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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昫回朝之后就被参了。原因呢,自然是他在江南像是土匪一样抢了盐商的钱,也因为他在江南走了一圈,带回来十几个尸位素餐的官员。
参他的御史主要参的是这几条:越权行事,明明只是去交接巡盐御史,结果变成巡查江南了;搜刮民脂,盐商也是民啊,你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敢进人家家里强抢,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你怎么就知道那是不义之财;拉拢民心,盐户们都给你立长生牌位了还不是拉拢民心;意图谋反,谁知道你把扬州城闭城三天是为了什么,总之就是心怀不轨!
徒昫是真不耐烦和这帮人扯皮子,但是考虑到自己的皇帝老爹会很难做,徒昫还是耐着性子的上朝了。跟着他一起上殿的,是七八十个大箱子。
关于越权行事和拉拢民心这回事,皇帝早就替徒昫解决完事了。意图谋反这种事就是拿出来凑数的,根本一点论据也没有,徒昫也没理户。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他把盐商家里都强了的事情了。
关于这一点,他之家把箱子打开,拿出了一个账本,和几册林海做巡盐御史以来暗中记录的扬州盐量总估。账册上是一户盐商的财产清单。清单上包括了历年来该盐商家里的所有财产出入,精细到每个月买菜用了多少钱都有。
“……你看,从他家所交的税收来看,他家里的总财产应该是一百三十一万一千四百余两,这里头包括了他媳妇和儿媳妇的嫁妆,还有这些年来的增值。但是实际上呢,他家里头可是两千万两多的财产。我有理由怀疑他大额度的偷税漏税,不然每年走盐量那么多,为什么江南盐税收上来的却这么少?”徒昫把账本塞进御史怀里头,“剩下的情况都差不多,账册全在这里了。御史大人要是不信呢,就自己一本本的看好了。倒也不是没有干净点的盐商,但也就是干净点而已。真要是完全干净不偷税的,是下头的小虾米。我不要没去这样的人家吗?我说这些是不义之财是有理有据的,你激动什么?不是我说你,御史大人你让人当枪使了吧!没头没尾的就参我。没有证据我会动他们?对比已故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册子,我从他们家里抄回来的银子总数和林大人的总估相差数目不大,还不做以证明我没错吗?”
徒昫一摊手,对御史表示,自己全都是合理猜测,行使身为皇子为君分忧的权利,证据很全,你随便查:“趁着盐商的事情,我其实想向父皇建议立法——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凡是家中有财产款项说不出来源的,都依法判刑,财产或收归国有,或补偿被得利的人家。”
“立法的事情,容后再说。”皇帝虽然觉得此法不错,但还是决定等过段日子再说。“御史台对五皇子之事可还有疑问?”
“臣等……臣等再无疑问了。”
“很好,退朝。”皇帝对徒昫的表现很满意。不骄不躁,有人使绊子也全都挡了回去。
徒昫看皇帝走了,就忍不住又走到御史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以为我带去的三千人都是吃干饭的?还是一个个杵在哪里做木头杆子的?我要是说这些全都是伪造的,那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啧啧!”
徒昫说完,也没理会疯狂的扑向那些箱子的御史,扭头拍拍屁股就走了。没错,他就是诈他呢!那些证据都是真的,是谢鲸领着他的侍卫和仪仗队其他人,在林海给出的总估基础上一点点查出来的。虽然他是先抢了盐商之后才去查的,但那也是真的证据。
解决了这个大事之后,徒昫愉快的回府去找谢鲸了。等回府里之后,徒昫才想起来,还有个刚过完热孝的林黛玉也被带回来了。
“人不是送到后宫去了吗?我也说了按照县主的待遇来。我带回来的人,谁还敢怎样怠慢不成?”徒昫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你能不能脑子里不想别人?就想我一个!”
“我不是想着这是你带回来的嘛!自来也没看你对哪个丫头这么上心过。”谢鲸有点心虚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合着你是醋了啊!”
“嗯,醋了。不过现在知道没什么,就不醋了。”谢鲸一点都不迟疑的承认了。
要说现在的贾家,是没有什么做了贤德妃的贾元春的。贾元春如今,还在甄贵妃身边执开路杖呢。因为没有贤德妃,自然也不需要建大观园,所以没了林家的两三百万两横财,也还支撑得下去。就是不知道要是徒昫上门去要账,那还能不能支持得住了。
因为有了徒昫要回来的这么一大笔银子支持,西北军打了一个打胜仗。派去和北夷谈判的官员也很争气的狠宰了北夷一笔,随后又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提出了开互市。朝廷借着这个机会,把边境城市二百里以外的方圆百里的地方都建房开镇,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开始了中原推向草原的第一步蚕食计划。
隔了一年,新虎尊炮终于配给到各大军营了,燧发枪也一起被配给了。这无疑令本朝的军队如虎添翼,迅速的把周边那些觊觎华夏辽阔的目光都加以震慑了回去。皇帝开始了大规模向外扩张国土面积。这样的行动就算是上皇驾崩也没有停止。
哭灵是个很累的活,给曾经是皇帝的人哭灵更是一个很累的活。
上皇虽然晚年有些糊涂,但是他年富力强之时,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皇帝。他成功的压制了回族的□□,收回了部分异姓王的兵权,改革了土地种植品种。可以说,上皇是一个略有瑕疵,但是功大于过的皇帝。
当今给上皇守完二十七天的孝之后,不但没有失去头上大山的轻松,反倒有点萎靡了。要说原因,当今也说不清楚。上皇的确是山,但既是有压力的山,也是靠山。虽然上皇后来偏心的厉害,但是作为儿子的当今,心里还是觉得,只要上皇在,自己就不至于是没靠山的人——虽然这靠山经常让自己不痛快。
徒昫知道了以后,恨不得给自己亲爹两杵子:这就是缺爱啊!不过考虑到死者为大,和作为直系丧家的自己亲爹,徒昫还是决定保持沉默,让皇帝自己合计去吧。
徒昫掌管户部期间,有眼力见儿的人家,都把自家的欠款还了,例如史家的一门双侯。没眼力见儿的人家,依旧没事人一样吃喝玩乐,例如贾家一门两国公。徒昫是一点不着急的,反正最近国库充盈,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这几家人家就继续养养膘好了。
在徒昫的坚持下,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立法。这个一开始被认为很儿戏的法令,却真正的开始让官员的贪污减少了。当然,真正有心贪污的人还是会想出各种方法来规避法律的,这不可避免,但起码大幅度的降低了贪污官员的基数。
此后,徒昫又被调任到刑部。执掌刑部的徒昫很自豪的把自己的“杀人诛心”的理论和满清十大酷刑结合在一起,通常都能做到还不等开始用刑,只用言语刺激就够让人歇斯底里的“我招”了。另外,他还小小的对刑部的官员推广了一下以现代医学为基础的法医学这门科学。这在此时的欧洲,已经初现雏形了。
随后的六部轮任,徒昫是吃苦耐劳的替自己亲爹工作。空闲的时候,徒昫出了和谢鲸时刻腻歪以提醒皇帝自己没兴趣当皇帝的决心,一边猜测到底是七皇子更有可能登上帝位还是八皇子更有可能登上帝位。他要虽是做好抱大腿的准备!
眼看着徒昫还是被皇帝重用着,徒旬的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那叫一个恨。所以,没法子在别的地方找茬的徒旬从谢鲸身上下手了。
徒旬下手的方式真是让徒昫无语了。要是他想让竞争对手失去左膀右臂,一定是从公事上下手。可是徒旬不,他让人请谢鲸赴宴,然后引谢鲸到一处点了燃情香的屋子里。屋里除了燃情香,还有中了燃情香的南安郡主和敏柔公主在。
这位公主(就是前文中“皇帝膝下四男一女”中的“一女”)从出生起就没什么存在感,如今到了快要及笄的年纪了,皇帝正打算给她指婚呢。徒旬这一招可谓阴损非常。无论是哪一个人被谢鲸给碰了,谢鲸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徒昫也会被很严重的恶心到。
但是谢鲸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算计到呢?明知道事情不对还不走,那不是傻缺吗?而且一扇门加一个铜锁真的能拦住天天抗木头跑的谢鲸吗?答案是,不能。
阴谋没有成功的徒旬打算来阳谋了,直接让甄派的官员去想谢鲸家里提亲。没错,就是提亲。一般来说,提亲这种事情都是男方向女方提出的,所以说徒旬为了给徒昫添堵也是蛮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