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4章 刀锋在手,千军如何

林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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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阡清楚,自己走火入魔,就数轩辕九烨受伤最重,此刻他能站稳都谢天谢地,怎可能做到一瞬屠杀一村。

    但柳闻因告诉林阡,民众们更不是他林阡杀的,她脸上虽有对死者的痛心,却也因他流露些欣慰:“林阡哥哥,适才闻因就在您身边,您没动过手,三村血案与您无关。”她一直觉得他不可能滥杀无辜,先前是无条件支持,现在却有理由信任,微笑转头看他,坚定他的心念。

    “四村血案。”轩辕九烨冷肃纠正着她,“柳姑娘,只为包庇主公,就撒这弥天大谎,对得起眼前枉死的百姓?”

    林阡才刚高兴柳闻因作证他没杀人,忽然就意识到闻因可能只是善意的谎言。毕竟她是他的麾下,为了他能振作,不惜歪曲事实——她,比得过那些素不相识的百姓、那些天真无邪的孩童证词可靠?

    可叹他的刀常年杀人,无时无刻不在滴血,根本无法自证清白。

    “你先走。”他本来苦撑着等她说的那个“万一”,却发现但凡自己经行之处都会被血洗,很明显民众们当真都是他饮恨刀所灭,越想躲越会殃及无辜……天下之大,竟无他林阡立锥之地,事已至此,柳闻因又何苦留在这粉碎边缘?!

    一瞬之间,林阡已明白轩辕九烨眼中的痛惜没半点虚假,反倒是自己罪大恶极,自裁前还想将这位一身正气的天骄大人带走!见柳闻因被他驱赶还寸步不离,林阡低声却严厉、如昨般军令如山:“离我越远越好,否则连你也杀!”只待她一离开,清浊同归于尽。

    “林阡哥哥,相信我!”柳闻因冒死冲前,奋力挽住他想提刀的臂膀,制止他再度以行动坐实罪名,“相信自己!相信大家!”

    自己?

    大家……

    酒醉前,他听说了宋恒振作却因为他而受挫,也听说了李好义崛起却因为他而受阻,酒醒后,他知道他现在就连以死赎罪都是不被允许的,无论民众怎样唾骂他惧怕他,陇陕义军全都以他马首是瞻、必然会因为他的死而一蹶不振,若然那样,谁来守护西线、捍卫中线东线?!

    看他动容,情知转圜,柳闻因立即提起寒星枪,厉声向一众金人挑战:“您别打,我来战,定会将您护送回营!”

    这场景,很眼熟,好像有人也曾干过,他心里一疼,仿佛不该触的地方被碰。

    然而柳闻因也有伤在身,以寡敌众非拼命不可,他不可能允许她代死,另一个人更不答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枪剑戟全数围上林柳二人的一刹,一柄长刀及时入局伴随着一句中气十足的“住手”,金北众人惊见他们的第一薛焕到场,包括轩辕九烨在内所有人都习惯使然地对他令行禁止。

    “焕之?!”轩辕九烨见薛焕林阡一左一右在柳闻因身前相护联手对着自己,难以置信,瞠目结舌。

    “这……”解涛仔细打量柳闻因几眼,倒是从这熟悉的眉眼猜出了一二。

    “他不是凶手。”薛焕说话向来一言九鼎,金军鸦雀无声连连点头,更有甚者,在见到他威严的第一刻就不敢抬头。

    “人证物证俱在,柳闻因的话不算。”轩辕九烨急忙给薛焕使眼色,薛焕之,你糊涂了?这是锤死林阡的最好机会,就算真不是他,却也必须是他!

    “我也为他作证。”薛焕这话一出,轩辕九烨如遭雷击,完全不得动弹,诧异听他续道,“这几日,我一路尾随他二人,没见发生任何屠杀,他适才醉倒在柳闻因身侧,我不放心,一直盯着,这才忽略了别处。可惜血案发生后我追逐开去,不曾见到真凶,回来便见到了汝等。”

    “可是……”解涛也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留意到轩辕九烨面色铁青,赶紧回过神来挡到薛焕和轩辕之间调和,“这般多目击证人,全都看见是林阡所杀……”

    “易容假冒,栽赃嫁祸,江湖,沙场,我看过不止一例两例,只是未想会到民间亲眼目睹。”薛焕语带痛心,误解轩辕九烨适才使的眼色就是承认罪行。

    轩辕九烨初还不懂他为何语带敌意,质问薛焕时也是同样的痛心至极:“薛焕之,阶州之战我军死伤惨重,你是带兵前去追杀他的,明明追及,为何不杀?!纵容这魔鬼活着,由着他滥杀无辜?!他是罪魁祸首,你是纵恶帮凶!”

    “我只是觉得这一幕太像渊声的遭遇,历史重演,只想看谁是害王爷的幕后黑手,故技重施。”薛焕冷笑一声,“却没想到,不过是有人在三十年后模仿犯案。”

    轩辕九烨一愣,听出音来,原来薛焕和柳闻因一样认为是他栽赃林阡?不错他确实想过哪怕林阡冤死也可以、他在黔西也有在魔人水中下毒的前科,但试问现在他风一吹摇摇欲倒能怎么嫁祸?他麾下高手再多,也不可能冒充林阡!“林阡这种非人战力,我给你薛焕之变一个出来?!”

    轩辕九烨和薛焕几乎同时挪开挡在中间的解涛,不肯背黑锅的轩辕九烨语气中罕见的愤懑:“薛焕之,背后相托十几年的战友,你竟宁可信他,也不信我?”

    “九烨……”薛焕看着轩辕平素温和的脸上全是愤怒,微微一怔,退让一步,“不是信任问题,而是每个人的底线不同……难道你不知他?”他林阡是个怎样的人,你轩辕九烨不比我更懂?

    “不分敌我,你是被鬼迷了心窍!”轩辕九烨眸中俱是冷傲,“就算不是他杀,难道不能送他死,大好机会永绝后患……”他听闻林阡在此买酒,本以为薛焕失职,所以帮忙来向林阡补刀,怎想薛焕就在这里还给林阡作证,气不打一处来更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件事解涛倒是个明白人,赶紧对他耳语几句,一个“子若”就教他恍然大悟,原来是柳闻因给薛林二人牵线搭桥。

    “九烨,我知你是为了天下苍生,宁可将林阡冤死在此……然而,既有幕后黑手存在,必是想推动着我们将他指作凶手,而他林阡原本是个仁者仁心,那就一定会像渊声一般不堪负重,最终越陷越深以至生灵涂炭。以史为鉴,绝对不能再逼迫……”薛焕见他停顿赶紧抢话,“逼迫太紧,正中奸人下怀!”

    “你是要对王爷抗命吗?!”轩辕九烨只忠于完颜永琏号令,轻声却严厉。

    “王爷提出逼他入魔是为了让他战死,我等受命之后,该做的全都做了。最终结果是他虽入魔、我等并无能力让他死。”薛焕冷静回答,他并未违抗军令。

    “谁说没有能力,机会曾像雨点般向你打去,你挥起楚狂刀为了‘子若’全打开了!”解涛听不得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气愤打断,不再调和,“荒唐!”

    薛焕确实因为闻因酷似子若鬼迷心窍过、在十七那晚放过了最好的杀林阡“契机”,后来的两天薛焕仍然不顾一切要对林阡趁病索命……但雪豹的出现却是个分水岭,林阡的所作所为使他勾销了杀林阡的“必要”,是的,能让薛焕彻底不杀林阡的只能是林阡自己——

    “机会只有一次,错失是我之罪,眼下林阡已不虚弱,确实我们再无杀他的能力。表面上,让他死的唯一方法,只能像九烨想的一样,趁他自暴自弃逼他自裁,然而,薛某实在不愿再造冤案,重蹈天尊和渊声的覆辙。”

    “逼他也不成,冤死也不成,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解涛咳得厉害,险些气到吐血,“渊声和林阡能比?渊声只能做风流的棋子,林阡却……”说不完这句,说的人和听的人都眼圈通红。

    “私仇公义,望天骄大人考虑清楚。闲杂人等,还是退一边去。”薛焕言下之意,这里没你解涛说话的份,随即,又带着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的语气,面朝轩辕九烨:“今次回去,我必向王爷请罪并建议,既然尝试过、失败了、后果惨重而且黑手现身……那么对林阡,维持原定的迂回策略,切莫急于一时欲速则不达。”

    “薛焕之你……”解涛在薛焕面前总是矮了一头。

    平心静气地想了想,轩辕九烨也认为,曹王将他们集中起来打林阡一个的策略虽不冒险却也情急,很可能是因为楚风流之死而一时冲动,与曹王过去的作风有所偏离……

    不错轩辕九烨本来还可以支开薛焕、对林阡再来一次曹王要的“逼他入魔”趁病索命,然而,“后果惨重”倒也罢了,“黑手现身”才令轩辕心里一紧:不顾一切逼林阡入魔,极有可能便宜王爷暗处的政敌!

    而薛焕说原定迂回策略,那就是支持他轩辕九烨的“阡陌之伤”,用这第三种方法一步步引林阡走下坡路,他当然乐意做那个下棋的人……

    轩辕九烨却不可能让别人看透自己内心,一定要让薛焕失去这霸气和主动权、让薛焕心里比解涛还不好受,于是露出个旁人难以窥探的微笑,远远瞥了柳闻因一眼,轻声道:“焕之,昔年掀天匿地阵,我着重构建金阵,你负责破坏宋阵,如今阵法难说有无第二次,你对宋阵的人可千万别软手——私情公义,你也考虑清楚。”

    这话一出,薛焕额上顿时冷汗直冒,宛然被这条毒蛇戳中心头,柳闻因作为宋阵第二阵眼,很可能将是负责破坏宋阵的自己必杀之人!然而,现在却不是时候,最大的缘由就是,他必须用她来制伏随时可能入魔的林阡——既然要维持原定战法,那么必须保证事态不再恶化。

    柳闻因听出薛焕和轩辕九烨的对峙中断,双方应该是为了彼此各退了一步,虽然还没决定对林阡到底是追杀是放行,但他们都相信林阡没有滥杀群众了,喜不自禁,稍一松懈,忽觉眼前一黑,兀自失去知觉。

    “子若!”薛焕虽在与轩辕九烨争辩,隔三差五视线就来顾柳闻因,看她突然昏倒,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冲前来看,却无论如何都比站在她身边的林阡慢了一步,眼睁睁望着林阡将她揽在怀里给她运气和把脉。

    刚答应完轩辕九烨考虑清楚,哪能话音刚落就破誓?薛焕只得担忧地远看伊人呼吸浅弱、面色惨白,前所未有地关心则乱:“适才应该没受伤?”

    “失血过多,脉络受损,才会昏迷不醒……”林阡初还诧异,这时发现柳闻因手腕有伤,蓦地想起自己垂危时候的梦,这才意识到那些都不是梦,这傻丫头,又蠢到把她的血给他喝!

    “这,失了有三成的血,这口气一断就没命了!”解涛随行的军医紧张说,柳闻因竟然性命堪忧。

    原来她身体已经这般亏空,竟还逞能要给他作战?若非薛焕及时赶到,后果根本不堪设想!林阡倏忽满头大汗,心跳加剧,两耳失聪。

    “我及时将我的血给她补了,怎么没有用吗。”薛焕满脸疑惑,还存侥幸。

    “回禀薛大人,不是所有人的血都能互融……”军医解释之时,林阡怎能看不出他面露难色是因为他没办法救,又岂敢松开这丝提供给闻因支撑的气,脑海里全都是他昏迷时她哭着说,别抛下闻因……这下他更加不能自裁了,再怎样也得把她安全送回宋军的军营去、亲眼见着她脱离生命危险为止!

    “闻因你撑住!我带你回去,千万别断气!”不再停留,想到就做,抱起闻因立即就要冲撞开眼前重围,虽然薛焕的人愿意放行,但轩辕九烨和解涛委实还没答应放弃追杀,尤其轩辕九烨,不冤杀他已是极限,此刻毫不犹豫拦在他前面:“不准走!”

    放行还是追杀?我林阡怎么处置还容不得你们这群金人审判!一声“挡我者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清醒是疯魔的状态下,饮恨刀便情急出鞘包括薛焕在内一起宣战,“恩人也不例外!”

    轩辕九烨才提剑就心口发麻,哪里挡得住林阡这无敌战力,本能下令为他冲出去的几大高手,话音刚落就做了饮恨刀下鬼吭都没吭一声,惊得其余金人或主动让路或兵败如山倒,林阡他这丧心病狂的样子哪有半点像无辜!

    气吞万里,风残霜裂,金北前三及其麾下全是摆设,能幸存的全都因为他一路狂吼“避我者生”好像单凭声波就把他们斥开,来了一百多人注定只能回去一半。

    “赶紧追……焕之,我不再逼他冤他,但不能就此放过,因为他从这里回阶州的每一步,都有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继续成魔。”轩辕九烨立即勒令薛焕,你无论护送或监视,都得看着林阡回到宋军。

    “好,九烨,你放心……”薛焕苦不堪言:柳闻因,那么一个重要的能制伏魔态林阡的人,千万不能随便葬送,更不可反其道而行之、竟扮演起推动他入魔的角色!

    轩辕九烨苦于身受重伤,只移一步就天旋地转,不得不嘱托和注视着薛焕等人陆续追前,焕之,我们的抉择究竟是对是错?此刻不造冤案,确实不会重蹈覆辙,但根本承担着更大的风险!?后面的事情轩辕九烨不敢想,却基本预料得到,林阡若要带着柳闻因回宋军阵营,却事先要穿越一大片金宋疆场,一旦被不知情者阻挠他求医,他必将霸悍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凭借着以一敌万之势搅起新一番的天翻地覆。

    然后呢?若还能再清醒,那就非逼他就地自裁不可;若不能清醒了,陇南阶州就是山东的摩天岭,林阡会像渊声一样从此举世皆敌。

    轩辕九烨几乎料准了一切,却不知林阡失心之下走错方向,最先冲进的不是阶州宋恒和完颜纲的战局,反而是七方关李好义和罗洌的对垒……

    大同小异,林阡大呼小叫着“军医何在”,杀得正自缠斗的宋军金军齐齐大溃。那时除了薛焕接近过却被他杀退之外,没几个血肉敢靠近这见阵杀阵的恶魔之身,包括他要的军医在内。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手持续不断给那少女运气,一手时而挥刀劈斩所向披靡,时而趁着杀出了一片私人空间的间隙给她喂他的血续命,那时他觉得他还是有理智的,不见得相信自己,却太想救活闻因,无论如何她不该死,整整一条血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像害死吟儿那样,连累又一个离我最近的人!”

    每次想到那个名叫凤箫吟的女人,不但模糊,而且会疼。好像有股巨力逼着他忘记她、忘记她的死、忘记她为了阻止他入魔耗尽了气血,但是他宁可疼得锥心刺骨,还是强制自己记住她,别入魔,别辜负她。

    由于失血过多,他精神逐渐恢复,目中赤色亦终于开始褪,柳闻因也总算清醒回来,睁开双眼她惊恐地发现,眼前荒诞地不分金宋了,近前的金军宋军早已停战,各自绑了一大群军医送来作为俘虏,远远跟这魔鬼喊了半天“您要的军医在此”……

    其中有个人看到林阡总算不疯了,摇头没好气地说:“军医被你砍死了,看看谁还救她呢。”

    “樊大夫……”林阡喜出望外,环视八方惨烈,误以为这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全是自己引起,顿时又觉得无比郁积,“我……又杀了这么多人……”

    樊井先看过柳闻因再来治林阡,没空安慰,破口大骂:“血是乱给的吗,给来给去很有趣!?”

    薛焕看闻因得救,远远松了口气,听得林阡又自弃,当即摇头:“莫进死胡同,有罪的不止你一个。”

    “……薛大人。”林阡心里一暖,还未定神,尚在领悟,蓦然百步外惊风乍起,竟又有人一声令下向他所在之处万箭齐发,咆哮着要“剿灭恶魔林阡”,万句中只掺杂了一声“薛大人且避!”

    “罗洌……”李好义才看清这是七方关战场的金军主将,此刻他离得较远且始料未及,再要发号施令救林阡也来不及了,无奈望着万千箭矢向着林阡远射,纷纷扬扬,遮天蔽日,当是时,林阡为了保护樊井和闻因必须应急出刀,然而,箭雨中他外强中干只有两个下场,死,或入魔——

    无论哪种,薛焕都不可能愿见!

    薛焕怒不可遏:“好个罗洌,不将我看在眼里!”披风一掀,反手挥斩,罗洌比解涛和轩辕九烨还仇欲熏心,是真的为了杀林阡连薛焕的命都不顾,那薛焕还客气什么,楚狂锋芒毕露,先于林阡冲向那万箭横扫,寒光经行处一轮又一轮的断箭残矢。

    “薛大人,您这算……通敌?!”“退下!”“不退!”薛焕怒吼无效,罗洌只听楚风流一人号令,此刻不依不挠地统率大军靠近,金兵冲驰而来犹如奔涌的洪流,“林阡今已成魔,人人得而诛之!”

    薛焕正待解释,罗洌剑已祭出,同时一声激响,又一轮箭当头而落,薛焕早就到了强弩之末,却不想自己的想法和努力付诸东流,千钧一发还在考虑如何两全,便听得斜路阴风卷集——比李好义更快,那是一道密集漩涡,还是一蓬松散霜雪?该形容那武器密如蝗集,还是说那武器本身就是蝗?蟾蜍?蜘蛛?蜈蚣?蚯蚓?蚰蜒?蜂蚁?

    “我王统治魔门八年之久,‘今已’从何说起,‘成魔’?那又如何。”话音未落,万箭全然粉碎,罗洌如触结界,应声而来一个苗家女子,飘然落在林阡身前护卫,她的出现,令林阡看着樊井恍然大悟:“慧如……”

    慧如、轻舟和樊井,都已到陇陕了。

    隔着数个兵阵,林阡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名叫柏轻舟的神女,霎时对阶州和七方关的担忧便一扫而空。若不是他的缘故,宋恒和李好义早就赢了,而现在,虽然还在胶着,有军师运筹何愁不胜。

    却是他自己,虽有薛焕闻因作保,但只要没有真凶认罪,他都无颜再见宋军,难以从这半醒半癫的状态抽身,又该如何统帅三军决胜陇蜀?

     

    注:1492、1494章节名化自古风歌曲《云垂风烟令》,本章林阡说吟儿死了那是他精神错乱,你们不要怀疑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