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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已经被素问刚刚那一番话给震惊了,她又恼又怒的,一下子破口大骂起来,半点也没有养尊处优的贵妇模样,她指着素问的鼻子大声斥骂着:“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他是你爹爹呀,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呢,你看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这种话又怎么能够对你的爹爹说呢,你治好他,你一定要治好他才是。他怎么能够成为一个废人,你这样待他,你怕不怕遭天打雷劈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段氏委实是不能接受安青云已经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他的儿子又怎么是能够成为一个废人的呢。安家还要仰仗着他的,他还要重新成为越国的将军才对,现在成为一个废人,她还能够指望些什么呢,这不是让她们安家彻底地完蛋了么,安家如此一来还有什么指望!
素问听着段氏的叫嚣,她这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只不过就是微微弯低了身子,看着段氏道:“好吃吗?”
段氏愕然地顿了一顿,一时也不知道素问怎么会突然之间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怔怔地看着素问,而素问也像是知道段氏必然是会蠢蠢顿到那个地步的模样,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的良心,好吃吗?”
段氏这才明白了过来,她越发地恼怒,手指指着素问不停地抖啊抖的,那一个“你”字拉得极长,在“你”字之后,段氏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刚刚素问是将她比作是狗,她这脸涨得通红,像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咽下那一口气一般。
素问看着段氏,她刚刚说了那么多,看着都是为了安青云在着想,但是这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己在着想而已,安青云所代表着的一切也就是代表着她能够拥有的一切,当安青云已经成为一个废人的时候,段氏自然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了,已经颐指气使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么能够接受得了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废人再也没有半点的指望,那对于段氏来说无疑就是给她宣判了一个死刑,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段氏不能容忍的。
良心?
素问觉得自己对于现在的安青云还愿意救他一把而没有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已经算是很有良心的事情了,当然她救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救他的,只是就这样让安青云平平静静地死去,这种事情对于素问来说,实在是太便宜安青云了。
这个肮脏而又污秽的世界,尤其是安青云这样肮脏而又污秽的人又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了呢,死去对他才是真正的一种宽容,她就是要让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然后感受着自己是废人这件事实,让他彻彻底底地陷入在泥潭之中,想要努力地翻身却又怎么都做不到。
“再说了,他又没有养过我,这父女之情不过就是在血缘之中那一些个微薄的存在罢了,又不是我让他成为废人的。是他不自量力地同那阿坦图切磋,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同旁人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他的武艺再精进一些,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种地步,这就叫做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素问看着段氏道,“放心好了,他那样待我都是不怕天打雷劈的,那我又何必畏惧那些,就算是要真的天打雷劈,这头一个要劈得只怕也是另有其人。”
安青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儿,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刚刚素问对他说的那些个话,安青云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她之所以会救他,不是因为她顾念着父女情分,而只是仅仅想要看着他过的更加不好而已,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心安,才会觉得高兴。
她的眼神之中已经充分地说明了一句话——“安青云你已经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了”,安青云觉得有些悲凉,他如今诚然就是如同素问所说的那样,他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之前那段时间自己还能够希冀一下,早晚有一天自己还是能够回到那个成为位高权重的将军的,他的功夫也是他一直都引以为傲的存在,只要他的功夫还在的,安青云觉得建业帝早晚还是会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自己还是有那样的价值存在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他这样极其严重的内伤,再也不能让他在沙场上驰骋了,没有了内力的他还能够做些什么?就算是在沙场上做一个马前卒只怕也已经太老了,又怎么可能会用到他这样的人呢,所以已经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了。
对于一个完全没有半点利用价值的人来说,他还能做点什么呢?这一次只怕他真的能够做的也就只有是守城门那种城门吏的存在了。安青云想到自己未来的情况,他就觉得自己胸口闷疼不已,眼前徒然一黑,竟是半点也觉察不到知觉了。
段氏看着安青云又一下子昏厥了过去,她看了看如今已经成了这样半死不活的安青云又看了看素问,她原本还想要骂出口的话全部都吞咽了下去,她想要去拉扯着素问的衣角。
“你治他吧,我让你回到安家来,你是安家的嫡女,你是我的孙女!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是我让他丢弃你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肯治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治好他!”段氏嗷叫着,“他不能成为一个废人,绝对不能成为一个废人啊,如果他成了一个废人,这可让他怎么活着,叫我怎么活着……”
素问看着段氏,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她现在一个劲地求着自己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盛气凌人,而是一个完全不知所措的无知妇人只会嗷叫的妇人一般。
素问半点动容也没有,她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段氏不停地嗷叫着,好一会之后她才道了一句:“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以为我是真心稀罕要回安家的?”
素问退开了两步,也不管段氏在后头再喊些什么,她径自走到了莫氏的身边。莫氏早就已经被刚刚那一场阵仗吓得双腿发软,如果不是秦嬷嬷一个劲地扶住了她,只怕自己还真的就会当场酸软在这里,现在看到素问走到自己的面前,她忍不住是伸出了手细细地摸着素问的双手,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定素问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她这才落下了心来,但是这嘴上却还是忍不住叨念了几句。
“问问你可吓死娘了,还好你是没有出事情,要是你这出了什么事情,你是要叫娘如何是好啊!”莫氏看着素问,她现在一颗心还砰砰砰跳得无比的快,这一闭上眼睛就仿佛是瞧见刚刚的事情,那阵仗,莫氏这大半生都是没有遭遇过的。也不知道她的问问是怎么生得这么大的勇气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你还朝着娘笑,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娘也不活了!”莫氏点了点那还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朝着自己在那边笑着的素问的眉心,认真地说。莫氏这么说也真的是认真的,她刚刚看到素问迎上前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被吓破了胆子了,心中一个劲地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是是得来了这样的一个乖巧能干的女儿,要是素问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就绝不是苟且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直接抹了脖子去陪着素问。她想着自己生前是没有多少时间陪着自己这个女儿的,这死后是一定要陪着她的。
现在看到素问半点伤处也没有,莫氏那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也一下子落了下去。“往后娘可不许你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莫氏认认真真地告诫着素问。
“知道了,这不是没受伤么,娘你就不要说了。”素问轻笑一声,揉了揉自己被莫氏戳了一下的眉心,她刚刚也没有冲动行事,也是着把握才去做了那种事情的,既然是有把握的,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到那种境地呢。
“不说你怎么成,下一次你再巴巴地做出了这种叫娘要吓破了胆子的事情,这不是叫娘要吓死哭死不成么!”莫氏拍了拍素问的手,她在素问和秦嬷嬷的搀扶之下往着殿门口走去。
段氏看着莫氏,她知道现在自己能够求助的也就只有莫氏一个人了,她想着莫氏这人一贯是重孝道的,以前的时候也是对自己诸多讨好,如今也不由地腆着脸在那边一口一声地叫着“媳妇”,那姿态之中竟也是多了几分谄媚的味道,叫的是那样的讨好。
莫氏当然是瞧见了段氏对着自己的姿态,也听到了段氏叫着自己“媳妇”,想她在安家那么多年,对于段氏可谓是事事想着要顺着她的心思,满足她的想法,但她那个时候可是拉着一张脸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更别说是要叫自己一声媳妇了,连正眼瞧她一瞧都是没有的,哪里像是现在这个样子一口一声巴巴地叫着她来着。
莫氏被素问也教导过的,她对于安家段氏那些个人也已经是全部都是看透了,前两日素问被人质疑的时候,这段氏骂得是不要太过欢快,那些个不堪入耳的话她到现在还是印象深刻的很,现在有求于她的问问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张嘴脸,莫氏心中有气,想着这段氏往日的时候不是最喜欢拿乔的么,现在又是在这里装什么可怜?!莫氏想也莫怪素问是要瞧不起这些个人的,现在就连自己都是有些瞧不起这些个人的,这做人哪能是做到这般的无耻,这一日一个姿态的?!只怕到时候要是问问真的帮着救治好了安青云,等到安青云恢复到了往初的时候,他们又是全然都记不得自己当初是如何求着问问的了。
莫氏对于段氏那殷殷期盼全然当做没有看到,也当做没有听见段氏的那些个呼喊,她扭过头看着素问道:“这往后的日子,娘可不许你再做这些个危险的事情,免得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可得听娘这一句!”
段氏看着莫氏和素问这么走了出去,她胸膛之中那期盼的火焰一点一点地灭了下去,她巴巴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三人,眼神之中满是灰败的光芒,素问要是视而不见段氏必定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现在就连莫氏的举动也是完全同素问如出一辙,段氏这心中是又惊又急。
殿中的那些个围观的人之前也是被那大阵仗给震惊的缓不过神来,现在一个一个全都缓过神来,只觉得自己这呼吸也顺畅了,腿脚也不觉得有什么酸软的地方,自然地也便是不想留在这大殿之中了。慈远大师圆寂了,想必护国寺之中也是会有一些个忙碌的地方,只怕也顾及不了他们那么多的了。
他们又看了一场这安家之中的家事,这阵仗叫他们也觉得很是满足,这大家族之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多如牛毛,但大都是捂得严实在底下动作的,这样摊开放到台面上来这种事情也算是难得一见了,叫那些个人瞧着欢喜的程度不亚于瞧见刚刚那一场护国寺之中的热闹的。
对于安家这些个事情,在无双城之中早就已经疯传开了,所以刚刚那一幕出来的时候,那些个人有些倒是有些同情安家的,只觉得素问这人作风委实是太过诡异了一些,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和祖母,又再多的不是这也是伦常,哪有一个做孙女的当女儿的是能够这样对待自己的祖母和父亲的,直道素问是一个不孝之人。
而有些人则是有些同情素问,觉得安家到底是当年在人普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遗弃了人,这没有出事的时候是半点也不想着人的,这一出事之后就不停地贴了上去,不管是谁心中都是不乐意的。又有不少人是知道素问在进无双城第一天的时候,这安家的人就已经想着陷害人了,再加之安家平日里头纵容自己那儿子所干出来的那些个混账事,绝大部分人都觉得安家的人基本上都不是个东西,对于这样的人就是应该给些教训和报应尝尝的。
久而久之的,这第二种人在无双城之中也可算是多了一些,所以现在在看到安青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打从心底里头是觉得欢喜和快活的,想着就是应该如此的,也是应该叫这些个总是目中无人的人得到一些个教训。而且再加之刚刚慈远大师对素问所说的那一句话,说她是福泽绵延的,她们是听在耳中记在心中,这离开的时候直到这安家就是将那样福泽绵延的一个人丢弃在外,这才得了报应弄得如今是这般的境地。
很快的,这大殿之中的人基本上已经退去了,护国寺因为慈远大师圆寂,自然也是要办一场法会的,那些个和尚一个一个悲沉着脸色去准备着。
段氏见那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他还有安青云讨回一些个公道,她只觉得不甘心的厉害,这世上竟然是半个人都没有人来帮着她的,段氏越想越是觉得委屈,这一下子是真的老泪纵横,哭的十分的伤心厉害。
苏氏看着那一脸老泪的段氏,她如今也不是不知道到底是要如何是好了,好一会之后她方才打断了段氏的自怨自怜,她开了口,有些尝试地道:“老夫人,不如是先将老爷送回去,寻几个太医来看看,许还是会有办法的,这世上的名医可又不是单单只有你爱一个人的!”
苏氏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看着安青云,想着他不会是真的成了一个废人吧,要是他真的是成了一个废人……苏氏不敢想象,她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也觉得不管是安青云的前途也好还是自己的前途也好,这眼前的那一切都叫她绝望,她只能想着那小贱人的话不过就是危言耸听罢了,安青云应该是不会这般的不济的,那小贱人最擅长的就是那嘴皮子了,那一张嘴半点也都是不饶人的,就算是没有些什么也照样有可能是会被她说的像是有些什么一般的。、
段氏听到苏氏的声音,她的心中不由地想到刚刚那些个人议论纷纷的话,她看向苏氏的时候这眼中慢慢都是厌恶,她一把推开苏氏的手,道:“都是你这扫把星!”
段氏那一声斥骂叫苏氏这面色上也有了几分的难堪,她看着段氏,段氏一脸的愤怒,她道:“当年你不是找来慈安师太说那人是个鬼子么,说是会克死咱们安家的每一个人,现在看看,人家是扶摇直上,咱们安家可就成了如今这般的田地!刚刚慈远大师圆寂的时候你可听到了什么?大师说那丫头根本就是一个福泽绵延的命格,说,当年是不是你串通了慈安大师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要将她弄出府去的?”、
苏氏被段氏这么一说,她的面色是大惊失色,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段氏,惊呼道:“老夫人,我怎么是敢这么做的,就算是借我一千个一万个胆子我都是不敢这么做的呀,当年慈安师太那么说的时候您不是也在场的么,这府上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也都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的,我又怎么是能够弄虚作假的?再说慈安师太同您是那般的熟识,她又怎么可能会故意欺骗于您呢!”
苏氏说着,便是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您这么说,这不是逼我去死么,我这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又怎么是能够随意地认下的。您不觉得刚刚慈远大师许就是因为那丫头帮着护国寺这样大的一个忙,这才那样说了想要帮着人正名了。可您看看,自打那个人人出现在无双城之后,咱们安家可以有什么稳妥的地方,这一直以来咱们安家事情连连,半点也是同她脱不离关系的,这都是她的命格在克着咱们安家才是。您可是要明鉴啊!”
段氏原本就心烦不已,又见苏氏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她这心中有些烦躁地道:“够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早晚都是会查清楚的,要是叫我知道是有谁在背后搞了什么鬼,我是一定饶不了她的!”
苏氏噤如寒蝉,她半点也不敢再说什么,就怕自己多说多错,当年慈安大师那件事情的确是她做了手脚的,但那个时候段氏明明自己也是很不喜欢这个出生在鬼节子时的嫡亲孙女不是,如果不是段氏那样的厌恶,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大了胆子干出那种事情来的。苏氏恨当年段氏要将那孩子丢出府的时候是那样的坚决,如今倒全都是她的不对了,这老婆子真是反反复复,这说一套做一套的,那些个话在她的嘴里面想怎么说就是怎么说的,要是那件事情是错的,那都是在她的头上,要是那些个事情是对的,段氏可就不会这样说了。
苏氏也恨自己,当初那个小婴儿就不应该交托给那个婆子,哪里能够想到那婆子收了她的钱竟然却没有吧事情给办妥了,留下这个余孽如今来对付着自己,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叫那婆子把孩子给她,她亲手掐死了她,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咽下那一口气才对,当如如果自己这样做了,今日就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了。
但是苏氏也明白,自己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除掉那孽种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现在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绝对不能够让段氏知道当初是她拿了钱去收买了慈安,让她说出了那些个是说辞。想到这一点,苏氏的脑海之中就想到了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只可惜那慈安在半年前去云游了,说是要近一年才会再回到无双城来,现在苏氏想着能拖一会就拖一会,当然她觉得最希望的还是让那慈安再也回不到无双城来才能够保证她往后的日子里头高枕无忧。
安卿玉呆坐在一旁,她的眼睛里头只看着那昏厥的安青云,她的脑海之中充斥着,自己的父亲竟然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废人!
苏氏找来了丫鬟婆子,又是求了寺庙之中的沙弥帮着一同抬下了山到了半山腰之中安家的马车上。段氏如今是看不上苏氏,她同已经毫无知觉的安青云呆在一辆马车之中,而苏氏和安卿玉在一辆马车之中。马车行得极其的缓慢,丫鬟婆子都在马车外跟着。
苏氏看了安卿玉一眼,忍不住问道:“卿玉你没事吧,怎么一声不吭的?”苏氏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从在殿上的时候开始,安卿玉整个人就是安安静静的,不声不响仿佛是被吓住了一般。
安卿玉抬头看了一眼苏氏,她的眼神幽幽的,她压低了声道:“娘,爹他是不是真的就成一个废人了?”
“你别胡说!无双城之中有那么多的好大夫,还有那么多的御医,你爹不过就是受了内伤罢了,只要好好休养调理就会恢复到以前的时候的,又怎么可能会是成为一个废人!”苏氏斥责道。
“娘!爹他就是成了废人了!”安卿玉看着苏氏,她道,“那小贱人不是在说谎,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到我们一家人在那边痛苦,她又怎么可能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谎言呢,她说的都是真的,爹他真的是成为一个废人了!”
苏氏看着安卿玉,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直低着头沉默不做声的女儿的眼神之中闪耀着一种疯狂的光芒,苏氏被安卿玉这样的饿神色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没有从自己的女儿身上瞧见过这样的光芒。
“你想做什么?!”苏氏大骇地问着。
“娘,你知道的,爹要是成了一个废人,咱们安家就完蛋了!爹要是之前还能干的,就算是个城门吏他也早晚有可能还是会成为将军的,但是现在他一旦成为一个废人了,他还能够做些什么?陛下也只怕再也不会高看咱们安家一眼,咱们安家就成了一只死螃蟹了。但,刚刚那小贱人不是给爹诊治过的么,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只要在那百会穴上往里头扎一针,只要没入百会穴一些,爹就会那样安静地死去,到时候我们就能说是那小贱人害死了爹爹的!那安晋琪是那小贱人的兄长,小贱人害死了爹,他还有什么脸面回来继承安家的一切……”
苏氏听着安卿玉这样疯狂的话,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女儿似的,她浑身发冷不停地颤抖着,牙齿咯咯地打颤着,几乎是说不出来话。
“他是你爹,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苏氏忍不住伸出了手给了安卿玉一巴掌,她只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是疯了,刚刚那样疯狂的话也是她能够说得出口的?!她说的可是在谋杀自己的父亲,这样疯狂的事情她是怎么想的,怎么是能够这样想的?这种事情一旦被人知道之后别说是浸猪笼沉塘了,这是要被人唾骂活活打死的呀!而且她从小就是给她最好的,安青云也是一直将自己这个女儿当做手掌心上的珍宝一样看待的,她现在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安卿玉被苏氏那一巴掌打偏了脸,她默默地转了回来,近乎疯狂地道:“只要爹是一个废人那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娘!爹就算是被救治回来只要想到自己是一个废人,他的心底之中又怎么是会甘愿的,那样生不如死地让人活着不如就这样让爹去了算了!娘,别说你想守着一个废人过着那样的一辈子,你是真想当一个城门吏的妻子?你想看着咱们安家就这样了?你难道就不为女儿想想为哥哥想想吗?哥哥如今在边关可是立下了功劳的,只要爹一死,那安晋琪不能继承安家的一切,那爹爹的一切就是兄长的。为了护住护国寺被那小贱人陷害而死总比那苟延残喘地活着一辈子要好吧?!既然爹爹已经是个废人已经没有半点的价值了,那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在最后的时候帮咱们一把呢?!”
安卿玉看着一张脸通红的苏氏,她压低了声道:“娘,你往好处想想,你想想,你也是想这样做的,是不是?!”
苏氏看着安卿玉,那样疯狂的念头,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是有这种想要弑父的念头的,但她不得不承认,安卿玉刚刚所说的那一个提议的确是十分的诱人。是呀,已经是一个废人又是能够做什么的呢,难道还想依仗着他去上阵杀敌立下功勋不成?即便是他想去也已经没有人能够看得中他了,他一个废人这将军一职是再也不用想了,就算是他活了下来,那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城门吏了!
苏氏听着安卿玉那样疯狂的念头,她明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是错误的,但是她就是克制不住,甚至身体之中还有一些个激动,那是疯狂的血液在她的身体之中流淌的所产生的情绪。
苏氏看着安卿玉良久,久到几乎是要走完这余生一般,她方才道出了一句:“你想怎么做?!”安家的马车到了安家大门第一件事就是将昏厥的安青云抬进了主院落之中,段氏也急匆匆地请了人去请今日不在太医院当值的太医们过来会诊。
段氏这忙进忙出的,又是激动不已的,她这身子近来也是不大好了,安青云那几个妾侍一听到安青云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一个劲地在外头哭哭啼啼的,这哭声叫段氏越发的烦躁,挡在了房中不让这些个妾侍进门来。
安卿玉端了一盆水,这铜盆里头放着净面用的布巾,段氏见到安卿玉进门自是不会阻拦的,她的身后也跟着一个丫鬟,手上同样端着铜盆。
安卿玉道:“祖母先洗个面儿,梳洗梳洗,太医们很快就来了!我帮爹爹擦一擦面儿。”
段氏将安青云这脸上唇上沾着一些个血迹,她也点了点头道:“还是你心细,你爹爹和我总算是没白疼你!”
安卿玉摇了摇头道:“女儿孝顺爹爹那是应该的。”
安卿玉说着将铜盆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她拧了帕子,细细地给安青云擦拭着脸,唇角,就连手指都一根一根擦拭的干干净净,她背对着段氏,确定段氏瞧不见自己的动作的时候,安卿玉这手上银光一闪,一枚针灸用的小银针落藏在了她的手掌心之中,她扣着银针,这就想着要从百会穴之中下手、
死吧父亲,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安卿玉看着安青云,在心中道。
在银针刚要没入百会穴的那一瞬,安青云的眼睛一下子张了开来,他直勾勾地看着安卿玉,那一双眼睛像是洞悉了一切似的望着她一眨不眨的。
“你在做什么?!”安青云的声音低沉无比,似乎是带着一些薄怒。
------题外话------
那啥……我十点半的时候扣指甲,不小心扣到肉里面去了……新哥爪贱不解释!
今天有些事情,所以欠了你们两千字,哥明天给补上,明天会写一万二的,么么骚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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