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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王失踪这几日,和曹王府相处可融洽?”薛清越在暗处与李全是同一阵线,深知李全即将煽动杨鞍等人针对林阡以“金宋不分”问罪,果断配合。
“怎不问问范殿臣和战狼相濡以沫得如何?”林阡脑子虽不灵光,口才却被练得极好。你诬陷我和曹王府暗通?我就直接拿你老大开涮。
反正他心里范殿臣和战狼也是配一脸的,食物中毒一天一夜可以脑补出很多故事。
“你,你血口……”在薛清越的心里,范殿臣掌控生杀、天威浩荡、圣光不可逼视!可以说,薛清越到现在还心甘情愿为虎作伥,就是为了管辖内的天火岛人能够不被迁怒……可林阡的话里居然把范殿臣当成小蚂蚁!?
“薛清越,放弃夔王府,我教飘云带兵一起杀回去。”林阡趁病要命,二话不说补刀,“你当岛主。”
“不错!我西辽一族,凭何要为他完颜家肝脑涂地!天火岛和夔王府,又到底有哪门子关系!”灵犀紧承主公开口。
陈反复求药的双手还在半空,“啊”一声又在心里盘算起来到底挑哪边站——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居然预判到了薛清越的思路!也许是站得太近、能听清薛清越的心念一动?
然而,作为天火岛的最高层,薛清越要辗转的心理活动太多,哪怕真的有动心,亦不可能当场拿主意。
陈反复这种小人投奔倒是轻易,可惜他们倒戈来倒戈去,就算再回头指认李全,也不过就是削弱了夔王府而已;对杨鞍为首的红袄寨而言,口供的效应已大幅削减。
但林阡却毫不介怀,他的目标就是先削弱金人,再解决内讧,最后才是给自己澄清。眼下他第一个目的也已达到。
然后?要怎样才能快速解决内乱、把李全蓄的杀伤力直接闷成哑炮?当是时夔王府灰飞烟灭、太值得盟军以战养战了,林阡一瞧见石硅满脸都是“怎么回事,百里灵犀姓耶律?”目光便立即定在石硅的身上。
金宋不分、三害、三被害。妙真曾说,石硅有这些心结。那林阡便对症下药、各个击破——收了他才能说服鞍哥,那个看似被李全紧抱大腿、其实已被李全攥紧命脉的鞍哥!
其实从站位就可以看出,石硅应该不知道他的背后推手是李全,还以为怂恿他起义的是一群盟军内部的仇恨金国、鄙视杨鞍的有志之士;而杨鞍却和李全是公开的主副手关系,因为先前的“冤狱”和目前的“限制军权”,杨鞍多多少少对李全还有些歉疚成分、相当好说话……
换言之,李全这害群之马和杨鞍的关系更近,因此,先石硅、后杨鞍的顺序,对林阡而言是免不了的。
“不错,耶律灵犀是西辽人,就像段亦心是大理人,莫非和楚风月都是江南人,至于凤箫吟……”林阡起先都已经准备好了回击“金宋不分”的措辞,这当儿却差点掉进自己挖的坑里——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所有人的身世都能解决,唯独吟儿的回避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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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山东人,泰安人。”随刻就有人对林阡的停顿无缝衔接。人群让开一条道的同时,杨鞍循声大喜、情不自禁就偏离了李全的控制范围,李全自己也心中一颤:“妙真……”不惜利用她、能够舍弃她是一回事,迫切想要她、与自己成双,又是另一回事。
“妙真。你没事!没事就好!”杨鞍抱住妹妹四下查看,看她毫发无伤,自是老泪纵横。
“两年前的山东之战,是凤箫吟为我们守住泰安。那段时间她就知道自己亲生父母,却率领我们不止一次地与金军死战。”杨妙真反而没那么大的情绪波动,聪明的女子,完全知道自己是红袄寨又一个精神象征。
见她这般神色自若,浑然不像被害遇险的样子……李全恰好瞥到角落里的邵鸿渊,灵光一现,蓦地就意识到为什么天火岛会被胡弄玉截胡——廿六,邵鸿渊的生死符第一个对象是杨妙真,杨妙真却那么巧一中毒就失踪了!?杨妙真根本就是自行躲藏、将计就计、以牙还牙的吧!
所以这一局,她杨妙真,竟是林阡用来对付我的先锋?!一瞬间浑身燥热,体表温度直接攀升到顶,耻辱感从李全的每个毛孔里拼命往外冒往外钻,不仅甩不掉、还只能和着汗一起慢慢流……寒冬季节,汗和冰和污垢和血肉之躯沾成一块分不开,在这种极端的不自在里,纵使李全也脑中一片空白。
“妙真,你倒是能感恩戴德,可十三翼未必都这么想啊。”眼见杨鞍李全都对妙真言听计从,展徽的底气弱了不少,缓得一缓,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又老生常谈,“若是十三翼有人想不开,因为不服这金国公主而变节?”
曾几何时,十三翼竟成贬义词,沦为交流情报必须回避的对象,被杨鞍和石硅视为金宋共融的副产物?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内鬼,委实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林阡难掩愠怒之情,转身便示意石中庸:“廿七石硅还在抗金,廿八突然攻击鞍哥,刚巧便宜金军,情节过于蹊跷。石硅不会听金军支配,只可能是盟军内鬼传谣。那晚盟军谁的行踪可疑?”
传信之人是细节,石硅不一定记得住。但石中庸就不一样了,他是专门负责查内鬼那条线的。
见林阡雷厉风行先抓内鬼,十三翼有人欢喜有人愁。大部分人心理却是繁复的,谁都想揪出那害群之马,可谁都怕被栽赃嫁祸所以人人自危。
然则片刻之后,却见石中庸面露难色、三缄其口:“是,是……”
“早年的错误,石前辈应当不想再犯?”林阡希望石中庸克服心魔,“我在这里。但说无妨。”
“当日行踪可疑的,有……某某,某某,还有路成……”石中庸虽然刻意把路成放最后说,但前面几个姓名都是路成的小跟班。所以路政听着听着,不祥预感越来越重,即使被女儿预警过,哪怕自己也早有预见,都还是胆战心惊、手足发凉。
“冤枉!主公!我没有做!父亲!”路成大惊失色,当先跪倒在地,谁教他最树大招风?他也是其间最没防备的一个,一来他自认为有父荫,二来他看到杨妙真没事也很欢喜……“我,我之所以那晚去找石硅,是因为要找寻妙真……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石硅,我去之前,曾给他去信,问过妙真情况!”
石硅见众人齐齐望来,虽然知道众人的最终目标就是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感到尴尬:“是。他确实是为了找寻杨妙真。信中所写,情深义重。”
“所以,若熙她原是为情所困,才自尽的么。”杨致诚从来恪尽职守,只有到这一刻,才总算挣得一丝空隙来为女儿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