软,再也迈不开步子。
“我要活下去,我还有很多事未完成。”在这个意念的支撑下,她咬着牙,奋力奔跑着。
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隐约看到了火光。她转头望去,后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大汉的身影。她吁了一口气,正欲止步,就见锋利的刀刃对着她的额头砍下
“姑娘,您醒醒,您快醒醒。”
焦急的呼唤声中,云居雁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似散了架一样,身上的中衣已湿透了。
“姑娘,您做噩梦了?”玉瑶一边问,一边扶起云居雁。抚琴放下手中的灯盏,挂起了幔帐。
云居雁点点头,胸口闷得快窒息了一般。“去把窗户打开。”她低声吩咐。
“姑娘,您刚出了汗,不能吹冷风。”玉瑶柔声劝着。与此同时,抚琴已拧了毛巾,递上了热水。
回忆梦境,云居雁的双手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或者是她丢失的部分记忆。在玉瑶及抚琴的服侍下,她擦了身,换了干净衣裳,命她们拿来通缉犯的画像。
画像中的男人带着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脸,但梦境中的男人,她清楚地看到了他凶狠的眼神。他对她,似有万般的仇恨。云居雁放下画像,再无睡意。
第二天上午,因为前晚睡得不好,云居雁正歪在榻上休息,忽听锦绣和玉瑶在帘子外压着声音说话。“发生了什么事?”她扬声问帘下的二人。锦绣立马进屋回禀,说是真正的程大已经抵达永州,此刻正在泰清居面见云辅,而张铁槐正在院子外等候。云居雁急命张铁槐进屋回话。
事实上,张铁槐带着程大,在城门开启的第一时间就进了永州城。他们先去见了沈君昊与沈子寒,又去了一趟衙门,完善了供词,这才来到云府。
云居雁见张铁槐虽刮了脸,换了衣裳,但还是难掩一身的疲惫,在他上前行礼之前,率先说了一句:“张管事,辛苦你了。”
张铁槐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磕了一个头,详细叙述了一路上的经过,并告诉云居雁,她要的紫砂器皿已悉数带来了永州。程大希望能亲自向大家逐一介绍。
事实上,程大原本只想修书一封,再加上衙门的证明,足以证实他从未到过永州。在他看来,云家虽是世族大家,但两地相隔甚远,这一来一回,与他没有好处不说,更是浪费时间。之后,他听说张铁槐四处采买紫砂器皿,心念一动,才改了主意,决定亲自来一趟永州,并帮着张铁槐在当地寻找好的茶具。
云居雁默默听着张铁槐的汇报。听到他说,程大希望亲自向“大家”介绍紫砂壶,便明白在程大眼中,自己毕竟是女子。往后她若想靠紫砂壶为云家谋一份长远又稳定的收入,必须好好计划,决不能像之前那样,惹得所有人都不赞同,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斗。
至张铁槐说完了沿途的经过,云居雁问道:“依你所见,那个程大在当地的声望如何?”她需要的是低调地赚钱。
虽然她看过的史料上并没有记载姓程的大商贾,但一切还是打听清楚为好。
因着云居雁在临行前就交代过他留心程大的品行,所以张铁槐一早就注意过,流利地答:“小的去过程府,府中的摆设、用具虽精致,但并不奢华,下人们也都是规规矩矩,客气有礼。不管是衙门的差役,还是路边的商贩,就算是贫寒的农户,他一律都是笑脸相迎。乡里若是要铺个路,施个粥,他会出份力,但不是最多,也不会是最少。若说缺点,他太会算计。不瞒姑娘,此番他原本并不愿意来永州的。”张铁槐说到这,把程大改变主意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云居雁静静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这事若是换个角度思考,一方面说明了程大并不想攀附云家,另一方面也证实了他有意经营紫砂壶的生意。
待到张铁槐把沿途的经过都说清楚了,云居雁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并赏了他一些银两,夸他做得很好。张铁槐得了赏赐,高高兴兴地退下了。
当天中午,云居雁得悉云辅留了程大吃午饭,而程大分别送了云辅和云平昭一些土特产,外加两套茶具。云平毅与云平昭虽不在家中,但他亦准备了礼物。至于府中的小字辈,他除了送上笔墨、砚台,还给女孩子们各准备了一份江南的胭脂,布料。不管嫡庶,每个人的东西都差不多,云居雁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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