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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由港内的各地城镇,像“老城”餐馆这样各国各势力的情报点,夹杂在愈渐繁多的商铺里,已经不是什么惊异的新闻了,起码在玛丽给罗二的电文里,再三提起过;不过,本着虱子多了不怕痒的无所谓,罗二只是下令参谋本部,严加看护各个重要地点,其他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自由港,追诉的不外是一种宽松,能让各地大小商人甚至小贩,在遵守本地规矩的同时,尽快地流转货物资金;要知道,现在巴西兰岛上,棉兰老岛上的地盘里,可是连一家轻工业也没有,一根绣花针也得从外地输入,何论重工业了。
自由港本地的生产,不外是水稻、渔业,再加上木材、采矿,几个存在多年的水电站,在罗二看来,已经足够了。
但是,如果有那个心思不正的家伙,梦想着在自由港地头上,出黑手吃点夜草肥上一把,那大本营正北五公里的直属监狱,就是他最好的落脚点。
清晨的阳光,只是稍微荀暖了片刻后,大把的刺眼光芒,带着热热哄哄的湿气,就弥漫在了整个伊莎贝拉市区。
罗二带着老崔,还有很不安分的错颂,站在大本营楼顶上,眺望着远处的海面,身旁一根腕粗的五米高钢柱,上面一展大旗在海风中哗哗扑响。
阳光下的空气里,一个小小的亮点在不远处上下翻动飞舞,阵阵低微的嗡嗡声,让罗二身边的老崔和错颂。不安地抽抽鼻子,眼神晃动;被憋闷了好几天的小金,终于让罗二拿出来放风了,岂能老实地待在原地。
十米外的楼顶一角,二十几根硕长的高低频天线,在海风中微微颤动。
正所谓熙攘为利,已经恢复了往日繁华的这个港口城市。站在高出放眼望去,人流攒动的码头上,一船船的货物,在蚂蚁般的土著苦力的努力下,被送进了那连片的仓库。或者装车送往各地,哪里还有年初的萧瑟景象。
脚下那大本营外的街道上,日渐增多的商铺、餐馆外,也是一副热闹的情景,这里,一个大型商品集散地已然成势。
唯一让罗二无奈的是。脚下穿梭奔忙的人群里,华人还是太少,那些跟随自己到达这里的随军家属。还有那些被强制带上船的华人们,宁愿去各自的军田落户生活,也不愿做那钱生钱的买卖。
右侧,那一大片当地居民的宅院。已经被大本营高价收购,作为保安部军官休息区分配给了军官们,紧挨着这片住宅区的正北,就是原先的一间监狱,坐落在靠山丘的山坡上。
监狱那五米高满是苔藓的石墙,还是原先破旧的模样,看守的卫兵也不过一个加强排。要想越狱逃跑,心思缜密点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监狱四周外围,是大灰和它那些手下的巢穴边缘,每天眼巴巴地等着有肉食送上嘴巴呢。
各地被保安队抓获的土著反抗分子,小部分强壮会送到矿上作为矿工改造,绝大部分就送到了这里,当然,每天两批二十人的名额,直接从大本营专设的后角门,有宪兵押送到了地下水牢。
作为烧刀子的原料,罗二很乐意看到此起彼伏的大量土著反抗者,不但能给他练兵,药剂的供应也有了保障。
至于将来当地土著人口会不会就此泯灭,他根本不在意,那遥远的大陆上,人口多得是,只不过现在那是个雷区,根本碰不得,将来就难说了。
而那些犯了事的外国人,只要不是针对保安队的,掏不出大笔保证金的,一律在各地的矿点上给他挖矿卖命,也算是不刺激各国的神经了。
包括美国佬在内,罗二看的很清楚,至少有十几个大小的国家情报机关,眼睛已经盯上了自己,盟友一个没有,全他娘的是一干子饿狼,逮着机会就会疯狂地扑上来,能连皮带骨头地把自己吞下去。
也是,情报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起码睡觉也安不下心来。
但是把武力握在手里,等着别人上门找事,那不是他罗二的强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应该是倒霉蛋无聊的口辞,打出去找食才是保安队的座右铭;丛林法则的弱肉强食,早烙印在了罗二的骨子里。
最起码,自己脚下这座坚固的原市政府大楼,也是暴力抢夺过来的,掏钱也买不来。
“报告长官,青田来电,”一个身穿夏季制服的女兵,出现在楼顶,交给罗二一份电文,待他签收后匆匆跑下了楼梯。
展开电文,一目十行地扫过,罗二忍不住笑了,“呵呵,纸里包不住火,露馅了吧,真是笨的够可以了,”
青田偷偷送来的军火,不到五天时间,已经被美国佬察觉了,也是,保安队大批量地换装,有脑子的特工查查到达伊莎贝拉港口的货船,不难发现,那艘来自新加坡的巴拿马散装货轮。
于是,有美军后勤军官到了新加坡后勤团,要求查验军用物资储备情况,随即就被短刀带人一顿暴打,惹出了一系列后续的麻烦。
哈根上校作为后勤团主官,接到美军联络官抗议电话后,不但不道歉,相反罕见地强硬驳斥了电话那头的老战友,粗暴地扣下了电话;放下电话后,一道道命令,从哈根上校身旁的张克正参谋长嘴里,发到了外松内紧的后勤团各营,看的青田满眼的羡慕。
于是,按照应急计划,提前动手的后勤团,一面戒严了储备库区,并派兵封锁了三个原步枪团驻扎的军营,收缴武器、切断电话、电报,一面紧急联系州政府里的政务幕僚长木业山。
当然,小心翼翼地对美军专用码头,放出的警戒线。可是把美国人给吓了一跳,就连远在美洲的白宫,也对马来西亚政府提出了强烈抗议。
不过,早先就蛊惑挑动新加坡州独立的美国政府,一时搞不清状况,现在还没给驻新加坡的舰队,发出警戒令。但变动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这不,青田就是来电,请求长官给出明确的指令,看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指令?老子离得八丈远,搞哪门子指令。连情况都不清楚,要是打起来也帮不上忙呐,”罗二烦躁地叼着雪茄,在楼顶天台上来回踱着步子,吧嗒吧嗒浪费了这根五百美刀的雪茄后,这才豁然抬头。“老崔,给青田发报,”
“新加坡州情况大本营不甚了解。具体行动由木业山主导牵头,情报站一干人等军政人员,务必全力配合,”记录完毕罗二的口述。老崔等长官签字确认后,拿着文件夹匆匆向机要室跑去。
“长官,是要开始发兵了吗?”眼热地看着老崔离去的背影,错颂操着结巴的英语,小声地问道,那漫天乱窜地小金也一时间忽略了。
“我说错颂,你一个小孩家家的。就不知道学学汉语?看看你英语说的,简直让我太失望了,”罗二不悦地摇摇头,遗憾地看着这个伸手诡异的小家伙,“不会说外语我不怪你,但是咱们的官方语言,一万就是你的第一母语了,一定要好好的学,”
“作为大本营的内卫见习下士,你有时间去找找罗灵上尉,让她给你辅导一下,讲课费别忘了给,”在错送惊愕的注视下,罗二大咧咧评论两句后,召回小金,施施然下了天台;貌似,错颂还没定职,津贴还的等下月才有。
之所以给木业山授权,他是想看看在自己不出面的情况下,这些情报站到底有没有能力办好一场小小的政变,那些洒出去的烧刀子,能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当然了,如果马来西亚政府想搞幺蛾子,大本营里待命的特战队,也不是吃素的,多日艰苦的训练,早就等着丰厚的战场津贴了。
新加坡州政府,一栋五层大楼里,政务幕僚长木业山坐在办公室里,面色沉稳地看着手上的文件,眼神却时不时飘向案头上的那架黑色电话机,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但是电话机依旧不见任何响动。
办公室外,黑狼一身清爽的衬衣长裤,锃亮的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纹丝不动地站了两个小时;他身边只有两个侍从打扮的特战大兵,但这栋政府大楼外,一个排的武装官兵,在五名特战队员的带领下,正隐藏在大院四周,随时可以封锁这里的进出。
“叮铃铃,”沉闷的办公室里,黑色电话机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刺耳的铃声,不但是木业山被吓了一跳,就连门外的黑狼也浑身一震,眼神瞬间犀利了几分。
是进是退,就看这个电话了。
“喂,是我,好的,知道了,”轻轻放下电话机,木业山缓缓靠在松软的椅背上,眼睛四下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果此次成功的话,那这个办公室,或许就会成为历史了。
而自己的位置,就在走廊最面的部长办公室里,那位肥硕的州政府部长,一个外交部部长的位置还是很合适的。虽然他以前相当的愤恨那个家伙,但眼下既然成了自己人,心胸宽阔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得到了青田传令授权的木业山,沉吟片刻,抓起电话,“艾山部长,准备召开会议吧,”作为情报站第一长官,他开始了履行职责的工作。
默默地抽了一根香烟,再摸摸贴身口袋里的药剂,木业山起身整整领带,出门带上三个随从,稳步向会议室走去。
三楼州政府会议室里,暗红色地毯,宽大的落地窗,上午光线很是明亮;一张长条圆弧形办公桌,两边已经坐满了各部门正副官员,在冷气机嗡嗡的低沉声中,大家享受着冷气的同时,也在暗自揣摩这次会议的内容。
作为一个巴掌大点的地方,后勤团那里的情况虽然没有传过来,但是和老美走近的几个政府官员,面色并不好看,只不过眼下不敢轻易吐口罢了。
办公桌上首坐着的,是州长官艾山,这个代表着马来政府统治的胖子,端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不安地嚼着嘴里的槟榔,在这里,也只有他可以随意地嚼槟榔,不时闪现出那黑乎乎的牙齿。
随着轻轻的脚步声,门口两位白衫侍从微微躬腰,但是还没来得及直起腰来,就被黑狼粗暴地推开,位置也被两个大兵给霸占了。
木业山笑眯眯地走进了会议室,他的身后,满身煞意的黑狼,随即把大门关闭,挺身而立,稳稳地堵住了外出的道路。
木业山的位置在艾山右首,走向自己熟悉的座位时,抬眼扫过,他那犹豫忐忑的心情,渐渐松弛平稳;金融、法务、警备、电讯四大部门的正副首脑全数到场,还有市政等旁系部门官员,新加坡州政府的中枢已然在握。
自然,作为政府武装力量象征的步兵师师长法本杰少将,早早地坐在了艾山部长的左首,看向木业山那不起眼的目光里,一丝暗红色的闪动,彻底让幕僚长松了口气。
青田拿回来的烧刀子,第一支就是给法本杰少将用上了,这个原先有哮喘病的家伙,勒索成了习惯,就连哈根上校也得时不时被抠唆几瓶红酒,巴不得他早点被收拾。
享誉各国上层社会的烧刀子,出现在法本杰少将面前时,这个珍惜生命的二战军官,彪悍地一把抢过,喝下后在地上嚎叫了整整半个小时,这才一身臭汗地向长官宣誓效忠,算是彻底告别了远离烟火的痛苦。
鉴于烧刀子药剂的昂贵稀少,会议室里的各部门主脑,并没有全部享用这般上流贵族的待遇,也只有木业山直管法务、电讯副主官心腹嫡系,人之常情地被药剂治好了体内顽疾,成为情报站业务人员。
而那些马来人占据的正职职务,木业山还不屑于浪费手里本就不多的药剂配额,黑狼今个进来就是处理这些刺头的。
木业山的到来,让原本就嗡嗡四起的会议室里,嘈乱声更为明显了,这些各部门的主官,对于一个华人后裔能把持政务幕僚长一职,排斥之余,暗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手脚,要不是身后有家族支持,还有每年隐藏在暗处的红包,他早就被一脚踢出政府大楼了。
看着这些面色黝黑,目光闪烁的部门主脑门,木业山往日里也是心里苦闷不已,至于那些个华人副主官,一般只是空架子传令官而已,手里一点权利也没有。
不过今天,哼哼,幕僚长心里冷笑着,一屁股坐在结实的札木椅子上,随手把茶杯放在了面前,要死要活,就看这次会议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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