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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整个舞厅中的人都愣了下来,不管是来找乐子跳舞的,还是那些前来喝酒聊天的,此刻全都停下了动作,一起看向舞厅中央,看向那白色的钢琴,以及钢琴前的那个混蛋。
宋剑有些疑惑,小声问道:“难道这其实是一场葬礼吗?”
夏琳也是疑惑,她想要挠挠头,却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小手还被宋剑死死握着,夏琳慌忙抽了出来,皱了皱小鼻子,道:“请柬上没说啊,这是怎么搞的,难道那人是刚刚死的?”
这时一旁的罗皓急的简直要哭出来了,他赶紧一推钢琴旁的高银,细声说道:“哎呀,你们可真是混球!这可是舞会,怎么变成葬礼了?”
高银一愣,然后看了看台下惊讶的众人,手指就停了下来。
罗皓指着鲁明、高金、高银三人,大声训斥道:“你们这三个人真是太没有礼貌了,为了一个女人就能够随便玷污钢琴吗?就能够随意玷污音乐吗?”
高银本就烦躁着呢,此刻被罗皓一训斥,更是郁闷无比,他一伸手,就把那柔弱堪比女人的罗皓给推下了舞台。
罗皓猝不及防,身体倒退了几步,然后猛的跌落到地上,幸好那舞台并不高,只有二十多厘米而已,不过罗皓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受过这种侮辱,那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
夏琳见到罗皓跌倒在地,慌忙走上前来,扶起了罗皓,她一直都对这长相十分俊美的男子有好感,这次来参加舞会,就是因为看到钢琴手是罗皓方才决定参加的。此刻看到罗皓那梨落带雨的脸庞,夏琳哪还忍得住,对着台上的鲁明和高金、高银就骂道:“喂!鲁明!你们三个混蛋!你们在瞎搞什么?”
鲁明一慌,他急忙就看向高银,虽然现在鲁明已经不再奢求得到夏琳,但是面对这个女子时,他还是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高银一怔,然后单手在钢琴键上一按,大声道:“我是钢琴手,我想弹什么曲子,是我的自由,今天是我外公逝世十周年,我弹一首曲子纪念一下他,不可以吗?”
鲁明感激的看着眼前这个曾和自己一起嫖昌的伙伴,心中暗暗道:真是太感激你了,银哥,为了拯救我,你连你死去的外公都给搬出来了。
夏琳听了这个理由一阵哑口,随即她愤怒的大叫道:“大叔,揍扁这三个混蛋!”
宋剑这一次可是真的郁闷了,走到罗皓身旁,递给了他一团面纸,然后对夏琳低声道:“喂,你搞清楚,我是你姐的司机,可不是你的打手。”
夏琳不依道:“可是他们三个太可恶了,还欺负罗皓,你不应该教训他们一下吗?”
这时周围的同学同时点头,纷纷附和道:“对,对,他们太可恶,是应该管教一下。”
宋剑双眼就看向台上。
台上的鲁明是真的怕了宋剑,他知道五个自己也不是宋剑的对手,见宋剑转头看过来,鲁明跐溜一声,一弯身,就躲在了钢琴后面。
高银也看出了宋剑会点功夫,要是今晚和他来硬的话,只怕真的要免不了一顿暴打了,而且他有夏琳和一大帮的同学撑腰,还真不怵自己三人。
高银见群情激奋,慌忙辩解道:“喂!这是规矩!我怎么就违反学校纪律了?”
“什么规矩?”夏琳气呼呼的说道,“就算是规矩,你也不应该推倒罗皓吧?”
说完,夏琳还特心疼的看了眼罗皓,只是此刻罗皓正一手拿着面纸擦着眼泪,另一只手则扒着宋剑的肩头,把整张脸贴在宋剑的肩膀上,抽噎不已。
这罗皓不仅面相俊朗,身材也是十分完美,一米八一的个头既不显得突兀,也不会矮小,他可是比宋剑要高上一些的,此刻弯着腰趴在宋剑肩头的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夏琳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扯了扯罗皓的衣袖,罗皓一甩手,“你干嘛拉人家?”
一边埋怨着,罗皓一边就转到了宋剑的另一边,远离夏琳,然后仍旧把脸靠在宋剑的肩头上。
宋剑则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真想一巴掌把这死玻璃给打在地板上。
此时一群人围着那舞台,乱七八糟的问道:“对啊对啊,什么规矩?谁规定在舞会上能够弹奏《葬礼进行曲》的。”
周彤和那名男主持人也走了出来,他们并不认识高银,只能皱着眉头观看。
高银“哼”了一声,道:“这是钢琴手之间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在非正式公共场合,琴技最高的那名钢琴手有权决定演奏什么曲目。喂!娘娘腔,是不是有这规矩?”
众人都看向罗皓。
罗皓仍旧趴在宋剑的肩头。
这一刻,宋剑有种想死的感觉,他赶紧使劲的晃了晃肩膀,道:“喂,罗皓,问你话那!别哭了!”
罗皓倒是十分听宋剑的,他抬起头,然后柔弱的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说道:“是有这么一个规矩,不过……不过你在舞会上演奏《葬礼进行曲》,总是不对的。”
高银嘿嘿一笑,不屑的道:“我水平是不是比你高?”
罗皓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高银傲然道:“那不就对了,既然我水平比你高,那我自然有权决定演奏什么曲目,关你们屁事啊!”
说完,高银还抱着肩膀,得意的扬了扬头。
夏琳跺了跺脚。
宋剑则自言自语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我还真不知道。”说着,宋剑就大步往舞台上走去。
高银缩了缩肩膀,道:“喂,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要是先惹事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你!”
宋剑轻轻撇嘴,道:“你说了,谁的水平高,谁就有权决定演奏什么曲目,所以,现在这个钢琴属于我了!”
说着,宋剑一把拎起高银,然后远远的给甩了出去,扑通一声,高银的身体就落在了远处的餐桌上,酒水、糕点呼啦呼啦的落了他一身。
高金见自己的弟弟受了欺负,大怒,道:“臭司机,你想找死!”
宋剑如法炮制,将高金也给扔飞出去,无所谓道:“谁叫我才是这个场中琴技最高的人呢。”
宋剑朝着躲在那钢琴后面的鲁明勾了勾手指。
鲁明那肥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见群情激愤,他讪笑了一下,道:“我自己来,自己来。”说着,鲁明自己躺在地上,滚下了舞台。
台下的学生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高银已经站起身来,他胡乱的抹着身上的酒水、糕点,指着台上的宋剑大声道:“混蛋!如果你今天不给个说法,我高银发誓,一定会让你好看,就算动用所有的力量,我也要让你这臭司机下辈子不得安生!”
这高银虽然是怒火中烧,不过他的话语倒也没有多少大话,他高家和鲁明鲁家,都算是一方财主了,再加上两方势力都在姑苏市经营很久,若是真的针对宋剑,宋剑以后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夏琳则根本不怕,她哼道:“狗屁不得安生,你们三个混蛋自己找事,还怪大叔!大叔你放心,有我呢,我保护你!”
台下的周彤则担忧起来,她可不像夏琳那般单纯,周彤自然理解高银话中的怒意,而宋剑虽然才华横溢,但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势单力孤的司机,万一被高银这种富家子弟盯上了,日子肯定不好过。
想到这里,周彤抬步,跨上了舞台,正想为宋剑说些软话,让宋剑和高银、鲁明等人揭过去这次冲突。
宋剑却是已经在钢琴前坐了下来,手指摸着冰凉而柔滑的琴键,心中有些唏嘘,在他十八岁之前,钢琴曾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或者说也是他最为骄傲和自豪的依仗,为了练好钢琴,宋剑在美国一呆就是十年。如今,自己这个千年前的御医占据了这具躯体,但是当手指抚摸在琴键上的那一刻,宋剑依然感到些许心动。
宋剑轻轻一笑,然后站直身体,朝着台下绅士般的鞠了一躬,接着从容的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那白色的琴键之上轻柔的划过。
“叮咚叮咚……”
一串轻快的音符如清风一般吹拂在每个人的耳旁,虽然只是简单的试音,但是那连绵悠扬的音符就已经足够震撼人心了。
宋剑闭起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手指下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按键,随着音符一个个的响起,宋剑内心那早已熄灭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他的呼吸开始加快,他的血液开始奔涌,他的心脏又一次剧烈跳动起来,是的,就是那种感觉!
宋剑猛的抬起双手,接着十根手指就在那白色的钢琴键上敲了下去!
“叮咚叮咚……”
一连窜没有停歇却又升降分明、抑扬顿挫的音符瞬间就迸发了出来,宋剑的双手一起步就如风一般在那琴键之上飞了起来。
高银本来还冷笑的看着宋剑,他可是知道,这钢琴可不像舞蹈,舞蹈可以速成,可以在短时间内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准,只要你的身体素质好,音乐领悟天赋高。
可是钢琴不同,即使再有天赋的钢琴家,如果没有十年苦工,他根本无法达到一个真正的水准。对于钢琴来说,你不努力肯定弹不好,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弹得好,这玩意它真的是需要天赋、汗水和时间的共同浇筑才能够成功的。
可是当宋剑的手指一秒钟在琴键上跳了二十次,却没有错掉一个音符的时候,高银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不过这突兀的酒瓶掉地的声音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所有的人都在支着耳朵,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宋剑,因为宋剑演奏的,正是那个号称史上第一牛的钢琴曲《野蜂飞舞》!
随着音乐开头处的那一阵阵嗡嗡嗡的野蜂飞舞之声,乐曲飞快的进入了正题,那急速蹦出的音符挑战着每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底线。
所有人都知道这首曲子是马克西姆的成名曲之一,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马克西姆完成它之前,就曾经和留学美国的宋剑商讨、练习过这一首结合了古典与现代美的激情音符。
“叮叮叮叮……”
宋剑双手敲击琴键的速度越来越快,台下的听众的嘴巴也是张的越来越大,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宋剑指尖跑动的速率和身心所迸发出的激情,似乎全身的每一个脉搏都有种律动感,随着那音符,随着那指尖的跃动,在激情的碰撞。
高银看着台上的宋剑,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司机竟然有时间将钢琴技艺练到如此不可思议的水平,而那细声细气的罗皓则泪眼婆娑的站在原地,双眼一边往外淌着激动的泪水,一边眨也不眨的看着宋剑,罗皓内心一个声音告诉他自己:这一刻,他爱上了这个坐在钢琴旁的男人。
音乐在瞬间点燃了一个**,引发了每一个听众的激情,又在最激情澎湃的时候,戛然而止。
琴音落下,久久之后,场中方才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
宋剑站起身来,微微鞠躬,这一刻,他如同音乐会上最闪亮的明星。
夏琳砸吧砸吧嘴,然后不屑的“且”了一声,随即她听到身旁有啜泣声,夏琳回头,只见罗皓正一边呜呜哭着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台上的宋剑。
不知为何,这一刻,夏琳心底竟是涌起一股吃醋的感觉,她不知道是因为罗皓喜欢上了宋剑而吃醋,还是因为宋剑被罗皓喜欢上了而吃醋……好吧,这个有点乱,反正夏琳自己也是搞不清楚。
“擦一擦眼泪吧,鼻涕都流出来了,”夏琳递给了罗皓一包纸巾。
罗皓接过纸巾,也不看夏琳,便猛地吸了口鼻涕。
夏琳无奈的撅了撅嘴,这时台下的众人一边鼓掌一边叫道:“再来一曲吧,再来一曲。”
宋剑摆摆手,不再理会台下的学生们,转身想要离去。
“宋剑!”一直站在宋剑身后的周彤突然开口。
宋剑朝着周彤点点头。
周彤张开双臂,走上前去,猛地抱住了宋剑。
“哦!”“啊!”“嘘!”
底下一片杂乱声,有人唏嘘有人吹口哨更多的人在为周彤加油。
“你是今天的舞林王子,”周彤松开手臂,双眼看向宋剑,开口道,她的眼中,爱意表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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